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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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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谷寒再怎么有才华帅气又如何,总归是个长公主生的,未来撑死是个亲王。
可太子殿下就不同了,未来可是要登基为帝的,若是这次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成为他的女人,未来即便她没法成凤,也是未来的皇妃。
想到这里,刘心蕊心里乐开了花,同时看向画菀汀时,眼里更是像淬了毒,这个女人永远与她作对!
这赶走了一个画梦萱,又多了一个画菀汀。
总之他画家,就是与刘府相冲。
若是有朝一日,她必然要将画府抄家,满门抄斩!
画菀汀的动作,还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便是大殿中一位僧人,那僧人身着一身青衣,脖子上也没佩戴佛珠,胡子邋遢,神色慵懒。
别的僧人都在用心念经,就他一人闭目养神,斜躺着地上,好不惬意。
画菀汀念完这段心经后,唯恐被人发现自己的举动,也没再继续,她的目光投入大殿中。
算算时间,再念完接下来的地藏经,就差不多收尾了。
方才她闭眼念经时,就觉得有人一直在大殿中打量着自己,可是转念一想,这大殿中都是和尚,都在念经,应该不会有人这样做。
一直以为是她的心理作用,可是就在她将目光移在大殿中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感觉并未出错。
果然有人在偷看她。
不!
也许是光明正大地打量她!
画菀汀心中微微诧异,这人……
好生眼熟。
“施主,可以进殿上香了。”一位小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通知着众人。
画菀汀也被打断了思路,走入大殿,她先站在一旁。
依次上香的分别是:太子殿下,钱谷寒,周少阎。
刘心蕊同画菀汀一起上香。
全程并未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待画菀汀从草蒲上起身时,余光瞟到了那名身着青衣的僧人,正龇牙咧嘴,露出一嘴的黄牙,还有几颗脱落了,朝着她笑。
画菀汀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脑袋,身体有些僵硬。
她略带疑惑地看了眼醉梦,见他脸上并未有任何波澜,心中更是好奇。
这大殿内的僧人,基本上都是身着袈裟的级别,最低的也是身着土黄色僧服,怎得这样一位突然冒了出来。
莫不是浑水摸鱼进去的?
画菀汀皱了皱眉,又觉得不对。
这衣裳如此显眼,难道大理寺寺中的人都未发觉?
看了眼醉梦还有其他的僧人的表情,明显是发觉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并未觉得他在此有何不妥,甚至有一点“睁只眼闭只眼”的做法。
带着这样的一团疑惑,画菀汀又跟着众人一起去了斋堂,用完膳食。
寺庙中的膳食,都是一些素菜。
画菀汀本就不喜吃肉,因此吃得还算惯。
可其他任就觉得十分受罪了,看着面前的那一些清粥白菜,他们皱着脸,虽吃不下,但想到也就这几日,这样想着,便也坚持将斋饭给吃完了。
醉梦住持自大殿念完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禅院中打坐修行。
接待他们的是之前随醉梦一起出来时站在他左侧的师傅,叫“红尘”。
画菀汀正在心中吐槽这些和尚的恶趣味,取的名号都是这般奇怪。
红尘告知众人,即将去的地方是大理寺的各处禅院,因为这次是巍帝吩咐的礼佛,太子必须圆满完成,所以他跟随红尘师父去了每个寺庙。
每年他都是这样的,太子脸上并未有何其他的神色,反而十分恭敬地追随着红尘师父的脚步。
其他人是可以自由参观寺庙中的禅院,选择性地参拜。
毕竟他们是代表着每个府上,而太子代表的是巍帝,是整个大巍,侧重点不同。
刘心蕊自然跟着太子前去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太子的注意。
她的前去,的确令太子多看了她一眼。
心里乐开了花,刘心蕊道:“多谢太子殿下!”
