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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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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满脸褶皱看着齐棣,齐棣毫不退缩回望过去,
“我爹真的特别有钱。”
“恁爹有钱关俺们屁事儿,看样子也是个脑子不灵光被人骗的主。”老者突如其来一句熟悉的口音,齐棣又眯着眼睛,傻憨憨道:
“敢问,您可是兰县人?”
老者瞪了眼他那鼻涕都快流出来的样子。
他转念一想,兰县人为何落魄成如此模样?
齐棣想要挺直胸脯,突然又涌上疼痛之感,他皱着五官却仍赔笑道。
老者一怔,身边人差点又扬棍冲来。
“爪{干嘛}来,爪来!都给俺停下来!”老者急忙道,他歪歪扭扭着脚,拐棍儿一个个戳向他们的后脊骨,那些人顿时怂了胆子,扔下棍子往后退去。
可是从乞丐们的眼中,明明带有恨意。
齐棣本以为拿兰县当幌子他们会放下警惕,毕竟是自己先和莫赠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里。
齐棣神经紧张,不知何时腰间有一软软无骨的东西挠着自己,齐棣抖了个激灵低头一看怀中那惨白面上,一双倦眸无力的望着自己。
齐棣松开了拿瓦片的手。
那些乞丐被老者拦了下来,没在去动他们。
乞丐们围在屋子另一个角落,与齐棣保持了距离。
齐棣掩饰了身上的伤,将莫赠放好,盖上破草瞥向他们大声儿道:
“媳妇儿你坚持下去,爹爹一定会派人找我们的!”
那身边的苍白小脸儿轻轻哼了声儿,在齐棣眼中像极了极为不屑的模样。
他侧身椅在墙边,整理了下发型,小声儿道:
“你都这般模样了还敢嘲笑我?真是挨千刀的丧门星,把老子拉到这种鬼地方和一群乞丐共处一室,老子若不是身上有伤,早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齐大少爷还有闲情逸致整理仪容,那您自是一人离开不必管我。”莫赠有气无力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
他嘁声儿继续整理头发,可他并未起身。
莫赠闭着眼睛勾了勾唇角,“曾以为……曾以为你是顽劣的,现如今才……才知你是个憨的。不懂水性还要跳,到头来竟给自己找了麻烦。”
齐棣一怔停下动作,沉默了许久才怼道:“你才是憨的。”
“你跳下来做甚?”
“我没事儿溜达,谁知方且绣眉庭院路滑,我一不小心掉了进去。”
莫赠听罢轻轻笑着。
齐棣舔着干裂的下嘴唇,小心翼翼道:“魏凤双欺负你了?”
“你那远房表妹欺负的我还少?”
齐棣面色渐渐落寞,“什么狗屁远房表妹,还不是我那早死的娘同她娘年轻时关系好点儿。小时候她整日跟在我屁股后边儿,我烦都烦死了。”
“你若不想让她跟,她怎会整日跟着你?”
齐棣吃瘪,转了转眼珠子道:“那陈冀文还不是整日跟着你?”
“我们是友,就像你和君公子一样,不同于魏凤双对你的情。”
“好好好,你说的对,不过我要告诉你,你都是成婚的人了,别整日混在男人堆懂不?会遭人闲话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丢的人还少?”
“莫茗温,你的心真是个黑的。如果没有老子,你被这几个乞丐吃干净抹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人重新沉默,齐棣不时瞅着前面的一堆乞丐,又为面前的火堆添着柴火。
“能站起来吗?”齐棣身旁传来一句小小的,软软的声音。
他只觉得心头有羽毛在挠着,不是滋味儿。
他拉了拉衣领想让它松些,却仍旧闷着口气道:“站的起来,但是后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流了几滴血,疼的抱都抱不动你……”
他脱口而出连忙掩饰道:“你太胖了。”
“你才胖……”
莫赠嗓子肿痛,想要再说话却被那股干涸堵了回去。
“嘿嘿嘿,你胖不胖我只要摸摸便知……”
莫赠听不到他的酸话了。
她觉得身子又冷又热,不像自己的。
她想要告诉齐棣,可是自己却神情恍惚呓语不断,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是清醒的,有时候觉得自己软绵绵的像是躺在大漠的沙河上,有时候又觉得头顶被人砸去了千斤顶。
莫赠眼睛酸痛,最终睁不开眼皮。
方且绣眉庭院池水常年不断,若不是连接院外汴河根本不会如此。莫赠装作溺水扎进水中便去寻暗水洞。
她想着落水便能为齐元升迁、皇帝疑心魏家推波助澜一下。却没想到齐棣会跳下来救她,也没想到暗洞中伴随着暗流。
她好像看到自己与那一脸不可置信的人水中对峙的样子。
她好像看到自己又被人推入水中,暗流涌动之时,一个宽厚的身子替自己挡去了迎面卷来的碎石。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急切的,温柔至极的声音。
“茗温?茗温?”齐棣颤抖着手摸向她的额头,猛被烫的收了回来。
“慎之,对不起……”
声音入他耳,他愣在了原处!
