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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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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
但这样做,她很开心。
秦榛负手含笑,踏着轻快的步伐,哼起南戏调子。
才至门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挡住她的去路。
凌厉的眼神压下来。
秦榛猛地抬头,不是秦棣是谁?
她一惊,打了个寒颤,吓得直往后倒。
好在秦棣一把捞住。
掌柜双手各提了盒藕粉桂花糕,这般情景,亦吓得颤了颤。秦小郎君平日看着和气,真生起气来,也怪可怕的!
“谁许你出来的?”秦棣等着秦榛,开门见山地质问。
秦榛一把推开他,退后一步,只低着头不说话。
“去了茶肆?又来买点心?”他步步逼近。
秦榛委屈地撅起唇,余光狠狠得瞪了小丫头一眼。
定然是这个叛徒告的密!
秦棣冷眼看着她,脸色很不好看:
“跟我回去!”
秦榛却死站着不动。
秦棣不由分说,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回去收拾你!”
秦榛再犟,力气总是不大,只被秦棣拖着一寸寸地挪。
这般奇怪模样,点心铺众人都偷偷侧目,心下好奇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正此时,陈酿蓦地出现在点心铺门口。
只见他一身月白秋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保持着读书人的体面。他对秦棣与秦榛倒视而不见,越过他们,直往里边行去。
秦榛见着,反应了一阵,才认出是他。
她蓦地顿住。
秦棣还在卖力地拖,她没办法,忽一狠心,直朝他手臂咬了一口。
秦棣吃痛松开。
她抱歉地看他一眼,一溜烟地奔至掌柜身侧,夺过一盒藕粉桂花糕,直塞到陈酿手中。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所有人的傻眼了!
罢了,秦榛又溜回秦棣身边,乖乖跟他离开。
留下陈酿,捧着一盒莫名其妙的点心,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蹙了蹙眉,问道:
“那是秦棣的兄弟?”
掌柜闻着声,方回过神。
他愣了半刻,忽拍着陈酿的肩,哈哈笑起来。
“谦谦君子,淑女好逑。”掌柜笑道,“那是秦小郎君的妹子。”
掌柜摇摇头,人家送信物,要么金要么玉。偏偏这位秦小娘子,竟是一盒藕粉桂花糕!还一句话也不留。
当真是匪夷所思!
听着掌柜的打趣,陈酿忙将藕粉桂花糕放下。
他正色道:
“掌柜,在下是有妻室之人。日后莫开这般玩笑了。”
掌柜长日做生意,是最懂察言观色的。见陈酿认真模样,他忙收敛了自己的神情。
“是小的失言了,先生见谅。”掌柜赔笑。
陈酿又道:
“一份……”
话音未落,掌柜已重新包了一份:
“先生的藕粉桂花糕。”
陈酿接过,点了一下头,又翩然离开。来去匆匆,只见的一抹冷清孤傲的背影。
掌柜收拾起剩下的那份,只摇摇头。
这些年轻人,是越发难懂了!
………………………………………………
秦榛叫了一路。
直至被秦棣拖回府,依旧不依不挠的。
她一把甩开秦棣,护住自己的手腕:
“二哥!你弄疼人家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过秦楼1
“这会子知道疼了?”秦棣负手望着她,神情严肃。
秦榛挑眼看他,心中自有不服,只鼓着腮帮朝自己的手腕呵气,不时揉一揉。
秦棣本还端着架子,见她这副可怜相,立马便心软了。
“过来,”他招手道,“我看看。”
秦榛白他一眼,只看向别处。颇有种恃宠而骄之态。
秦棣无法,他摇摇头,只得上前轻轻捧过她的小手。
他朝小手呵气,又蹙一下眉。
她手腕纤细,肌肤又嫩,一条浅红淤痕越发触目惊心。
“还疼不疼?”秦棣问,心中早已悔了千万遍。
秦榛不语,重重点了几下头。
他扶她坐下,又唤了膏药来,亲自替她包了。秦棣小心翼翼的姿态,便似捧着一件稀世珍宝。握紧了怕她疼,松了又怕掉。
秦榛这才转过头,偷偷瞧他。
见秦棣这副紧张模样,她心中亦有些过意不去。左右,私自出府也总是自己的不是。
“阿榛,”他道,“抱歉,二哥有些急了,并非有意弄疼你。”
秦榛撅着的唇总算不那么高。
她道:
“二哥不讲道理。”
秦棣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那你私自出府,听酒肆的闲话,还……还赠物于男子,又是甚么道理?”
