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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啥？廖强对象是谁啊？”三个人一起问道。
　　我为难的低下头：“我不好说的，得罪人的事，我不想干，再说我们都是朋友。”
　　虽然我没有透露出来那人是谁，但是大家都明白了，在村里除了郑思思还有谁愿意和我来往？可她是村长的女儿，因此几个女人虽然很多问题，都不敢问出来。
　　一时间气氛都冷下来，谁也不说话了，好不容易才到了地方了。
　　桂花嫂子在我下马车的时候扶了我一把，我对她笑了笑：“谢谢嫂子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传啊。”
　　“放心，不能啊。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我信得过嫂子。”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否则我还不说呢。
　　孙平走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我的腿，一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第二工程队的厂区之前，这里面积还真大，厂子大院里面停了很多车子，大门足足有几十米宽，两三米高，外面挂着红灯笼，只开了一个小侧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往里面走。
　　把门的老头把我给拦住了，我把情况说了，我是来试工的，他还不太相信，上下的打量找我。
　　我说：“是陈主任，陈建先生……不是，是同志让我来的，说是今天来看看。不信你问问他。”那个时候叫先生的还不多呢。
　　“那你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他转身往门房走。
　　这时候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唉！你来了！”
　　我一回头，是昨天的司机小王，还是带着憨憨的笑容，他穿着军大衣，他比陈建让人感觉亲切多了。
　　我笑着把事情说了：“大爷要确认一下呢。很负责啊！”
　　大爷笑了笑让我进去了。
　　小伙子看我一瘸一拐的，想要扶着我，可是很不好意思：“都是我！把你害的这么惨。”
　　“没什么，不是这样我还没工作机会呢，我要谢谢你。”我笑道。
　　“我叫王大宝，你要是有啥事儿尽管找我！”
　　我笑着点点头，他离着我很近，走路脚滑的时候，他就赶紧扶着我。平时都是保持距离。他一直把我带到了食堂，里面正在搬萝卜和土豆，好几大麻袋，看来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几个工人忙忙碌碌的往里面搬。
　　陈主任正在和一个缠着黑棉袄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王大宝对着陈主任跑过去了，指着我说话。
　　陈主任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个中年人走过来了：“你叫什么名？”
　　“我叫何音。”
　　我见到陈主任眉头一动，看了我一眼，估计没想到村里人还能起这样的名。
　　男人道：“好，你今天就试试工，要是觉得你不错，我就留着你了，跟我来吧。”
　　我想要对陈主任道谢，可是一转头的功夫他和王大宝就已经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
　　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对我介绍：“我们这个食堂要给六十多个工人做饭，活很多的，我也着急找人呢，你在这里干一上午，要是行，我就用。要是不行，我也不和你客气，我直接就说了。”
　　“行！”我干脆的说：“我一定干好了。”
　　“你这个腿…是天生这样的吗？”他为难的看着我。
　　“不是的！我是昨天摔得，大夫说几天就好了。”
　　中年人这才点点头，带我去了后厨，里面的面积不小，很温暖，但是不算干净，水泥地面，灶台旁边全都是木头和工地上的边角料，是用来烧火的。
　　那人招呼了一个胖胖的大姐过来：“刘姐，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何音，干杂活的，你给她安排吧。”
　　“中，我知道了。”刘姐笑道。
　　中年人走了几步，然后说：“她的腿还没好呢，你想着点，不要老让她走。”
