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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女儿说完了之后，姜恒去了鹤鸣堂给姜老夫人请安，同时把事情与她也说了一下，也免得老太太回头知道了外面的传言又生女儿的气。

　　　　姜老夫人也是气得不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夸孙女打人打得好，又与姜恒说了好好处理。

　　　　这孙女的名声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不知道是姜恒处理得好，还是薛昙敬怕挨打，总之后来长宁出门再也没有遇到过薛昙敬当街拦路的事，那日围观的群众不少，所以传言又一次沸腾了起来，不过那日长宁的话也是有作用的，所以众人大都也没说长宁的不是，都相信她是被污蔑的，都只说薛昙敬和罗雨潋两人的不是。

　　　　外面的传言如何，长宁也懒得去关心。

　　　　入了东，天气渐冷，到了腊月更是天寒地冻的，长宁便等着沉兴那边的消息，他说了要回来过年的。

　　　　虽天气冷，然将近年关也是热热闹闹的。

　　　　苏氏也是忙得团团转，这一天她带了长宁姐妹三个去鹤鸣堂请安，同时又带了礼单去给姜老夫人过目。

　　　　冬天冷，所以姜老夫人是要她们在各自院子里吃了早饭再过来的，免得冻着了，所以这会其实过去鹤鸣堂的时候已是晌午了。

　　　　请了安，几位姑娘就坐在坑上说话，苏氏则拿了礼单出来递給姜老夫人，“母亲，这是给小姑的礼单，您掌掌眼，看有什么添减的没。”

　　　　这小姑子的年礼，她是每年都要给老太太过目的。

　　　　毕竟老太太就侯爷和姑奶奶一双儿女，这个分寸苏氏掌握得十分的好。

　　　　姜老夫人看了看，点头，“就照这些就行，人什么时候去金陵，回头让人先来我这里一趟。”

　　　　“是，母亲。”苏氏知道老夫人自己是另外有东西要带过去，便笑着点头应了，伸手接了礼单。

　　　　刚接了礼单，如意疾步走了进来，掀开的门帘带进来一股寒风。

　　　　“怎么了？”姜夫人不悦地皱了眉头，不过如意是大丫头，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会这般冒失。

　　　　“老夫人，姑奶奶回来了。”如意道。

　　　　“什么？”姜老夫人惊呼。

　　　　刚还在说送去金陵的年礼呢，怎么她人就回来了？一个信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回来了？

　　　　姜蜜她怎么回来了？苏氏惊愕道，“真的是姑奶奶？没错吗？”

　　　　姜蜜嫁的是金陵世家王家的嫡三子王彦成，王彦成是进士出身，现任金陵府同知。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信都没送一个过来就这么回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苏氏微微皱眉。

　　　　长宁姐妹三个也都扭头看了过来。

　　　　“人到哪了？快，快去迎。”姜老夫人的人都站了起来。

　　　　突然回京来，又是年关了天寒地冻的，一定是金陵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然，女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如欢已经带了人去二门迎了，老夫人您放心。”如意忙说道。

　　　　“母亲，您且安心坐着等，儿媳去迎接姑奶奶。”苏氏忙也站了起来扶住了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抿着唇没说话坐了回去。

　　　　苏氏也是满心的疑惑。

　　　　小姑出嫁都十多年了，因嫁得远，所以这些年回来的次数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虽是回来得少，可是哪一次不是事先写了信送回来的？

　　　　这一次——

　　　　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十几岁就来了侯府投靠了姜老夫人，偌大的侯府那时候就姜恒和姜蜜兄妹两个，她和姜蜜年纪相当，所以和姜蜜感情是极好的。

　　　　因此现在苏氏也很担心她。

　　　　苏氏带了丫头快步出屋，没想在鹤鸣堂大门口就碰上了姜蜜和她的一双儿女，母子三人都是风尘仆仆的。

　　　　苏氏忙是伸手握住了姜蜜的手，“母亲在里面等着呢，快请。”

　　　　从姜蜜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苏氏也没开口问什么，就是热情洋溢地迎了他们往里走。

　　　　姜蜜进了屋来不及把身上的斗篷，就是几步奔到了姜老夫人的面前扑通跪了下去，眼睛一下就红了，“母亲。”