秦榛被驳得哑口无言。
这的确不是什么体面行径,但她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她瞪着秦棣:
“二哥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我私相授受了?”
秦棣猛拍向案头。
私相授受的话,怎能从一位小娘子口中说出?还偏是他的妹妹!
但这样的话,市井旁人是一定会传的。
思及此处,他又恼人地锁住眉头。
“阿榛,你今日过分了。”他道。
秦榛端了端身子,只道:
“我于陈参军,不过是阮步兵之哭兵家女。我坦坦荡荡,不畏人言!”
“阮步兵之哭兵家女?”秦棣喃喃念了声。
相传晋时有一兵家女,才貌过人,却未嫁而亡。阮籍时任步兵校尉,知晓此事,虽素未相识,却心下怆然而前往吊唁。
其外坦荡而内淳至,皆此类也。
秦榛如此说,倒显得秦棣小人之心了。
她白了秦棣一眼:
“否则,二哥以为是什么?不过读他几篇文章,匆匆见过两面,连话也不曾说过,便想着那些事了?”
她鼻息轻哼:
“二哥也太看轻秦榛了!”
此话既出,秦棣才知自己多心了。她此前打听陈酿,今日又特地出府赠他藕粉桂花糕,这难免叫人胡思乱想!
但细细思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妥。
可自己为何不曾细想一番,便这般冤枉她?自己的冷静都去了何处?平日里也不是鲁莽之人啊!
秦棣一时心乱如麻,颇觉恼人。
“阿榛,”他道,“是二哥不好,平白冤了你。”
话才出口,秦棣又有些后悔。私自出府总是她的不对,怎的三言两语间,竟成了秦棣的错?
秦榛哪给他收回的机会?
她忙接道:
“我原谅你了!”
原谅?
秦棣无奈摇头,这偷龙转凤的功夫!果然还是成了自己的错啊!
他又拉过秦榛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
这双小手,娇娇弱弱的,实在太可怜。
秦榛蓦地惊了一下,秦棣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有些发慌。
“二……二哥……”她语无伦次。
“还疼么?”他柔声问。
秦榛垂着眸子,摇摇头。
秦棣看着她,又想起方才点心铺子的一幕。她虽解释过,可秦棣心头依旧隐隐不快。
“阿榛,”他沉着声音,“日后旁人的事,你少管!”
她坦荡,围观之人可不知这份坦荡。
秦榛由他握着,愣然点点头,一动不动。
………………………………………………
金国的夜很静,不似宋地,夜夜笙歌,满眼皆是看不尽的繁华,数不完的富贵。
秦桧住在驿馆已许多年了。此处本是暂且落脚之地,看着人来人往,他却从未离开。
这几年,他背着照顾徽、钦二帝的美名,让家人在临安风风光光。
而自己,周旋于金国贵胄,帮这位出个谋,帮那位划个策,夹缝之中也捞得些许好处。
最大的好处,便是与宋地通信之权。
他也知道,金人是不会让他传出些甚么。能传出的,皆是金人想传的。
但至少,还能传出几封家信。
也不知,家中两个小家伙过得如何?秦桧虽是兄长,年岁却长他们许多,更像一位父亲。
他举头望月,一时有几分唏嘘。
他忽摊开手掌,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映衬得手掌越发苍白。
左手是宋,右手是金。
秦桧翻覆手掌,神色暗了暗,面上又挂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股掌之间,是他的权衡。
………………………………………………
自打从金王宫回来,完颜宗廷陪七娘的时日似乎越发多了。
用饭、过话,有时甚至批示公文,也唤了她相伴。
七娘或是研墨,或是兀自读书,倒也不扰他。
完颜宗廷嘴角含了浅浅笑意。所谓红袖添香,岁月静好,说的便是此时吧!
