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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料，最后却还是又弄丢了她。
　　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的女孩还是那样美好，在全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唯有她永远会说陪住他。
　　装中二、扮不良、故作幼稚的霸道，无论如何，哪怕没皮没脸，霍放都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苏瓷也感觉到霍放的万千情绪，她感到有些奇怪，转念又觉得情理之中。
　　说到底，他现在和自己一样，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十七岁小少年。
　　他还没有伤害她，她可以给他机会。
　　“那你以后不可以欺负我。”苏瓷从霍放的怀中挣脱，牵住他的手往霍宅外跑，“霍放，你送我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轻柔夜风拂面，将少女身上淡淡香气吹到霍放鼻息，令他想起她学会自行车那晚的灿烂笑颜。
　　前世今生，苏瓷都不曾像现在这般，对他如此温柔。
　　霍放任由她牵着，说不出一句话，也忽视了这辈子第一次来霍家的苏瓷，为什么会知道出去的路。
　　当两人绕过一圈，找到正门不远处的共享单车时，几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爸爸，真的是霍放叫人赶我出来的吗？霍奶奶和程阿姨都不管他吗？”
　　“管得了吗？西西，听爸爸的话，别再闹了，那样只会更丢人！你先回家去陪妈妈。”
　　“可是爸爸！当着所有朋友的面被赶出来，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你再找姐姐说说可以吗，姐姐一定能让我进去的！”
　　“哥哥呢？哥哥和霍怀谦关系不是很好吗？他怎么说呢？”
　　“西西！为这样的事就让阿寻欠人情不值得，你听话，等你生日爸爸再补偿你啊。”
　　……
　　远处，苏西不停和苏启锐争执着，但显然父亲并不打算在霍家拉下脸面替她求情。
　　苏西早就知道今晚有宴会，她连漂亮的礼服都换上了，本打算看什么餐桌礼仪都不懂的苏瓷出糗，却没想到宴会开场前她就被轰了出来。
　　倘若这样的事被传出去，她肯定会沦为笑柄，她好不甘心！
　　可她也毫无办法。
　　苏瓷很快听明白了事情始末，她讶异看向霍放：“你还真把她赶出去了啊……”
　　霍放不以为意，边扫车边说：“我从来说话算数，说让她滚就要让她滚。”
　　“你以后对我也会这么狠心吗？”苏瓷忽然问。
　　霍放手一顿：“你觉得这样就很绝情了？”
　　当然不是。
　　但苏瓷想到他的执拗，沉吟片刻点了头：“这样对女孩子，好像是有点过分。”
　　怕他误会自己维护苏西，她又补充：“虽然苏西很讨厌，但她今天没来招惹我们吧？”
　　“她打扰我和你听老师讲题了。”霍放骑上车朝她微微颔首，“上车，别提无关紧要的人。”
　　苏瓷总觉他在说，她打扰到我和你了。
　　她悄悄弯唇，扫开了旁边自己早骑来的车道：“我自己会骑了。”
　　霍放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没再说什么，骑车追上她。
　　少女对他眨眼，须臾又侧头对他说：“霍放，你别理苏西，她是狗皮膏药，沾上了就很难甩掉的。”
　　他有更浩瀚的星辰大海要征服，没必要为了一个苏西浪费时间。
　　闻言，霍放却轻声哼笑。
　　他忽然伸手握住苏瓷车的龙头，猛地带着她加速。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霍放对她说：“她能比我还难甩？怕什么，发生了什么都有我给你顶着。”
　　这晚，苏瓷最终还是没能成功请霍放吃饭。
　　反倒是他带着她七弯八拐来到个小巷子，带她吃到了两辈子以来最好吃的面，爽口鲜香，热辣的汤汁带出层薄汗，让整个人都松快了。
　　或许是因她变得温柔，霍放今夜也变得格外好说话。
　　他没有再说一些露骨的话，说送她回学校，到寝室楼下便乖乖止步。
　　苏瓷几乎要以为，他骨子里的偏执，真的如此轻易就能改变。
　　“霍放，”她走到宿舍门内忽然又驻足回头看他。
