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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难道还有谁强迫她留下来不成？

　　　　苏氏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到底也是带了几分不高兴在里头。

　　　　姜恒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姜老夫人解释了一句，“母亲，我就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这样说，老夫人和自己能不多想，能不误会吗？苏氏心道。

　　　　她希望着老夫人不高兴了，直接表态阻止他继续闹下去，不想姜老夫人却是说道，“我知道，你既查自然就查个清楚的好。”

　　　　苏氏抿着唇很是失望。

　　　　侯爷都这么说了，老夫人竟还继续让他查下去，难道老夫人就不怕侯爷到时候查出来吗？

　　　　虽说侯爷是老夫人她的儿子，侯爷是不会把她如何，可是她难道就不担心母子离心吗？

　　　　她不担心母子离心，可是自己却是很担心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啊！苏氏攥紧了帕子。

　　　　姜恒再次看向赵姨娘，再次问了前面的问题，“你当年为何没离开？”

　　　　赵姨娘垂眸回道，“当年老夫人派人问了妾身，是妾身自愿留下来伺候侯爷您的。”

　　　　姜老夫人点头，“对，我是让人问过他们的意思的。”

　　　　事实当然不是都问过的，这赵姨娘不过是特意挑了出来，故意让人问了她的意思的。

　　　　这赵姨娘当年不过是十五岁的二等丫头，又不知道什么事，又长得颇为俏丽，所以她留下来也无妨。

　　　　赵姨娘朝姜恒点头。

　　　　当年老夫人特意派了人问过了她，当年徐家回不去了，若是离开也不知道会被卖去哪。

　　　　而且侯爷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侯爷，她当然是愿意留下来伺候侯爷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年离开的姐妹和年长的妈妈们都死了。怎么会死呢？

　　　　算起来，她们都很年轻啊。

　　　　赵姨娘是真的很难过。

　　　　姜恒也早就想到了赵姨娘可能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倒也没失望，他直直地看向张妈妈。

　　　　目光不带一丝的温度。

　　　　张妈妈被看得心里有些渗。

　　　　姜恒看了她片刻，看向一旁的姜成吩咐说道，“去把张妈妈的家人绑过来。”

　　　　如今，张妈妈怕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这真相他必须是要查清楚的。

　　　　张妈妈目光一缩，“侯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侯爷开恩。”

　　　　侯爷这是要自己的家人下手，逼自己开口？

　　　　张妈妈磕了一个头，然后看向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也怒了，看向姜恒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话问张妈妈就是了，把她的家人绑过来做什么？”

　　　　姜恒道，“她若是说实话，那我自也不会把她的家人绑来。”

　　　　居然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苏氏很是惊讶地看着姜恒，“侯爷，张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伺候母亲几十年了，她什么样的人，侯爷您还不了解吗？”

　　　　怎么着，也要给老夫人一个面子吧。

　　　　姜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氏。

　　　　苏氏抿了下唇说道，“妾身就是随口说一句罢了，侯爷您不要在意。”

　　　　姜老夫人也是气得不行，不过她前面话已经说了说让他查个清楚，所以现在想要阻止也是拉不下这个脸了，而且还当着赵姨娘等人说的，她是不好出尔反尔了。

　　　　于是姜老夫人便没再说什么，不过她沉着的脸色却是很明确地表达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张妈妈心里很是不安。

　　　　老夫人开了口侯爷都还是要坚持，那侯爷这一次真是下了决心要查清楚当年的事，同时也狠下了心来。

　　　　张妈妈有些惶恐。

　　　　若是对她下手，她不怕的，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她也是见过了风浪的，就是侯爷对她用刑，她也是不会害怕的，她相信自己能抗住的，就算是扛不住了，那大不了豁出这一条命就是了。

