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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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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见画菀汀,她被误伤,小脸苍白如纸,浑身是血……
仿佛每次见到这个丫头,她都置身于窘地,每次的回忆都不甚愉快。
这次是唯一一次,容池想让时间都静止,只求眼前的人被美好定格。
“爷……”
青石有些无语,这是第几次了,容池看画菀汀失神。
他扫了眼画菀汀,心头有些疑惑,就这个画府的二小姐,虽说是有几分姿色。也能堪称为大巍第一美人,但比她更有千秋的女子这世上可谓是千千万万。
容池在中了余毒以后,基本上就是游历山河,怎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但青石从未见到容池这般状态,见到一个人,发呆失神一次又一次。
而那个人,还是大公主的公子的未婚妻。
没错,画菀汀自生下来就与钱谷寒有婚约,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青石也不知,前段时间,容池为何要派人去好好查查画菀汀。
他并不觉得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也就是运气好,那本《古医七色》也许正是她恰好得到的。若是容池因此而对她刮目相看,青石便有些不能理解了。
容池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青石准备说些什么。
转身准备离开时,注意力又被后面那人的声音给吸引。
画菀汀此时横眉冷对,冷冽地看着面前那人:“你是谁!”
刚刚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一直盯着她看,却不知道这个奴才竟然这么大的狗胆,在画府还敢窥视她!
跪在地上,一小厮瑟瑟发抖:“二,二小姐……”他眼里充满惶恐,悄悄抬起头,看向紫玉。
“小姐!”
紫玉跪在画菀汀面前,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将手中的剪刀放下,画菀汀扶起紫玉。
紫玉脸微微涨红,有些难以启齿:“他,他是来找我的……”
“什么?”画菀汀手一顿,有些愣住,“他是找你的?”
紫玉眼泪流了出来,只是拼命点头。
面前的这个小厮名字叫汪四,是府里福寿管家的远方侄子,近段时间,他总是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找她,也常常带她出去吃一些路边小吃。
紫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自己转,晕乎乎的脑袋,心头却是十分甜蜜。
第一次被人牵手,第一次被人称自己长得很漂亮,第一次被人温柔对待,紫玉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画菀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再打量汪四时,果然见到这小厮跟府中小厮还是有些区别的。起码衣着上看着光鲜亮丽,看境况不似一个普通的小厮。
但他眼神闪烁,眸中里有些奇怪的情绪,画菀汀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起码不是老实单纯的男人。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画菀汀很担心紫玉被人骗,走自己以前的老路。
“你先下去吧。”
陷入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傻瓜,画菀汀知道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模样,也不会疑惑紫玉此刻的心情,她十分明白紫玉的想法。也知道这种事不能直接说,得慢慢开导,但……有些事还是得做的。
汪四仿佛得到了恕令,感恩涕零,赶紧离开。
紫玉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画菀汀。
画菀汀这回没有扶她起来,安静地坐在石凳上,问她:“喜欢他?”
紫玉有些脸红,否认:“小姐,你在说什么。”
见她小女人的姿态,画菀汀不禁有些头疼,这看样子陷得挺深。
“紫玉!”画菀汀声音徒增,一本正经地看着紫玉。
紫玉有些楞。
画菀汀看着她的眼睛:“这个男人不适合你,你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紫玉眼眶都红了,忍住泪水,知道画菀汀不会害她,没有反驳,只是听着。
画菀汀继续道:“若是这小厮是真心待你,他不会选择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而是光明正大,跪在我面前求我将你赐给他。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应该做的行为。”
“一切别的行为,都是为自己的胆怯和不确定找的借口。”
“紫玉,女子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选错路,你好好想想。”
画菀汀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讲完了,起身,回屋。
紫玉还跪在地上,眼里有些呆滞,不为别的,只为思考画菀汀的言语。
“这小丫头年龄不大,却见解独到啊。”
容池嘴角上扬,颇有些欣赏画菀汀。
青石嘴角一抽,爷,她这是在讽刺我们爷们儿呢,你真的觉得她是见解独到么?
