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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人把能见人的地方参观了一下，主要包括军官的办公楼和大操场，有些作战设备在办公楼后面的楼房放着，专业人士才能进去，何晖没把人往那边，只是含糊介绍了两句，转头去了边境线上。
　　爬上将近五百米的山坡，上面的风更冷了些，嘴里哈出的白气几乎瞬间能够凝聚成冰晶，罡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疼。
　　何晖带着他进了一间建造在山上的密闭式岗亭，推开门，里面围坐着一堆士兵，正在烤着火，互相敬礼着打了招呼，他告诉众人晚上有好东西吃，立马引起了激烈的反响。
　　方正心发现这些将士年纪都不大，有些通讯员，看着比他还要小，大概是受到特殊照顾，任务是待在房子里接受信号，虽然同样耗费心神，但好歹不用出去受苦。
　　从山坡上下来，他心里感慨良多，外面那场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在他面前上演，作为直接受害者，家庭遭遇惊变，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恨。
　　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和平，是更多人坚持守护着的，就越发明白自己的矛头应该对准某些人，而不是整个国家或是社会。
　　晚会六点整开始，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士兵们排着队伍进了食堂，今天过节，除了边境线上执行任务的，营里的将士都跑了过来，几百个绿军装把食堂挤得满满当当。
　　何星洲打头，由他开场，站在众人前方，他的身姿似乎更加挺拔，浑身散发着冷肃之气，身板硬直，五官硬朗，一身军服套在他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恍惚间，方正心还没听清他讲什么，台上的人就不见了，正当他寻找的时候，熟悉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在发呆呢？我下来了都没看见。”
　　“没有，是你讲话太短了。”
　　何星洲没有点破他，略一点头，“我不喜欢啰嗦。”
　　方正心笑了笑，往四周看去，环顾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一个没有穿军装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问：“今天不是可以带家属过来吗，我怎么没见着人？”
　　“这里又偏又苦，哪里有人过来，能寄点东西都是有心了。”何星洲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伸手在他头上点了两下，“也就你个傻子，我一说，就眼巴巴准备好东西过来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方正心很是理所当然。
　　两人正说着话，打饭的炊事员正端着锅出来，等到白白胖胖的饺子和用料十足的腊八粥分到每个人碗里，人群中爆发出欣喜的欢呼。
　　士兵们如同饿狼一样，举着筷子，都来不及夹，直接往自己嘴里扒拉，一口一个，咬开，猪肉的香气和汁水渗透出来，配合着饺子皮的麦香，是许久未见的美味，怎一个满足了得！
　　吃着吃着，他们闹腾了起来，得知所有的美食都是方正心赞助，都过来夸他，把寻常的饺子吹嘘得像是裹了龙肝凤髓一样。
　　吹得他都不好意思听。
　　也有那不善言辞的，干脆用行动表达，非要拉着方正心唱军歌，众人闹作一团，给冬日里添了不少暖融融的气息。
　　见所有人吃干净了面前的碗，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方正心也跟着高兴起来。
　　等他听见脑海里善意值进账提示不断响起，点开查看最终余额后，瞬间惊讶得张大了嘴。


第41章　年代文里开超市（12）
　　善意值余额：1456
　　！！！
　　一直回到何星洲的宿舍，方正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只消看一眼数字，脑子里就开始嗡嗡作响，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里，既兴奋，又格外不踏实。
