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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绯糜(浮動的顆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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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就可以冒充成年人了,怎么,这次带身份证了没有啊。”

  闻菲菲被他一激,出人意料地没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少罗嗦,叫那混蛋出来。”

  眯眯眼扑哧笑了一声,回头对另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人说道:“听到没,她说什么?”

  “她说要见老大。”

  然后两人一起叉着腰夸张地笑起来,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见我们老大,你做梦吧!”缓了一会,眯眯眼恶狠狠道,“我们老大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闻菲菲被他笑得突然没了面子,火气也开始隐隐上来:“少废话,赶紧叫他出来,告诉他老娘我在这里等他。”

  “哪位美女要在这里等我?”眯眯眼刚想开口,一道戏谑的那声响起,紧接着两个姿态优雅的男人出现在混混身后。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声音熟悉,脑海里迅速将认识的,熟悉的,见过的人扫了一遍,还没等我过滤完,那个声音首先响起。

  “小棉絮,是你?”

  果然,是齐濬这个玉面公子,旁边还有前不久刚认识的金霖。公子哥到底是公子哥,大晚上的都混在夜店里。

  “软绵绵,你认识?”未等我开口,闻菲菲便掐着我的手臂道。

  我拍下她的魔爪,“嗯”了一声,立刻换来某人惊天动地的喊叫:“我靠,你娘的,这种人渣你竟然认识?”

  瞬间,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满脸黑线。

  “喂,这位,嗯?”齐濬顿了顿,想了想上次搜到的身份证上的名字,“闻小姐是吧,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人渣呢?”



  卷一 轻如蝶翼的吻

  闻菲菲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周,状似认真地说:“这里,就你最像人渣呀。”

  我很不幸地看到齐濬的嘴巴抽搐了一下,其他人皆是一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

  “软绵绵,你说是不是啊?”这厮还嫌不痛快,又问了我一句。

  我能说什么呢,在好友鄙视加恐吓的眼神中只好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某人的嘴抽得更厉害了,一张如玉的白脸暗了暗:“小姐,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不人渣一下就太对不起你了。”说完将身上的西服一脱,随意扯开衬衫的几粒扣,露出白皙的皮肤。

  “你,你做什么?”闻菲菲目瞪口呆。

  一旁的人皆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齐濬却不管,一把拉过她,向舞池走去:“走呀,为了见识一下小姐曼妙的身材以及证明一下我作为人渣的魅力,我强烈邀请闻小姐跟我跳个贴面舞。”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两人皆已消失,连一旁的小混混也不见了,只剩下我和金霖两个。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两人之间围绕,虽然见过两面,也算是朋友,但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不舒服,于是我下意识地避开,将眼睛放到那对拉拉扯扯的人上。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别扭,开口邀请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有点矫情了。于是乎,我们两人一人端着一杯红酒坐在了他的敞篷车里。

  我靠着调低的座椅,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淡淡开口:“为什么每次都是和你一起看星星呢?”

  金霖一笑,似乎想到了聚会那一晚,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忽然暗了下:“那天,嬴锦廷没有难为你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看见地上的西装了。”

  我呵呵一笑,顿觉一股无措感。

  那天的聚会,想必有点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我和嬴锦廷的关系。他带我出席私人聚会,与其说想让那张协议书更加充实一点,倒不如说是想把我带入他的朋友圈中,从此要让柳棉絮走到哪里都贴上他嬴锦廷的标签。

  我不清楚那天的人都是拿什么眼神来看我的,不屑?嘲笑?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没有羡慕,祝福。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我似乎害怕身边的男人也露出那样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我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都是擦得锃亮的镜子,我的无助,我的丑态都会一五一十地反映在这些镜子里,让我连个躲避的容身之所都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跟着诚实了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堪。”

  良久,身边都没有声音,我闭着眼睛,感受凉风吹在单薄的身子上,冷意一点一点地漫入,就在我即将沉入谷底的时候,带着男人体温的西服盖上了我的身子。

  我睁开迷蒙的双眼,对上他的眸子,闭得久了,眼前像蒙了一层雾,看得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那两点亮光,来自男人的眸子,亮得我下意识地别开脸去。

  他却不容我闪躲,带着凉意的修长手指扳过我的下巴,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上我的唇,我瞬间清醒,要想推拒,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牢牢拽在手心里。

  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只觉得金霖的那两片嘴唇稳稳地停在我唇上,不做更进一步的亲密,只是紧紧地贴着我,被烈酒熏陶的脑袋更加迷蒙了。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直起了身子,拢拢我身上的衣服,狭长的桃花眼里柔情的能滴出水来:“这次不要扔掉了。”



  卷一 今夜,为何如此狼狈

  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我忽然有点明白那种无措,彷徨是什么了。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悲哀地发现发不出声来,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车厢里流淌,再流淌。

  终于,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怪异。

  我循声看去,只见齐濬一手搂着喝得七晕八素的闻菲菲向我们这边走来。

  看见我们俩在车里,也不奇怪,径直问道:“小棉絮,她的车呢?”

