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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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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战青后来途径水榭时,偶尔能看到谢英娥徘徊的身影。
  年龄渐长,身份有别,他不敢过去打搅,只能隔水瞧她,深藏心里。
  像是有无言的默契,战青四处搜寻有趣的东西,谢英娥颇含期待的取走,有时还会在多宝阁留个字条,告诉他想要的东西。
  ……
  直到谢珩父子重回京城,入主皇宫后,战青总算在谢英娥脸上重新看到笑容。
  昔日娇软的小姑娘真的成了公主,宫装鲜丽,笑容明媚。
  她仍旧如从前那样叫他,“战青!战青!”所提及的却多是她的皇兄。偶尔会笑盈盈地瞧他,故意找茬来跟他说话,他却不敢回应——哪怕官居四品,深得信重,他却始终记得他的身份,需在初见她时跪地叩拜。
  宫里陆续有消息传出,段贵妃在为她挑选驸马,她却总是不满意。
  战青隐约能猜到她的心思,却摸不准,更不敢相信。
  于他而言,此生最大的奢望,便是在谢珩诸事安定后,能给他个公主府侍卫统领之职。没法摘取天上明月入怀,却能尽心竭力守护她的安危,如从前那样沉默守护,无声陪伴。
  战青竭力深藏,直到谢珩大婚那日。
  东宫大婚,端拱帝携段贵妃亲至,谢英娥自然在侧。
  新人交拜时,战青立于人群,忽然察觉异样,瞧过去,碰上乐安公主的目光。他不记得对视了多久,却清晰分明的记得当时擂鼓一般的心跳,像是酝酿多年的陈酒忽然开坛,逸出浓烈香气,熏得他几乎失了理智。
  大婚之后,战青向谢珩坦白心事。
  意料之外的,谢珩竟未责罚,反倒在锦州平叛之前,从端拱帝口中求了一道许诺。
  为了那许诺,战青在锦州拼尽全力,冒死对敌,累积的功劳无人能及。
  而后,他如愿以偿地娶到了藏在心底多年的小公主。
  新婚那夜送走宾客后回到洞房,瞧着盛装之下的俏丽容颜时,战青甚至疑心那是一场梦。他试着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触碰,触到怀中温软才觉得真实。他松了口气,手指头却被谢英娥反握住。
  “战青——”她瞪着漂亮的眼睛,脸带薄嗔,“从前为何躲我?”
  “我出自贫门寒户,身份低微,害怕配不上殿下。”战青如实回答。
  谢英娥却嘟着嘴轻哼了声,靠在他怀里,“可在我心里,你只是从小照顾我的战青哥哥,门户出身全都不作数,这么多年,除了父皇和皇兄,就数你对我最好。你若躲开了,叫我嫁给谁去?”她轻咬唇瓣,羞怯却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滴~~


第106章 番外
  晏平三年初夏; 杜鸿嘉和蒙香君前往虎阳关看望蒙钰新出生的儿子。
  蒙家驻守的虎阳关僻处边塞; 荒凉冷落; 十分艰苦。蒙旭射杀鹰佐之后又曾率军夺回三座被北凉占据了几十年的城池,被赐侯位; 还得了一处京城的府邸和万金赏赐,十分恩宠。
  边塞苦寒,蒙旭索性将年迈的母亲和妻子都送回京城府邸休养,也算自陈忠心。只是蒙钰的妻子也是军中女将; 不好送回京城,便仍留住在虎阳关。如今蒙钰喜得麟儿; 蒙老夫人上了年纪经不得路途劳顿,便由杜鸿嘉和蒙香君过去; 代为看望蒙家的小重孙。
  杜鸿嘉为此特地告假四个月; 因京城暂且无事,谢珩爽快允了。
  入夏之后,由南至北,各地风光渐盛。
  蒙香君性子贪玩; 成婚之后也是如此,一匹马一副包裹; 边走边玩; 甚是快意。杜鸿嘉从前虽被谢珩派到各处办事,于各处风光民情知之甚多; 却还未惬意游玩过,于是任由蒙香君贪玩; 经过途中美景就绕过去住两天,走哪算哪。
  夫妻俩如此慢行,到虎阳关的时候已是六月将尽。
  黄沙碛中虽无春,到了盛夏,仍有悦目风景。
  蒙钰当下便带着夫妻俩出去逛了两天,晚间在空旷草地架起篝火,烤上羊腿斟了美酒。
  杜鸿嘉跟蒙钰相识已久,成婚后与蒙香君鱼水相得,蒙旭又是个豪爽的性子,这场酒喝得十分尽兴。延绵旷野间篝火熊熊,低垂的天幕间群星璀璨,住习惯了四四方方的京城,陡然来到这儿,只觉天地广阔,胸臆畅快。
  蒙香君虽好饮,酒量却浅,玩得又累了,才喝小半坛就撑不住,被带回屋中先睡。
  剩下岳丈女婿大舅子,两坛酒喝得干干净净,也都只是面皮微红。