　　少年立在暖橘路灯下，耐心等待下文。
　　“晚安。”她轻轻对他说，然后小跑着于转角处上了楼。
　　霍放微怔，定定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他仰头，看着楼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最后停留在三楼。但他没能看见苏瓷所在寝室的灯亮起，那间屋子藏在寝室深处。
　　霍放眼中泛起迷恋，他想，这果真是自己重生的意义。
　　这辈子，他会保护好她，替她扫除所有障碍。而她，只需永远如今夜这般天真温柔。
　　*
　　苏瓷并不知道，这夜霍放在学校的宿舍楼下站了多久。
　　她到寝室后，注意力便立刻被别的事转移。
　　那副“小女孩与糖果”的客户，对她的作品万分满意，不仅没有要求她修改那双桃花眼，还特别夸赞了眼睛。对方说她画工了得，这就是他所想要的场景，最后这位客户大佬甚至强行给她加了两千块。
　　她的第一幅作品就赚到了一万块！
　　更令苏瓷开心的是，在她坚持发样稿半个月后，她又接到了第二份约稿！
　　是某网络文学网站的作者，偶然看见她的人物样稿，想和她约一副封面手绘。苏瓷不太了解网文封面的市场价，特意去同行那搜了搜，最后发现相当便宜，不知名的画手几乎定价都在一百左右。
　　大佬客户毕竟少见，苏瓷对自己目前的名气心中有数，最后她同这位作者以八十的价格愉快成交。
　　从一万到八十，落差可怖，但她依旧很开心，因为又有人喜欢她的画作。
　　是金子就会发光，苏瓷始终相信，成功不过是时间问题。
　　趁着周末，她趁热打铁，和作者沟通了所有要求与细节。
　　网文封面绘图很简单，不会有太复杂的设计，当晚她就出了效果图。因有灵感，她还直接将绘图设计成封面，并用自己擅长的书法字配上了文名和作者名。
　　这位作者对苏瓷的封面意外地满意，直言她的封面构思也正合其心意，立刻爽快地给她转了100块，说那多的20是封面设计，还说要将苏瓷介绍给别的作者基友。
　　苏瓷才知道原来网文封面的设计竟如此便宜，不过总归都是钱，她仍旧美滋滋道谢，表示静候佳音。
　　但她对网文不甚了解，也不觉得每位作者都会花钱做封面，便没太当回事。
　　结果——
　　周日的晚上，当苏瓷再从霍家结束补习时，她发现自己的私信忽然爆炸了！
　　样稿从前寥寥无几的阅读量，突然直接过万，0私信也变成好几百。
　　苏瓷当即连车也不骑了，靠在路边就开始查阅消息：
　　“太太！求问最近有空么，想约一发封面！”
　　“大大你好，好喜欢你的头像风格，请问头像价格多少呢，想约喔>”<”
　　“妹子你好，我是无衣太太介绍过来的，求约稿鸭！”
　　她看到这里顿了顿，想起昨天约封面的作者就叫“无衣”，再往下看，果真一半是网文作者，一半是无衣的读者粉丝。
　　苏瓷大约数了数，下单的数目绝对过百了！
　　这位作者的号召力居然这么厉害么？
　　苏瓷赶紧在微博搜索“无衣”，当找到作者微博时，她被对方那30万粉丝的数目惊呆了。
　　原来网文作者还可以这么大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走运了！
　　无衣太喜欢她的封面，加之又是周末流量大，索性提前开坑了。开坑微博中，无衣特意圈出了苏瓷的微博，表示了对她封面的喜欢。
　　继而，别的作者和无衣粉丝才摸了过来，而且这些摸过来的人儿私信里一个比一个可爱！
　　苏瓷其实没缺过钱花，前世苏家和霍放对她再坏，也从没在经济上短缺过。
　　但她从没靠自己赚过钱却是真的，她掰着手指头一算，倘若做满一百单，那就又是一万块！
　　思及此，苏瓷半点不耽搁，立刻发布了微博：
　　“感谢@无衣太太的推荐！小萌新对网文圈不太了解，昨天都不知道太太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作者和粉丝们这么可爱！
　　新人开张，这次无衣太太推荐来的小伙伴们，我都八折优惠啊，感谢大家，啾咪！”
　　苏瓷第一次以这样可爱的口吻说话，当然都是跟私信里的人学的，她感到有点心潮澎湃。
　　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上辈子她困在狭隘的豪门争斗中，错过了多少有意思的事情。
　　苏瓷这晚什么都没做，光在回复私信了，只要不着急要的单子，她全部都接了。
　　或许这些廉价却量大的订单，比那副价值一万的小女孩稿件来得更真实，所以她显得格外珍惜。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打算就做好学习和绘画这两件事。