　　　　“我的儿。”姜老夫人伸手搂着女儿，直接红了眼眶。

　　　　母女两多年未见，顿时哭成了一团。

　　　　苏氏也红了眼眶。

　　　　长宁姐妹三个对这个远嫁的姑姑不熟悉，就站在旁边没说话，姜敏珠也渐渐红了眼眶。

　　　　长宁垂下了眼眸。

　　　　姜敏玥也低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王家兄妹两个眼眶也是红红的。

　　　　“母亲，姑奶奶回来是好事，您快别哭了。”苏氏含着热泪在旁劝着。

　　　　“嗯。”姜老夫人先一步擦了眼泪，拉了姜蜜起来，问道，“你怎么也没让人提前送个信回来？我好让你嫂子派人去接你们。”

　　　　姜蜜脸色微僵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是想给母亲您一个惊喜吗？”

　　　　转身拉了一双儿女到了面前，“岩哥儿，岚姐儿快给外祖母请安。”

　　　　姜老夫人目光就落到了外孙和外孙女身上，“快过来，到外祖母这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给外祖母请安。”王岩和王岚兄妹两个跪了下去给姜老夫人磕头。

　　　　王岩十六岁，是一位斯文清秀的少年郎，王岚十四岁，皮肤白皙，容貌秀丽。

　　　　“好，好。”姜老夫人慈爱地拉了两人起来，搂着两人一顿心啊肝啊肉的差点又掉了眼泪。

　　　　好一会儿姜老夫人才放开了他们兄妹两人，让他们给苏氏见礼，然后后又与长宁姐妹三个见礼。

　　　　三个表妹个个都是容貌出众，尤其是大表妹——王岩看到长宁的时候，眼底闪过惊艳。

　　　　“这么远的路，又是天寒地冻的，岩哥儿，岚姐儿都累坏了吧？”姜老夫人又拉了王岩兄妹到面前。

　　　　外孙外孙女还是年幼的来过京城一次，那会外孙女才四岁，外孙也才六岁，一晃也过去好些年了，姜老夫人是看着他们兄妹两个觉得眼睛都不够使。

　　　　这边如欢等人早已上了热茶和点心。

　　　　姜老夫人一手拉着王岩，一只手拉着王岚，仔细问了问他们一路的情况。

　　　　王岩兄妹两个都细细回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斯文败类

　　　　说了一会话，苏氏站了起来，“母亲，我去给收拾院子，您看哪里好？”

　　　　这来得突然，住的地方得现在临时收拾，也好在是侯府人手多，地方大，不然她就要头痛了。

　　　　姜老夫人想了一下，说道，“把松华院收拾出来吧。”

　　　　松华院的姜蜜出嫁前住的院子，离鹤鸣堂很近，姜老夫人想他们娘几个住得近点。

　　　　“母亲，让大嫂在外院收拾一处地方给岩哥儿住。”姜蜜说道。

　　　　“都是自家人。”姜老夫人也知道的，外孙已是十六岁了，内院又有几个孙女是应该避嫌，可是他们娘三个估计过完年就会回金陵，也待不了几天，这次回来也住了几天，她就是想他们住得近一点，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而且也都是自家人，所以也无须讲究那么多的，她刚想反对，可一看姜蜜眉眼带着愁绪，就点了点头，与苏氏说道，“就听蜜儿的。”

　　　　“好。”苏氏点点头。

　　　　“我去给母亲帮忙，打下手。”姜敏玥笑着站了起来。

　　　　姑奶奶回来得这般突然，老太太和她母女两个肯定是有话要说，所以苏氏刚是要准备借口说要她们姐妹三个帮她打下手呢，没想女儿就先开了口，顿时欣慰笑了。

　　　　姜敏珠当然也不能落后，站了起来说要过去帮忙。

　　　　长宁想了一下，也说要一起。

　　　　姜老夫人点下头，“嗯，那你们姐妹三个就去吧。”

　　　　姐妹三个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与苏氏出了屋去。

　　　　“你们兄妹两个累了吧？那边你们舅母收拾要等会，你们先在我这里歇一会吧。”姜老夫人看向王岩兄妹两个说道。

　　　　王岩兄妹两个点头，“是，外祖母。”

　　　　姜老夫人让人带了他们兄妹两个下去休息。

　　　　等外孙外孙女出去，姜老夫人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李嬷嬷和姜蜜带回来的一个心腹在，姜老夫人这才问姜蜜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蜜扑倒了姜老夫人的怀里痛哭流涕，“母亲，我和他过不下去了。”

　　　　姜蜜的心腹秦妈妈一下也跪了下去，哭道，“老夫人，小姐她苦啊，您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啊。”