  我这才意识到闻菲菲是搭我的车来的,她的车估计还停在刚刚的商场里。

  我刚想说我开车送她回去时,齐濬却一把将闻菲菲推到金霖的怀里,金霖皱了下眉,还是接住了她。

  “你也喝了不少了,再说,这里离‘万巷’(嬴锦廷的别墅所在地)还很远,我送你。”转而又对金霖道,“霖,闻小姐就拜托你了。”

  接着拖着我往那辆晃眼的兰博基尼走去,车子缓缓发动,往北驶去,后面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随即隐入黑暗中。

  40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了别墅门口。

  我道了声谢谢,顺势要拉车门,发现车已落了锁。

  我扭头看着齐濬,那人敛去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起来,心下了然,又看了一眼车门,反而镇定地靠在了椅背上。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都看到了。”

  我轻笑一声,果然。

  “所以呢?”

  齐濬迟疑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了开来,继而想到什么,问我:“不介意吧。”

  “给我一支。”

  见他愣神,我直接拿过他手里那支还未抽过的烟,狠狠吸了一口:“这烟不错。”

  能差吗,烟质细腻,浓而不冲,上好的DavidoffAmbassadrice,上千块一盒,也就25支装。

  开名车,去名店,抽名烟,齐濬一个大学教授过得完全是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

  “齐老师?”我侧头,转着手里的烟:“挺有钱。”

  他却嘿嘿一笑,恢复了一贯的狡黠:“嬴没告诉过你‘景园’和‘绯色’都是我的吗,除此之外,P市的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都有我的股份。

  我的眸子一暗,心中却雪亮:“那天你也在‘绯色’?”

  他看我的脸色,知道我指的是我在酒吧酗酒和与金霖见面的事情,于是不紧不慢地点着头。

  那天的事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嬴锦廷心小得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动不动就拿我的一丁点错误发火,导致齐濬见我来了也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向嬴锦廷汇报。

  “你和金霖......”经过刚才那个插曲,他突然吞吐起来。

  “你觉得有什么吗?”我嘲讽道,“我跟嬴锦廷睡了两年都没什么,一个吻而已,能算什么?”我突然有点烦躁起来,不知是在别人面前否认自己的原因还是金霖带给我的那种异样感,反正我柳棉絮现在很不爽。

  齐濬倒是没想到我能这么直白,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跟我说了句晚安便打开了门锁。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回屋里,跑进卧室,将自己狠狠地抛在了大床上。

  嬴锦廷喜欢暗色系的东西,所以他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是统一的黑色,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床上跳起,狠狠地拽下所有的床上用品,发了疯地揉成一团,一把扔到地上。

  干完这些后,我已经气喘吁吁,烈酒的后劲一上来,顿觉浑身无力,只能趴在地上,锃亮的地板中倒映出我此刻泪流满面的狼狈样。



  卷一 丑闻

  我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只记得一直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落地窗也没有关,呼呼的冷风吹开\房间里素色的窗帘,“哗啦”声响了一个晚上。我四肢冰凉地看着月亮被云层笼去,天际一点点的泛白,微光自天的尽头点亮。

  楼下不间断地传来除草机运作的声音,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估摸着现在应该有5点了。

  思及此,不禁暗叹男对这个建筑的要求是多么高,平日里紧闭着窗户听不到这种杂音,一旦打开,便到处都是“嗡嗡”声,我不认为嬴锦廷有好脾气忍受这种噪音,但别墅的佣人每天都是凌晨4、5点开始工作的,难免不发出什么声音,这就是高档避光,防噪玻璃的强大力量。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慢慢从地上起来,终究还是急了点,躺得久了,不是那么快能恢复的,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

  僵硬的身体与坚固的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不禁苦笑。

  柳棉絮,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不就是一件破西服吗,不就是一个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嬴锦廷也可以给你的。

  我咬咬牙,扶着床爬了起来。

  慢慢挪到浴室去,在浴缸里放满水,躺了进去。

  以往我是很不屑泡在浴缸里的,在我看来,一个蓬蓬头就能解决的东西,何必整那么多事。可今天我实在太累了,身上的力气像虚脱般,两条腿也无力支撑我的重量,只能鸵鸟一样缩在满是泡沫的水里,闭着眼,慢慢疗伤。

  一个小时后,我擦干身子,一个晚上空荡荡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实在没心情弄吃的,便打了个内线,让大厨随便弄些吃的,虽然没什么感情,但这里的佣人还是挺尽职尽责的,不到10种,管家就打电话来询问我要不要端上来,我突然想起车子还停在“景园”,寻思着怎么也得再过去一趟,便决定直接下去。

  空旷的客厅,只有我一人,我看着桌上的牛奶,西饼,突然没了胃口,我怎么忘了,嬴锦廷习惯西方的早餐,而我的胃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现在最想吃的就只有稀粥。

  想想让大厨重做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便随便拿起一块精心烘焙的饼,一口一口咬着,原本我的吃相是很惨不忍睹的,跟着男人久了,也习惯学他那矫情的吃法。

  觉着无聊了,就拿起一旁报刊箱里最新的报纸来看,嬴锦廷在家时,管家会专门将报纸翻到财经版或体育版放在餐桌旁,他不在,这些东西一直都被搁置在旁边的储物箱里的。

  我随手拿起《P市早报》,顺手翻到娱乐版,只瞟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就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一股火,压在心底的大火猛得一冲而上。