只是还没走完几个禅院,她的腿就废了,心里早就后悔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钱谷寒,他看了眼画菀汀又看了眼太子,内心自然是希望多陪陪画菀汀,他老是隐隐觉得画菀汀对他有偏见,总想找到机会与她独处。
第五十七章 佛门清净之地
这次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他又不能丢下太子不管,权衡一二,他先走到画菀汀面前,轻轻道:“菀汀妹妹,你先等等我,我稍后来找你。”
抛下这句话后,他也随着太子殿下一起离开。
周少阎自然是还不想跟太子一起的,但他也不想同画菀汀一起,正好周嫣然朝着要去大理寺后山捉蜻蜓,他便带着周嫣然一起上了大理寺后山。
于是,画菀汀成功地落了单。
倒也清净,这是画菀汀真实的内心想法。
她这边也有个小和尚领着她四处转悠,她笑了笑,朝着他双手合十:“那便有劳小师父了。”
小和尚才不过十一二岁,被画菀汀这惊艳的笑容给震撼到了,他的脸瞬间涨红,说话都有些打结:“不,不……劳烦……施主,这……边有请……”
见小和尚这番模样,紫玉“噗呲”地捂嘴笑出了声。
小和尚脸更红了。
画菀汀瞪了紫玉一眼:“劳烦小师父带路了。”
小和尚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似乎浑身不自在。
画菀汀跟在他身后,见他走远,自己跟上,嘴角也轻轻扬起一丝会心的笑。
前前后后,画菀汀逛了四五个禅院,见天色不早了,小和尚送她回到她今晚要休息的禅院。
“画施主,这是你的客房,晚膳待会儿小僧会给你送来。”
画菀汀看着房间,干净整洁,虽然简陋,但是更有一份宁静之感,得知面前这位小师父法号不二,她十分客气:“有劳不二小师父了。”
不二点了点头,又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离去。
紫玉又将房间收拾了一番,伺候画菀汀先坐下,便去铺床了。
“小姐啊,你说这圣上让你来这里礼佛,就是串串禅院,上上香啊?”
“休得无礼!”画菀汀眉头微蹙。
紫玉愣了片刻,撇撇嘴,恰好此时,初秋从门外进了屋子。
她依旧谦卑,低着头:“小姐,不二师父刚刚传话来,说是斋堂出了点儿小意外,晚膳可能会延迟一些时辰。”
画菀汀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过来帮我捶捶腿。”
“是。”初秋应声,蹲在地上帮画菀汀捏腿。
紫玉铺好了床,觉得房间里面尘土味儿十分浓,想必这间房应该很久未有人居住过了,想了想,轻声道:“小姐,奴婢去打些水来给您擦擦脸。”
初秋的力道恰到好处,缓解了画菀汀疲倦一整天的腿。
画菀汀点头,紫玉出了屋子,禅院比较幽静,取水处想必有些远,手中拿着盆子,她朝后院方向走去。
屋内就画菀汀跟初秋两个人。
初秋低着的头下面隐藏着的双眸突然亮了,闪过一丝精光,手中不自觉,给画菀汀捏腿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画菀汀本是闭着的眼,动了动,她睁开眼:“初秋,你是从何时进的画府?”
像聊家常一样,画菀汀声音慵懒。
初秋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开口:“奴婢自小便在画府长大,也忘了从几岁起就待在画府了。”
“这么说你是一直都待在夫人身边了?”画菀汀眼皮一动。
“前夫人……”初秋瞥了眼画菀汀,见她神色如常,继续道,“前夫人还在时,我是跟在前夫人身边的端洗脚水的丫头,后来才被调到现夫人这边。”
画菀汀看了她一眼:“家中可有几个姐妹。”
初秋的手瞬间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冷淡:“就我一人了。”
画菀汀不再说话。
门外突然来了一位僧人,他十分恭敬:“画小姐,膳食已经备好了,只是今晚怕是不能送过来,小僧带您去用膳吧。”
画菀汀起身:“有劳了。”
想着紫玉还未回来,她朝门口张望了片刻。
初秋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小姐,不如您与这位师父先去吧。我在这里等紫玉姐姐,稍后就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来大理寺,若是紫玉那丫头不小心迷路走丢了,她还真不知道紫玉何时能回来。
“那就这样办吧。”
留下初秋一人在屋子里等紫玉,画菀汀便随那位师父去了斋堂。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禅院周围都点起了灯油,昏黄的灯亮照亮着僧人的侧脸,画菀汀跟在他身后,越思量越觉得不对劲。
不二师父前面刚说晚膳他会送来,怎么接着初秋就说不二师父来过了,然后还告知斋堂出了些问题,晚膳延迟……
算算距离和时间,这斋堂离她所居住的禅院有些距离,大理寺里面僧人比较少,不该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后告知给了初秋……
不然紫玉也不会取个水还耗费了那么长时间……
画菀汀皱眉,心中越觉得不对:“师父,我们这是去斋堂的路么?”
