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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只是觉得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了，所以才玩的久了点。”

　　　　目光落在钱林川的脸上，见他面色平淡，并没有要戳穿自己的打算，孙瑾姿还是十分感激的。

　　　　感觉到孙瑾姿的目光，钱林川也从她身后，那么明显要大了很多的脚印上回过神来，落在孙瑾姿的脸上也柔和了几分。

　　　　钱林川比孙瑾姿估摸着的到来的时间更早，从她踏进雪地里的那一瞬，他便是看在眼里，原本还生怕她冷，想要组织。

　　　　可是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钱林川只觉得她像是一只仙般让人移不开眼睛。等他发现不对时，才发现院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所以，晋楚裴不知道的是，并不是他没有注意到来人，而是在他来之前，那里便已经有个人了。

　　　　“前厅还有人，我不想进去，不若我们来打雪仗吧？”

　　　　钱林溪的目光闪了闪，却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昨日一个两个的都是让自己回麟州去，而孙瑾姿却偏偏就能跟六皇在一起，她们全都是偏心。

　　　　原本她以为孙瑾姿会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可是她却也是和祖母她们站在一边的。

　　　　钱林溪转身走了之后，孙瑾姿也无奈的看了钱林川一眼。

　　　　“姿儿表妹，这雪地里冷，还是回去吧。”

　　　　孙瑾姿点点头，她也知道她们都不是时候的样了，再也不会像时候一样，可以因为一场雪高兴好几天。

　　　　牵了孙瑾姿的手，将她拉到回廊之上。钱林川也很想要给她暖暖手，但是却还是在她站稳之后松开了她的手。

　　　　孙瑾姿并没有注意到钱林川的表情，只是看着前面的身影，心中也在怀疑自己昨日里如此直白的话，是不是引起了钱林溪的误会。或许她该让她自己经历一番，才知道对错。但是若是当真经历过了，恐怕一切就都晚了。

　　　　因为是亲人，孙瑾姿也不敢拿这些事情去赌。再者，这件事情在外婆那儿也被拦回来了，按理溪儿表妹不应该再记恨自己才对啊。可是，她今日偏偏又是这个样。

　　　　“你也不用担心，这丫头就是这个样，过几日想清楚了也就好了。”

　　　　有些吃惊的看了钱林川一眼，见他也是看着钱林溪的背影，孙瑾姿也只道钱林川是同自己一样在担心钱林溪。

　　　　“我也觉得离开这里，很多事，很多人都能慢慢的忘记的。”

　　　　“你也能吗？”

　　　　“什么？”

　　　　孙瑾姿走在前面，突然间停住脚步，她隐约听到钱林川好像了什么，却又没有听得真切。回过头来询问时，却见钱林川面色如常。

　　　　“怎么了吗？”

　　　　见钱林川如此发问，孙瑾姿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也没有再揪着不放。摇摇头向前走去，却又觉得今日的表哥有些怪怪的。

　　　　一连几日的大雪，钱氏带着孙瑾姿去钱府的次数便也少了。孙瑾姿也颇为担忧钱昀，雪要一直如此下，真不知道攻打集云寨会不会又什么影响。若是那边不下雪也就罢了，可若是也是像这边的天气一样，只怕那些粮草都是不够消耗的。

　　　　木覃正端了热汤进来，看见孙瑾姿站在窗口吹风，也是有些急了。

　　　　“姐，您身不好，如何能这么吹风？”

　　　　孙瑾姿只觉得木覃是太过心自己了，不过也任由她将自己拉过，将窗户关好。

　　　　外面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这几日府里也没有动静，估计钟氏应该还没有回府。现在她那父亲恐怕要有点心急了，她就不信钟丞相那边会看着女儿受一丁点的委屈。

　　　　孙瑾姿听着木覃絮叨，素手执勺，正舀起一勺燕窝粥往嘴里送，便见碧翠火急火燎的进屋了。

　　　　“姐，不好了……”

　　　　看碧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鼻也冻的通红，孙瑾姿的心中也紧张了几分，一瞬不瞬的看着碧翠。

　　　　“碧翠姐姐，有什么你倒是快啊。”

　　　　木覃看着碧翠跑的大喘气的模样都是有些急了，将她拉进内室，才见碧翠的眼也有红肿。

　　　　“碧翠，可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孙瑾姿倏地起身，见碧翠点点头，哪里还顾得上系披风，便冲出了院。