第59章 服输
莫赠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好像看到母妃将她整日锁在闺房中,不让她出门半步。
她手心很疼。
仿佛母妃又拿着鞭尺一下一下的甩在她手心,她不敢哭喊,怕她再生气昏倒。
她心里沉入了冰窟,只因母妃指着她的鼻子说莫赠长得像那个叫温望舒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温望舒,也不知道母妃口中那女子什么模样。
那年也是十月,那年雨水甚多,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二十天的雨,父王繁务颇多,一月未归。
家中婢子、婆子都说,父王去找那宫中的娘娘,温望舒去了。
莫赠又一次被母妃关进偏阁,破阁楼年久失修,楼层塌陷屋顶漏水,莫赠在潮湿的地方呆了二十天。
吃着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子雪儿送的冷馒头,喝着雨水,她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她才被父王救出来的时候,雪儿被母妃生生打死,只因为雪儿为莫赠送吃的。
从此以后,莫赠身边再无婢女。
从此以后,父王无论去哪儿,身边都带着莫赠。
可莫赠从未记恨过母妃。
莫赠小时候,她也是曾护过莫赠的。
八岁那年莫赠被齐棣推下水,母妃呆在她身边守到莫赠苏醒,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向狠厉的母妃,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一年,母妃送了自己一块儿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玉,未经雕琢,洁白如霜。
她日日夜夜放在身边,旁人眼里看着是只普通的禁步,在她眼里却是世间宝贝的珍品。
“母妃,我可喜欢你送我的玉了……那温望舒是谁……温望舒到底是谁……您是我的母妃,我长得不像她,我怎么可能长得像她……”莫赠紧紧抓着母妃那双,因常年抚琴而粗糙的双手。
“母妃……我听话您的话……您……您不要丢下莫赠……您说您想去看大漠戈壁荒滩,说那荒凉如您的心一般,我去看了……您说我落水不通水性净给人麻烦,我现在水性可好了……”
莫赠说罢,眼前的王妃却渐渐消失,莫赠忙抱住她,大哭大闹道:
“母妃!母妃!父王曾在我面前喝醉,说过他真情实意的爱过你,可是我还没将这件事情告诉您,您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呢……”
突然,莫赠抓不到王妃了,她失魂落魄的坐在空床之上,空洞的望着敞开的房门。
梨花门外,走来一个人影。
莫赠望着那身红色朝服,她眼眶一酸,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却不慎跌落在地。
莫赠全身酸痛无力,她艰难的抬起头,“父王……父王……您让女儿去管理今年的贡茶,女儿听话去了……下一年再来贡茶……下一年……”
“茗温……”
父王在叫她?
莫赠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她高兴道:“您……您能不能留女儿在家……”
“齐棣待你好吗?”
“好,好,他待我很好……”
……
“茗温,别睡,别睡……”
莫赠抖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
那张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莫赠扯着嘴唇笑了笑,“我以为我死了呢。”
“说什么傻话,方才看你做梦又哭又笑的,可急死我了。”他焦急万分,见莫赠醒来也未松口气。
莫赠干望着房顶的破洞,喃喃道:“夜深了,我睡了一下午。”
齐棣抿着干唇,他也叫了莫赠一下午。
“你看那些乞丐,是逃荒过来的村民,那个凶巴巴的颇脚老头儿就是他们的村长,他们是好人,我们在这儿躺了好几天,是他们一直照顾我们,喂我们喝水吃干粮。”齐棣撇开话题,语气轻松道。
“今是几日?”