　　苏瓷相信，很快她就能做到经济独立了！
　　作者有话要说：【泥（逆）塑（苏）小剧场】
　　放哥：我老婆靠自己赚钱了，开心转圈圈！
　　赤赤：待我经济独立之时，便是天高任鸟飞的时候，谁也别想管住老子！
　　放哥：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qwq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音1个；
　　感谢=33=


第24章　陪衬
　　论坛事件后，苏瓷看开了很多。
　　她想着，通过微博一击后，苏西能懂得忍让消停，自己也就放过她了。
　　事实证明，苏西刻在骨子里的阴狠，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
　　霍放给的教训都不能让她长记性，没安静几天，她便又来挑事了。
　　苏瓷一口气接了百来单画稿，原本上课、补习、绘画将时间安排得相当紧凑，因为先前夸下海口说要学才艺，她还偶尔去琴房弹几次钢琴。
　　钢琴她上辈子被救回来就一直学着，或许是基因遗传，学了几年倒也颇为精进。现在每周出去弹几次，也权当是放松身心，毕竟生活也需要一丝喘息的空档。
　　苏瓷没想到，她都打过脸、搬出家了，苏西竟还一直盯着她不放。
　　她学钢琴的事，很快便被苏西知晓，并借此要搞事。
　　起因是苏西报名了市一中校庆的表演，这是苏瓷在离开苏家前就知道的，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天，苏瓷正埋头解题，新来的班主任忽然将她叫了出去。
　　“苏瓷啊，”班主任语气其实还挺春风化雨，“老师听说你会弹钢琴对么？”
　　新来的班主任几乎不管才艺班，她突然找到自己，问的还是钢琴的事，苏瓷感到有些奇怪。
　　沉吟一瞬，她乖觉点头：“嗯，不过我刚开始学，弹得不好，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
　　闻言，班主任明显怔了怔。
　　“这样啊……”她想了想又追问，“那苏瓷同学能照着曲谱弹奏了吗？”
　　苏瓷又点头：“这个学会了！就是得多花一点练习才能熟练一首曲子。”
　　班主任双眼一亮，终于道出了目的：“那苏瓷同学帮老师一个忙好吗？学校不是马上要校庆了么，班里的节目出了点状况，你来担任下钢琴伴奏可以吗？”
　　校庆？钢琴伴奏？
　　如果苏瓷没记错的话，才艺班的学生对校庆都不感兴趣，唯一的一个节目便是苏西的演唱曲目。先前她还没搬离苏家之时，偶尔也能听到苏西在琴房边弹边唱的练习。
　　她会这样好心地让自己去给她伴奏？
　　“不行的，老师。”苏瓷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只是新手，校庆还有三天就要到了，我会给班上丢脸的，绝对不行！”
　　为防被苏西抓到把柄，她连苏西的名字也没提，直接拿集体荣誉来堵老师的嘴。
　　班主任却抓住她的手急急道：“老师就是为了集体荣誉才找你的！咱班就只有苏西这么一个节目，她手又受伤了不能弹琴，班里别的人也都不会弹琴，老师才找到了你。”
　　顿了顿，班主任还说：“苏瓷同学啊，你和苏西是两姐妹，其实弹得好不好都没关系，你们能通力合作就已经是体现校训了对不对？”
　　苏瓷在心中冷笑。
　　苏西的手是否真的受伤暂且不提，才艺班这么多富家子弟，怎么可能会无一人学过钢琴？不过是都不想与苏西搭档罢了，所以因为一些原因，班主任才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老师，”苏瓷抬眸问，“如果是这样，那西西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呢？家里也没人和我提过，或许苏西根本不愿意让我和她搭档呢？”
　　班主任一愣。
　　她懒得再议，说了句“老师让苏西自己来找我吧”，便转身就走。
　　苏瓷再了解苏西不过，校庆表演这样出风头的好事，她能想到自己？
　　她估计，苏西是上周在霍家撞了南墙，这又要费尽心思地找她报复呢。
　　既然她这么想让自己上台，那也不是不行，亲自来求吧！
　　*
　　苏西果然没有放弃这件事。
　　当晚，晚自修放学，当苏寻又过来替苏瓷辅导之时，她便从第一排扭扭捏捏地走过来了。
　　“哥哥，”苏西要找苏瓷帮忙，却先对苏寻开了口，“我有事想和姐姐说，你们可以先停一停么？”
　　苏瓷闻言连头也没抬，仍是目不转睛看着课本。