　　　　秦妈妈以前就是姜蜜在家做姑娘时候的丫头，最是忠心不过的人。

　　　　闻言，姜老夫人顿时急得不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

　　　　这么多年来，女儿写信回来也是都说好，报喜不保忧。

　　　　“老夫人……”秦妈妈哭着说了起来。

　　　　姜蜜嫁到王家不过半年，王彦成就纳了一个妾，若说姜蜜吧是侯府嫡女也是有手段的，一般的妾那自然也是能拿捏得住的，然这妾夏氏不是一般的人，与王彦成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菲比寻常，平日里王彦成就很宠夏氏和夏氏所出的一双儿女，对姜蜜和王岩，王岚母子三人很是冷落。

　　　　若是王彦成就是冷落姜蜜也就罢了，可这一次王彦成竟要给王岩和夏氏娘家的侄女定亲，还要把姜蜜许给一个商户做填房，姜蜜自是不同意，和他大闹了一顿，王彦成便动手打了姜蜜。

　　　　姜蜜这些年忍气吞声的不就是为了一双儿女？王彦成动了手，之后又是把姜蜜给女儿看好的人家定给了夏氏所出的庶女王岑，还与那家人交换了庚帖，姜蜜差点气病了，又担心王彦成再是私下把儿子女儿的亲事与人定了，她破釜沉舟留下一封和离书，当即就带了一双人女离开了金陵回京城。

　　　　每年侯府是会派人去金陵送礼的，可去了也就只住那么几天，姜蜜又有心瞒着不想让母亲知道，所以那派去的人自也就不知道了，回来也只与老夫人说姑奶奶过得好，至于姜蜜派来京城送礼的人，在姜蜜的授意之下，自也只说好话，姜蜜写的信也都是只字不提，所以姜老夫人这些年来还一直以为女儿在金陵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没想到女儿这些年来却是这样的，听了秦妈妈的话，姜老夫人当下气得手指都打颤，又拉了姜蜜的手来，撸了袖子一看，手臂青青紫紫的看着就触目惊心，“我的儿。”

　　　　当下姜老夫人就心痛得哭了起来，同时又开口痛骂着王彦成，“斯文败类！岩哥儿和岚姐儿难道不是他亲生的？居然这样埋汰自己嫡出的儿女！斯文败类，禽兽不如……”

　　　　骂了之后，又是搂着姜蜜一顿哭。

　　　　姜蜜也是哭。

　　　　母女两人痛哭了一顿之后才情绪稳定了下来，姜老夫人叫人打了水进来，伺候了母女两人洗了脸。

　　　　姜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又让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一掌拍在了姜蜜的头上，“这些年你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你当我和你大哥都是死的不成？”

　　　　女儿是堂堂侯府的嫡女，这么多年来居然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就那么忍气吞声的任人欺负？

　　　　“我不想母亲您和大哥担心。”姜蜜低着头说道。

　　　　“蠢！”姜老夫人又是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我们是你的家人，是你的依靠，你有事当然是要和我们说啊？哪怕是金陵远一点，你有事，难道我们还能不管你？不给你讨个公道？”

　　　　姜老夫人大约也是知道她的心思，当年她是不愿意唯一的闺女远嫁去金陵那么远的地方的，她是不同意和王家结亲的，不想那时候王彦成刚好上京参加春闱，女儿见了那王彦成之后便情根深种了，加上老侯爷和王家老太爷也认识，闺女又喜欢，而王彦成的确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温和知礼，所以她也就没说反对的话了。

　　　　不想王彦成却是这么一个东西。

　　　　女儿肯定是因为自己看中的，所以心里便想争一口气，不想让老太太知道。

　　　　可是，这气是这么争的吗？姜老夫人又心疼女儿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又气她瞒了这么多年。

　　　　可又不忍责备她，只深叹了一口气，“你舟车劳顿的先下去休息一会，晚一点我们再商量事情怎么办。”

　第两百一十三章美艳不可方物

　　　　“欺人太甚了，他是欺我姜家没人吗？”等女儿一下去，姜老夫人就拍打着桌子愤慨道。

　　　　“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姑奶奶这不是回来了？有您和侯爷给姑奶奶撑腰做主，还不得给姑奶奶讨回公道？”张妈妈给她倒了一杯茶，宽慰她说道。

　　　　姜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后悔说道，“当年啊，我就不应该如了她的心，就应该反对到底的。”