见前面领路的师父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且步伐越发快,像是赶着什么事儿一样。
“没有,我带着小姐走的是一条小路,很快就到了。”僧人师父继续朝前走,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画菀汀眼睛微眯,速度缓慢了下来:“今儿走了太多路,脚有些酸。不知师父法号是?如何称呼。”
听画菀汀这样说,僧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的法号是清江。”
“哦?这么说,师父是清字辈的了?”画菀汀声调突然降了下来。
声音骤然变冷,停下来,盯着他看:“你究竟是谁!”
僧人也停滞了脚步,转过身来,阴测测地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自乱阵脚!”画菀汀脸上丝毫没有恐惧,“一,大理寺没有清字辈的师父。二,一个出家人,特别是到了你这个年龄的出家人,不会张口称贫僧为‘我’。三,大理寺去斋堂之路没有小路!”
这第三条,还是不二师父今天带着她逛禅院时告诉她的。
大理寺没有小路,只有密道。
前朝太祖皇帝,就是因为大理寺的这条密道和没有小路的路况,才躲过了敌军的攻击,虽然说前朝最终被大巍取而代之。
但那都是历史潮流更新换代的必然结果,毕竟大理寺有护驾之功。
而这大理寺的密道,全寺庙只有一人知晓,奇怪的是,这个人不是该寺庙的住持。
大理寺的建寺住持圆寂之时,传言被佛祖托梦,于是这大理寺中的权力被划分成两拨。
住持负责寺庙里的其他琐事和大小决断之事,而另外一名护寺长老则负责管理寺庙的百年密道图。
两者相互制衡,却不相互干扰。
“呵呵。”此时面前那人终于算是露出了马脚,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来意,“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我便直说了。”
他勾起嘴角,一脸冷意:“说,想怎么死吧!”
画菀汀沉着脸:“佛门清净之地,请勿妄言!”
那人刚想奚落画菀汀死到临头还大义凛然,却被几根针刺入穴道,瞬间动弹不得,单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
“你!”
画菀汀看着面前的那人如一只布偶一般,沉沉地坠落在地,嗤笑一笑:“说!说派你来的!”
男人并不答话,还死撑着想用内力法功,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没一点儿劲儿。
“你对我做了什么?”说完这句话,他便觉得胸口一处十分慌闷,一口气堵着,咽不下去,便混着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画菀汀收起指尖剩余的几根冰魄银针。
“是桂氏……”还未等男人抬头,她又是一阵银针雨,稀稀落落扎入男人体内,“还是画梦萱?”
除了这两个蠢货,她实在想不出第三个人,能在被皇上宣召去大理寺祈福期间,派杀手杀了她。
“啊!”男人被针扎入死穴,只觉一阵刺痛,尖叫了起来。
“还不说?”画菀汀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眼里冒着一丝精光,手中最后的一根冰魄银针准备就位,准备再一次扎入他的死穴。
这次再扎进去,那男人可就非死即伤了。
画菀汀勾起一丝妖媚的笑,见男人还闭口不言,有些动怒,直接抛出了最后一根针。
“噌!”
出乎意料,最后一根针并未扎入男人的死穴中,而是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头打中,落在地上。
“谁!”