“十月二十四日。”睡了四日……
“他们为何逃荒?”
“前些天父亲不是想要在县、乡增教书的地方吗?那兰县知县贪污挪用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被庙乡坝村的村长发现了,于是又碰上近日雨水多山体滑坡,冲了他们的村子。兰县知县刘镇不禁未帮他们修整,还向上头捏造了全村伤死的假事件儿。”
“下头都这般黑暗,朝廷更是凶险。”莫赠冷笑道。
齐棣语气沉重,“他们想要进京讨个公道,无奈最近京中来了些胡人,京城整治的厉害,怎……”
“怎会允许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前来捣乱?”
齐棣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是。”
莫赠气若游丝道:“慎之,我难受。”
“我背你去看病!”
齐棣心头也难受到了极点,仿佛一直呵护的瓷娃娃突然有一天破了一角。
他努力抱她起身,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抬起来她,莫赠看着他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有气无力道:
“我太胖了。”
他顿时红了眼眶,
“我去给你找大夫。”
莫赠摸向齐棣的手,轻轻摇头,“我们落水,京中虎视眈眈的人都盯着我们,寻我们的人不少,可想要……想要杀我们的人也不少……那些趁着浑水摸鱼的人,只想坐收渔翁之利,他们巴不得齐家和魏家结梁,顺便拉漠北王下水……”
齐棣喉咙压着一块儿石头,他抬头仰天,莫赠隐约看到月光之下,齐棣眼眶中的晶亮透明的珠子。
莫赠眼睛酸痛,又睁不开了。
“我很喜欢你送我的那只陶蛋。”
“喜欢,喜欢的话,等我们回京城,我多送你几个,不对,十个,百个,我把整个屋子都给你摆上陶蛋。”
他知道她开始说胡话了。
“我也喜欢你送我的那张白帕……”
齐棣一怔,莫不是自己羞辱她送的那张?
“若是以后我们回京城,你要收敛些自己的性子,爹爹虽脾气暴躁了些,但那是对你极好的。他不期望你能读书坐政,只求你懂事听话。慎之……以后你要懂得服输……”
齐棣看着她神智不清的样子,痛极了,心里实在痛极了!
“你这小丫头,怎总挠人心呢?”
莫赠觉得时间好长……恍惚中,一人温暖的身子裹住了她,莫赠却仍旧冷的不停的颤抖着。
她感觉有人在她耳边不停低喃,她却听不清。
只知道,那人好像在讲故事。
好像在讲两个人,八岁初遇,十二结梁,十六成婚的故事。
第60章 馒头
十月二十五日,天大晴,但仍挡不住野风冷啸。
城门上乌青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尤为显眼——汴京城。
汴京城……城门倒是阔气!
王成半眯着眼睛,手中缰绳随马身而动。
“城外方圆五里河流、野池全寻遍,都未见少爷踪迹,难不成……人就这般凭空没了?”宋亮扯着缰绳,将座下的马与王成并行。
“方且绣眉院中池水抽不干,倒是在水中找到了一个男人的枯骨,那人死的久远,还未判出是谁的尸体。”宋亮欲有其它话说,却生生咽了下去。
“还有希望。”王成沉沉道,“方且绣眉院真不简单。”
“已经有人着手再查那院子了,只是听闻那双楼的主人早在前几年就将院子托给了别人。”王瘸子道。
王成默不作声,目光渐渐从匾额移开。
“王成大哥,我知道你和少爷平日关系最好,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少爷也待我们不薄,可是你看看弟兄们的样子。”宋亮低着头,咬牙道,
“他们自从少爷出事,已经好几日都没怎么吃、没睡、没歇着了!我提了几次你都不作答,这次你能不能开口回复下?人不是铁做的,这样还没寻到少爷,他们先趴下了!”