离开了画府,容池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画菀汀的身影,那个坚强的,倔强的,胆怯的,温柔的,果毅的画菀汀。
想到那个丫头,他嘴角便情不自禁上扬。
画菀汀在屋子里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紫玉终于站起身,进了屋子。
“小姐,紫玉错了。”
虽然声音弱弱,却充满坚定。
画菀汀知道她没说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丫头走错路。
“你决定了就好。”
紫玉眼眶还是红的,却一直看着画菀汀笑:“紫玉的命都是小姐的,自然知道小姐是为了我好,是我之前鬼迷心窍,才……”
画菀汀握住她的手:“会遇到对的人的,这不怪你。”
这个年龄的女孩,哪个不对爱情有些幻想呢。画菀汀当年还不是对那个人……
唉,罢罢罢,都是前世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本不想再提,却被门口的动静惊扰。
“二小姐你在么?”
那个前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倏然出现,只是一句话,画菀汀便认出了他的声音,随之浑身僵硬,后背冷汗直冒,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动了。
钱谷寒见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复,也不恼,轻轻笑了笑:“菀汀妹妹,你可在屋子里?”
他来做什么!
画菀汀浑身血液都被凝固了,紫玉在旁喊她:“小姐,外面好像有人。”
画菀汀眼里一片惊愕,前世关于钱谷寒的记忆瞬间席卷而来,她甚至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想逃,想离那个人远远的。
可她都没做到,钱谷寒见没人响应他,屋子的门却开着,径自走了进去。
“菀汀妹妹,我进来了。”
当前世那个辜负自己,杀自己家族,杀自己儿子的仇人真正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画菀汀内心是复杂的。
比之前想过的一百个版本见到钱谷寒时应该做出的反应不同,她格外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没有冲动,她冷冷道:“你是谁?”
钱谷寒有些楞住,而后一笑。
也对,他自然是晓得画菀汀长什么样,找人去画过她的画像,他也见过她本人。
就在她回谷城的那一日,与画丞相汇合时,他也在一家茶楼上面,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可是画菀汀却不认得他,虽说他们自小有婚约,可是画菀汀还真的没有真正与他见一次面。
想到这里,钱谷寒笑了笑,有些歉意:“是我唐突了。”
而后正式介绍自己:“我是钱谷寒。大公主的公子,你的未婚夫。”
紫玉有些惊愕,但是她是知道这个姑爷的。
画菀汀冷冷地看着他。
钱谷寒有些意外,不知道画菀汀对他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善。
难道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从未去看过她的缘故?
他往前一步,想解释:“菀汀妹妹,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你一次。可你也要谅解,我们毕竟没有完婚,若是被人知道我去邳州见你,对你的闺誉总是不好的,于是我一等再等,终于等到你回谷城了。你……”
话还未说完,又被画菀汀打断:“你是谁!”
她说出这句话时,用尽了浑身的气力,吓得紫玉浑身一颤,有些疑惑为何画菀汀的反应会这么大。
只有画菀汀知道,自己问出那句话的含义……
第三十一章 搬花草
花丛间画菀汀笑着问钱谷寒,阳光照在她脸上煞是好看:“我是谁?”
钱谷寒从一侧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腰肢:“你是我的宝贝。”
画菀汀被钱谷寒这一举动吓到了,尖叫了一下,嗔怒道:“看着点儿,皇上,您哪里有点帝王的样子!”
每天打打闹闹,跟个大孩子无恙。
钱谷寒不理,继续将她抱在怀里,朝四周瞪了眼,佯装发怒:“谁胆敢质疑朕宠幸皇后,拖出去打板子!”
