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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天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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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宜遵旨。”萧端宜依旧十分恭敬,也十分平常地应声。
他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落在李凤宁眼里,平添几分顺眼。
谁还听不出来,萧端宜这是接着由头把凤未竟不许说的事禀报给她听?萧端宜这么“通风报信”,既顾了凤未竟的心情又不耽误御医过来看诊,理由还光明正大,真真是面面俱到,由不得人不觉得心里舒服。
相形之下……
李凤宁不由得朝凉厦那里看过去,虽然竹子刨的珠帘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人形。
驱蚊香包里有丁香本来就很正常,而梓言平日又不来栖梧宫,所以今日发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即使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李凤宁也知道梓言是是无辜的。
但,问题不在这里。
皇宫不仅是统御天下的象征,也是她的家。统御天下的政令总可以找到合适的人去做,但是在“家”里总有些再能干的官员也无法触及的事。而她身边几个男人里,凤未竟虽然占了大义名分却根本不懂该怎么去做,随儿的心思全在跟钱有关的事上,多西珲根本错生男儿身,与他论政就精神奕奕,说到后宫就无精打采。
唯独梓言是个心里通透的明白人。
李凤宁知他为了留在自己身边而破釜沉舟,所以她让他成为独善其身的侍笔,从后宫脱身出来,不用牵进纷纷扰扰。
但是,他做了什么?
凤未竟不会理家不会管事,从豫州带回来的人也没那个眼界见识,长此以往必然出事。这一点梓言能看出来不奇怪,而他若是直接跟李凤宁说了,她会念着他的有心,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些事。
但是他却选择了告诉随儿。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与随儿认识最久所以无话不谈呢……
还是看中随儿从来都直来直去,一旦有人触他逆鳞,即便是凤未竟他也能半分情面都不留?
“燕侍笔说他招蚊虫。”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柔软的嗓音,“所以才会戴着驱虫的香袋。”
李凤宁挑了下眉后朝依旧侍立在她身边的萧端宜看去,穿着宫侍衣衫的男人低眉顺目的,李凤宁只看见他光洁的额头,还有一段雪白的头颈。
李凤宁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转开。
这倒是奇了。
萧端宜不是打定主意装木头人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为梓言辩解起来。
李凤宁看了眼萧端宜,正巧他也正好抬起头,一时间四目相交。
萧端宜的眼神先是有一瞬的躲闪,犹豫了好一会才轻道:“陛下,端宜自知身属后宫不该探问朝政,若有逾矩之处还请陛下见谅。”他抿了下唇,仿佛怕李凤宁出口打断他一样越说越快,“令仪她……可还称职?”
前头的话听着叫李凤宁不悦,不过这几分不悦在听到萧令仪的名字时彻底化为乌有。
无论她对萧端宜此人观感如何,他与萧令仪之间的确兄妹情深。李凤宁不知道过去的四年里发生了什么,叫一个曾经那么张扬的贵介公子变成了这副冷寂死灰的模样,但他还记挂着自己的堂妹,总不是坏事。
“她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凤宁冷笑一声,“在豫州的时候,都敢给朕看脸色了。”她略顿,到底真有些恼了。
萧端宜听李凤宁这么说不仅没有紧张,甚至还跟着抿唇浅笑了一下,“令仪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越是亲近的人面前,她就越像个小孩子。”
李凤宁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由微叹。
瞧瞧这说话的本事。
刚才那话,便是萧令仪的亲娘只怕也要脸色一变,偏这个萧端宜轻描淡写地就归到“亲近”上头去。不管是他看出她没有生气也好,还是一心只想着为妹妹开脱也罢,一时间李凤宁倒是生出了点怀念的感觉。
到处去剿灭海寇之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君使大小也是个侍官,你也不必成日拘在宫里,”李凤宁心情一好,自然便说道,“得闲去看看令仪,也看看你的甥儿。”
萧端宜显然没指望能听见这个,顿时露出喜色,“谢陛下!
第355章 端宜的野心
当朝六部尚书的嫡子不可以自视甚高吗?
萧端宜垂下眼,看着身上丑陋又不合身的宫服。
老的成天刻板固执,小的从来好色混账,对这样的魏王府生不出什么敬意来,难道不可以吗?
