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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是因为这样吗？我能影响到你吗？”
　　傅司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这当然是！”
　　要不是自己这破身子拖后腿，宋修文能蹦起来转圈圈。
　　他笑得一脸傻气，“我明白了，我会安静休息的，你忙完早点回来。”
　　傅司年点点头，嘱咐了伺候的下人几句才离开。
　　走出屋子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宋修文开心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背上。
　　傅司年忍不住笑了笑，其实宋修文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跟他说明白，他就不会去胡思乱想。
　　他好像找到了跟宋修文相处的捷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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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年回去苏如卿那边，苏如卿正在吩咐人去做事。
　　他面前的案几上折子仍旧如山堆积，完全看不见消减的痕迹。
　　等人出去了，苏如卿在揉了揉鼻梁，“这还是你们和风老帮我分担后的结果，不然，屋子里都能堆满。”
　　傅司年手里提了个食盒，苏如卿看见了，“那是什么？”
　　“我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小秋，她拿给我的。”
　　傅司年将食盒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碟点心，和一壶香茶。
　　“淮山糕。”
　　清甜雪白的淮山糕胖胖地叠在一起，上面没有精致的雕纹，却散发着丝丝的香气。
　　苏如卿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熟悉滋味，驱散了困顿，再喝一口茶，提神醒脑，清爽精神。
　　傅司年也吃了一块，眼睛顿时亮起来。
　　“小秋就是贴心，这会儿正有些饿了，吃块点心舒服多了。”
　　两人于是喝茶吃点心，忙里偷闲一下。
　　傅司年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别总是逗修文，他如今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对伤口不好。”
　　苏如卿喝了口茶，“正要问你这事儿，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已经决定了？”
　　“我想过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傅司年明白苏如卿想问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修文挺好的，跟他在一块儿没有什么不自在，就是怕吓到你们。”
　　“哦，那倒不会，我知道的比你早。”
　　苏如卿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傅司年一愣，“你早知道？”
　　“大概……几年前吧？”
　　“你说什么？”
　　傅司年震惊了，几、几年前？苏如卿说的真的假的？
　　苏如卿摸了摸鼻子，“不过那会儿我也没当真，没想到宋修文还挺从一而终……”
　　“换、换个词。”
　　傅司年听了别扭，苏如卿于是从善如流，“他还挺执着。”
　　“所以，这次你让他和我一起去君无忌那里，也是因为知道这些？”
　　“也不全是，宋修文确实有些本事，有他在定会更顺利一些，若是没有君无忌串通君宁衡，你们也会安全脱身。”
　　苏如卿得知宋修文险些丧命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好在他命大，坚强地活下来了。
　　苏如卿余光忽然瞄到了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好吗？宋修文跟前世相比还是一如既往地矫情。
　　“不过我也挺佩服他的，从我刚知道他的心意之后，他就默默地做了不少事情，你也知道的吧，原先宋修文跟宋家，并非势不两立……”
　　就当是帮他一把了，苏如卿简单地将宋修文为了傅司年所做的事情提一提。
　　那些傅司年根本不知道的内幕，宋修文为了他做出的决定和斗争，听得傅司年一愣一愣的。
　　门外，宋修文的影子已经不见了，苏如卿也说的差不多，“总之，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只要你愿意，没人会反对。”
　　苏如卿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子，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嘴里的甜味，继续埋头陷入无穷无尽的繁杂事务中。
　　傅司年迟一些才回神，他觉得有不少事情他需要好好弄清楚。
　　但不是现在，等回去之后，再去向宋修文求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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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何时起，请愿让苏如卿登基的呼声越来越高。