　　　　她这些年跟着老夫人日子也是过得很不错，比一般人家的太太都要过得舒服和滋润，所以她也不会舍不得这一条命。

　　　　可是她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孙子和小孙女，她是舍不得三个孩子吃一丁点苦的。

　　　　本来她以为老夫人开口了，那侯爷便就会给老夫人面子不会再让人去绑自己的家人，可是没有想到侯爷却是没有改变主意。

　　　　张妈妈越想心里就越发的惶恐了。

　　　　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她很明白一旦动手一般人的承受不了的。

　　　　到时候——

　　　　家里人，若是老头子和儿子儿媳是能够抗住那皮肉之苦的，可是三哥孙儿呢？

　　　　他们还是孩子，尤其是小孙女才六岁。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肯定扛不住的。

　　　　很快，张妈妈一家子的人都被绑了过来。

　　　　几人都不明所以，他们见得赵姨娘和张妈妈等人都跪在地上于是忙是跪了下去。

　　　　姜恒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张妈妈，“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第四百五十章进退维谷

　　　　因张妈妈是姜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所以平日里姜恒也是给她几分俩面的，可是今天却是冷冰冰的一点脸面都没给她。

　　　　张妈妈心里很是纠结。

　　　　两个孙子和孙女都看向她，小孙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甜甜地笑容，十分的逗人喜欢。

　　　　张妈妈看着孙子和孙女的笑脸，顿时心如针扎，她抬头看向姜恒，“侯爷，奴婢……”

　　　　姜恒打断她的话，“考虑好了再说。”

　　　　张妈妈紧紧地攥着手指。

　　　　她要怎么办？

　　　　自己说的侯爷压根就不相信，若是侯爷相信自己前面说的话，那自也就不会让人去把她的家人带过来了。

　　　　说，那就是背主，几十年来她都是忠心耿耿，现在背叛老夫人？她也做不到。

　　　　进退维谷，左右都是错。

　　　　张妈妈想了想，最终也没能拿定注意，只好含着眼泪祈求望向姜老夫人。

　　　　希望主子能够阻止侯爷，或是老夫人出面说点什么把事情圆过去。

　　　　姜老夫人与她对视了一眼说道，“你只管说就是了，当年是什么情况你再与侯爷说一下，放心，侯爷不会把你们屈打成招的。”

　　　　有了姜老夫人这话张妈妈心里安心了，她含着眼泪与姜恒说道，“侯爷，奴婢刚才说的真的是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奴婢天打雷劈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还是刚才的那些话。

　　　　姜恒脸色更沉了，他也是没与张妈妈说什么，而是对姜成说道，“拖出去打板子。”

　　　　他吩咐完了才看向张妈妈说道，“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板子就停。”

　　　　“侯爷，侯爷。”张妈妈哭着爬到了姜恒的面前，“您要打就打奴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侯爷您打奴婢。”

　　　　姜恒冷着脸，“拖下去吧。”

　　　　张妈妈的家人这才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当家的磕了一个头，“老夫人，侯爷开恩，老奴给您们磕头了。”

　　　　磕完了头又扭头看向张妈妈说道，“老婆子你快老实回答了侯爷的话啊，快都与侯爷说了。”

　　　　她的儿子和儿媳也都是磕着头求开恩，又求着张妈妈快把事实交代出来。

　　　　因为张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所以他们一家人日子也都过得很不错，哪是吃过什么苦头的？

　　　　更何况是打板子？他们更是没有尝过。

　　　　一家人都劝着张妈妈快说。

　　　　张妈妈满嘴的苦涩。

　　　　若是能说的话，她能不说吗？

　　　　张妈妈的儿媳见她还在犹豫，就哭着看着三个孩子说道，“娘，您不为我们想，也要他们三个想想啊，他们这么小，怎么受得了板子啊？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娘您就说吧。”

　　　　张妈妈看向三个孩子，满脸都是难过和不忍，动了动嘴角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已经说了。”

　　　　张妈妈的儿媳满脸的泪水，目光怨恨地看向张妈妈，“娘，他们都是您的孙子啊，您不顾念我们三个大的我们不怪你，可是他们这么小，你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啊？娘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姜成已经带了人进来了。

　　　　三个孩子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侯爷，奴婢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求您放过他们吧。”张妈妈心痛如绞，哀求说道，“奴婢把这条命给您，侯爷，求您放过他们。”

　　　　张妈妈说着磕了一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就往旁边的墙撞去。

　　　　姜成动作迅速奔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

　　　　“想死？那也得给我说清楚了再死。”姜恒冷声说道。

　　　　求死不能，张妈妈只好望向姜老夫人求救，“老夫人，老夫人求您救救这三个孩子，稚子无辜，求您救救他们三个老夫人老奴求求您了。”

