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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的话，那你的过失远比我要大得多。之前我与你好言相商，既然你不肯相帮，那霍欢我也将话撂在这，你若不肯帮我救出如萱，那不用你急着写奏折，本将军会先参你一本报回朝廷去的。”

　　　　好不容易逮住贾府尹这条大鱼，若非霍欢等人来搅局，常逸风自问不会叫贾府尹，有轻易咬毒自尽的机会。

　　　　他现在还火大的很呢，因为这态度，自然也不在客气了。

　　　　而霍欢都走出去有段距离的身影，一听这话猛然就停住了。

　　　　接着他气急败坏的从新回到常逸风的近前，双眼圆瞪的大声说道：

　　　　“好啊，常逸风你平日不把本元帅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威胁起我来了。可你别忘了，我父亲是大司马霍云，就算你参我一本又如何，你觉得自己能奈何得了我吗，简直是不自量力。而且那柳如萱一个朝廷钦犯，值得你如此包庇嘛，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存心事事与我霍欢较劲。”

　　　　将穿云软剑，正系回腰间暗扣内的常逸风，闻听这话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哼笑一声说道：

　　　　“你霍家在有权有势，但都是臣子，现在朝野乃至民间，早就说你父霍云功高震主。若此刻他在包庇你这个，没有丝毫军功，却坐上元帅位置的儿子，恐怕人家会说你霍家眼中连皇帝都没有，肆意妄为，此举与犯上作乱又有何区别。”

　　　　不理会霍欢，那被气的脸色发青的样子，常逸风系好软剑，直视着对方继续说道：

　　　　“另外，霍欢我与你不同，无论如萱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本将军只知道，从她追随我那一刻起，她就是我常逸风的属下。谁敢动我的人，本将军绝不答应，更不会叫自己人白白送死，却不能为力眼睁睁的瞧着。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若如萱果真要被处死，本将军就算劫法场也会救她的。到时我这个将军做不下去，那你只能自己领兵去西域了，这份差事我还不干了呢。”

　　　　霍欢的确千方百计，想压常逸风一头，可这不代表，他真的想将对方，直接从军营里赶走。

　　　　毕竟西征军这次出使西域，可是为了和狄奴残部作战的。霍欢有自知之明，他可不会领兵打仗，若真没了常逸风，他自己的处境也会极度危险。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霍欢纵使对常逸风，诸多不满。但说归说，到了最后先败下阵来的却总是他。

　　　　而这次也不列外，眼瞧柳如萱不被释放，常逸风连劫法场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当即霍欢是在没脾气了，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说道：

　　　　“得了，算本元帅欠你的，回去后我会亲自命人和霍统说明一切，叫我这个二哥知道柳如萱与血翼蝙蝠的事情无关，到时她就能安然无碍的出狱了。”

　　　　心不甘情不愿，最后还是妥协了的霍欢，话说完不愿在多停留片刻，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而常逸风自然还得责罚善后，当即他就指挥着自己的属下，对贾府尹等三具尸身进行掩埋。

　　　　不过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稍远些的那片密林深处，有两个人影潜伏到那里，并且将蝙蝠洞前的景象，瞧了个一清二楚。

　　　　而其中一个，那眉间鲜红如血的曼陀罗花，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此人不是媚姬还能有谁。

　　　　当媚姬瞧见，贾府尹的尸身，正被两名假扮成村民的常逸风属下，抬着往一边掩埋而去的时候。

　　　　媚姬的眼中闪过心疼之色，更是气得不轻的娇哼一声说道：

　　　　“一个常逸风已经不好对付了，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个足智多谋，精通医术的唐宛，这简直等同如虎添翼般，叫人难以招架。万幸孤狼你留了个心眼，艰辛李虎已经身死，这蝙蝠洞内所谓证人一事有诈，先叫乌尔去探个虚实，否则咱们若直接前去，此刻怕是会全都暴露。可惜乌尔假扮柳州府尹数年，如今却折在此地，以后这柳州怕是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了。”

　　　　相比起媚姬的唏嘘不已，还是一身黑色斗篷加身的孤狼，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

　　　　“此次西征军足有十万兵马，若阻拦不住他们，让这股大军顺利进驻西域的话，对于孟和汗王还有狄奴残部来讲，这都是劲敌。我狄奴一族都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在卫国经营多年的势力，此刻不启用，还等到何时。折损人手这到没什么，关键没能借机杀了柳如萱，这到是可惜的很。”