　　把数值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或是超市出了问题后，他才相信事实。
　　点开收入记录，里面详实地记载了每一点善意值的来源，帮助士兵过节算是善意之举，而超市是按照人次来计算。
　　每一个士兵都能给他提供两到三点的善意值，所以他今天是占了军营里人数多的便宜。
　　何星洲从外面走进来，见到的就是他在床上打滚的景象，失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你的事情忙完了？”
　　作为营长，等到晚会结束，当然是得不到休息的，除了安排好边界线任务之外，还要向上级汇报，书写报告可以由杂务兵代替，统筹管理整个军营的事务必须由他亲自上场。
　　何星洲点点头，坐到了床头，随意答道：“嗯。”
　　“那些边境线上的军人呢？你有没有给他们送吃的？”
　　“放心吧，你送来的东西厨房给他们特意留了不少，等他们换班之后可以吃到。”
　　军营里面管理严格，熄灯的时间都有规定，还没等他们聊几句，房间里的灯就全熄了。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方正心吓了一跳，直往何星洲怀里钻，后者笑着把他给搂紧了，裹到被子里，轻轻拍了两下，“睡吧。”
　　黑夜中，方正心眨眨眼，一时间有些睡不着，闭上眼睛，沉入到脑中的超市，闲逛了起来。
　　有了这么大一笔善意值入账，大多数他之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商品都能拿下来了，超市不大，大多数商品都一目了然，在杂物区，除了生产类的机器之外，他还看见了一本本的书。
　　走过去，方正心拿起一本书细看，上面写着《嫁接水果要法》，翻开之后，里面是彩色的，图文并茂，记载详细，书后还附录着一个光盘，大概是视频技术指导。
　　在黑白电视都少见的年代，这本书自然脱颖而出，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书里的知识十分通俗易懂，并有详细的数据和错误示范以及常见问题的解决说明，让人一目了然，瞬间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看向一排排书架，方正心这才意识到，这间超市不光卖实体，还出售技术，这才是更加珍贵的东西！
　　当然，超市方也不是不识货，这些书的价格就没有低于一千个善意值以下的。
　　有了钱，方正心也飘了，结合永成村的实际情况，以及他心中的构想，仔细斟酌下，他买了一本《普通菌菇培养指南》，这本书是大部头，一般常见的食用蘑菇如平菇、海鲜菇、金针菇、杏鲍菇都能从中获得种植方法。
　　每种蘑菇后面还附赠了其常见的烹饪制酱方法，1200个善意值，绝对是物超所值。
　　拿到书，方正心又去器材区，根据说明，买了花菇和平菇的所需材料和器械，把刚刚到账的善意值完全花光，才恋恋不舍退了出来。
　　第二天，何星洲正好没事，陪着他一起回村，在路上，发现他身上的气运之力，越是靠近村子，越是浓厚，深思起来。
　　“他对发展村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吗？看样子，还是不错的计划。”
　　以至于天道一高兴，在他计划还没实施的情况下就把气运之力“贷款”给了他，可见是生怕他出现意外。
　　一回到家，方正心刚吃完饭，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写写画画一上午，掏出了两个本子来，疲惫之余难掩激动，“何大哥，我想去找村长。”
　　他扬了扬了手里的笔记本，扬眉道：“我有个大计划！要是成功的话，村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何星洲对他一直都是有求必应，也不问他想干什么，直接给他裹上大衣，带着人走出门去。
　　昨晚上又下了一场雪，村里积雪已经有大概十公分了，两人的脚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走到村中部，房屋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小孩在雪地里玩闹，用倒扣着的簸箕捉鸟雀，等捉到了，就扔进灶膛，烧熟了，扒开灰，也不放盐油，直接吃下去，一脸享受的表情。
　　鸟雀虽小，但也有肉味，是村里小孩难得的零嘴。
　　方正心来村里不久，但村人对他的印象都不错，小孩子见到他，都围上来问好。他也热情回应，从兜里，实际上是从超市现买，掏出了一把又一把各色糖果肉干，笑着分发下去。