　　　　路上正好碰上兰氏，也顾不得看上一眼，便朝着钱氏所在的方向跑去。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兰氏所来的方向，正好就是母亲的院。

　　　　进入院，孙瑾姿正好看见一大堆丫环婆聚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不知道谁出声喊了一句姐来了，门前才让出了一条道来。

　　　　孙瑾姿仔细确认过，见钱氏只是晕倒了，心中才放松了几分。看着那些站在外面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孙瑾姿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我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丫鬟只是一个瑟缩，不敢看向孙瑾姿。孙瑾姿也不急，慢慢的踱着步，一步步的靠近。

　　　　“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只是兰夫人来过后，夫人便成了这个样。”

　　　　兰氏？孙瑾姿也不疑有他，想着刚才兰氏正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只是她太过心急，没有在意。

　　　　碧翠和木覃跑到时，那些丫鬟婆方才散去。木覃将披风披在孙瑾姿的肩上时，才发觉姐的身在瑟瑟发抖着。

　　　　“碧翠，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现在已经确定这件事跟兰氏脱不了干系，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孙瑾姿还尚不知情。

　　　　母亲的身已经被调养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刺激到母亲，肯定不会这个样的。

　　　　碧翠拿袖擦了擦眼角，“姐，都是兰夫人，她进门就夫人是仗着娘家才如此得宠。现在舅老爷生死未知，以后她肯定不会有好日过。”

　　　　孙瑾姿心头一怔，心里也紧了几分，兰氏虽然心机深沉，但是此类话肯定也不敢随意乱。只怕舅舅现在真的出了什么事才对。

　　　　孙瑾姿也没有再细问，知道碧翠也不会知道更多事情。现在耽误之急，是到钱府去看看。母亲都成了这个样，只怕外婆那边会更加糟糕。

　　　　“木覃，去让人准备马车，我们去钱府那边一趟。”

　　　　木覃也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敢耽搁便跑了出去。

　　　　“碧翠，你且在此照顾母亲，这件事都没有证实，还不能听信；暗示的片面之词，等我回来后，再做决断。”

　　　　孙瑾姿起身时，只觉得自己的腿有几分发软，撑着桌站起，微微移动了一下脚步，觉得没有什么影响，才走向门边。

　　　　碧翠现在紧张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也没有发现孙瑾姿的异常，看见钱氏动了动手指，才忙叫住了孙瑾姿。

　　　　孙瑾姿也没有想到钱氏能这么快醒来，却也只能宽慰了母亲两句。

　　　　“姿儿，现在我们得去看看你外婆如何，快让人去备马车吧。”

　　　　孙瑾姿微微皱眉，她本意并不想让钱氏过去，她现在的形容并不好，若是这事当真，而外婆那边尚不知情，她也是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

　　　　即便是知道了，孙瑾姿也能宽慰一番，若是母亲去了，恐怕到时候照顾的就不是母亲一人了。

　　　　孙瑾姿刚要开口，去被钱氏阻止了。

　　　　“娘知道你要什么，娘没事，我就是想去看看。”

　　　　见钱氏挣扎着起身，孙瑾姿知道母亲外柔内刚，也不勉强，心中却很是担忧，她也怕，怕舅舅真的出事了。

　　　　上辈她并没有见过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这辈，若是见了，她定会恨自己。若不是她，这一切怕是不会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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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假做真时真亦假

　　　　拗不过钱氏，孙瑾姿只好和碧翠一起扶了钱氏一起往后门的方向赶。这后院离后门最近，她已经让木覃叫了车夫去后门等着了。

　　　　车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孙瑾姿和钱氏着急的模样，也不敢怠慢。

　　　　雪还在纷纷扬扬，孙瑾姿当真不相信，舅舅就这般傻，会在大雪天进攻集云寨，也许是情报有误也不一定。

　　　　“母亲，您也别心急，外婆那边都没有传消息过来，也不见得是真的。”

　　　　钱氏不时的掀开窗帘看着窗外，心急如焚，孙瑾姿的劝慰也没有听进去几句。她知道这个弟弟生，搞不好当真会做错什么。

　　　　若是性命无逾倒也罢了，怕就怕钱昀又什么危险。

　　　　好不容易挨到看到了钱府的大门，钱氏的心中更是急切了几分。丝帕紧紧的攥在手里绞着，快要把那丝帕给绞碎了。

　　　　不待马车挺稳，钱氏已经要去掀开车帘了。孙瑾姿一把拉住了钱氏。

　　　　“母亲，你先别急。”