　　　　媚姬何尝不是将柳如萱，视为劲敌，所以她眉头皱起，很是凝重的说道：

　　　　“孤狼你在想想办法，绝不能叫柳如萱活着离开柳州。毕竟你我都清楚，咱们的人精通的易容术，还有我交给咱们那些人的毒药毒虫，基本都是我在奇门学到的本事。而这柳如萱她在奇门可比我地位崇高，接触到的秘术和毒经也更高深。只要她活着，如乌尔这样易容顶替卫国官吏的做法，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全能识破，到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最得心应手的易容术，还有悄然下毒的手段，柳如萱全能识破，这件事情的确很棘手。

　　　　因此孤狼很慎重的想了下，最终忽然一笑，然后对媚姬说道：

　　　　“现在明面上，有常逸风保着柳如萱，恐怕想动手取她性命，给她顶罪全都不切实际。但是我们可以在柳州城制造流言蜚语，只要百姓信以为真，那血翼蝙蝠就是柳如萱弄出来的，到时民怨沸腾，别说常逸风了，就算是皇帝亲自下旨，也别想保住这位奇门大长老的性命了。”

正文　第97章：民怨沸腾

　　　　耳中听着从府衙外，传来的吵杂抗议声。

　　　　唐宛哪怕身处后堂，也感受得到百姓们的愤怒。

　　　　她甚至相信，此刻府衙大门若非紧紧关着，这些柳州的百姓，恐怕早就闯进来，找柳如萱兴师问罪了。

　　　　而此刻同坐在后堂内的霍欢，相比起众人凝重的神情，他的眼中在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后，当即站起身说道：

　　　　“常逸风这可不是本元帅，不肯给柳如萱作证。这贾府尹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已经和二哥他说的很清楚了。但是现在是百姓们不信这套说辞，管你讨要说法呢。”

　　　　闻听这话，常逸风的脸色很是凝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次都气急到一拍椅子扶手说道：

　　　　“这冒名顶替的贾府尹，在柳州盘踞多年，所以此地隐在暗处没被揪出的狄奴细作，一定还有很多。这些人还真是卑鄙，竟然不过半天时间，就将如萱善毒一事，和血翼蝙蝠联系在一起，并且大肆宣扬的满城人尽皆知。柳州的老百姓，深受怪病的迫害，此刻是群情愤慨，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反倒难办了。”

　　　　一见常逸风犯难，霍欢心里就更觉舒坦，接着他更是不嫌事大的嚷嚷道：

　　　　“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常逸风那你就把柳如萱交出去，那些百姓想怎么发落，要杀要剐你随他们去就好了。反正说到底，就是个奇门的余孽，她早就该死了，能苟且偷生到现在，已经算是她运气好了。”

　　　　霍欢这话说的是越来越难听，而常逸风已经冷眼瞪视向了他。

　　　　当即唯恐常逸风，安奈不住怒火，真对霍欢动了手。

　　　　所以霍统不禁赶紧起身，拦在常逸风近前，接着对霍欢斥责的说道：

　　　　“三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还是赶紧回去，找那些仙香坊的姑娘醉生梦死吧，省的继续在这说无用的风凉话。”

　　　　霍欢哼笑一声，早就不想在待下去的他，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而等到他一走，霍统这才歉然的看向常逸风，从新落座后说道：

　　　　“也怪本官不好，明明留守在柳州城内，却没能第一时间，将流言蜚语给遏制住。主要还是因为当日与我搜查如萱姑娘房间的人，就是那个冒名顶替的假府尹，而如萱姑娘的房间里，又确实发现大量血翼蝙蝠的尸体。此事恐怕就是那贾府尹，在去黑月山前，命别的狄戎细作把消息散布出去的。现在百姓们抓着此事不放，还认定我们包庇恶人，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常逸风和霍统，都纷纷被眼前这个不利的局面，彻底难住的时候。

　　　　就见得唐宛忽然站了起来，接着神色肃穆的说道：

　　　　“将军，霍提督这件事情你们若是以官府的立场去解决，会很难办的话，那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丝毫不理会常逸风和霍统，露出的惊讶神色。

　　　　此刻急于救出柳如萱，也顾不得那些虚礼的唐宛，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再次看向古大力说道：

　　　　“大力你去牢房，将如萱姐带过来，我这就去府衙外，亲自和这些百姓把话解释清楚了。我还就不信了，这白的真能被说成黑的，整个柳州就没一个明事理的人。”

