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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想继续看戏。

　　　　这张氏进了沈府，哪还有戏看？他们自是不能跟着一起进去的。

　　　　张氏却是有些犹豫，“我……我……”

　　　　怯生生地看了眼沈夫人，沈煊和沈宛琇等人，然后目光看向了围观的群众。

　　　　似是她很害怕不敢进沈府的样子。

　　　　大家又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对啊，这张氏口口声声说是沈大公子指使孩子爹谋害姜大小姐，又拿出了一个玉佩做证物，又说见过沈大公子的人找过她当家的。

　　　　谁知道沈大公子是不是清白的啊？

　　　　一个弱女子进了沈府，回头还有没有命出来可不好说。

　　　　沈夫人扫了一眼，笑着与张氏说道，“我府里下人小厮多，叫出来让你一个个认得费不少时间，进去吧，等查清楚了，我们自会让你回家的，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难道你还害怕我把你怎么样了不成？我沈家做事向来堂堂正正。”

　　　　想着沈家一向来的名声，众人也是连连点头，更是有人与张氏说道，“你就进去吧，你自个也撑不住的。”

　　　　“放心好了，我们都看着你进去的呢。”

　　　　“嗯，我们大伙儿都看着呢，会关注着有没有安全出来的。”

　　　　众人一阵热心说会关注她的安全的，张氏这才仿佛是有了勇气，与沈夫人沈煊点头同意了进去认人。

　　　　沈家转身往里走，没有戏看了围观的群众也散了。

　　　　沈夫人吩咐了常妈妈说道，“你让人先带了张氏下去歇一会，仔细着些，别出什么岔子。”

　　　　这刚才可是那么多的人看着张氏被他们领进来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常妈妈会意，“夫人放心。”

　　　　沈夫人扭头看向沈煊，“把人叫出来给她认一认就成了，何苦把人叫进来？这若是出了什么事……”

　　　　沈煊说道，“这人一出接着一出，明显是有人指使她来的，我们不知道她下一步是什么，把人领进来她的人就控制在我们的手里，也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沈夫人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眉眼一冷，“定是要撬开她的嘴，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这般算计我们沈家！”

　　　　其实也都不用撬了，她也能猜得到，定是姜家人指使的。

　　　　可是只是猜测也没用，更何况还牵扯到朝堂上去了，更是不能拖家里爷们的后腿了。

　　　　如此今日他们送了张氏过来，那他们也可以撬开张氏的嘴，利用张氏反击回去。

　　　　虽说这张氏怀着身孕，可也是有办法让她开口的。

　　　　“那还要她认人吗？”沈宛琇问道。

　　　　沈煊侧首看着沈宛琇一笑，“那自是要的。”

　　　　既张氏都描述出了他院子里的人来，那自然是要把人叫来让她认一认的，不认一下，怎么撬开她的口？

　　　　而且他也是想看看他院子里的那小厮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张氏知道儿子的意思，点头，“嗯。”

　　　　当然他们也没有立即让张氏来认人，刚才还一副摇摇欲坠要晕倒的样子呢。

　　　　常妈妈先是带了张氏去休息，还让人给她弄了些吃的。

　　　　沈夫人和沈煊，沈宛琇则是在偏听，沈煊吩咐了人去把府里年纪大约二十左右的小厮叫来。

　　　　等沈煊吩咐完了，沈夫人问沈煊，“你祖父和父亲那边情况如何了？”

　　　　“还胶着。”沈煊说道。

　　　　都是姜长宁和姜家！沈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扭头与沈宛琇说道，“你回房去吧，这里我和你大哥处理就行了。”

　　　　“母亲让我留下吧，我要看看那张氏到底是谁指使的。”沈宛琇说道。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沈夫人心里有数的，所以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反对，“好吧，那就留下吧。”

　　　　府里年纪大约二十的小厮都到了，沈煊又把身材矮或是长得壮实的人剔除了，只留了一众高瘦的。

　　　　至于长相，在沈府当差的小厮自也不会太寒碜。

　　　　沈宛琇眼眸一转，吩咐丫头说道，“去拿眉黛来。”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笑了，“琇儿就是聪明。”