　　“放心吧！”大姐笑着点点头。
　　她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了，食堂后厨就忙活开来了，里面有六七个工人，只有我和刘姐是女人。其余的都是一些膀大腰圆的男人，为首一个男人一直咋咋呼呼的给人安排工作，人们都管他叫强哥。
　　厨房里面很多活要干，淘米蒸饭的，摘菜切菜的，还有在那边烧火的，井井有条，非常的忙碌，也没有像是我妈担心的，有什么坏人欺负女孩子之类的。
　　一个小伙子把木块塞进了灶里面，火苗熊熊的，发出了啪啪直响，火势很旺，这样的火炒出来的菜菜好吃呢。
　　刘姐给我安排了活，帮着她打土豆皮。
　　听着活是很简单，可是六十多人吃饭，五十斤的土豆，全都倒在了洗衣盆里面，倒上了点水，我就坐在小板凳上面，拿着土豆挠子吭哧吭哧的打土豆皮。把削好皮的土豆扔到了一边的一个大水桶里面。然后就切块，外面的人运进来了一大板的豆腐，也是切了小块。
　　基本上所有的辅料的事都是我们俩干的。
　　那几个师傅相比之下就很轻松了。
　　食堂大师傅盛了油，炝锅，把两大盆子的土豆块倒进去，酱油，拿着铁锹一样大的铲子站在那边铲一会，倒上了几水舀子水，炖了一会，然后加上豆腐块，酱色的汤给人一种很有滋味的感觉。
　　另外他们又炒一个白菜帮子，加上一点点的大肉，很快屋子里面就有一菜香味道了。
　　炒菜的大师傅回头对我们喊道：“菜太没有油水了，你们俩弄点咸菜！”
　　“好！”刘姐从桶里面弄出来了几个大的榨菜嘎达，递给了我：“你来，做点荠菜咸菜吧！”
　　我知道她是想看看我干活咋样呢，我就笑了笑接过来了，水洗过了，切成了洗丝，我的刀工已经在前世练的相当不错了，加上酱油醋，还有点味精和辣椒油，直接拌出来了大盆子的榨菜丝。
　　刘姐笑道：“你切得不错啊！一看就知道你经常干厨房的活。”
　　“我跟我妈学的。”我笑道。
　　这边我们的咸菜弄出来了，那边的米饭就出锅了，我和刘姐一起把蒸屉里面的米饭倒进了大盆子里面，抬到了推到了窗口的位置。我们又抬着了几盆子菜，放在那边。

　　☆、第十三章　矛盾

　　我们一切准备就绪了，那些工人也就过来吃饭了。
　　每个盆子里面都放着一个大勺子。这些工人拿着饭缸子自己过来盛饭吃饭。饭缸子盛得像是山一样的，那些人一边吃饭一边大声的说笑着。这些活还真是够多的，我累了一身汗，看到外面的人吃饭，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低声的说：“好多人啊！”
　　“冬天的人还多啊？外面的工人干的都是室内的活，等到夏天的时候，还得多一倍呢。今天挺轻松的，是蒸米饭，两天蒸一次馒头，那才累人呢！”刘姐道。
　　我没说话，那个时候也还没什么发面的机器，什么都是人力，想想就累得慌。
　　这时候刚才一个炒菜的师傅喊道：“你们两个把剩下的收拾了，我们去吃饭了！”
　　他们洗了手，一边说笑，一边也盛好了饭菜，一起去另外的小房间吃饭了，他们和工人吃的一样，但是另外又炒了一个酸辣白菜，算是小灶。
　　这里就留下我和刘姐收拾残局，我们需要把剩余的案板收拾了，剩下的那些木头碎片也给收拾起来，还要拖地清洗，这些活可是真不少。
　　当时我就有点不太高兴，为什么这么多的工作，要我们两个女的干，他们就大摇大摆的去吃饭，态度还这么差，为啥那么不公平？
　　但是想着我是来试工的，也不好得罪人，加上刘姐也是一点也不觉得不对劲，就忍耐下来了。好在也有收获，那就是那些扔到地上的菜叶子，我看着水灵灵的也不算坏，便对刘姐说道：“这个菜叶就这么不要了？”
　　“没事儿，直接扔了就行。”
　　“我看着很可惜啊。我拿回家去切碎了可以弄点咸菜。”
　　“也行啊。”刘姐笑道：“我咋没想到呢，收拾起来吧。以后的菜有剩下来的，也可以拿回家去，省点小菜钱。”
　　我们俩个人把地上的那些菜叶子能吃的收了，一个人分了一把，差不多够弄一小盆的咸菜了。
　　刘姐一边干活一边对我笑道：“你和陈主任是啥关系啊？他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可从来没有托人帮着找工作。是亲戚吗？”
　　我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不是的，我们是偶尔认识的，他看着我的腿伤，才照顾一下。”
　　“你们莫非是在处对象呢？”刘姐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急忙摆手：“不是，真的不是，我刚认识他！他是领导，我一个打杂的，咋能一样呢？”
　　刘姐哈哈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成这样了。陈主任家里可都是当官的！”