　　　　唐宛这番话讲完，根本不给常逸风和霍统，丝毫劝她的时间，迈步就直奔府衙外走去。

　　　　而她如今是朝廷册封的女医官，正挡在衙门前的差役，她叫开门，一众人自然不敢违背。

　　　　等到府衙的门敞开的那一刻，唐宛甚至还没瞧清楚，外面究竟聚集了多少的百姓。

　　　　可从门缝间，已经有烂菜叶打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个鸡蛋，直接甩在她的头上，瞬间蛋液就顺着唐宛的额头流了下来，那场面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此刻府衙的门也彻底敞开了，本来要往里冲的百姓，当瞧见唐宛这副狼狈样时，不禁脚步都是一停，面面相呲，到露出几分羞愧之色。

　　　　毕竟柳州百姓还是知道的，他们自己还有家人得的怪病，可都是唐宛配出夜明丹救治的。

　　　　对方可以说是柳州的大恩人，可他们却将鸡蛋甩在对方脸上，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不羞愧才怪呢。

　　　　而唐宛自小就是富家千金，虽然颇为坎坷的来到西征军，但这被当众丢鸡蛋的事情，她也是从未体验过这等屈辱之事。

　　　　正巧此刻常逸风也赶到了近前，当看见唐宛这副可怜的样子，他脸色当即就是一寒，冷冷的目光扫视向围在府衙外的百姓。

　　　　若非常逸风还顾忌着，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恐怕此刻他早就动手，为唐宛将这口恶气给出了。

　　　　“宛宛你还好吧，这些人现在是听不进去道理的，你先随本将军回内堂，如萱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面对常逸风满脸心疼的维护，唐宛却轻轻推开他的手。

　　　　接着脸上的蛋液也不擦掉，就这么一步步走出赴宴，环视众百姓一眼后，唐宛这才声音清冷的说道：

　　　　“有句老话叫做穷山恶水多刁民，但若叫我来说，你们这些柳州的百姓，同样也是刁民。而且你们太忘恩负义了，就凭几句流言蜚语，就要杀了如萱姐。那你们可知道，当初若没她同我们一起去小月村。无论是常将军，还是我这个给你们配出解药的女医官，全都会被歹人毒害而亡。今日你们能病情痊愈，精神十足的站在这里兴师问罪，这都是如萱姐的功劳，可你们却是如何回报自恩人的，就是一步步在逼着她去死。”

　　　　唐宛的一番质问，尤其还是顶着一脸的蛋液，这副狼狈却会叫柳州百姓，更觉羞愧的样子，说出的此番言语。

　　　　当即就叫本来民怨沸腾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

　　　　好半响后，人群里不禁有那多嘴多舌的妇人，颇为不乐意的说道：

　　　　“唐姑娘你救了我们大伙，咱们柳州城的人，自然不敢忘了你的大恩。可那个柳如萱出没出过力，我们可没瞧见，并且她养毒蜘蛛是事实，房间里搜出血翼蝙蝠的尸体也是很多差役亲眼看见的。要想叫我们相信你的话可以，但你至少要把这两点解释清楚才行。”

正文　第98章：所谓善恶

　　　　这人群里突然冒出，要唐宛给个解释的话，显然得到所有围观百姓的支持。

　　　　才被唐宛的话，压下去一点点激愤势头的百姓，不禁再次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眼见这一幕，唐宛随手将脸上的蛋液擦了擦，接着就看向常逸风说道：

　　　　“将军劳烦你将我的药匣子拿来，这些百姓不是要个解释吗，那本姑娘这就给你们个说法。”

　　　　本来是想将唐宛，护在自己身后，不叫对方在受到任何委屈的常逸风。

　　　　可当他瞧见唐宛，那坚定的目光，和倔强的身影时，常逸风不禁一笑，没在说出任何劝对方离开的话，而是很配合的转身去取药箱了。

　　　　不过在他经过霍统身边的时候，却被对方给拦住了。

　　　　就见霍统有些不忍的看向，独自面对众百姓站在那里的唐宛，低声不解的说道：

　　　　“逸风你难道还真纵着唐姑娘继续胡闹下去，现在还只是丢个鸡蛋，若一会真伤到她可如何是好。到底你是她的未婚夫君，自然该事事护着她安然无碍才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就半点也不担心吗。”

　　　　闻听这话，常逸风回过头去，又看了眼从容的站在那里的唐宛，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