王成拉紧了缰绳,四只铁蹄晃了几下,马停在了原地。
周围入城的大路仅仅这一条,来来往往的商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生怕冲撞了这些官家大老爷们。
王成冷声儿道:“少爷落水出事,这几日寻人的队伍渐渐减少,如今只剩下我们、世子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郡主身为皇家贵族,皇帝他老人家派人做做样子随便找找就走了,皇室暗涌不可猜,可你们还不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少爷、郡主死了,京城掀起一番乱潮,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只是两枚不起眼的棋子。”一直沉默的明月低儿道,“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说话大可敞开。”
“好,那就敞开来!”
王成转过马,锐利的扫过身后的弟兄。
弟兄们齐齐低着头,神情恍惚的掀动着眼皮,看的出他们的疲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平日里都是吃白饭的吗!找不到继续给老子找,别说五里,十里,百里,千里的河域都给老子找去!别他娘的婆婆妈妈,不想找的都给老子回家去!”
气氛渐渐凝滞沉闷下来,王成的样子实在可怕,身后的弟兄们无人敢开口。
仅有宋亮瞪圆了眼睛。
“阿大昏倒了!”
王成听言有人急吼,忙跳下马将那从马背上摔下的弟兄,伸手探着他的鼻息。
“还活着,拿水来!”
待那人意识渐渐清醒,王成派人将他带回了城。
“其余人,继续找。”王成负手往自己马边走。
其余兄弟面面相觑,都停在了原地。
宋亮气的眼睛充血,翻身跳马一拳打在了王成的鼻子上,王成也没闪躲,他只是淡淡的擦拭着鼻下的血滴。
宋亮一把甩开王成,朝他吼道:
“今日,这些身后弟兄们都得给我休息去!我甘愿重新带一支队伍去寻少爷!”
大道之上,巡逻的赤衣官兵身着乌甲,脚踏暗皮靴,嚯嚯的朝他们走来。阳光射在他们寒甲之上,欲与烫金大字比刺眼。
汴京城外吵闹俑事者,罪加一等。
王成他们侧低着头,待官兵走远了,宋亮领着身后的弟兄,头也不回的往城中走去。
王成没有拦他们。
他再次翻身跳上马背,黑色劲服在空中划出一阵声响。
身后传来另一阵马蹄声儿,明月与他并排道:“为何不等我们?”
“对啊,为何不等我们?”王瘸子,宋瞎子,齐声儿道。
王成左右看去,欣慰而又艰难的扯着嘴角。
他往前方看去,却一阵眩晕,再无意识。
明月忙扶着他,朝身边几张担忧的面庞道:
“他这几日基本上没吃没喝,最为费神。王瘸子,先将他送去休息,宋瞎子再调些人,我们继续找。”
“好!”
“好!”
几人重新散去,明月下马找了个供奔波人休息的小茶摊儿,重新等着他们。
不时,一群暗蓝罗纹劲服男人驾马,浩浩荡荡的奔来。
铁蹄踏层灰雾,气势倒是挺大。
明月低下了头拿着茶碗喝茶,另一只手压紧了身侧佩剑。
他们翻下马便坐满了茶桌,招呼着茶摊儿老板倒茶。
明月有心注意着他们,临他不远处一人独坐着桌子。他觉得那人眼熟,便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今儿这小茶摊儿热闹极了,不到晌午又从城中赶来一人,急忙跑到那一人茶桌前,道:
“延成少将,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难民又到了城门外闹事儿,您看……”
明月一怔,京中左宗正魏砾大子,平定城中、城外闹事的魏延成!
魏延成慢悠悠的酌了口茶润喉,淡淡道:
“城外闹事者怎么处分来着?”
那人顿时头冒虚汗,“轻则驱赶,重则坐大狱。”
“一些蝇蝇虫虫怎这般令人头疼。”
“小的,小的明白了。”
……
……
城外破庙。
倚在墙边怀中抱着人的少年,苍白面容上一双黑漆漆而又空洞的眼睛散了目光。
清早,庙那头的村民们也渐渐苏醒,他们讨论了一番,村长便留下三个孩童、两个年迈老人,带着其他人出了门。
不知何时,齐棣身边落一些碎瓦片和土疙瘩。
齐棣缓抬眼去,正见昨日那干巴巴的、想要喂他吃鼻屎的小男童,满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小孩童身边两个孩子,举着碎瓦片又朝齐棣扔来。
孩童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齐棣向他招了招手,孩童左右看了看周围,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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