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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头有督主大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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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眉头,大/麻花走到哪儿四喜就跟在身后,大/麻花说自己身子胖,四喜就在后面拍马屁说她苗条,还替她做了一个很漂亮的风灯,听说他们夜里还去看萤火虫!”
卫辞一下来了劲,甩开他的手,噘嘴道:“你这做干爹的还不如人家四喜呢!你从来都没追过我,也没带我去看过萤火虫,去建安那回,还是我大半夜跑到福船上诉说衷肠的,好像所有都是我主动,比起大/麻花,我真是太吃亏了!”
他嗫喏了下,“现在是冬天,没有萤火虫。”
“……”她跺了跺脚,恨道:“我说的是这个么!”
他安慰起人来也能让人火大,对上她的犟脾气,轻声在她耳边道:“不就是萤火虫么?你信不信今晚我也能弄来。”
她半仰着头,带着傻傻地笑容,“我不信,这种天哪里会有萤火虫?”
他眼梢轻抬,微微往上翘,眉眼中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这样的眸眼能夺人心魄,她突然扑上前,对着他的鼻尖就是一顿啃咬,虚虚实实对上他的眉眼,轻柔道:“二得,你真好。”
他哼唧了下,觉得很受用,便洋洋得意起来。卫辞总觉得他有两套面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对谁都是人前,只对她人后,他所有的温柔和爱全都给了她,她觉得遇上他,是她用了一辈子运气换来的。
夜幕渐渐暗沉,下了一天的雪到了晚间终于停了,天空开始放高。卫辞到处找陆渊都没看见他,以为他出门了,刚迈出屋檐,头顶上一块积雪落下,正好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她脖子一缩,领口里带进些许积雪,冻得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冲进院子里朝后看,瞥见屋顶上站着个人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二得!
她大喊道:“二得,你站在屋顶上作甚?”
“带你看萤火虫。”
她环顾了四周,连个萤火虫的影儿都没见着,以为他又在唬她,他站起来走到屋檐边儿上,指着屋檐下的梯子道:“那儿有个梯子,你顺着爬上来,我来接你。”
卫辞扶着梯子爬上去,临到屋檐,上头伸出一只手,她无疑将手掌放上去,他一拉她便上了屋檐顶上,腿里没劲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他呵笑着,扶她站起来,问道:“冷么?”
她呵了口气,搓了搓手眯眼朝他笑道:“我有你替我捂手。”环顾四周,见积雪都被扫尽了,想起刚刚屋檐上掉下来的雪,抬头问,“这是做什么?”
他牵过她的手,坐在屋脊上,指了指头顶,“瞧,你想要看的萤火虫。”
卫辞抬头,漫天的星空密密麻麻,觉得自己被一块大圆罩拢起来,仰脖子望整片星空,像是要被它吸进去似的,她呆呆道:“二得,我觉得这个比萤火虫好看。”
“你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手被人执起,她听见他的声音在她的耳郭处,“我带你摸月亮,感受到了么?有没有觉得凉凉的?”
她感受到有一丝微风吹过她的指尖,手背上是他暖和的大掌,怔怔点了点头,“凉丝丝的,月亮上有兔子么?我好像听见兔子叫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她,良久才听见他温柔的声音传来,“卫辞,我许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月同辉至死不渝。”
第64章 番外(三)
番外3 生病记
宏嘉三年秋,南京下了一场大雨,赶上夏讯整个运河的水都涨了一指升,整个南方的日子都不大好过,庄稼收成不好,这日子就不太平,难民都往北方逃,福建浙江一带的人全都聚集到了南京。
风头霉头两隔壁,人口一多,朝天宫西街一带居然传出了瘟疫,人心惶惶众人心里都不安宁,东逃西散,整个金陵乱做一团。
陆宅里,卫辞熬了一碗艾草姜汤端进来,见他要起身,她连忙快步上前,着急道:“你不要起来!”说着手心一歪,姜汤洒在手背上,烫得她差点将手里的碗扔掉,一想到日子难熬,便生生受住了。
他挣扎着起来,看见她手背上烫红了一片,皱眉道:“谁要你做这些!我不是说不吃药么,烫到手也不扔掉,你是傻子么?”