　　　　沈煊也看着她笑。

　　　　丫头很快就把眉黛取了来，沈宛琇低声吩咐了两声，丫头点点头，到了院子里随便找了两个小厮出来，照着沈煊院子里那个小厮，在右边眉上画了一颗痣。

　　　　不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以假乱真就像是真的长了一颗痣。

　　　　沈宛琇笑道，“她不是见过吗？我等就要看看她能不能把大哥院子里的人指认出来。”

　　　　大哥院子那小厮，自己都是印象不是很深刻呢。

　　　　沈夫人笑着拍了拍的她手，“还是我们琇儿聪明机智。”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就想着等一会让张氏和那小厮两人当面对质就行了。

　　　　如今女儿这主意倒是更好了。

　　　　沈煊温和笑着看着沈宛琇，“对，还是我们琇儿聪明机智。”

　　　　沈宛琇得意地笑着，“我们就等着看那张氏的表现吧。”

　　　　“去看看那张氏休息得如何了。”沈夫人扭头吩咐丫头。

　　　　丫头应了一声去叫人。

　　　　沈夫人的话是那么说，这当然不过就是这么说而已，他们当然也不会真会顾虑张氏休息好了没。

　　　　让她休息了吃了东西已经是很款待了。

　　　　张氏很快随了丫头过去。

　　　　“你认一认吧。”沈夫人和沈煊兄妹就站爱庑廊下，朝院子里站着的那是十七个小厮看了一眼，说道，“已经按那你描述的小厮都叫了过来了，你仔细看看，若是没有，回头我再让人把其他不符合的都叫过来。”

　　　　“是，夫人。”张氏老实应了，然后往院子里站着的人看了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指认

　　　　刚才她过来的时候也是看到了院子里人的，不过因为沈夫人等人就站在庑廊之下，所以她也没仔细看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基本连相貌都没看清楚。

　　　　抬头一一仔细看了过去，等看完了张氏心里苦笑了一声。

　　　　竟是三个，按她描述的有三个差不多的小厮。

　　　　沈夫人他们也不急，就坐在庑廊之下喝着茶等着张氏的结果。

　　　　沈煊脸色无波。

　　　　倒是沈宛琇眼里带着得意的笑意。

　　　　哼，三个差不多的小厮，看她怎么认出来！

　　　　亲眼见过？鬼才相信呢！

　　　　沈煊慢慢地拢着茶叶。

　　　　姜长宁活着回来没两日，这局显然是因为姜长宁回来之后才起的，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他们要是想让张氏见那小厮还是容易的，自己院子里的小厮又不是不常出府的丫头，小厮们是经常出府的，所以想要特意认一认他的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值得赌一把的。

　　　　张氏有些把握不定。

　　　　三个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长相也都如她说的秀气，那痣的位置也都差不多。

　　　　她也没见过真人，就只是见过画像，可是画像看起来和三人都有些像。

　　　　不过——

　　　　张氏抿了抿唇，转过了身来。

　　　　沈夫人把茶杯递给了一旁的丫头，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都看清楚了吗？人可在里面？”

　　　　张氏点点头，“是，夫人。”

　　　　“是谁？”沈宛琇问道。

　　　　张氏转身伸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一个人。

　　　　“你确定是他？”沈宛琇笑着问道，“你可要看仔细了？”

　　　　“是他。”张氏说道。

　　　　“还说你是亲眼见过的。”沈宛琇冷笑了一声，朝那小厮说道，“自己把东西擦了吧。”

　　　　那小厮抬手把眉上画的痣给擦掉了。

　　　　沈夫人冷笑着看向张氏，“你怎么解释？”

　　　　还是赌错了人。张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日我也只是匆匆看了眼，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大约记得他的高矮和眉上的痣了。”

　　　　“所以，你这是怪我们特意让人伪装来骗你咯？”沈宛琇冷笑道。

　　　　她没看仔细，只是记得个大约的样子，今日他们特意让人乔装，这是怪他们了？

　　　　“不敢。”张氏垂眸，“我真的不没看清楚具体的长相了。”

　　　　“呵呵，一句不记得就了事了？”沈夫人沉声说道，“说吧，是谁指使你来我们家闹事的？是谁让你过来污蔑我儿子和污蔑我们沈家的？”