　　想到他的派头，的确是和一般老百姓不一样。不过刘姐话里面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我还是挺难过的，但我知道她也不是恶意的，我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干完，我累的胳膊都软了，比我前世自己看摊子都辛苦，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饭菜被那工人吃的差不多了也都凉了，我和刘姐盛了一点盆子底儿，饭也不太够，可是我们俩也没说什么，把饭分了分坐下来了，现在勉强能垫垫肚子，回家再吃吧。
　　这还没吃上两口呢，外面有人喊道：“木头来了！来搬木头吧！”
　　这时候那几个做饭的人刚吃完，说笑着往外走，听到喊声一个人就对我们俩说：“你们先不要吃了，先把木头搬了吧。我们得去午休，你们弄进来吧。”
　　说话很是轻松，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来了。
　　刘姐赶忙把嘴里的饭给咽下了去，站起来要走。
　　我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他们：“我们俩刚刚弄完了食堂的卫生，现在饭还没吃呢。”
　　这几个人一愣，为首那个人笑道：“你们不搬，难道让我们搬？”
　　“你们不是食堂的工人吗？为什么啥活都要我们女人干？”我冷冷的看着他。
　　刘姐拉了我一下：“算了，我们干吧！一会就干完了。”
　　“为啥就我们干？”我看着她。
　　那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为啥？因为我们是正式工，你们是临时工！这个理由充分吧？”
　　正式工是有职号的，就算是偷懒耍滑，也不太可能裁掉，可是临时工，哪怕是在单位出力最多，脏活累活都要干，但是还是随时都会被开除。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刘姐了。因为他们是正式的。
　　“我不干，要么就一起干，要么就谁也不要干了。”
　　那个男青年把身上的围裙一扔，眼睛也瞪了起来：“你一个新来的，能不能留下来都不一定呢，你嚣张啥？赶紧去干活！”
　　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大伯。
　　我冷声道：“就像是你说的，我能不能留下来都不一定呢，为啥要听你的？就算是农奴给地主干活，也得让人吃饭，你们刚才吃饱喝足了，就要去休息，我们饭都没吃呢，为啥要去搬木头？那么多的木头你们大老爷不搬，让我们女人干，你们好意思拿着高工资啊？”
　　几个人全都愣住了，那个人喊道：“我们拿着高工资也不是你开的，用你多管闲事？我这就和主任去说，不能用你了！”
　　刘姐看到事情闹大了，急忙说：“别生气，我这就去弄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就是弄点木材吗？”
　　我看着刘姐站起来往门口走，无奈摇摇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太无奈了。
　　大厨指着我说；“你饭也不要吃了，我们绝对不能用你，你回家去吧！”
　　我冷笑道：“就算不用我，我也不能白白干一上午，我就要吃饭，咋地，你要把我的饭碗给砸了吗？”
　　“你看我敢不敢砸！”他冲过就要抢我的碗。
　　我抓过了碗来藏到了身后，他的手差点抓到我的前面，他吓得赶紧收手了。我也吓了一跳，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要真抓上去了，估计要出事了。
　　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起哄的声音：“哎呦！强哥，你干啥呢？对这女人动心了？”
　　强哥眼睛都红了，回头喊道：“闭嘴！你们啥眼神啊！我怎么会对这个村妞儿动心！”
　　他很生气，可是其他人全都是嬉皮笑脸的：“强哥，我们都看到你伸手了，还不承认！”
　　那青年气的回头，大声的喊：“你们都给我闭嘴！又傻又土的傻妞，老子可是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就算是一辈子打光棍，我也不要她这德行的！”
　　几个人在一边继续逗他。
　　那个强哥就更恼怒我了，回头瞪着我：“你不要勾引我，我对你不感兴趣！”
　　刘姐紧张的拉住我，生怕我们闹大了。
　　我冷笑道：“你就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我知道你是城里的，我是村里的，你自然看不上我，可我虽然条件不咋地，可是也不会对一个有点活都推给别人的懒汉有非分之想。”