　　薛清婉出去绕了一圈，回来捧了许多东西，“小秋姐，这些都是给你的，她们都托我跟你套近乎。”
　　“她们”指的是京城里那些幸免于难的官员女眷，小秋扫了一眼，都挺贵重的。
　　“跟我套什么近乎？”
　　“她们都说小秋姐你往后可就会成为皇后了啊。”
　　小秋的脸轻轻扯动了一下，“那她们恐怕要失望了。”
　　不过这些东西正派的上用场，“都给如卿送去，如今缺的最多的就是银两，也算她们尽一份心力了。”
　　薛清婉见小秋丝毫不在意，挣扎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小秋姐，苏大人做皇帝不好吗？人人不都想做皇帝？”
　　“并不是人人都想的。”
　　蒋小秋跟薛清婉掰手指，“你看啊，做了皇帝每日要处理大大小小的政务，耽不耽误我们增进感情？”
　　薛清婉点点头，挺耽误的，苏大人如今可忙可忙了。
　　“做了皇帝虽然能享受奢华，可人的肚子就那么大，也享受不了什么，衣食住行，再华贵尊享，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说对不对？”
　　薛清婉又点了点头。
　　“再说他做了皇帝，总是要有后宫的吧？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换了你，你高兴吗？”
　　薛清婉猛摇头，皇家最注重开枝散叶，这、这不行。还是小秋姐想得周全！


第四百六十八章　找黄老看看？
　　小秋往嘴里扔了一粒梅子，酸的眯起眼睛。
　　她当然得想周全一些，要真成了君王，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不会断的，她怎么可能高兴？
　　好在苏如卿也完全没有兴趣，他们两人的想法向来很合拍。
　　“可是这皇位一直空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小秋姐你不知道，外面各种猜测都有，苏大人的呼声是最高的，还有人猜苏大人想要让自己的子嗣继位，或者让他身边的人去做傀儡。”
　　小秋一头黑线，大家的想象力实在令人钦佩，有这个功夫做点什么不好呢？
　　“别多想了，到时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小秋拒绝在这件事上动脑筋，并且她也真的想不出来，最后会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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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风谷一找到了苏如卿。
　　“这些你看一下。”
　　他将一大摞折子摆到苏如卿的面前，苏如卿一个一个地去翻看，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
　　“我已经看过了，大部分中规中矩没什么错，剩下的一半显得稚嫩，另一半却很让人惊艳。”
　　风谷在旁边补充，不过苏如卿仍旧表情严肃，耐心地看着。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折子，“风老，你觉得我的提议是否可行？”
　　“在某种意义上，我没有任何意见，便是有所不足，我也愿意从旁辅佐，可是如卿，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风老都不用详细解释，苏如卿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觉得合适，旁人未必，盯着这张龙椅的的人多得是，不管是谁，都必然会有人不满意。
　　“我知道的，难度确实大了点，不过风老，若是换个人选，您还愿意接下帝师这个身份？”
　　风老立刻就犹豫了，苏如卿了然一笑，“所以虽然困难重重，其实已经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其他人反对……”
　　苏如卿勾着嘴角，流露出一丝邪气的气息来，“那重要吗？我可没打算询问他们的意见。”
　　“你这孩子……”
　　风老摇摇头，随后叹了口气，“成吧，左右国朝已经天翻地覆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彻底颠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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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秋也想能帮上苏如卿一些忙，因此闲暇时候会帮他誊抄文书，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秋正在书房中伏案疾书，房门忽然被人拉开，许久不见的蒋小冬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小冬？你怎么了吗？”
　　小秋难得见到小冬这副样子，立刻放下手里的笔走过去。
　　然而小冬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找了个椅子窝上去，双手抱着膝盖，开始发呆。