　　　　当年的事不能说出来，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子孙女受苦，唯有求老夫人救命了。

　　　　姜老夫人嘴唇抿得紧紧的。

　　　　人已经被押着要往外面院子里拖了，三个孩子哭得伤心，张妈妈快速爬到了姜老夫人的面前，“三个孩子还小，老夫人求您救救他们。”

　　　　张妈妈转头又给姜恒磕头，“侯爷，您要怎样老奴都行，求您放过这这三个孩子，求您了。”

　　　　姜恒面色冷漠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

　　　　张妈妈当家的和儿子儿媳也是哀求着。

　　　　三个孩子尖锐的哭声，大人的哀求声让屋里哭声一片。

　　　　苏氏抿了一下唇。

　　　　最终姜老夫人看不下去了，“住手。”

　　　　姜成等人动作稍缓了下，可却是没有松开人，都望向姜恒。

　　　　“愣着做什么？继续！”姜恒冷冷地说道。

　　　　姜成等人便又继续动了起来。

　　　　“住手！”姜老夫人喝了一声，扭头目光晦暗不明看向姜恒，“你想要真相？好，我跟你说，张妈妈在我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了，你不要为难他们。”

　　　　多年主仆，姜老夫人心里是把张妈妈当老姐妹看待了的。

　　　　所以张妈妈这般哀求，姜老夫人也是狠不下心不管，也不能寒了下人的心。

　　　　若是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儿都不管她和她家里人的死活，那其余的下人还能尽心尽职地伺候她？

　　　　姜成等人便又停了下来望向姜恒。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张妈妈感激地磕头谢恩，她的家人也都跪了下来谢恩。

　　　　姜恒转头望向姜老夫人，“母亲刚已经答应儿子让儿子查清楚的。”

　　　　“是。”姜老夫人这个不否认，“我会与你说明白当年的情况，但是你也放过他们。”

　　　　姜恒道，“若是母亲还是用当年的事就是意外这样的借口来搪塞儿子，那请恕儿子不能答应放了他们。”

　　　　赵姨娘一点不知情，而当年的蕙舒身边的人也都死了，张妈妈是唯一的突破口的。

　　　　其实还有圆圆身边的许妈妈，他前些日子也是找她问过的，她也与赵姨娘一样不知情。

　　　　其实也是但凡许妈妈知道一点，她肯定老早就与自己说的，而且若是她知情，这么多年她能留在圆圆身边？

　　　　姜老夫人道，“会让你满意的。”

　　　　姜恒这才是朝姜成点了点头。

　　　　“都下去吧。”姜老夫人挥手说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不是这样的

　　　　张妈妈带着一家子谢了恩，然后连滚带爬迅速退了下去，李老板和王稳婆也是很有眼色的人，知道他们是一家子说多年的秘辛事，忙是磕了头也是立即退了出去。

　　　　赵姨娘没有出去。

　　　　事关当年夫人的死，她要留下来，虽说当年她爱慕侯爷，因为怕吃苦没有选择与其他人一起离开，可她也是记得当年夫人对她的好。

　　　　苏氏当然也没有走。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姜老夫人，“母亲，徐姐姐不就是意外吗？您还有什么要与侯爷说的呢？”

　　　　当年的事能说吗？还是说与侯爷听？

　　　　老夫人觉得仗着她是侯爷的娘就不担心了？

　　　　侯爷应该是不会怎么着她。

　　　　可是自己呢？

　　　　自己怎么办？

　　　　真是的，苏氏心里带了怨气。

　　　　老夫人她要救张妈妈那老虔婆一家子，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自己可是她的儿媳啊。

　　　　怎么为了张妈妈一家子就不顾自己这个儿媳了呢？

　　　　她就算是要救张妈妈一家子，那也不能把她这个儿媳妇往坑里推啊。

　　　　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救张妈妈他们的啊。

　　　　而且，张妈妈一家子都是下人，他们若是能为自己和老夫人牺牲，不是他们的荣幸吗？

　　　　而且自己也没有想到是老夫人居然会为了一众下人而心软了。

　　　　苏氏担心什么，姜老夫人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她微扭头看了苏氏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难道自己还能为了张妈妈一家子不管她这个儿媳妇了不成？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苏氏也是没有明白姜老夫人这眼神的意思，她着急，想继续说点什么阻止老夫人的意思，“母亲……”