这么些年,他头一回有了放松之感。
他抬眼看七娘,她就那般安静地坐着,与在汴京之时大不相同。
那时的谢七娘,哪里是坐得住的?
完颜宗廷笑了笑,方道:
“袅袅,长日在书房陪着我,可觉着无趣?”
七娘举了举手中书册:
“看看王爷的书,不觉时日也就过了。”
他略惊:
“你倒爱看这些?”
他记得,她前日还说不喜欢,不过是打发时光才看看。况且,她从前也不喜的。
那个才女的名声,也多是仰仗陈酿。
这些事,完颜宗廷是一清二楚的。
七娘心下也谨慎,摇头道:
“不爱看。不过王爷爱看,我也跟着看看。日后你若说书里的话,我答不上来,岂非惹人笑话?”
这话说得俏皮又讨好,完颜宗廷心下大悦,哈哈大笑起来。
七娘心中却似针扎。
她强忍着,只道:
“王爷快些批示吧,眼看近黄昏了。”
完颜宗廷望了一眼窗外,道了声“好”。有人管束催促,似乎也是顶愉快的。
七娘舒了一口气,坐下继续看书。
她手中捧的,正是《璇玑图》。这是种回文诗,像诗文中的机关术。从前七娘还细细研读过,后世各种藏头隐尾之诗,许多皆受它启发。
等等!
诗文中的机关术?
七娘猛一个激灵,霎时豁然开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过秦楼2
自上回朱凤英召见七娘,似乎上瘾了,隔些时日便要召见一回。
召见之后,也并无要事。或是训斥一顿,或是骂一句,每回都闹得不愉快。
宫中皆道九王府的侧妃不受待见,连带着九王府也备受嫌弃。一片的落井下石,多有嘲笑。
金戈正伺候谢菱做针指,抱怨道:
“小院那位自己得罪人,偏连累府里。王妃都不知道,如今外面是怎样说咱们王府的!”
谢菱似不在意,又绣了几针,只道:
“我确是不知。你且说来听听?”
金戈鼓着腮帮,一时语塞。
能说什么!不过是说九王爷名不正言不顺,不受皇帝疼爱。连自己的女人也任人欺负!
只是这样的话,金戈哪敢说出口?
谢菱看她一眼,挂了个温和的笑:
“都是一家人,有甚么不是,大家一同受着便是。你这张嘴,也太刻薄了!”
金戈不服:
“王妃!凭什么她的过失,要咱们负责啊?”
谢菱依旧含笑,笑意还更深了。
金戈不知其间缘由,遂这般想,旁人自然也这般想。
一位得罪人的侧妃连累九王府,不是更显王妃的好,九王爷的无辜么?
这笔账不管怎么算,都是她与完颜宗廷获利。
“王妃!”金戈又道,“朱妃都说了,她见着小院那位就恶心。还说咱们府上心机深重,故意找她麻烦!”
谢菱心下冷笑。
装!
她倒要看看,朱凤英还能装到何时?
正此时,完颜宗廷恰跨门而入。
只见谢菱端坐绣绷前,神情专注,微微低头,倒见出一番娴静文雅。
彩色丝线于绣绷上交叠,正似女儿家的心思,是心有千千结。
完颜宗廷愣了一瞬。若非对她深有了解,还当是个心思恪纯的小娘子。
倒是金戈高兴得就要跳起来!王爷是许多时候不来看王妃了。
她兴奋地行了一礼:
“王爷王妃慢聊,我去沏壶茶。”
说罢便匆匆而去,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谢菱。
“王爷今日有空?”谢菱轻声道,“不去陪你的侧妃?”
她语气冷淡,像是在说旁人的事,并无半分醋意。
“她进宫了。”他答得也简单。
隐隐之中,只闻得声音里有一丝落寞。
“王爷心软了?”谢菱轩眉问道。
完颜宗廷轻笑一声:
“你是说朱妃的训斥?意料之中的事,若真心软,当初就不会许她入宫!”
她抬起眼,放下针:
“王爷知道,臣妾不是指这个。”
完颜宗廷神情一暗。
他当然知道她说什么。谢菱说他不忍心,并非指从前之事,而是将来之事。
“王爷,”谢菱忽正色,“是时候收网了。”
完颜宗廷瞳孔微张。
放任七娘与朱妃见许多回,不正是为了“收网”时更痛快么?