“呀呀呀!这才当了几日皇上,就使君王架子啦。”画菀汀笑嘻嘻地看钱谷寒。
“你是谁?告诉我。”手指轻轻勾起钱谷寒的下巴,画菀汀一脸认真。
“我是……”钱谷寒顿了顿,吻着她的唇,动情道,“我是你的天,为你撑起一片天。”
吻轻轻落在画菀汀的脸上,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接着是脖子、锁骨、胸口。
画菀汀娇喘不停,有些挣扎。
钱谷寒不放开她:“我是你一个人的君。”
……
画菀汀收起那些前世的回忆,看着面前这个人,心中只有恨意,再无爱。
见画菀汀冷冷地盯着他,钱谷寒有一瞬间内心是诧异加震惊的,而后又扬起招牌般的笑容。
他不信,画菀汀不会被他征服!
男人的征服欲一旦响起,很难独自磨灭。
“菀汀妹妹,我是你的护花使者。”钱谷寒很是绅士,朝她客气地鞠了一躬。
紫玉被这个风流的大公子给惊到了,这人不同于容池的温润如玉,他眉眼间有种阴柔的感觉,却不是那种很纯正的柔,相反,给人一种腹黑和阴暗的感觉。
直觉上,紫玉不是很喜这眼前之人。
画菀汀嗤笑。
前世这个人就能言善语,这一世更是嘴跟抹了蜜糖一样。
“大公子真是会说笑。”
见钱谷寒还想朝自己靠近,画菀汀先一步挪开了脚步,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钱谷寒脚步一滞,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儿,仿佛是在问画菀汀,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公主家的大公子。
画菀汀微微蹙眉,眼神落在钱谷寒随身佩戴的玉佩上。
原来如此,钱谷寒会意后,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喜悦。
没想到自己的小未婚妻竟是这般聪明。
“菀汀妹妹,我本是想在你回画府之日来见你的,可是正好有事耽搁了。”想跟画菀汀再亲近些,却发觉每往前走一步,画菀汀就后退一步。
这样疏远,可能是比见到一位陌生人还要过。
画菀汀客气道:“大公子无需如此。”
想到前世与钱谷寒的婚约,她有些头疼,可是为了摆脱命运,她只能先想办法解除与钱谷寒的婚约。
“我近些日子在十王爷府上过得很好,多谢您的关系。”
画菀汀说这句话时,低垂着头,睫毛长长地扫在眼睛上,格外认真。
容池,只好先对不起你了,不拿你当挡箭牌,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除婚约,就当做是你拿了《古医七色》之后的利息报酬吧。
钱谷寒固然再风流,听到与自己有婚约的未婚妻说到曾到一名未婚王爷府上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脸自然是渐渐沉下来,他黑着脸,有些不自然:“菀汀妹妹是到十叔府上做客吗?”
生怕画菀汀又给他一个惊喜的答案,让别人传到他母亲耳朵里,那他跟画菀汀就真的完了。
这次他原计划是在画菀汀从容池府上回画府那日,就来提亲的,可是他的母亲,大巍长公主裴骄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疼痛。
起初,他还真的担心母亲出事,赶紧找来御医,可越到后面,他越觉得不对劲。
这母亲的病痛仿佛没玩没了,就是拖着不让他走,第二日依旧如此。
他似乎明白母亲想做些什么了,但也没说破和阻止,母亲多么不容易,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在外人眼里,裴骄是一名刁蛮任性甚至有些恶毒的公主,特别是在驸马爷去世后,性格更是阴晴不定。
但在他眼里,母亲是最善良和温柔的。
因着这个原因,他至今才能抽空过来见画菀汀。
他赶紧转移话题:“菀汀妹妹,昨日在刘大人府上宴会似乎没有见到你。”
昨天他特意去了一趟刘府,本以为可以见到画菀汀,却没想到,她压根都没去,没见到她的身影,他也没有入席,直接回去了。
虽然连他也说不清,画菀汀对他究竟有什么魔力,似乎还没真正跟她说一句话时,他就想得到她。并且直觉告诉他,画菀汀这个女人不似表面上看得那般无害。
“不喜太闹的环境,清净点儿好。”画菀汀冷清地答着话,看来这解除婚约得慢慢来了。
心头惦记的是院子里那些盆栽,虽然被她修剪好了,可是看着这天气,应该是要下雨了,再不将它们搬进来,可是会被雨水给冲刷坏的。
“清净点好,清净点好。”
见画菀汀眼神一直往院子处晃,钱谷寒有些好奇:“菀汀妹妹你在看什么?”