　　走到村长的住所，他身后已经跟了不少小尾巴，小孩子贼精，看着他好吃的仿佛掏不完一样，直愣愣盯着他兜看，也不主动开口讨要，就可怜兮兮看着，让人心生疼惜。
　　方正心招架不住，求助般看向何星洲。
　　何星洲点了点他的额头，转过头去，换了一副严肃的神色，盯着那些小孩，还没开口，孩子们便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连忙如被他们刚刚还在追赶的鸟雀般四散了。
　　村里白天没有关闭大门的传统，此时村长家院门大开，阵阵聊天声从屋里传来，方正心在外面喊了一声，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
　　村长家人多，此时正围坐在火盆周围烤火，村长年纪大，窝在炕上，见他们过来，还招呼着两人上炕聊。
　　何星洲摆手，捡了把椅子坐下，就闭目养神起来，村里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上前打扰，只把目光放在另一人身上。
　　方正心倒是格外入乡随俗，手脚并用爬到了炕上，笑着说：“大家接着聊，他就是这个样子，不用管他。”
　　即使他这样说，那些人也拘谨了起来，有人压低声音问他：“你们来找村长有事啊？”
　　“不是他，是我，我有点事想和村长商量。”
　　“重要不？”
　　“不算太紧要，不过和村里有关，叔叔婶婶都留下来听，也帮我参谋参谋。”
　　涉及到村里，原本都开始收拾东西的人停下手脚，也不聊天了，光看着他，眼里止不住的好奇。
　　被这么多人盯着，方正心也有些压力，把摘抄下来的笔记拿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还是村长主动问他：“啥事啊？值得你大雪天跑过来。”
　　此时方正心也组织好了语言，把笔记翻开，道：“这是我从不少专家那里收集到的，关于种蘑菇的经验，我目前只整理了平菇和花菇两种，也够了。等开过春，气温回升了，我想带着村里人种蘑菇。”
　　村长见识不多，但人生阅历足够丰富，他只起个话头，立马领悟出了这件事对村里的意义。
　　村里地薄，光靠粮食人都吃不饱，蘑菇干货倒是可以卖个好价，但山里危险，深山没人敢进去，光靠着外围，能有多少产出？村里人平时采到了，都懒得跑远路去供销社，就当加个菜了。
　　蘑菇这东西生长周期短，下个雨就能冒出一片，如果可以人工种植，那真是一年到头都有收成，换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创收了。
　　想到这里，他完全重视了起来，对待桌上的笔记，脸上的沟壑更加深重了几分，如珍宝般捧了起来，问出了村里人最关心的问题。
　　“要种这玩意，困难吗？我们村里耕地可不多。”
　　“放心吧，不用耕地，给一间屋子就行，其实地窖是最好的地方，暖和不透光，冬天都能采摘。”
　　“不用地？”村长又惊了一下，“那其他东西呢？化肥种子要不要花很多钱？”
　　方正心连忙摆手：“不用，有菌丝就能一直培养，蘑菇这玩意不用多少肥，水分充足就行，还不用土，做成菌包，放在架子上，一间房可以长好多。”
　　这下旁听的村里人也惊呼起来，“不用肥不用土，还有这种好东西？”
　　至于水？井里多得是，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东西。
　　有人不敢相信，“小方，你可别糊弄我们，蘑菇不都是长在地里的？”
　　“野生的不一样，再说了，婶子，野外还有不少长木桩上的，你可瞧见了？”
　　“是有这么回事，乖乖，那木桩上都能长，还真是不要多少肥料。”
　　“可不是，这要种成了，不求它有多少，能赚点花头，扯点布做件新衣裳也好。”
　　方正心立马保证：“婶子放心吧，要真成功了，你就准备好给全家人换新衣吧！”
　　一席话听得满屋人都分外高兴，都开始嚷起来准备出多少人参与了，村长在中间还算冷静，追问道：“这东西不耽误种地吧？”
　　“不耽误，我做出菌包，有两个人看着就行，就是晒干需要耗点时间，新鲜的不好运出去。所以我打算之后在村里牵头，开个制酱厂，做成蘑菇酱再出去卖。”
　　这时候不允许有私人企业，在村里开厂只能以合作社的名义，到了年底，赚的钱按照公分给村人分红。
　　听到他后续还有大计划，村长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有答应下来，只说：“我给你地方和人手，你先把蘑菇种出来，之后再说咋样？”
　　方正心明白他的顾虑，也没打算一下子就说服他，今天不过来通个气，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意外收获，当即应承了下来。


第42章　年代文里开超市（13）