　　小秋印象中，小冬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茫然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摸了摸小秋的额头，并不热，不是哪里不舒服？
　　“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啊。”
　　小冬又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累了。”
　　小冬仰起头，对着小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用脸颊蹭了蹭小秋的手。
　　小秋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也难怪，那些事情让你累坏了吧？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刚刚做了点酥饼，这会儿应该好了。”
　　让人去将点心拿过来，热乎乎的酥饼配着香甜的牛乳，小秋知道小冬的口味，牛乳中稍稍搅了一点蜜，她抱着杯子喝得不亦乐乎。
　　一整个下午，小冬就腻在小秋这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呆着。
　　小丫头也到了有心事的时候了，小秋笑着摇摇头，不打扰她享受宁静，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时辰不早了，小秋算算苏如卿也该回来了，问了小冬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儿用饭，小冬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
　　“不了不了不了。”
　　她动作迅速地跳下椅子，像是生怕遇到苏如卿一样，立刻就要走。
　　走之前在门口停住，回头看着蒋小秋。
　　“姐，那个，你若是得了空，不妨请黄老来给姐夫瞧瞧。”
　　“嗯？瞧什么？如卿哪里不舒服吗？”
　　小秋紧张起来，小冬支支吾吾，“也没什么，就是人若是太累了，容易说胡话，你注意些就成。”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说得小秋云里雾里，想半天也没琢磨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苏如卿果然回来了。
　　小秋暗地里观察了一番，如卿的脸色比起刚见到他那会儿要好了不少。
　　主要是进食有了规律，明显气色好了许多，没瞧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啊。
　　“怎么了？这么看我？”
　　苏如卿笑着看向蒋小秋，顺势眨了眨眼睛，略带诱惑的风情让小秋呼吸停滞了一下。
　　要、要不然真找黄老来瞧瞧？
　　吃了饭，苏如卿特别享受他们两独处的时光，便是什么也不做，只跟小秋待在一块儿说说话，都能让他浑身舒畅。
　　只不过……
　　“你今日怎么一直在看我？是不是我有哪里有些奇怪？”
　　苏如卿低头看了看，挺好的呀。
　　他皱着眉摸了摸下巴，“莫非我又变得更加英俊不凡了？”
　　蒋小秋：“……”
　　她白了苏如卿一眼，“从前那个谦逊的苏如卿哪儿去了？我还怪想念的。”
　　苏如卿就笑着跟她贫，“我觉得，你会更喜欢现在这个不要脸面的苏如卿。”
　　笑闹了一会儿，小秋才跟他解释，“是……小冬，她今儿一个下午都在我这儿，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说可能是累了，可是我瞧着不像，不过我也没多问她，结果走的时候，她说……要不要找黄老来给你瞧瞧，怕你累着了说胡话。”
　　“小冬这孩子还是挺崇拜你的。”
　　苏如卿听到这里，心里已是了然。
　　“怪不得她一整个下午都不在风老那里，原来跑你这儿来了？不过她只是魂不守舍的找个地方呆着，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比我想象中更沉得住气。”
　　小秋坐直了身子，“真有事儿？小冬年岁尚小，你可别欺负她，她一直以你为目标，这孩子努力着呢。”苏如卿笑起来，“放心吧，这不是见她十分努力，因此不想浪费他的辛苦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雨腥风
　　小秋一时间并没有能够理解苏如卿的话，她以为苏如卿指的，是让小冬帮忙处理事情这些。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幸参与其中，若是放在之前的国朝，是万万不能够的。
　　“小冬很努力，她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小秋笑眯眯地为小冬撑腰，“就连风老都经常夸她有天分，兴许往后可以给她在朝中谋个位置，成为国朝第一位女官员呢。”
　　小秋觉得，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吧？小冬的资质绝对是可以胜任的。
　　然而苏如卿脸上却出现了些许为难。
　　他英挺的剑眉微微皱了皱，“这个恐怕……”
　　“不成吗？我也只是说说，不过真的怪可惜的，小冬并不比任何人差。”
　　小秋心里隐隐失落，是了，这里并非丽族，国朝的风俗，何曾有女子为官？
　　是她太强人所难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若是让小冬去当了官员，那谁来坐上皇帝的位置呢？”
　　小秋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我……”