“凤主,端宜求见。”隔着珠帘扬声,然后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的应答。
身边一道长大的人里,除了烂泥糊不上墙的那个以外,统共就只剩了那么一个合适的。她容貌上佳,她学识丰富,她门当户对,情窦初开时芳心暗许了她,虽然说起来轻浮了些,但就那么罪无可恕吗?
他在珠帘外屈膝躬身,“端宜告进。”然后才起身,挑起珠帘走进了……
其实本该属于他的屋子。
“凤主。”走到软榻前,萧端宜又屈膝一礼,然后才道,“银阙宫那里传话过来,说陛下还在处理政务,今日只怕是过不来了。”
“是吗。”躺在榻上那人语声倒还平缓,但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浓烈的失望,简直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但是,他偏偏就那么一句“是吗”就完了。
萧端宜不知第多少次在心里冷笑。
这样的,居然是凤后。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凤主若是想见陛下,端宜去请她过来?”萧端宜做出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然后“充满关切”地看着他。
“……不用了。”清瘦到面颊上都没几两肉的人,虽然难掩失落,语声却异常温柔,“她那么忙……”
“她忙?”
她忙是应当的。
只要不想做个昏君,哪能见天地朝后宫里钻?
只是凤后能大度成这样,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后宫里如今拢共才三个,除了凤后之外,范氏贵君出了名的我行我素,就跟那有前朝官职在身的女人一样出入宫禁之外,时不时地会去银阙宫待上几个时辰。至于御花园帐篷里那位,则打着孩子不是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旗号,三天两头把孩子朝银阙宫里送。
也就是这位凤主老老实实,人家说不来,他也就由着人家不来了。
所以说……
若是那两位,只怕他所图谋的难以成事。但若换了眼前这位,萧端宜还真不觉得把会是什么难事。
“凤主,您也……”萧端宜瞧着他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
“端宜,你想说什么?”果然一句话,就引得他接了口。
“端宜山穷水尽,如果不是陛下和凤主恩赏,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原是说给别人听的场面话,却因为勾动自己心思,萧端宜一时竟是情难自已,竟是连声音都发起颤来。
是啊,堂堂萧家嫡子,真的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年母亲怕惹怒秦王,便要将他远嫁庆梧。他当时因震惊于谢云流的存心利用,万念俱灰之下只能乖乖听从安排。
他当时虽没对未来妻主有什么期许,到底也是认了命,只想静下心过日子而已。谁想一到庆梧就听说他那个表姐生病卧床,又说未婚妇夫不宜见面,徐家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直接就打发他去了城外别苑住着。
起先他是信的,可成亲的日子一推再推。整整一年过去之后,实在由不得他不起疑心。但是在偷偷进城打探后,猜猜他知道了什么?
他那个表姐原来早就已经成亲了!
而他居然因冲到徐府去理论……
也不想想,人家摆明了不要他这个人却始终拖着他不肯拒绝婚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端宜,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心肠太软的凤后果然看不下去,起了身抓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想想将来。”
“我这样的人,”萧端宜不由连自己都心酸起来,“还有什么将来。”他心知这话一说,凤未竟必然要不忍心的,他眼看着他眉头皱起来,“可是您不一样。”他略顿,“陛下日理万机是实话,可您若是一味只想着体恤陛下而瞒下自己不舒服,又何尝不是叫陛下担心。何况在您是贴心,旁人可就……”
话,要停得恰到好处。
凤未竟才眉头微蹙,后头侍立着那个姓钟的便立时抢先插了口,“又是谁,是范氏,还是后头那个?”
萧端宜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或者说,这个时候不能说话。
小门小户的……
果然眼界堪忧。
瞧他张口说什么?
这个“范氏”就算在宫外,只凭他那份挣钱的本事,放到哪家去都能把当家郎君给压得低下头来。人家可是皇帝亲口封的贵君,后宫按份位排仅次于凤后的男人,是他一介小小宫侍能随口呼喝的吗?
还有,什么叫“后头那个”?
驲落汗承认的王子,能正大光明与皇帝一道议政事的男人,四皇女的生父,他当是宫外人家私养的外室吗?