这些天来,日子过得煎熬,连她也憔悴了,听见他拔高的声量,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低头嗫喏道:“我是个傻子,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竟不明白我就是个傻姑娘么?”
他知道自己说重了,外头瘟疫横行,此刻他又病着,她担忧他,心里难免会着急无助,他叹了口气搂住她,安慰她道:“卫辞,我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我。”
她半闭着眼,眼眶有微弱的湿润,抽噎着劝他:“那你把这碗药喝了,你要怕苦,我替你拿蜜枣咂嘴好不好?”
女人家总是忧心忡忡,一点点大的病症也会放在心上不依不饶,可初衷到底是她爱他在乎他的缘故,咽了下喉头,哑声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外头的瘟疫到不了我身上,我垮了你怎么办?”
越说越让人难过,她起先没有想那么多,可眼下他竟发起烧来,跑了满城的药铺,也没找到一家开门的,索性只能按照土方子自己熬了一些草药,望见他干涸的嘴角,起了一层白皮,她亲了亲他的嘴角,忧心道:“你如今就像个小孩子,样样都要人操心,真不知道以前在宫里你是怎么当差的,只顾着伺候别人,自己一点儿都不上心。”
他牵动了下嘴角,无奈端起她手里的碗,一口全都喝干了,呼道:“真苦!”
卫辞连忙回头拿了一颗蜜枣放进他嘴里,半跪在脚踏上问:“这么样,不苦了吧?”
他没有接她的话,漾着眼角朝她笑了笑,伸开双臂朝她,她会意,脱了鞋上榻依偎在他怀里,往他胸口里拱了拱,蜷缩在被子里,额头触上他的下颌,有些微微扎人,她不悦抬起头皱眉道:“你是不是要蓄胡子了?”
“我才二十六,等过了而立之年再蓄也不迟。”
她像是得了个新玩意儿,手指摸着他的下巴,仔细把玩着,嗫喏道:“你从前在宫里喝的那些药方子有没有副作用,没的喝坏了身子。”
他眼眸沉了下,以前因为要压制住身体上的不适,喝的那些药方子总归带点毒素,他略思量了下,道:“停下了调养调养就无碍了,你不要担心。”
她唔了声,将头埋在他的怀抱里,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让人生出心安的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她最近老是很困,动不动就觉得腰很累,坐着半天就受不了,她迷迷糊糊叫他,“二得,昨晚你是不是没睡好?”
他心里有些乏闷,搂了搂她,“昨夜睡觉前窗户未关,有些着凉。”说着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今儿早些睡吧,我晚膳不想吃了,你想起来么?”
她意识有些混沌,说着倒三不着两的话,将腿拱进他的腿间,觉得很暖和,闭着眼睛嗫喏了下道:“我困了二得,你就这样抱着我睡觉,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勾了勾唇角,觉得有些好笑,闷着声哼道:“谁要和你分开!快睡吧,我守着你。”
喉头有些发痒,他想咳嗽,怀间传来她鼻息咻咻的声音,怕吵醒她便生生忍住了。
月上中天,府宅外有狗吠声,偶尔间或传来一两声,起先他还听得清,没过多久也就渐渐进入梦乡了。
从建安到郢都八百里加急,消息不出两日就传到了京中,历来瘟疫的事最棘手,拨款下去一层褪一层,到了底下根本所剩无几。
奉天殿里雷霆大怒,底下回禀的官员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养的肥膘肉圆,这会儿跟他来说底下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了,这回瘟疫出在江南水乡,是整个大郢最富庶的地带,若是连江南也这样,那他还拿什么养活整个天下?
越想越窝火,一脚踹在心窝上,恨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底下什么情况,朕在建安多少年,一个个干的勾当朕的心里明镜似的!国基未稳,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如今南方瘟疫盛行,你们竟敢将心思打到这上面来,简直胆大包天!”