　　　　沈夫人声音严厉，脸色更是严厉。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张氏摇头。

　　　　“没有人指使你？”沈煊声音冷冷的，“老实说了吧，你真以为今日有那么多围观的群众看着你进来，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沈煊眉眼冰冷。

　　　　张氏很害怕的样子，哆嗦了一下直接就哭了，“真的没有人指使我，真的没有，夫人，大公子你们相信我，真的没有人指使我。”

　　　　摇着头，面色苍白的又是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就会倒下的样子，她干脆抱着肚子跪了下去，“夫人，大公子，我就只是过来讨剩下的银子罢了，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好好地活下去我就是想……”

　　　　说着说着，突是两眼一翻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沈夫人皱着眉头，对常妈妈说道，“去看看。”

　　　　常妈妈走了过去探了探张氏的鼻息，抬头禀告说道，“晕过去了，还有气。”

　　　　“她是故意的吧？”沈宛琇讥笑了一声，“人没有认出来，怕我们对她用刑所以就故意装晕！”

　　　　沈煊目光看着张氏的脸，仔细看了片刻说道，“先把她抬下去吧。”

　　　　不管是真晕还是装晕，总之她必须把事情给他说明白了。

　　　　沈夫人朝常妈妈点了下头，吩咐说道，“嗯，先把人抬下去吧，回头再审问，好生照顾着，可别出什么意外，回头等她好点了再问她。”

　　　　他们沈家名声怎么好的人家，自然是不能让这张氏给抹了黑去。

　　　　这要从这张氏的嘴里撬出话来，少不得是要用些法子的，虽说张氏怀着身孕，可这内宅折腾人的法子也是多了去，自有撬开她的嘴又不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常妈妈点头，叫了两个婆子搬了春凳来，把张氏抬走了。

　　　　沈宛琇抿了一口茶，没好气说道，“哼，她肯定就是故意的，是装晕的。”

　　　　可就是要因为今日有人看着她进了沈家，又怀着孩子，所以他们现在还就不能对她下狠手。

　　　　“姜长宁肯定就是算着会这样，所以才这么安排的。”沈宛琇冷声说道，“她也太毒了些，竟算计上一个怀着孩子的妇人。”

　　　　沈夫人皱着眉头，“应该不是姜长宁做的。”那丫头是个没脑子的，她觉得是姜恒和姜家其他人做的。

　　　　就姜长宁？她有那个脑子吗？

　　　　沈煊脸色淡淡，没说话。

　　　　他与沈夫人，沈宛琇想的不一样。

　　　　他是亲眼见过姜长宁的狠绝果断和大胆聪明的。

　　　　所以，这张氏还真就有可能是姜长宁安排的。

　　　　其实他还蛮欣赏她的，聪慧大胆，下手狠绝果断。

　　　　可惜了。

　　　　若是前头没发生那坠崖莫名失踪好几天的事，他还真就很愿意娶她的。

　　　　因为他的妻子将来的沈家的主母，是沈家的宗妇，是不容许名节有一丝一毫的污点的。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姜长宁和姜家这么做的目的了。

　　　　是想逼他娶姜长宁？

　　　　可是仔细一想，或许姜家的长辈或有这样的打算，可是那张扬明艳的姜长宁——

　　　　他怎么想都觉得她可能是不是那个意思。

　　　　她那样恣意张扬的人，他更觉得是她其实就只是想要报复，报复当初妹妹琇儿那日算计了她的事。

　　　　沈煊揉了揉额头。

　　　　等晚一点沈老太爷和沈老爷父子回来听说了张氏的事的时候，沈老爷脸沉了下去。

　　　　“这点小事你媳妇能处理好。”沈老太爷倒是不在意这点小事。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朝堂上的事，沈老太爷就打发了儿子。

　　　　沈老爷去了主院，问了几句张氏的情况，便与沈夫人说张氏的事交给她处理了。

　　　　沈夫人点头应了，“我会处理好的，老爷你不用担心。”

　第三百九十五章他的小姑娘呀

　　　　沈家的事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长宁也是听着海棠几个说说外面的情况，没太多关注。