　　那些人的嘲笑更明显了：“强哥你没被嫌弃了。”
　　这人咬着牙道：“少废话，你们两个赶紧去弄木头去！”
　　我冷冷的说：“这食堂是你开的吗？不是的话，凭啥我们就得听你的话？我才不去呢！”
　　“我宋德强就没见到你这样的，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他说着抓起了桌子上的筷子要扔向我。我也不甘示弱，抄起了身边的扫帚就要和他对打。
　　上辈子被少挨打，我看到打女人的男人就忍不住的要炸毛。
　　剩下的人见到真的要打起来了，赶忙过来拦着，越是拦住这家伙就越是嚣张，叫嚣着就要打我，还不断地抬起腿来要踢我，对立面嘟嘟囔囔的。
　　我也不甘示弱，和他对骂起来。
　　刘姐急得拦住了我：“妮子你不要打了，不是多大点事儿，别伤和气啊！”
　　“我不能让他随便欺负，这么大的人了就知道打女人，真让人看不起！”
　　宋德强扯着脖子喊：“都特么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这是干什么呢！”正闹腾着，门口有人高喊一声走进来了。
　　宋德强赶忙收了手，原来是陈建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了，身后是王大宝。
　　刘姐见到他进来了，急忙说：“我们正要出弄木材呢。主任，真的没啥事儿。”
　　宋德强涨红了脸，指着我喊道：“主任，她不好好干活，来的第一天就敢闹，又懒又蛮横，这样的人不能留着，还是赶紧让她走人吧！”
　　陈建看向了我的方向，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才没有闹事。”我平静了一下才说：“我和刘姐在做饭的时候出力最多，他们几个人就是偷懒耍滑，啥活都让我们俩临时工干了，自己去吃饭，我们收拾厨房，刚忙完了，饭都没吃呢，又让我们去弄木头！”我不顾刘姐的阻拦，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临时工就不是人吗？这可是新社会，人人平等，凭什么你们正式工就欺负我们？”
　　几个人急的争辩：“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主任，她就是在挑事儿呢，我们没偷懒啊！”
　　“就是的，我们食堂一向没啥事儿，她一来就打起来了，这样的人不能要。”宋德强瞪着眼睛看我，估计要不是陈主任就要打我了。

　　☆、第十四章　做不下去了

　　“她干活怎么样？”陈建打断了他的话，看向了刘姐。
　　刘姐急忙道：“挺好的……不，一般吧。也不算太好。”看到那些人的眼神，她又改口了。眼圈一红，都不敢看我的脸。
　　其实我也能理解刘姐，她也还要养家糊口，不可能因为我得罪了人，我们毕竟刚刚认识。
　　陈建想了片刻，然后说道：“嗯。既然这样的话，何音，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了，可是听到他的话之后，我心中还是一阵郁闷，果然是这样，虽然失望，可我也不想让人看扁了，便只是点点头。
　　那几个男工非常高兴，一起落井下石：“她要是留在这里，我们也干不好事情。”
　　“就是的，干活不利索，事儿还多，要是留着他，食堂能安生吗？”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一阵阵的冷笑，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颠倒黑白的人，恨不能一脚把我踩死一样。
　　这个世界上的弱者但部分不会得到同情，而且谁被任意的欺凌践踏。
　　王大宝站在陈建的身后，这时候突然说道：“人家帮你们干了那么你们该干的活，还好意思说她？”
　　“我们食堂的事情和你有啥关系？开你的车吧！”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喊道。
　　“我看着你们这些人欺负人，觉得心里不痛快。”王大宝也瞪起了眼睛。小伙子有些热血沸腾，见到不平的事也愿意挺身而出。
　　我拉住了王大宝对他摇头，不让他继续得罪人了。
　　我对陈建说：“我可以不干这个活，但是不能让你们继续欺负刘姐。请你必须要管理一下食堂，不然临时工一直这样受气，谁也干不长的。”
　　刘姐慌乱的说道：“没有，不用，我不是……”
　　“当着主任的面你就敢挑拨我和主任的关系。臭丫头你竟然这么缺德？”宋德强的声音都哑了。
　　我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