“阿钟。”凤后似有不悦。
而后头姓钟的那个阴沉着一张脸,仿佛立时三刻就要冲出门去与人大吵一架似的。
“是端宜多口了。”他半垂下头。
“哪里,”凤氏笑得温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为你好……吗。
萧端宜起身后欠了欠身,随后招了小宫侍替凤后打扇子,然后离开了内室。
他不知道如何统领后宫,他不明白李凤宁的忙碌意味着什么,他不懂得如何拢住妻主的心。这样的凤后……
萧端宜回头看了眼。
珠帘里半遮半掩着那个永远都是躺多于坐或站的身影。
不,是这样的对手。
或许,把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第356章 豫州或隐民
赤月书有云,刑部比司掌内外赋敛、经费、勋赐、赃赎等。换言之,朝廷里所有跟钱字沾边的账目都归刑部比司来算。
而刑部下辖四司,除了刑司略高上那么一点,其他三司是平起平坐的。也就是说,刑部尚书楚王李麟朝下数三回,就是刑司郎中顾诚了。
顾氏在和州泉城虽是有数的望族,却到底并非安阳的名门,所以四十来岁就能穿上从五品绯袍的顾诚,如果不是李昱、李贤和李麟都瞎了眼的话,她显然就该是个相当有能耐的人。
有能耐,自然就有野心。但是自如今这位皇帝登基以后,天底下所有想靠着算学飞黄腾达的只怕都只能暗地里抹一把辛酸泪。
无她,前头杵着个殷六罢了。
再有自信并不差殷六什么的人,也得在“皇帝跟她亲表姐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传闻下偃旗息鼓。顾诚也着实为此安分,或者说颓然了好几年。
但是眼看着,似乎机会来了。
顾诚完全没顾上心上度闲榭四下的风景,一双眼睛紧紧地粘在穿一身黑色常服的皇帝身上,心里头琢磨着她这半躺半卧的姿势到底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完全就没把她当回事,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十足恭敬的模样。
“这么说,”她的表情到身体姿态都在表达着“这人十分放松”,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肉跳,“你还是找不到任何异常?”
顾诚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只简单地应了声,“是,臣等仔细核算,豫州近十年的税银账目都没有缺失遗漏。”
“但是,”皇帝眼睛微眯了下,声音也轻了一瞬,“这根本就不可能。”
赞同的话冲到喉咙口,又被顾诚硬生生咽下去,只梗得她一阵难受。
如果传闻属实,豫州私改税法,先将良民分为书,平、富三类,然后在收取税赋时则免书、半平而倍富的话,实际收得的税银应该会很很大出入。
首先无论哪里,富户总是少些。富户就算加倍了肯定也填补不了平户减半的那部分。
再略想深一层,老百姓虽然能读书认字的是少数,可天生痴傻的更少。老实些的人还只会想,努力挣钱的结果跟不努力是一样的,那还要努力干什么。不怎么老实的大约就直接谋划起怎么从富户伪装成平户了。而这些想法,只会加剧税赋的减少。
但实际上按照朝廷的税法来算,豫州所缴的税银是足额的。
这可是一州的税银,谁家再有钱能填补一州的税银出来?那都已经不是富可敌国能够形容的了。
所以,“不可能”的确是“不可能”。但若细究下去,其实不可能之外还是有个“或许”的,只是那个“或许”并不是句能够随便说出口的话。
说出来之后肯定会有人被扒下官袍,扔进阴湿森然的大牢。
不是被她所指的那群人,就是……
她自己。
所以那个“或许”,她到底该不该说?
