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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绯糜(浮動的顆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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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醒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他说完,空了一会儿,见众人点头,又把目光投向我,“絮絮,你放宽心,别太心急了。”



  卷二 她才是对他最好的女人

  “想不到伊囩会旗下的医院竟是这么幽雅清静的地方,你不怕这里难找,入不敷出吗?”我倚着桥头,看着底下哗哗的流水,手里突然被塞了一罐热牛奶。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叮嘱道:“我听小令说了,你能想明白是最好。”我知他说的是打胎的事,苦笑一声。

  “喝点热的,听说你有酗酒吸烟的毛病,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些都不好,尤其是对女孩子。”

  我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很纯,很浓。

  “菲菲,你陪我喝酒吧,要不吸烟也行。”分手后,有一晚,我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就这么和身边的小女人随口一提,结果,五分钟后,她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些冰啤酒和一包烟,晃晃手里的打火机,轻叩按钮,蓝白的火焰跳起,我们干脆席地而坐,喝了一夜的啤酒,一同分食了一包叫不出名字来的香烟。

  他看我又陷入沉思,似也看出些什么,跟着我一起跌入沉默的国度。

  当杯中的液体微凉,我才拉回思绪:“你的病呢,怎么样了,有去做进一步的治疗码?”

  “我有吃药。”

  “吃药能顶用吗,你以为你的药是太上老君的金丹吗?”我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难道你还怕化疗把头发整光吗?”

  “对,你怎么知道?”他问,嬉笑地看着我,我语塞,他终于正色道,“我就是怕到时候变丑了,那就再也没有可能追回你了。”

  他亮亮的眸子被夕阳打出一个很好看的颜色,半边茶色,半边红色,绽放着琉璃般的光彩。

  我想不到,他光着头,形容消瘦的样子,且不论别人怎么看他,他自己那关想必也难过。

  他是骄傲的,他骄傲得跟我在一起的那几年连句“喜欢”都不肯对我说。我却早已习惯他的骄傲,所以当他说是为了我不肯进一步治疗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无法说服他。

  作为一个朋友,我能做到的也是劝,如果还是以前的关系,我大可以威胁他,软硬兼磨地逼他,他吃不了我这套,必定会服软,可是现在,我已没了这个立场,我很无力,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于是我只有想到裴婕,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四年同学,彼此看彼此的眼神像看个路人,无喜无厌。

  “我想你劝劝他,让他去看病,胃癌也不是什么绝症,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希望的。”

  “希望,呵。”她冷笑,“他的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让他每天经受那些痛苦的事,只为了那十万分之一的希望?不要说他不同意,我也不愿意。”

  “那么你忍心看他就这样走了?”我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情的有点可怕,她竟然支持邹亦放弃生命,她不是爱他吗,爱就是盲目地站在所爱的人一边吗?

  “我不忍心,如果可以,我希望得病的那个人是我。”她的情绪有点激动,那种恨不得替所爱人去死的决然让我心惊和感动。

  裴婕是孤傲了点,但她却是对邹亦最好的女人,她能为他付出的,即便是昔日的我也做不到。

  “可是他不稀罕。”她很哀怨,那一刻,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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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没有婴儿的婴儿房

  “我跟着他,不要名分,无条件,只想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惜他面对我永远只有公事公事公事,即便我主动以照顾他的名义入住到他的家去,他也只是敷衍着我,一套房子,两个人,我却觉得我每天都对着空气。”她说完,低叹一声。

  两个女人很久都没有声音,相对静默地坐着,相对于其他几桌说说笑笑的闺蜜,我们这一桌压抑得有点诡异。

  好几次,服务员小姐都过来说要不要续杯,看着我们没一个人说话,尴尬地抹了下额头走开了。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们俩只是性格不合,彼此不对盘,说实话,我对你这个人并无多大意见,所以……”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他那的,我现在给你,比起我来,他更需要你,至于今天你约我出来,怕是要你失望了,我没法完成你说的事,他对着我自觉自发地堵住耳朵,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听的。”

  裴婕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替她付钱,我看看价格单,一共248块钱,心疼得有点滴血。

  出来后,我回了一趟别墅,没在车库里看到他的车,我的心提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却发现怎么也塞不进去,低头一瞅才发现是裴婕刚给的那一把,我迅速换了钥匙,这次很顺利,打开的瞬间,我呆愣了一下,这怕是最后一次开门了吧。

  “小姐,您这几天去哪了?”冯姨迎上来,接过我手里的包包。

  “有点事。”我没细说。

  “您不在,先生也很少来了,这个家,怪冷清的。”

  我听了,不免有点感伤,看着冯姨落寞的样子,停下了去楼上的脚步,拉了她的手问:“要是有一天我不住在这了,你们怎么办?”

  她听了,眼中大亮:“小姐是要和先生搬新居吗?”