　　　　孙瑾姿掀开车帘，看了看钱府的大门，钱府的大门依旧大开着，里面隐约见灰白衣服的仆人在行走着。一切都如平常一般，并无二样。

　　　　“你看这里面都是好好的，不定舅舅没有事，等会儿可别让外婆看出有异，心中担忧。”

　　　　钱氏微微的蹙着眉，她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只要钱昀没事就好。

　　　　“好，为娘知道了。我们快进去吧。”

　　　　见拦不住钱氏，孙瑾姿也只好看着钱氏有些慌张的下车，匆匆的就要往府门前赶。

　　　　孙瑾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个母亲，还是太过沉不住气，如此定会让外婆发现不妥的。

　　　　不过事已至此，孙瑾姿也只好快步跟上，细软的绣鞋踩在那冰上，不心便是滑了一下。

　　　　“姐”

　　　　木覃惊呼一声，倒是让钱氏停住了脚步，看见女儿趴在地上，那手炉里火红的炭火都是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火星便是暗淡了。

　　　　钱氏心头一紧，连忙折回，看见女儿的手背上也被烫了一下，不由得便红了眼睛。

　　　　“姿儿，你没事吧？”

　　　　那炭火烫在手上钻心的疼，可是孙瑾姿却不敢表示分毫，只轻轻的摇摇头。

　　　　“没事，这是烫了一下，等会儿找点药膏抹抹就好了。”

　　　　钱氏点点头，将孙瑾姿的手拿到唇边吹了吹。皮肉轻微的拉扯都是让孙瑾姿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却依旧是挂着笑意不敢松懈。

　　　　“娘，我真的没事，我们先进去看看外婆吧。”

　　　　孙瑾姿一提醒，倒是将钱氏的注意力给吸引回来了。担忧的看了看内院的方向，扶起孙瑾姿，也不敢走得那么快了，生怕女儿再摔倒伤了自己。

　　　　钱林川正立在东暖阁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钱氏搀着孙瑾姿过来。待人走得更近一些，目光也不由得落在孙瑾姿举着的左手之上。那上面有一片红痕触目惊心。

　　　　匆匆上前几步，才看清楚孙瑾姿的伤痕。

　　　　“姑母，今日怎么来了？”

　　　　纵然是伤成了这个样，孙瑾姿的脸上依旧是挂着虚弱的笑意。看的钱林川很是揪心，她似乎总是不希望别人为她担心。

　　　　“谁来了？”

　　　　柳氏的声音从暖阁里传出，听得并不真切。孙瑾姿感觉到钱氏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紧了紧，也将目光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看到那张年迈，却很和蔼的笑脸，孙瑾姿的面上才放松了一些。看来舅舅的事情，要么是兰氏胡编乱造信口开河，要么就是外婆这边还不知道。

　　　　不管是哪种，孙瑾姿觉得现在心中也放下了几分。若是假的，她回去必定饶不了兰氏，但若是真的，孙瑾姿也一定不能让消息传进钱府来。

　　　　“外婆，这么冷，咱们还是快点进去话吧。”

　　　　柳氏的目光从钱氏的身上移到孙瑾姿的身上，才发现孙瑾姿的伤处。惊呼一声，便接过了孙瑾姿的手，仔细的看着，还不忘回头招呼钱林川。

　　　　“川儿，快去找找药箱，将药膏都拿过来，给你姿儿表妹抹抹。”

　　　　钱林川皱皱眉，也不耽搁，便朝着西厢房走去，这些药物都是他保管着的，自然也是他最清楚在哪里。

　　　　钱林溪站在门边，一身亮红色的夹袄穿在身上，面色复杂的看向这边。她很想看看表姐怎么受伤了，却又拉不下面。而且，每次看到孙瑾姿，他的心里总是怨恨的、

　　　　“外婆的心头肉啊，咱们快进去，别冻伤了。”

　　　　孙瑾姿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娇贵，但是能让母亲暂且不想那么多，她的心中也放松了几分，反正不管是真是假，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刚坐定，钱林川便提了药箱过来。或许是太过心急，他都是没有来得及翻找，直接将药箱哪里过来，人多找到更快一些。

　　　　孙瑾姿看着一伙儿人手忙脚乱的翻找着，目光也落在一边静静看着的钱林溪身上。

　　　　钱林溪见孙瑾姿微笑着看向自己，闷哼一声也转过了目光。

　　　　孙瑾姿无奈，知道她还在生气，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她现在不能理解罢了，孙瑾姿倒也不怪她。但是不管她怪不怪自己，孙瑾姿都会坚持着，坚决不让钱林溪走错一步、