顾诚揣摩着那仿佛蕴含着无数深意的语调,只觉得心里没底。
至少作为一个刑部的高官来说,她不是头回御前奏对。但是相比起即便面无表情也能叫人不敢抬头的李昱,眼前这位年轻到只有她一半年纪的赤月至尊仿佛多了些什么凛冽的东西。顾诚在对着李昱的时候还走过神呢,但是面前这位虽然漫不经心得松散着,却叫顾诚下意识打醒十二分精神,竟是丝毫不敢松懈。
这位因打小养在先帝跟前,明晃晃的“未来重臣”,所以朝中谁都会对她上心。也于是这位的为人谁都或多或少听过些,譬如对庶妹虽然很不怎么样,又譬如其实她对一般朝臣总是温文有礼。
但是现下……
顾诚再度抬眼,企图不着痕迹地再度打量过去,却正巧看见这位嘴角仿佛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意,然后抬起那双眼睛朝她看来。
顾诚心里一慑。
那是一双不仅清透到什么都明白,也精神奕奕的眼睛。被那双眼睛一瞧,总觉得心里最隐秘最难堪的秘密,也像退潮后河滩上的石头一样一览无余。
所以……
是了。
顾诚突然就明白过来。
李昱当年到底老迈。帝王之威再赫赫累累,暮年到底精力不济。而李贤自小金尊玉贵,论起治世能叫任何人拜服,可底下官员心里头那些小心思,那些猫腻龌龊,只怕是解释给她听,她也是不懂的。
而这位却是凭着一己之力,险些把燕州弄了个底朝天。
她能顶着个八品小官的头衔独自出京,她能强令萧家援手,她能领人杀上寇岛,最后还能云淡风轻地功成身退。
这样的人……
“顾郎中。”赤月帝王半垂着眼眸,语调平直地唤了她一声,然后说,“除了那些官面文章,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臣……”顾诚本就打醒精神,此刻自然也应得自然,丝毫没露出半点她心底暗暗对皇帝品头论足了半天的心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顾诚刻意拉长了语调,听上去仿佛还在犹豫的样子,实则细细地打量了一回李凤宁的神情。
她的表情里,除了不悦之外似乎还有些不耐与……
不满。
顾诚心里一动。
罢了。
泼天富贵,总是要博一博的。
“臣从账面上的确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顾诚一顿,然后果然在李凤宁面上看出几分凝神细听的样子,顾诚愈发地紧张,虽然她的语调还是十分平稳,“但如果把这些当成是算学的问题来考虑,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李凤宁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悦于她如此卖关子,又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要说的是什么,“继续。”
“如果每户所收的税银变少,但是结果的总数却又不变的时候,那就是……”顾诚心里心里一阵紧张,连带着声音都发了虚,她咽了口唾沫,随后才能轻轻吐出一个词,“户数变多了。”
顾诚话音刚落,空气里陡然间多了样针刺似的东西同时从四面八方朝她挤压逼迫过来,以至于她只能用低着头的姿势来遮掩下意识的绷紧肌肉。
“顾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声音却陡然变得遥远起来。
顾诚根本不敢抬头,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臣以为,”顾诚沉声道,“豫州隐民!”
第357章 端宜语传闻
如果李凤宁从豫州街头酱铺听到的税制不是谁刻意设下的圈套和诬陷,那么顾诚的推测也就是最合乎情理的一个。
“隐民”。
就是说,豫州府衙一边暗中消除部分百姓的户籍,让她们成为“不存在于户部籍册中”的黑户,一边又按照正常的方式向她们收取税银。显而易见的,这种方法得来的税银不可能全部都填到因为豫州新税制而产生的漏洞里。
不知道该是沉郁还是烦躁的情绪渐渐浓烈起来,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都晦暗下来。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又所谓官员乃是代天牧民。大抵的意思也就是整个赤月,每个人、每片土地,甚至每滴水都属于李凤宁。于是像豫州这种消灭百姓在赤月的户籍而另行管理,盗用赤月土地种植居住,最后窃取所有该呈缴给赤月税银的做法,等同于在豫州之内另立国家。
也就是说,凡涉事者均是谋逆大罪。包括豫州守之内所有府衙官员,包括豫州隶属的至少一半的县衙所有官员,全部都要诛九族。
杀干净的话,或许连万人都不止。
而在百姓眼里,豫州守显然是个免除税赋的“好官”,入罪的诏令一下只怕就能引来民愤激变。就算军队镇压下去了,只怕对国力也有很大损伤。而如果镇压不下去……
李凤宁冷嗤一声。
只怕她这个“暴君”,乃至于她的一家人都活到头了。
阴冷在心底流窜。
果然好心机好耐性。
用良好的官声掩盖恶行不说,还耐下性子花费长久的时间来布置实现。
她还真是没看出来,那个至少见过十来回的豫州守居然是如此的大人物。
愤怒在心底熊熊燃烧,然后李凤宁“嘭”一下猛地重重一拍。
“母,母皇……”一道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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