  我有点不忍打断她眼中的希冀:“不是,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了,我离开了,不回来了。”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有点黯然:“小姐,虽说这几年我们没有多么亲近,可是我多少还是对您和先生有点感情的,您性子冷了点,不怎么和我们几个下人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小姐您是个好人,没有那些记者说得那么不堪,虽说您经常和先生磕磕绊绊,可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好不容怀了孩子,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她劝完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想着给你们带孩子呢。”

  我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笑笑。心知她是真心待我好,要说离开,我一万个舍不得,可到了如今这一步,不走也得走了。

  收拾完东西,想着还早,双腿竟不受控制地朝婴儿房走去。

  两张床,一大一小,并排放着,小的那张,是给还是婴儿的宝宝睡的,稍大的那张是等宝宝长大后用的。地上放了许多小玩意儿,当初嬴锦廷比较心急,不知道生男生女,就瞎买一通,娃娃,玩具车堆了一地。

  肚里泛酸,我坐在小床上,摸着上面纯棉的布料,想着一个小小的娃娃一点点长大,从婴儿床躺到这张小床上,该是多么好玩儿的一件事。

  蔚蓝的床单上竟然出现一点不和谐的水渍,然后是两点,接着濡湿了一片,我忙起身,抹脸,热热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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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都是三更,大家就不要潜水啊,该收的收,该评的评啊!



  卷二 离开,人离了心不开

  不敢再多停留,再多看一眼就像犯罪,是我自己扼杀了这一切美好的,嬴锦廷说得对,我就是没有勇气去承受那会到来的一切,我是个胆小鬼,我很没用,现在也是这样,只想在他还没回来之前尽快脱身离开。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竟是不舍,想当初我小心翼翼地封闭自己所有的感觉,尽量让自己活得潇洒点,却还是没出息得一步步沦陷,到如今,抽身,竟已这么难。很想留封信给冯姨,又怕徒添伤感,干脆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离开。

  有用的东西不多,就装了一个拉杆箱,拖在后面,不费力。

  打开门,是两张略带惊讶的脸。

  嬴郁郁环着嬴锦廷站在门外,一身华丽的礼服,看着我手里的行李箱,故作惊讶:“这是要去哪啊,旅游吗?”

  我没搭理她,盯着一言不发的男人,他没看我,眸光随意地打量屋里的任何一处。

  在我眼里,嬴郁郁是透明的,而在他眼里,我似乎已经透明了。

  “这个……给你。”那串钥匙,我本想放在鞋柜上的,既然碰见了,就想亲手交给他,想听他说几句话,哪怕是拒绝也好,想跟他有点身体的接触,哪怕只是指尖的摩擦。

  他瞟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没接,携着嬴郁郁进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不需要,锁,我会换的。”

  我想,这应该是他在这个屋子里跟我说得最后一句话了,我愣在原地呆了好久,把每一个字都吸收了,才收了手里的钥匙。

  “柳小姐怎么还不走,要留下来吃晚饭吗?”不过几天的功夫,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就换了,不,也许我从来就不能算这里的主人,只是一个曾住很久的女人而已。

  金属隔得我手心生疼,我深吸口气,将钥匙收进包里。

  他曾说过这次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但此刻却如此漠视的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不给,衣服摩擦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香,竟又开始留恋起来。

  大门关上的那个瞬间,我忍不住回头,隔着小小的缝隙,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我被狠狠冲击了一下,几乎同时,两人回头,一扇门,像条无法跨越的银河,他守着娇妻待在那里,我提着行李箱向未知的未来走去。

  收拾完行李,我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单换了,身子很乏,躺下来的一瞬间,却又清醒了,在自己从小到大睡得床上失眠,真的很可笑。

  天色还早,索性起身,小令和安姨都在医院,我简单地给自己泡了一碗杯面,坐上沙发,打开电视。

  新闻台里,是P市最大的投资公司开业50周年的庆典活动,嬴锦廷被邀去参加,他身边的女伴,是那位人人羡慕的原配太太,两人身上穿的是刚刚那身衣服,刚才,他们应该是才从活动现场回来。

  这是他们俩夫妻第一次一起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新闻女主播把什么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好词都用上了,直接将那两人捧上了天,周围群众都是艳羡的眼神,嬴郁郁笑着依偎在男人怀里,嬴锦廷搂着她,动作自然得像一对老夫老妻。

  杯面似乎成了苦味的了,胃口消失殆尽,我迅速按了遥控机上的按钮,电视屏幕一闪,黑幕拉上。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柳棉令换了鞋,看到我,有点惊讶:“今天一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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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们要收啊,表抛弃我!



  卷二 智商的对比

  “回去收拾了点东西。”

  彼此心知肚明,知道我的话意味着什么,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我:“决定了,以后都跟他没瓜葛了?”

  唯一的瓜葛都让我扼杀了,当真是毫无牵系了,我点头,他松了口气,心情似乎不错,走近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杯面,又开始数落我:“怎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等着,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我歪着头看着厨房里忙活的男子,浅浅地笑着,真好,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就会为你打开一扇门,我失去了宝宝,失去了他,却又收获了这个弟弟,很难得的亲情,很难得的温馨。

  “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什么,过来帮忙。”他问,刀下却一点也不懈怠。

  我直接拒绝:“不要,我看着你忙活就好。”

  “怎么这么懒,一个女人还要我一个男人来伺候,你当真把自己当成女王了吗?”