眯着眼,画菀汀打量着四周,警惕心顿时骤起。
难不成还有同谋?
此时,从玄关处出现一个人影,他缓缓走向画菀汀这边,声音慵懒随意:“哟哟哟,我说女施主,年纪轻轻,在这寺庙之内动了杀戒可是不妥的……”
画菀汀皱着眉,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顿时有些懊悔。
她怎么会在寺庙里起了杀心。
若是那一阵真的扎了下去,哪怕她今日相安无事,传了出去,也会被巍帝怪罪。
这样想着,她的眸子中的恨意更是浓了一分。
这对母女两,真是心肠歹毒。
“不知阁下是何人?”画菀汀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瞬间惊愕。
这人……
不正是今日在大殿里念经的那个不正经的和尚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画菀汀皱了皱眉,难道又是一个假和尚?
怎么这大理寺近日频繁出现假和尚……
第五十八章 夜半
似乎是猜到了画菀汀心中所想。
面前的“假”和尚赶紧撇清跟地上跪着的那位的关系,他依旧是穿着早上的那身青色僧衣,胡子邋遢,但是双眼炯炯有神。
“别这么看着贫僧,贫僧可是正经和尚……”
画菀汀声音冷冷,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好对付。
“是么?我怎么那么不信。”
青衣僧人听了画菀汀这句话,心里“咔擦”一声,就觉得心碎了一地,他痛心疾首:“贫僧不就是救了个人,怎么还被怀疑了身份,要不要你过来看看,我这头上可是受过戒的!”
画菀汀一看到这人这幅为老不尊的模样就没有生出几丝好感。
“这受过戒的真和尚也有犯罪被遣返的呢。”
一副死不相信面前这人的可靠性的模样,画菀汀悄无声息,将冰魄银针收了起来。
青衣僧人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笑嘻嘻地扯了一把邋遢的胡子,想显摆一下自己作为“高人”的身份,却因为太过用力,扯得胡子有些刺痛。
倒吸了一口气,“嘶”了一声。
见画菀汀看过来,他清咳两声,尴尬一笑。
“这位女施主,你便不知道了吧,这俗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见女施主看的还是众生万物的浮相,可见其本质你还是未识破!”
本是嘻嘻哈哈的语气,却被青衣僧人说到后面,声音更是低沉,气氛反而越发严肃了。
画菀汀对他另眼相看:“不愧是大理寺的圣德高僧,说起禅语来就是深奥。”
被人突然识破了身份,圣德有些诧异,他瞪着眼:“你怎么认出我的?”
画菀汀笑而不语。
能在这大理寺随意出入,能在今日大理寺百年寺庆时出现在大殿内念经,且打扮如此随意的,若不是在本寺德高望重的高僧,画菀汀还觉得蹊跷了呢。
可是大理寺的高僧,都在醉梦今日出来迎接他们时,画菀汀都见过了,唯独一人——圣德高僧。
因为他就是大理寺另外一名掌权人,手中握有大理寺寺内密道的密道图。
加上他的身份尊贵,寺内的所有僧人对他都是十分尊敬。
这也就解释了,画菀汀今早的所见所闻,没人对这个“异类”的青衣僧人表现出一丝的鄙夷,反而倍加尊敬。
只是这圣德高僧,距画菀汀的前世记忆得知,他是常年都在外面的,不常待在大理寺,今日得见,大约是因为百年寺庆的缘由吧。
“难怪那小子老跟我提你呢,果然是冰雪聪明……”见画菀汀没理他,圣德也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画菀汀没听清:“圣德高僧,您方才说些什么?”
圣德大大咧咧:“没事。”低头看了眼已经倒在地上,行凶未果的那个男人,问向画菀汀,“不知女施主想如何处置他。”
画菀汀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心中还未有对策。
“高僧您是怎么想的?”
圣德也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自然不可犯杀戒。既然这位施主这么想当和尚,索性他犯了杀戒回到这红尘中,也是会作恶的,不如就留在这大理寺,当一名扫地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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