底下跪着的人忙将头压得更低,浑身打起摆子来,以往都是司马翊掌的权,从来不过问底下这些事,如今换了人,这燕惟如和司马翊可不一样,论起手段狠厉来,堪比前朝的东厂厂公。
“户部拨下去的银两一分不差送下去,分外的俸银朕会专人配给,另外……”他顿了一下,转身朝孙启寿道:“金陵是大郢最重要的枢纽,布政、按察两司多派人盯着些,将难民安顿好,药材粮食全都要到位。”
孙启寿掩手颔首道是,皇上的心思他也了解些,三年前卫辞公主离开就去了南京,虽然陛下嘴上从来没提过,可他如今成了司礼监的掌印,宫里的消息听了也不少,陛下曾经偷偷派人去过南京,飞鸽传书了有小半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留意过。
如今南京出了瘟疫,陛下心里头自然放不下,后宫三年也再未立过皇后,妃嫔也都是先前从燕王府里出来的,皇上这样痴情,放在旁人身上也许是段佳话,可在帝王家,这深情偏偏是最要不得的。
秋雨下一场凉一场,卫辞醒来的时候觉得周遭像灌了冷风似的,抬手去寻人,二得挂在床边,她立马惊得起身,拉住他喊道:“二得,你怎么样了?”
他像是睡死了过去,没有回答她,他脸色很不好,连嘴唇都是煞白的。她将他捞起来,心头悸悸地没了主张,手探上他的额头,有些发烫,骇得连忙惊叫道:“二得,二得你快起来!”
都说瘟疫都是从发热开始的,渐渐敖干了人气,救也救不回来。
她心里发慌,手脚都不听使唤,天气凉,她只觉从心口到脚底都是凉的,她只期盼着不要是瘟疫,千万不要是瘟疫。
将他抱在怀里,颤畏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火热的触感让她心慌。
忽然想起什么来,忙靸着鞋到院外端了一盆冷水来,手颤巍巍的发抖,拧着帕子一遍遍替他擦着身子,炉子里生起火,添了一把艾草,整个屋子都燃着艾草的味道。
艾草对于瘟疫有预防作用,起先因为外头有言传,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卫辞就买了一些放在家里备用。外头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带着屋内都有点潮湿,混着艾草的烟气,直让人想咳嗽。
城中此刻乱作一团,她想出去找个郎中,可二得一个人躺在这儿她又不放心,何况她连郎中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觉得胸口有些闷,简直要让人透不过气来,跪坐在脚踏上,手里攥住二得的手,他手心和脚心都冰凉,卫辞便烤着手替他一遍遍的搓着,打着凉帕子放在额头上捂着,一会摸他的额头,一会亲亲他的手,放在嘴边呢喃道:“二得,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见他不动,卫辞有些心酸,胸口发紧朝着他胸前拱了拱,将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趴在他耳边轻声喊着,“二得,我有些害怕。”她脸上抹的乌漆嘛黑,是刚刚烧艾草留下的,一股脑儿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以前都是他照顾她,不管什么都替她准备好一切,她心情不好,难受的时候总觉得趴在二得的怀里,只要二得安慰安慰她就能够缓过来,可如今她的支撑柱倒下了,她瞬间觉得没了依靠,觉得惶惑无助,没有二得在身边,浑身心都透着害怕。
脑子里昏昏沉沉,也不知哭了多久,什么想头都不敢往下想,替他忙活了一天,可依旧没有转醒的意思。迷糊间,她守了他很久,后来眼皮渐渐沉重,施施然睡过去了。
做梦梦见二得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她看也看不见,她伸出手要抱他,突然一片迷雾刮过来,脚底下失了重,掉进一片池塘里,河水漫过她的鼻腔,她觉得她喘不上气来了。
迷糊间猛地咳嗽了一声,身旁人搂了搂她,着急问:“卫辞,卫辞,你怎么了?”