画菀汀突然计上心头,她有些苦恼:“我看这天气快要变了,可是我的那些盆栽……”说着有些伤心地看着院子里那一排又一排的花盆。
紫玉很是默契地解释:“我家小姐没别的什么爱好,待在这屋子里闷啊,就有时候修剪一下花花草草。”
钱谷寒有些懵,这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见钱谷寒一脸呆滞,紫玉有些焦躁,这人怎么那么不上道。
“这要变天了,院子里的盆栽若是被大雨,肯定是不得形的。”
见钱谷寒很是认同,紫玉看了眼画菀汀,她还是那副可怜兮兮低着头的模样,紫玉见了差点笑起来,忍着笑意她继续道:“可若是我现在去院子外面找仆人搬盆栽,得先去前厅那处才有小厮,而这一去一回的时间,指不定雨就下下来了。”
钱谷寒这下懂了,心头有些大喜:“菀汀妹妹你别急啊,我不就是一免费劳动力么?我帮你搬盆栽!”
画菀汀就是等着钱谷寒这句话:“这……不妥吧……”
当然不妥了,让尊贵的大公子给她做搬运工,大约会让他累掉半条命吧。
想到这里,画菀汀心头有些幸灾乐祸,当年对不起她的一切,她迟早会还回来,现在她还势单力薄,只能用体罚来暂时惩戒一下这个恶人了。
“不会不会,这样很妥当!”钱谷寒还没等画菀汀再说什么,已经撸起袖子朝外走去,开始动身搬着盆栽。
能博得美人一笑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
屋子外面某个身影正在忙前忙后,搬着盆栽,一盆接着一盆,全然不敢间歇,偶尔龇牙咧嘴,朝着屋子内笑了笑,然后继续弯腰,蹲下,搬着盆栽。
画菀汀有些恍如昨日,前世的自己知道跟钱谷寒有婚约后,知道自己会嫁给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哪里有她折腾他的时候。
这一世,她重活了,这个人反而乐不思蜀,粘着她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转动着手上的玉镯,画菀汀有些疑惑。
突然之间天色大变,一场阵雨说下就下了,见着外面的雨势跟泼水似的,画菀汀有些无语。
钱谷寒还在忙前忙后,衣服在雨中被淋湿了,还挥了挥手,朝着画菀汀笑。
“菀汀妹妹,别担心,我会将它们都护好的,我可是护花使者!”
听着钱谷寒的笑声在雨中游荡,画菀汀心中更是惊了一把,这人……
真的是钱谷寒?大巍未来的皇帝?
钱谷寒衣裳都淋湿了,却全然不在意,终于将盆栽都搬完了,他跑着进了屋,邀功似地笑:“菀汀妹妹,我都帮你搬了盆栽,你就嫁给我吧。”
画菀汀被钱谷寒这番话给惊讶到了,目瞪口呆,这是大巍的大公子,曾经的那个谦谦公子?
紫玉给钱谷寒拿了干帕子,打断了他的问话:“大公子,赶紧擦擦。”
钱谷寒顺手接过,有些感激地朝着她笑了笑。
“大公子,大公子!”
终于有人来找钱谷寒了,这是画菀汀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
亚墨打着伞小跑前来,见钱谷寒一身都湿透了,有些诧异:“大公子,您这是……”
有外人在,钱谷寒又恢复起那副冷淡谦谦公子的形象。
“无碍。”
由于淋着雨,嗓子有些沙哑。
听着他的声音,画菀汀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想到前世他在她的耳旁说情话,她瞬间脸色变冷:“大公子,你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是请先回府吧。”
听到画菀汀并没有挽留他,钱谷寒有些失落,可是想到这个不挽留是因为担心他,钱谷寒心里又有些甜丝丝的。
“好,那便依菀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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