但他为何有一丝犹疑?
完颜宗廷锁着眉。
谢菱扯了扯嘴角:
“王爷舍不得?怕收网之后,面上装出的温情也不复存在?”
完颜宗廷不语。
谢菱故意叹了口气,酸道:
“江山美人,还真是难以抉择。”
“你少阴阳怪气的!”完颜宗廷沉着声音。
他蓦地发现,自己渴望得到七娘的爱,她的仰慕。
但他从前要不起。
而如今,依旧要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疲惫:
“收网吧!”
………………………………………………
空荡荡的宫殿中,灯火幽暗。虽在白日里,却显出深夜的阴森,还带着丝丝凉意。
朱凤英与七娘聚在一处,低声说话。
侍女们早被赶了出去。自然,她们也乐得出去。每每乌林侧妃来,不是受训斥便是受羞辱。她们才不愿留在那处被迁怒呢!
况且,出来了才有机会传闲话。
七娘自然不在意这个。她与朱凤英的每一次见面都极其宝贵,是没时间闲扯的。
“表姐,前日我在赵廷兰书房见着《璇玑图》,才有了此心,也不知妥不妥当?”
话音才落,七娘自己先“呸”了一声。
如今应唤那人完颜宗廷了!他才不配姓赵!
朱凤英方道:
“你是说,写一封类似字谜的寻常信件,要陈酿猜?”
七娘点头:
“表姐有所不知,从前我与酿哥哥逃难,苦中作乐便用过这个法子。有个解法,是我与他一同论出来的,故而,世上能解的唯我夫妻二人。”
朱凤英亦点头,旋即又蹙眉:
“只是有两处麻烦。一来,咱们以何理由给陈酿寄信?”
即便托付秦桧,每封信的内容、寄信缘由,都会严格审查,滴水不漏。
“二来,”朱凤英又道,“还是从前的疑虑。这个秦桧,究竟可不可靠?”
七娘默了半晌。
可不可靠她不知。但她知道,秦桧一定不会出卖她们。
“你确定他不会出卖?”朱凤英也想到一处去了。
七娘抿了一下唇:
“他在大宋是有美名的,这是他的后路。”
秦桧在金国虽是八面玲珑,但他到底是大宋子民。若来日归国,想要高官厚禄,倚仗的便是这护主的美名。
出卖她们,岂不是自断后路?
谁会自断后路呢!
七娘接着道:
“至于表姐说的第一个麻烦,倒也容易。”
朱凤英一愣,看向七娘。
她又道:
“秦桧有位兄弟,唤作秦棣。他与三郎熟识,不若寄给他,也能掩人耳目。咱们信中只需提一句代问三郎的话,他自然懂得。三郎认得我的笔记,他定会为我带信给酿哥哥。”
信一旦到了陈酿手中,解开字谜,不论近况或是敌情,她们要说的话俱能传出了。
“表姐,你意下如何?”七娘认真问。
朱凤英看向她,只觉她与从前不同了。
汴京的谢七娘,连多写几个字也怕她累着,哪里需要盘算如此危险之事呢?
一时又有些心酸。
“七娘,”朱凤英感慨,“你长大了。”
七娘一愣,心中亦泛起酸楚。
长大……
听上去真是残忍。
若可以,她宁愿永远不长大。永远做陈酿的小跟班,做他一无是处的妻,再被他说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她叹了口气。
千般情思,一言难尽。
七娘振了振精神,教了朱凤英解文字的法子,又迅速成了一封信。信中将金军近况,金国皇室的关系皆一一讲了。
这掉脑袋的信,二人都为此悬着心,但谁也不说什么。她们相护给了个眼神,便匆匆告别。
此时的七娘尚不知晓,这是她最后一回入宫。
亦是最后一回,见到朱凤英。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过秦楼3
四更的天,夜色深沉,四下无半个人影,九王府中的小院大门紧闭。
天空泛起青黑色,偶有几只寒鸦飞过,叫声凄凉,又阴森。
一把黄铜大锁落在门上。
噌!
锁得严严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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