　　　　这日便出了一趟门。

　　　　她去见宋淮。

　　　　虽说浅碧和轻红两人可以递个口信给他，可是长宁觉得还是自己和他亲口说的好。

　　　　总归是他们两个的终身大事，让丫头递个口信过去总是太过敷衍了些，所以她亲自约了宋淮出来说。

　　　　已经过去有两日了，也不知道她考虑得如何，宋淮虽是脸上笑得是一派的一如既往的妖孽炫目。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他猜长宁约他出来大约也是为了那日他提议的事，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呢。

　　　　这小姑娘如是不答应他，那以后可怎么办呢？那晋王和李铮两个都虎视眈眈的。

　　　　再加一个闹心的薛昙敬。

　　　　想想他都担心得不行，自己总也不能每次都能那么巧就能帮她的。

　　　　他这小姑娘啊。

　　　　虽是有了浅碧她们两个丫头在，可这凡事都有万一呢，这次马车坠崖的时候浅碧不就是在她身边吗？再是考虑周到，也是有预料不到的意外。

　　　　宋淮看向坐在对面的长宁。

　　　　石榴红的短襦，月白色的月华裙，肌肤如玉，眉眼精致，墨发如瀑，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从窗口倾泻而进的阳光之下，如明珠一般璀璨夺目。

　　　　可又目光沉静，整个人都透着岁月静好的安然。

　　　　宋淮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他喉间滚动了一下，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笑着问道，“青羽与我说，你给那丫头起了个个名字叫轻红？可还用得顺手？”

　　　　浅碧轻红，倒是相配。

　　　　他意思是不顺手他就给自己换一个？长宁一笑，点点头，“嗯，轻红挺能干的。”

　　　　“那就好。”宋淮道。

　　　　“今日我约你来呢，就是给你答复的。”长宁含笑看着他说道。

　　　　“我与你说了的，不急不急。”宋淮放下茶杯，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长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考虑清楚了再回答他啊，他真的是不急啊。

　　　　长宁笑道，“我同意你的提议。”

　　　　“你真的同意了？”宋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长宁眨眨眼，点头，“嗯。”

　　　　宋淮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低咳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她真的同意了？宋淮觉得心里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正襟危坐很是认真地看着长宁，“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她答应了——他是真的好欢喜啊。

　　　　可是她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成亲不是小事。

　　　　长宁很认真地看着他点头，“嗯，我考虑清楚了。”

　　　　宋淮压着内心的激动，与长宁说道，“我会说话算数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长宁点头，“嗯，我相信你，将来你若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儿，与我说，我会把位置让出来的。”

　　　　便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报了仇，自己也会给他腾地方的。

　　　　现在他仗义帮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到时候占着他王妃的位置不让啊，那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的事，她做不来。

　　　　“不会！”宋淮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什么不会。”长宁不解问道。

　　　　看着她疑惑的目光，宋淮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摇头说道，“没什么。”

　　　　将来的事与她说什么呢？

　　　　说起来嫁与自己，也是委屈她了。

　　　　自己又不是那权势滔天手握重权的王爷，还被人忌惮着，忌惮他的人还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和皇帝的众儿子们。

　　　　不过，不管是如何，自己总是能护她周全的。

　　　　这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宋淮看着长宁，眉眼慢慢地温柔了下来。

　　　　长宁见他不说了，也就没追问。

　　　　宋淮道，“我们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你安心等着好消息。”

　　　　他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的，所以不能直接让媒婆去侯府提亲，他决定好了的，若是她答应了那他就去宫里直接求圣上赐婚。

　　　　圣上应该是不会不答应。

　　　　她这些年来的名声传闻中她也没什么才华和能力，虽是身份尊贵的侯府嫡长女，可是她的妹妹却已经与晋王先定了亲的。

　　　　当时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没仔细想，可后来是仔仔细细地考虑过的，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又不是一般人家的人，而是先太子的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所以他的亲事是他自己做不了主。

　　　　他如今也到了年纪了，若是一直迟迟不成亲，世人也会说圣上的不是的。

　　　　所以，他们两个的亲事，圣上会答应的。

　　　　到底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