  我“啪”得一声将报纸拍在桌上,胸膛不受克制地起伏着。

  上面赫然登着一则大大的题为“嬴氏总裁金屋藏娇”的报道,底下还有什么“正妻小三对峙停车场”,“小三夜半酒店寻欢”等小标题。

  上面都是我的照片,有我与女子撞在一起的,有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耳语的,还有金霖俯下身子亲我的,上面的人物照得十分清楚,清楚能看出每一个的表情。

  盯了那名女子一会儿,不禁冷笑,原来她就是嬴郁郁,嬴锦廷的原配。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温顺娇柔的妻子,照片里女子低眉顺眼忍痛的样子,再有我在一旁皱着眉头的映衬,配上一旁的标题,怎么看怎么像不可一世的小三颐指气使地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妻。

  和金霖的那几段更甚,什么“不甘寂寞”,“夜宿夜店”,“勾\引多金贵公子”的粗俗字眼通通登在上面。

  原本这种低俗的八卦新闻是上不了P市最有权威的报纸的,但嬴锦廷在P市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媒体用大片的篇幅来报道这则新闻。

  即使气愤,但我依然保持着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回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能拍到我在“景园”照片的人,必定在我出了商场后就跟着我,而刚好又将这两幕放在一起报道出来的,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何欢。

  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我眯了眯眼,顺手拿起包里的那个相机,再次开机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内容简单到苍白,都是摄影者信手拈来的东西,根本不能作为一手的新闻材料,可见这不过是个幌子。

  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头,帽子。

  对了,当时他几乎一直低着头,原本我还以为是恐惧心虚不敢抬头,现在想来,不是他不敢抬,是不能抬,而是不能抬,只能说明男人偏后脑的位置上还放着一个相机。

  好呀,何欢,我真是小看你了。



  卷一 梦境

  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闻,我是不好大摇大摆地出去了,想着麻烦齐濬帮我开过来,打开手机又是一顿愣神。

  除了几个大学还过得去的同学,也就父亲,闻菲菲和嬴锦廷三个人。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孤立无援了。不,应该说这两年里,我将自己封闭得如此成功。

  无奈,我只好跑上楼去,拿出以前和菲菲一起买的女款情侣棒球帽,又拿来一副墨镜,把长发放下来,遮住大半张脸才出去。

  这一带都是高档别墅,离最近的出租车站点和公交车站点也有好几千米,我走得腿快断了,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司机大叔人还不错,看我走得气喘吁吁的,递了瓶未拆封的矿泉水给我,路程不短,期间他不停找话题跟我搭话,我有一句每一句地应着。

  许是见我出来的地方非富即贵,八卦的司机大叔就早上在报纸看到的问题与我展开了讨论。

  “你说现在的女孩吧,不好好上班工作,养活自己,给人当什么小三,你说我这人吧,怪落伍的,早上问同行才知道小三原来是二奶的意思,哎,这个社会,真是世风日下啊。”

  我听了不语,只是在心里苦笑,这个社会岂止是世风日下,等着看好戏的人太多了,如今这件对我来说无关痛痒的事对别人来说就像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见我半天不出声,司机大叔干笑了声又道:“小姐,我不是说你啊,我一看你也不像那种人,你是家里有点钱吧,能住在那里的都差不到哪里去。”

  我看着车子已经驶入“景园”了,也不跟他磨叽,直接扔下一张百元大钞,也不要找钱,径直打开车门,还不忘低下头:“抱歉,我也是你说的造成这个社会世风日下成员中的一个。”说完,不顾他惊得合不拢的嘴,扬长而去。

  从“景园”回来,我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早上佣人来收拾过,被我掀掉的床单又好好地躺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我摸着身下冬暖夏凉的蚕丝被,意识一模糊,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很多事,乱七八糟的,大多是以前在大学的一些片段。

  狭窄的小径,成群的杨柳,供情侣约会温情的亭子,即可见底的小池子。

  蒙蒙迷雾中,似乎有个两个高挑的女孩,手捧各种腐朽的书籍,追逐,打闹在林荫道里,迎面撞上个干净俊秀的男孩,两个女孩一个笑得傻兮兮,一个笑得贼兮兮。

  突然,画面一转,女孩出现在独立的单人男寝内,虚掩的房门,浓郁的糜烂味,充斥着她的神经,伴随着脸上液体的滑落,手里的便当顺势掉到了地上,下个瞬间已有两个身影冲出了楼道,女孩跑得飞快,她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庆幸自己是长跑能手,男孩也不赖,直到校园门口,女孩才被男孩追上,一时间,拉扯,推搡,嘲讽,讥笑同时上演,重重的巴掌起落声划破了一室的宁静,驱散了浓浓的烟幕。

  我一个激灵,从梦里脱身而出,满身都是冷汗。



  卷一 打扰他软玉温香在怀

  我坐在床上呼呼直喘气,有多久没做梦了,我已经记不得了,我更记不清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想起那个薄情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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