  “那也要有人肯让我当啊,厨房的活儿,你比我厉害,自然你来做,我等着吃就好。”很久没跟他抬杠,我又怀念起了这种感觉,嘴皮子又碎叨起来。

  柳棉令是什么人,从小就人小鬼精的,时而顽皮,时而又沉稳,角色转换之间一点也不含糊,他怎么会让我占口舌之风,于是我听他嗤笑道:“我哪一样活儿不是比你厉害,连学都是跳着上的,你呢,一步一个脚印,才考上X大,这其中,多少辛苦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又提起小时候经常被人夸的事,邻居都知道,柳家的俩小孩,老大读书刻苦,老二玩得起劲,成绩不是说天差地别,却也分的十分明显,我每晚挑灯也读,只能考个90分,他整天抱着个游戏机,却门门一百,别人对比我们俩时我也不恼,有个聪明的弟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但都这么大了,他还拿以前的事说,我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立马为自己据理力争:“X大怎么了,X大可是P市的最高学府,那也是有脑子的人才能进去的。”

  “是吗?”他不置可否,“你也不看看北大清华在国际上的排名,就你的X大,早被淹没在汪洋大海里了。”

  他说话的瞬间,一条清蒸鲈鱼已出锅了,我还想反驳,手上被烫了一下,赶紧去抓耳垂,瞪他:“干嘛?”

  “请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的人把这盘鲈鱼端出去,这点事总可以做吧。”

  我用抹布裹着接过:“我好歹也是个高材生,竟然沦落到要为你端盘子,真是大材小用。”

  嘴上虽抱怨着,我还是配合着将那能让人胃口大开的鲈鱼端上了桌。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很细心地为我把鱼刺一根根剔去,放入印有兰花的瓷碗里。

  这样一来,我吃了半碗后,他才扒了几口,所以在他又一次把鱼肉夹过来时,我忙拿起瓷碗抗议:“小令,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还没笨到连鱼也不会吃。”

  他瞥我一眼,夺过我手里的碗,干脆不吃饭,就为我挑鱼刺,不一会儿,半条没有刺的鱼躺在了我碗里。

  “你是会吃,而且还很会‘吃’,隔三差五得把鱼刺吃进喉咙,然后厨房的米醋就成指数形减少,你可为家里的财政赤字做了不小贡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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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木有人收藏,委屈委屈!



  卷二 一起去英国吧

  我被他噎地一口气提不上来,脸涨得通红,狠狠剜了他一眼,将碗里的鱼如秋风扫落叶般蚕食掉,然后又喝下他递过来的汤,才满足地拍拍肚子,好饱,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吃一顿了。

  吃完饭,到医院换安姨的班,小令刚回来,我本来不想他去的,他执意要送我去,我看能借着机会修复感情,也就没有异议了。

  “你父亲的情况很稳定,一切正常,只是什么时候醒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请你们家属不要太心急了。”

  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的男人,很和蔼,许是受邹亦嘱托,隔三差五地来查房,跟进病情,我们对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们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告诉自己这事得慢慢来。

  说来,也有好几天没看见邹亦了,他家的钥匙还在我地方,我总觉得自己拿着实在有点不合适,很想找个机会还了去。不是没想过去他家,但我还是有点顾虑的,虽说现在裴婕把钥匙给了我,但以她对他的关心程度,必定还会上门去,为了避免到时候尴尬,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再给他。

  他再出现的时候是两个礼拜后了,脸色还不错,就是比上次瘦了许多。

  他来了病房后,就跟柳棉令聊着,像个兄长一样问着他最近的打算,柳棉令似乎对他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我没怎么在意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倒是对小令一个礼拜后要回英国的事上了心。

  “那边的工作才刚刚起步,我回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是时候要回去了。”

  “你放心去吧,爸爸有那么多人照顾会没事的。”

  “爸爸我还不怎么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做些能把我气死的事,我怎么放心的下。”他一提起之前的事,我就完全没了底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时间病房里的空气又凝固了下来。

  邹亦突然把手搭上我的肩,向他保证:“放心,你姐姐我会照顾的。”

  柳棉絮的视线盯着他的手很久,才不冷不热地“嗯”了下。

  事后,我有问过他为什么突然对邹亦这么冷淡,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他只对未来的准姐夫热情,邹亦又不是,他懒得花这份心思讨好他。

  我无语地拿手拧了下他的胳膊:“人家好歹给爸爸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疗养,你怎么这么冷血。”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比刚才还不好,他很慎重地告诉我他不想靠别人,父亲是我们俩的,自然要由我们俩来照顾,其他人的好心他能接受一时,却无法接受一辈子。

  他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这点我深深了解,我也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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