　　看方正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村长也定下心来，终于露出了几分松快的笑意，对他说：“要是这事成了，咱们村全村人都要好好感谢你。”
　　“用不着，大伙能过得松快点，我就很高兴了。”
　　面对村里的大事，村长尚且能保持平静分析利益得失，村民早就炸开了锅，见村长不说话了，立马围在了方正心周围，和村里那群孩子一样，眼巴巴看着他。
　　“小方，咱们都是庄稼人，一辈子就会种个地，什么技术咱也不懂，你要是想谁帮你干点粗活，只管开口，我一定到！”
　　有人更加直接，“你只管安心做你的事，地里叔帮你看着。对了，村长，小方现在捣鼓蘑菇的事，不用下地，公分怎么算呐？”
　　“对啊，村长，可不能叫小方吃亏了。”
　　这也是个事，村长沉思了一会，虽说方正心看起来并不缺那几个公分，但这代表着村里的态度，可不能叫他寒了心。
　　“这样吧，在没出结果之前，他和壮劳力的公分一样，一天十个，要是有了结果，就加倍。”他扭头，看向方正心，“你看这样行吗？”
　　“当然可以，在没出结果前，我不要公分都行。”
　　村长还没说话，底下有婶子连忙开口了：“诶！那怎么行，你又不是没干活，村头知青点那些人都有公分，凭啥你不能有。”
　　提起知青点的知青们，那些人可就有话说了，主要是嫌弃他们干活少，吃饭多，还到处找村里人借粮，不借吧还骂人，说要闹到知青办事处去，说村里人想故意饿死他们。
　　一来二去，村里人没了脾气，只好从牙缝里抠出口粮来，才把他们给打发走，就这还被嫌弃粮食磨得不够细，得不到半句感谢。
　　大家吵作一团，人人都有满肚子话说，一看就是积怨已久，说起来没完没了。
　　方正心也是知青，夹杂在其中分外尴尬，和村长打了招呼，约好挖地窖的时间后就拉着何星洲先离开了。
　　走在路上，来时的脚印还在，说笑着往回走，一个滔滔不绝讲着未来的计划，一个默默听着，时不时提出点意见，气氛十分和谐。
　　不过这种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打扰，这不，还没到半路，就有两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知青，今天怎么出来了？平常可难得在村里见到你。”
　　方正心抬起头，发现村中古树下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大棉袄，倒吊着的三角眼，厚嘴唇，就算是强装出亲切，也显出几分刻薄；女的长相倒是白净漂亮，身上的大花袄子，为这个时代添了几分亮色，下面穿着同色的棉裤，在这时候是很“时髦”的打扮，可惜在他眼里，那可真是土掉渣了。
　　回忆了一下，方正心不难得出两人的身份，正是知青点的“风云人物”，被村里人多次点名批评的“狐狸精”王夏和“黄狼皮”刘泉。
　　这两个外号实在有趣，方正心只听一次就记在了心里，没读过书的人用词粗俗，但有时候又十分准确，直达关键。
　　在村里这些日子，他得知了不少流言，加上自己平时在地里看到的情况，对着两人有着基本的了解。
　　“狐狸精”是指王夏桥生惯养，自己不干活，天天看顾着一张脸，致使着村里的年轻汉子帮他干，别人要是送她点东西，照收不误，要是给她表白，一句准话也没有。
　　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么吊着，当别人给足了好处，惹怒别人全家到村里告状时，再出来说几句轻飘飘的话，证明自己无辜的处境，让小伙子更加心疼她。
　　而“黄狼皮”是指刘泉像黄鼠狼，狡诈精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偏偏演技拙劣，骗不过阅历丰富的年长者，所以不被待见。
　　这人脸皮也厚，被人打了多次脸，还坚持出来，装作和他们关系融洽，没话找话套近乎，每次上门都要顺点东西走，和黄鼠狼偷鸡的习性一模一样。
　　这两人如今凑到了一块，准没好事。方正心不想理会，抬眼一看，发现王夏的眼珠子差点黏在了何星洲身上，顿时有些恼火，拽着身边的人准备绕道。
　　可那两人压根不打算放过他，连忙追了上了，往前面路上一杵，不客气道：“大家都是知青，也该认识认识，咋还见着就想跑呢？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方正心在心里答了一声是，脸上有些勉强，“两位，我家里还有点事，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聊好吧？”
　　“什么事啊？”刘泉不依不饶。
　　“出来这么久了，我俩还没吃午饭呢，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