　　　　若是女儿嫁在京城，那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见个面都难。

　　　　当年就不管女儿多喜欢，都不应该同意的，只要自己不同意，那老侯爷也是不会定下这亲的。

　　　　说来说去也都是自己当年心软，不想驳了女儿的意。

　　　　如今却让女儿变成了这样，姜老夫人真真是很后悔。

　　　　张妈妈也不好说其他的，只是宽慰着她，“有您和侯爷，姑奶奶和姑爷肯定会好的。”

　　　　姜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把秦妈妈叫来。”

　　　　王家那边的情况估计也是对女儿不利的，王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能任由那王彦成宠妾灭妻？还这般糟蹋两个嫡出的儿女，这大户人家，嫡庶可是和分明的。

　　　　就算是王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过世已经不在了，可不是王彦成还有兄长？还有其他的叔伯在？

　　　　怎么女儿就被欺负到了这个地步，还带着儿女跑回了京城？

　　　　金陵那边的情况自是还是得问清楚才行。

　　　　张妈妈应了一声，转头走到门口吩咐了人去叫秦妈妈。

　　　　秦妈妈很快就过来了，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姜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

　　　　姜老夫人让张妈妈搬了一个杌子给她秦妈妈坐，“你跟我说说金陵那边的情况。”

　　　　王家不应该是那样不讲规矩的人家，怎么能让一个妾翻出了那么大的浪来？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秦妈妈谢了一声后，坐在杌子上说了起来。

　　　　王家自老太爷和老夫人走了后，王家兄弟几个就分了家，王彦成是最小，大老爷二老爷几个开始还能说一说，可到底也是不好管到弟弟房里的事去，加上夏氏娘家是商户，有银子，王家这些年来也是日渐衰败，夏氏便直接用了银子铺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这王彦成的兄嫂一开始姜蜜哭诉的时候还能帮着管束一二，这一年来夏氏银子撒得欢快，他们也懒得管了。

　　　　姜老夫人大怒，“哼，就因为银子这样人有王彦成宠妾灭妻，糟蹋嫡出的儿女？什么狗屁的书香门第名门望族！”

　　　　姜老夫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打发了秦妈妈下去。

　　　　苏氏那边当然是没必要几个姑娘打下手的，让长宁姐妹几个各自回了院子，然后她迅速吩咐了人下去收拾院子，不到午饭时间都收拾妥当了。

　　　　都收拾好了，苏氏就去了鹤鸣堂与姜老夫人回话，“已经收拾好了，因时间匆促也就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番，回头姑奶奶他们若是不满意，我再让人添置，对了，午饭我也吩咐了厨房都准备妥当了。”

　　　　姜老夫人面色这会还是有些不太好，摆手说道，“嗯，知道了，回头有添置的我让蜜儿他们与丫头说，今儿中午他们就在我这里用饭了，等晚上侯爷回来我们再一起吃个团圆饭。”

　　　　那就是要她和几个姑娘不用过来吃午饭了，晚上再过来，苏氏了然点头，“是，母亲。”

　　　　苏氏屈膝告退。

　　　　回了院子，苏氏吩咐了人把姜老夫人的意思都告诉了长宁姐妹三个。

　　　　苏氏特意吩咐的心腹丫头去告诉的姜敏玥，让她不要打听，也要约束身边的人不要与人嚼舌根。

　　　　老夫人的脸色不好，这姜蜜也是回来得突然，苏氏大约猜到了姜蜜可能与姑爷王彦成吵架了，刚才老夫人的脸色那样差，肯定情况还不轻，不过这若是一般的夫妻吵架也不至于闹到跑回娘家，而且还这么远，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女儿打听或是她院子里的人说什么嚼舌根，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肯定会发怒，这会撞上老夫人的霉头可不好。

　　　　苏氏又吩咐了下去给姜恒送个信，别是回头下衙的时候和同僚出去喝酒。

　　　　就算是没有苏氏的叮嘱，姜敏玥也不会去打听的。

　　　　而长宁自也没那个兴趣去打听姜蜜的事，至于姜敏珠，她倒是有点想打听一下，不过她先是让人去了长宁和姜敏玥那边看着了，见两人都悄无声息的没动静，于是姜敏珠也就打消了念头。

　　　　这王岩是嫡亲的表哥，又长得斯斯文文的，不过姜敏珠也没什么心思，一来她是庶女，姜蜜肯定看不上她，二来如今她一颗心都挂在了宋淮的心上，一心就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凤凰，因此她也不会浪费那个心思在刚来的王岩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