　　　　姜老夫人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打断了她的话，“无妨，当年的事你也不清楚，我和侯爷说清楚就好，你也不要担心。”

　　　　苏氏这下终是明白了过来，依旧是一脸担忧说道，“母亲，我担心您。”

　　　　说完又看向姜恒说道，“侯爷，徐姐姐的死肯定是意外，您千万不要和母亲生分了。”

　　　　再如何了，徐蕙舒也是外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外人。

　　　　侯爷难道要为了她和老夫人生分吗？

　　　　“你是个孝顺的，没事。”姜老夫人说道。

　　　　“孝顺母亲是儿媳和侯爷应该的。”苏氏温顺地坐在了姜老夫人身边，说道。

　　　　姜老夫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对赵姨娘说道，“你也下去吧。”

　　　　“老夫人，侯爷，求您二位让妾身留下吧，妾身也想知道夫人的事。”赵姨娘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姜老夫人却不想她留下的意思。

　　　　本就不是光彩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自是好的。

　　　　谁知道这赵姨娘会不会把事说出去？例如姜长宁那丫头，那丫头本就是个嚣张的性子，如今又是宣王爷的未婚妻了，若是知道了徐蕙舒的死是另有内情，没准她就能翻了天去。

　　　　怎么说，这赵姨娘以前是徐蕙舒的丫头，有主仆的情分在，虽说她现在是儿子的妾，可谁能保证她不与姜长宁那丫头说？

　　　　既是不能保证的事，所以姜老夫人并不希望赵姨娘留下。

　　　　苏氏却是没那么多的担忧了。

　　　　刚才姜老夫人说了，那事情肯定就牵扯不到自己头上来，如此赵姨娘知道或不知道那都关系不大。

　　　　便是赵姨娘知道了把事情告诉了姜长宁丫头又如何？左右当年的事老夫人会圆好了的，那姜长宁知道了又什么关系呢？而且那丫头本就被自己给养废了。

　　　　而且赵姨娘如今是侯爷的妾，难道她还因为当年的事得罪自己和老夫人？

　　　　她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自己的儿子打算。

　　　　因此苏氏并不在意她走还是留下。

　　　　姜老夫人准备开口让她走，可是姜恒先一步说了，“你既是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姜老夫人也就没开口驳儿子的面子。

　　　　喝了一口茶姜老夫人才是叹了一口气，“当年徐氏是有机会能活下来的，是我不让太医救她的。”

　　　　姜恒不相信，“母亲觉得这解释我会相信吗？明明王稳婆说了蕙舒吃的药里加了东西。”

　　　　若是不解释这个，他是不会罢休的？姜老夫人突然就笑了，“是我吩咐人加的！”

　　　　姜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亲！”然后目光慢慢地冷了下来，问道，“为什么？”

　　　　这三个字仿佛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是猜到了可能会是母亲下的手，可是如今母亲这么说，他还是不敢相信。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挚爱的妻子。

　　　　他要如何接受是他的母亲下毒害了蕙舒？

　　　　“当初的情况你也是明白的，徐家已是那个样子。”姜老夫人说道，“他能看着她当我们侯府的女主人？若是她继续当你的妻子，侯府只怕也会成了他的眼中钉！如此姜家就会成为下一个徐家！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侯府因为她而被毁？我不能让姜家就这么毁了！”

　　　　这里头的他，姜恒和姜老夫人都明白指的是当今圣上。

　　　　姜恒目光晦暗，“所以为了姜家，母亲您就要了蕙舒的命？就是为了姜家吗？”

　　　　“对！就是为了侯府，为了姜家！我不能看着我们姜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基业就这么因为一个徐蕙舒而毁了！”姜老夫人沉声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姜家，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姜家？”姜恒面色痛苦至极，看着姜老夫人的目光很是失望。

　　　　“不对！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