　　　　“找到了。”

　　　　钱氏拿着药瓶的手都是哆嗦的，原本因为钱昀的事情，她的心里都是惊了一跳。现在因为女儿受伤，她的心中更是带了几分自责。

　　　　“你看你紧张的，让林川给姿儿上药吧。”

　　　　钱氏看了看钱林川，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轻轻的点点头，将手给伸了过来。钱氏犹豫了一下，也就将药瓶递给了钱林川。

　　　　孙瑾姿的手依旧是那么冰凉，但是两人肌肤相接处的地方，钱林川却觉得烫的很。但是却又舍不得放开手。

　　　　“姿儿表妹，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孙瑾姿点点头，虽然疼，但是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只是她们关心则乱而已。

　　　　钱林川见孙瑾姿的样，迟疑一下，还是一手拽开瓶塞，用手指剜了一块药膏，轻轻的敷在孙瑾姿的伤口之上。

　　　　不知道这药膏到底是什么制成的，碰在伤口上竟让那伤处一凉，孙瑾姿忍不住便瑟缩了一下。

　　　　见钱林川抬头，那漆黑的眸中满是心疼，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看着钱林川修长整齐的手指在将按药膏均匀的晕开，孙瑾姿倒也没有觉得那么的疼了。

　　　　看着那纤细莹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钱林川不由得动作就更慢了几分。那日，晋楚裴拉着的应该也是这只手，想到这只手被别人拉在手中，钱林川的心中就一阵难受。

　　　　就算动作再慢，那么一块伤口却还是很快的抹完了。拿了绷带将伤口裹住，钱林川才把孙瑾姿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表妹记得，这几日不要沾水，心留疤，过两日，再来钱府换药。”

　　　　孙瑾姿点点头，看着钱林川细心的将药箱收好，目光才又落在了钱氏身上。

　　　　钱氏和柳氏站在一处，也正看着她。

　　　　轻轻的对她们笑笑，还调皮的扬了扬自己的左手，“你们看，这不是没事吗？您二位都坐好吧。”

　　　　柳氏笑骂了一句鬼灵精，也就坐在了座位上，她看过了，孙瑾姿那伤口虽然看着有点大，但是伤的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而已，多涂几次药膏，连疤都不会留了。

　　　　“你看你这个当母亲的，不就是女儿伤了吗，你倒是眼睛红的厉害。”

　　　　钱氏尴尬的笑笑，心里只觉得是自己上当了，还偏偏这么赶，让女儿受了伤。不过现在人都没有事情，他也就放心了一些。

　　　　“你们这么急着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哪里有什么事？还不是我们都想外婆了，才赶着过来看看。外婆是嫌我们烦吗？那我们可就要走了。”

　　　　知道孙瑾姿是笑，柳氏便也笑开了。

　　　　自己这一个孙孙女的，一个是闷葫芦，另一个最近还在使性，这几日在这里她都快要憋死了，好不容易来一个逗乐的，柳氏的眼底也多了几抹笑意。

　　　　“你这丫头，就会逗外婆，你不知道外婆这年纪大了，最喜欢的就是儿孙满堂的热闹，偏偏还这么话。”

　　　　孙瑾姿笑笑，低垂的眉眼间暗藏了几丝苦涩。只盼着舅舅能真的没事吧。

　　　　钱林川紧紧的盯着孙瑾姿，只觉得她今日有几分奇怪，但是是因为什么，却也不准，心中却有觉得她像是瞒了些什么。

　　　　不过见姑母的面上并没有什么的情绪，也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孙瑾姿的心思比较深沉，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个姑母可是个一根经的人，若是她都没有什么，那应该就是自己想错了。

　　　　“那如此，我跟母亲可得经常来看看外婆，免得外婆寂寞了。”

　　　　柳氏眼底盛满了笑意，嘴上却是着不敢，“你们娘儿俩来是可以，但是再这么急伤了谁，我这老太婆可是要紧张死了。”

　　　　几人都是一笑，钱氏面上更是有些羞煞。今日都怪自己太过紧张了，她这个女儿都是比自己沉得住气，若是自己一进来就问钱昀，恐怕现在母亲都是要跟着自己担心了。

　　　　不过，或许真如姿儿所，都时那兰氏在胡言乱语也不一定。看着自己气晕，现在怕是在偷着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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