　　她点了几下的头瞬间停住，困惑地皱起了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小秋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你方才说什么？”
　　苏如卿于是又说了一遍，“比起国朝的官员，小冬怕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打算推举她成为国朝的女帝。”
　　苏如卿颜色漂亮的嘴唇轻动，发出的声音也十分悦耳动听，然而他说出来的话，让小秋完全没办法理解。
　　女、女帝？
　　他是在跟自己说笑吗？莫非真的太累了，所以开始说胡话了？
　　小秋的掌心“啪”的一下贴在了苏如卿的额头上，不热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苏如卿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摘下来。
　　“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你这里耗了一个下午。”
　　“怪不得……”
　　小秋喃喃自语，“怪不得她会以为你是不是累出了毛病，连我都有点怀疑了。”
　　巨大的冲击到这会儿才稍稍缓解一点，小秋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意？绝对不可能的吧？”
　　这就跟天方夜谭一样，在国朝推举女帝，苏如卿莫不是疯了，他难道有解决的法子？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如卿将呆若木鸡的小秋环住，“如今国朝确实没有合适的继位者，小冬虽然稍显稚嫩，可她的天赋是确确实实的，并且若是她的话，风老愿意接下帝师一职，有风老坐镇，在小冬完全成长起来以前，都是
　　不用担心的。”
　　“小冬不涉及任何家族势力，所以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对于如今的国朝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不服，以武力相逼，若是论及兵力，薛连城麾下的兵力如今怕是保存得最好的，其余在战乱中已经所剩无几。”
　　“文有风老，司年和宋修文，武有薛连城和顾怀瑾，便是有人想要反对，也不用当一回事。”
　　“小冬是你的妹妹，光是这一点，这些人就会全力以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策反他们，所以，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小秋的脑袋从一开始蒙蒙的迷茫，随着苏如卿的话变得越来越清明。
　　听到最后，她忽然也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小冬当真不差的，有天赋又愿意努力，为什么不行？就因为她是女儿身吗？
　　可是丽族也有女子做族长呢，这会不会是国朝逐渐蜕变的一个开端？
　　“你们打算什么是时候告知天下？”
　　小秋能够预见到到时的腥风血雨，她想提前做做准备，纯心理上的……
　　苏如卿亲了亲她的脸颊，“快了吧，朝中大臣催得也烦了，五花八门的人选我都懒得看，也亏他们能扯出那么多理由来。”
　　苏如卿本质上是特别不耐烦应付愚蠢的人，他的耐心是只留给自家人的。
　　“那小冬那里呢？她……愿意？”
　　苏如卿于是笑着眯起了眼睛，“这个……恐怕要劳烦夫人也帮忙说一说，不过那孩子是个聪慧的，她能很快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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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小秋就把小冬给找来了。
　　小冬仍旧没去风老那里，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尚未回神。
　　小秋屏退屋里的人，只她们姐妹两说说话。
　　“姐……”
　　“我已经知道了，你吓到了吧？”
　　小冬立刻睁大了眼睛，“姐夫跟你说了？姐，姐夫是不是在跟我说笑？可是他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像，可是、可是若不是说笑，姐夫是疯了吗？”
　　小秋十分心疼，这孩子是真吓坏了。
　　将小冬叫到身前，小秋摸摸她的脑袋，“不说别的，若是真让你坐那个位置，你有信心能做到吗？”
　　小冬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开口，“可能这么说有点太过狂妄，可是我觉得，我可以，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不足，要跟风老请教的还有许多，可是我不会比别人差。”
　　“我也这么觉得。”
　　小秋柔柔地笑起来，从风老出现开始，小冬就跟一个小尾巴一样，整日也不喜欢玩乐，就一门心思跟着风老讨教。
　　她这个年纪应是最好动最没有定性的，可小冬并不是，有时候自己许久许久都见不到她人影。
　　“可是、可是姐，不是这个问题。”
　　小冬又急了，“我是不怕坐那个位置的，可问题是，我不能坐，那是皇位啊！”
　　小冬说到这个词都忍不住抽气，皇位啊！她怎么可能当皇帝？这不是、这不是……
　　“为什么不能？在丽族的时候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