　　　　“就是因为将宛宛放在心里，所以我才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既然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好眼下的状况，那我为何不选择信任她呢。一味的保护未必就是对她好，若她真的需要我时，自然会告诉本将军的。而且霍兄你不知道，这妮子有多好强，她可不是个柔弱女子，你等着瞧好了，我相信宛宛绝对能应付得了这些百姓。”

　　　　霍统听完这话，有些愕然的瞧着，快步去帮唐宛取药箱的常逸风背影。

　　　　不知怎的，对方和唐宛之间，这种无声的支持与信任，莫名的就是很叫他羡慕。

　　　　一想到若是他的身边，也有一个这样风雨皆能共赴的女子，那这一生也算了无遗憾了。

　　　　而少顷后，等到常逸风从新回到唐宛身边时，更是体贴的打开药匣子，用手托着递到了地方的面前。

　　　　至于唐宛，在给了常逸风一个，相信她绝对能搞定一切的自信眼神后。

　　　　当即就从药匣子里面，取出一个小鼓囊囊的纸包，而后她将此物高高举起后说道：

　　　　“想来大伙对砒霜都很熟悉吧，一般家里闹了耗子，这东西比一般的毒药廉价，你们都会去药铺买来毒鼠对吧。而我手里这包就是砒霜，可有人敢上前吃了它。”

　　　　一听唐宛竟然叫人吃砒霜，当即百姓们哗然一片，更是颇为气愤的全都大声嚷嚷道：

　　　　“唐医官你这是何意啊，莫非在戏耍我等不成，这砒霜真吃了岂非要人的性命，你是个大夫，怎能说出如此草菅人命的话。”

　　　　“没有错，你就算要救那个朝廷钦犯，也用不着这般愚弄我们。这也就是看在你救了柳州百姓的份上，分则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打。竟然叫我们吃砒霜，你也太恶毒了。”

　　　　望着不久前，还对着她口称菩萨，跪地就拜的柳州百姓，此刻简直恨不得对她大打出手。

　　　　唐宛面容没有丝毫变化，极为沉得住气的哼笑了下，将砒霜放回药匣子里，她又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褐色瓷瓶又说道：

　　　　“既然砒霜你们不敢吃，那我这里还有一瓶蛇毒，这个我不用你们吃，谁人可干抹在自己的身上。”

　　　　一听说那褐色瓶子里装着的，竟然是蛇毒，所有百姓畏惧的连连后退，下意识就和唐宛拉开了距离，并且都很愤怒的瞪视着她，显然对于她这番话，极为的反感。

　　　　而百姓们的反应，其实都在唐宛的意料之中。

　　　　并且此刻她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透着一股讥讽意味的说道：

　　　　“知道我为何拿出砒霜和蛇毒吗，因为这些在你们眼中剧毒无比的东西，往往也是能入药的材料。你们吃的夜明丹里，就有少剂量的砒霜混入其中，结果你们没有被毒死，反倒彻底根治了血翼蝙蝠传染到你们身上的怪病。”

　　　　“而这液状的蛇毒，是给你们患处涂抹的那种膏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引子。所以别看见如萱姐的毒蜘蛛，就觉得她面目狰狞，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往往毒物不在于它本身有多可怕，而是要看驱使利用此物的人，究竟是善还是恶。而且你们所用的那些药膏，之所以有充足的蛇毒为药引，那都是如萱姐利用她对毒物的了解，带着她那两只五色蜘蛛，上山猎捕收集的毒液。”

　　　　人人都只看见，唐宛在医馆里夜以继日的研配丹药。

　　　　但只有她知道，善于用毒的柳如萱，给了她多少帮助和建议。

　　　　而对方只是看着冷若冰霜，但看着无辜百姓受罪，她却极有正义感的，担负起最艰苦的采集蛇毒一事。

　　　　因为入了冬，要取蛇毒就得找到冬眠的蛇才行，所以柳如萱冒着两只五色蜘蛛，被冻伤的危险，驱使这两个毒物利用独到的搜索能力，在山上有时入夜都继续抓取毒蛇，不肯回到城内休息片刻。

　　　　等到丹药，和外用的膏药全都够用后，唐宛做药是累的精力不济，可柳如萱却足足瘦了一圈，人也憔悴的不行，在救治百姓一事上，她所作出的贡献，是谁都磨灭不了的。

　　　　就在唐宛的一番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