　　苏寻默了默，终是站在了苏瓷这边：“你既然是找赤赤有事，当然应该询问她的意见。”
　　话毕，他克制住了想要劝和姐妹的欲｜望，他牢牢记得自己承诺过以后会站在苏瓷这边。
　　见昔日疼惜自己的哥哥，如今竟坚定站在苏瓷的阵营，苏西就不禁握紧拳头。
　　她咬咬牙，低声下气地看向苏瓷：“姐姐，我是为校庆表演的事来的，老师都告诉你了吧？”
　　“嗯？”苏瓷抬眼，带着几分迷茫，“校庆什么事？我没有报名参加校庆。”
　　“老师没和你说吗？”苏西诧异，脱口道吗，“我的手受伤了不能顺利演奏，所以想请姐姐替我弹钢琴伴奏。我听爸爸说了，姐姐最近在学钢琴，钢琴老师夸你很有天赋呢。”
　　“哦？”苏瓷的目光陡然锐利，“既然妹妹想请我帮忙，那为什么不直接来和我说，反而要越过我找老师来施压？”
　　说着，她放低语调又说：“西西，你这样就太令人寒心了。这些天你想要做什么我没有满足你，想通力合作你大可以直说，何必又作出一副我要为难你的样子。”
　　苏西一时被她刺得哑口无言。
　　旁边，就连苏寻也皱起眉头：“西西，姐姐说得对，这样的事你大可以直接找她商量。一直以来我们都对赤赤有误会，她不是那种故意为难人的女孩子，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又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苏西头上。
　　明明不是这样的！苏瓷根本就非善类，论坛的事栽到她手上，她被迫搬出苏家，怎么可能会轻易帮自己弹奏！而且，就她那半吊子的琴技，也敢随便帮自己忙？当然要找老师施压了！
　　苏西被哥哥教训，心中的委屈和怨恨再次飙升，可她表面上却仍旧风平浪静的。
　　她紧了紧拳头，用指甲掐自己，让痛感令自己冷静。
　　“对不起……”她忽然小声道歉，“我担心姐姐还在生晓薇和我的气，所以不敢找姐姐，是西西错了……”
　　眼见着苏西又作出一副将泣未泣的模样，苏瓷赶紧说：“西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学琴才半个月，根本没办法上台演奏的，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而苏西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巴巴看着苏瓷：“姐姐，我的曲子很简单的，是每个琴室都会教的歌。老师说过你天分很好，一首歌弹一天你就会了，校庆还有三天，姐姐一定可以！”
　　“而且！”苏西怕苏瓷再推脱，又补充道，“就算有一点小错误也没关系，我会努力唱歌圆回来。论坛的事之后，大家都不喜欢我，姐姐，我实在不知道再找谁帮忙了呜呜呜……”
　　她越哭越伤心，旁边，苏寻忍不住替她说情：“赤赤，其实校庆对你而言也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再过不久你和西西的生日就要到了，到时候你或许也会在很多人前弹琴跳舞，趁着这次先试试也不错。”
　　苏瓷瞥他一眼，目光微凉。
　　为了完全替代她，父亲将苏西的生日都和她定在了同一天，上辈子的每一年，她都要和苏西一起过生日。
　　每次，她都是苏西的陪衬。
　　忽然之间，苏瓷就明白了苏西的小心思。
　　找技艺不熟的自己伴奏，或许曲子真的很简单，真的弹错了也没关系。可是，当苏西光鲜亮丽地在舞台中心歌唱，而她在灰扑扑的角落弹琴时，便又将沦为苏西的陪衬。
　　万一她紧张出错太多，简单的曲子错得太多，那么还会同时沦为全校笑柄。
　　这个苏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对上苏瓷冰凉的目光，苏寻以为她，又在为自己站在苏西那边而生气。
　　他忙不迭又补充：“当然，一切还是尊重赤赤的选择，你想锻炼就锻炼，不想就不做！”
　　“哥哥说得对。”
　　苏瓷忽而轻轻笑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也是我和西西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她笑吟吟看向苏西，面色十分柔软：“妹妹，我愿意帮你伴奏，但万一出错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哦。”
　　她答应得这样轻易，苏寻都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