她睁着大眼怔怔望他,咽了下喉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二得,她软糯了下,喊道:“二得……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掉进水里了,我还梦见你不要我,我叫你也不回头,吓死我了!”她一头扎进他的话怀里嚎啕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整张脸花猫一样。
恍然间,是一只惊容失色的花猫。
他没有迟疑,抬手覆上她的脸颊,替她抹眼泪,虚弱地轻笑道:“只是个噩梦罢了,梦都和现境是反的,你梦到我不要你,那我一定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你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只要你还在世上,我绝不先走,不怕不怕。”他捋了捋她的发丝,听她在他怀里抽噎,他知道她吓坏了,宽大的房间没有人来帮她,只有她自己,常日里总要依靠人的人,突然间没了依靠,她有多么无助,他可以感受到。
寂静的深夜里,屋檐外水声滴答,她窝在他怀里呜咽,声音长远一直飘向远方,静静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他不放手,哪怕是天来收也不行。
第65章 番外(四)
番外4洗澡记
宏嘉九年夏,天儿热得厉害,连着两个月没有下雨,田地里庄稼旱死一大片。这个时当,大晌午坐在田地里,准能晒褪一张皮下来。
卫辞从抱厦里出来,摇着蒲扇大力地扇着,满头都是大汗,袖子撸到小臂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身后跟着一个五岁的娃娃,头发梳成了一冲天式样,奶声奶气跟在身后叫娘,卫辞听见回头,拉过他的手,呼呼道:“包子啊,不是娘不抱你,是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娘要是再抱着你,汗都要流成河了。”
包子是卫辞的儿子,大名叫陆意诚,小名叫包子。小名是她取的,据说包子娘生他的时候,肚里饿的空空,满脑子里都是肉包子,所以这乳名就这么产生了。大名陆意诚也是卫辞取的,寓意是希望包子将来能够待人真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按说乳名是娘亲取,大名应该要爹来取,但陆渊觉得他家娘子取的名字很有深意。毕竟不论何时,他家娘子总是很有头脑的,这名字取的自然不会差。
小包子眨了眨大眼睛,肥嘟嘟的圆脸上热的红通通,卫辞有些心疼,替他摇着大扇,给他解暑。包子是她宏嘉四年生下的,瘟疫那年过后,南京城里恢复了往常,卫辞不放心二得的身体,就找了个大夫来替他检查检查,结果二得倒是没什么大碍,轮到大夫给她诊脉的时候,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当时震惊多过惊喜,她没有一点反应,以前老嬷嬷同她说,女人怀孕了会喜欢吃酸的,不能闻腥味的东西,不然就会呕吐……这些她都没有感觉,只觉得那段时间里吃饭吃的更多了,觉得吃什么都是香的,连以往不爱吃都爱吃了。
她当时甚至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有问题,后来二得安慰她,说没反应才好,说明宝宝不挑食,好养活。
她当时就信了,结果越吃越多,比以前胖了一大圈,连生出来的包子都是个小胖子,稳婆拿秤称的时候,足足有八斤重。她当时脑子一懵,她生了个小胖子。朝着镜子望了望自己,又瞅了一眼他俊美玉人似的相公,心里越发纳罕,怎么也不觉得这小胖子居然是她生出来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十八变,她家小包子可是变了十几变,长得是又圆润可爱又讨人喜欢,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儿,她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
她家小包子的俊颜可是出了名的,隔壁许家娘子的女儿许翠花今年四岁,她娘就踏进门槛来,说要给他们俩订娃娃亲,她当时就拒绝了,她家包子将来喜欢什么样的人得要他自个儿选,她不能做话本子里恶婆婆,至于以后她家包子能不能看上许家小翠花,就不归她管了。
正想着,小包子扯住她的手,糯软道:“娘,包子要尿尿。”
卫辞扶额,她家包子哪样都好,就是都五岁了还要她来给他脱裤子尿尿,她也很苦恼。
她替他把袍子撩起来,瓮声道:“喏,包子啊,你都五岁了,以后要自己尿尿了,以后这个不能让别人看见,连娘也不行,不然以后你就不长小JJ了,晚上就会有妖怪把你带走。”
卫辞正循循善诱着她家儿子,身后一声冷喝,她一回头就望见二得站在门上,手里提着两个大水桶。
九年了,二得越来越像个粗汉子,往日的他活得最精致,连女人也不如他,可如今沾染上烟火气,和田地里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没什么不同。
其实她也变了,嗓门变大了,这点要归咎于包子。他每回跑到后院玩,到了吃饭时候总要她扯着嗓子喊才肯回来。
有时候她觉得,她和二得之间不是爱情,成了刻在生命里的亲人。可又有的时候,二得总会时不时的给她惊喜。臂如,上个月他拉她去栖霞寺看星星,还是趁着包子夜里睡着的时候去的,她连头发都没梳,他说晚上没人瞧见,他喜欢她发丝垂下来的样子。
想起来就会嘴角抿起来,她和二得,大概就是他叫她娘子,她叫他相公一样,天经地义没有道理可言。
她还在发愣,二得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拉着她走到旁边压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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