  蒙钰已有两三年没见着妹妹,喝多了酒,拉着杜鸿嘉便叮嘱,“香君从小性子顽劣,野惯了不服管束,妹夫你是谦谦君子,平常可得让着她才行。”
  “哪能不让着,”杜鸿嘉抱着酒坛子笑,“香君好胜,这两年比试武功,我可一场都没敢赢。每回打输了还得给她赔礼物,京城那些兵器首饰铺子都认下我了。”
  是没敢赢而不是没赢,蒙钰哪能听不明白,当即哈哈大笑。
  妹妹那性子,倘若输了便死缠烂打,每日滋扰,不赢一场誓不罢休。他原本还担心,怕杜鸿嘉如今身居高位,没耐性迁就,听杜鸿嘉这语气,似乎还输得乐在其中。
  蒙钰放了心,勾着杜鸿嘉的肩膀,嘿嘿直笑。
  “想让她消停也不难。父亲前两天还说呢,不知香君何时能给杜家添个孙子。”
  “这个不急,不急,哈哈!”杜鸿嘉举杯一碰,仰头饮尽。
  他是真不着急。那年东宫中伽罗诞子,他跟战青站在外头,伽罗的痛呼声足足让他心疼了好几个月,至今都没能忘掉。蒙香君虽自幼习武,性子也爽直,娇气起来,也跟别家的娇蛮女儿无异。生儿子的事又不是火烧眉毛,先放纵着她肆意玩,晚两年再尝那苦头也不迟。
  虽是这般想,回到住处,看到榻上的曼妙身段时,仍旧没忍住,亲亲抱抱地将蒙香君折腾醒了,后半夜才睡去。
  谁知蒙钰的嘴还真是灵,过了没多少天,蒙香君回程途中身子不适,请了郎中一瞧,竟诊出了喜脉——推算日子,应是两人在去虎阳关的途中游山玩水时得的。
  这可高兴坏了杜鸿嘉,忙追着郎中,说香君怀孕后曾骑马喝酒,是否碍事。郎中说她底子好,不太妨碍,只是往后须留意着,不可再犯。
  杜鸿嘉自然牢记,也不许骑马了,买了辆马车,雇个车夫,慢慢儿往回赶。
  途径丹州时特地驻留,歇息几日,却意料之外的碰到了姚谦。
  ……
  姚谦是奉了谢珩的旨意,回京述职。
  他在麟州踏踏实实做了数年县吏,政绩还不错,只是数年如一日,滞留在最初的官职,没半分挪动。姚谦本以为谢珩是计较旧仇,已做好了再当十年县吏的打算,谁知一道圣旨传来,令他回京述职,连家眷也让他带着。
  这显然是要在述职后另有任用,姚谦不知前路是福是祸,只好启程。徐基的两个孩子在傅姮被除了奴籍后便被接回京城教养,他身边如今只有徐兰珠和亲儿子。
  举家回京,行路颇慢,这日因暴雨而滞留客栈,谁知竟会碰见杜鸿嘉。
  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虽则没有深交,却熟知彼此面孔。
  行路在外偶遇相识的人,早年的恩怨淡去,如今各自成家,心境已有不同。
  外头暴雨依旧,杜鸿嘉单独要了雅间,请姚谦喝一杯。
  两人心里都曾藏过伽罗,如今却不敢提起。
  酒坛渐空,骤雨初停,客栈外柳色青青,挂着一道彩虹。
  两人醉意酩酊,相逢一笑。
  随后,两家结伴同行,于八月初抵达京城。
  杜鸿嘉忙着将蒙香君带回府请医调理,姚谦在京城已无住处,将徐兰珠安顿在客栈后,顾不上出城给徐家人祭扫,先往宫中求见谢珩。
  时隔数年,再度踏入巍峨宫城,却是物是人非。
  高耸的城墙仍旧威仪,城楼立于碧空下,轩昂壮丽。跟着宫人恭敬走入宫城,青砖平整如旧,三层垒台之上的含元殿红墙错金,令人肃然。因六部衙署就在宫城南侧,这条路姚谦曾走过无数次,彼时意气风发,自负才能,欲做一番事业,却终随着徐相的倾塌消弭殆尽。
  而今再入宫城,那些棱角磨得圆润,心境亦平和了许多。
  谢珩在麟德殿中接见了他,年轻的帝王高居龙椅中,虽只是家常衣裳,眉宇间却愈添英气,尊贵威仪。
  姚谦跪地叩拜,谢珩令他免礼。
  两炷香的功夫,姚谦挑了要紧的来说,谢珩偶尔颔首,似是赞许。
  述职已毕,谢珩似还有要事,只命他在京城暂留数日,等候吏部文书。
  姚谦应命告退。
  出了麟德殿,走在宽敞宫廊间,方才的稍许紧张忐忑消去,才不由得瞥向皇宫西北侧。
  触目所及,唯有殿宇雄浑,楼台高耸。
  宫阙深深,不知她处境如何?
  据杜鸿嘉所说,谢珩登基后勤政爱民,后宫专宠一人,妃嫔之位尽数空悬,想来是极疼爱伽罗。夫妻相谐,琴瑟和鸣,她嫁给了这世间最英武尊贵的人,有荣宠在身,儿女绕膝,应是圆满了。
  姚谦瞧着瓦上琉璃,吐了口气。
  回到客栈后,同徐兰珠收拾些东西,出城祭拜徐老夫人,见老夫人旁边添了个小坟堆,无碑无字,凄凉冷落。那应是旧友受他托付偷摸立的,昔日荣宠无双,弄权骄纵的左相,到头问罪被斩,丢在乱葬岗上无人敢收,只留了这衣冠冢。
  祭罢回城,去探望傅姮母子时偶遇来送东西的傅良绍,得知谭氏如今病着,养在傅宅。
  姚谦遂买些糕点,前去探望。
  昔年在淮南时,他是高探微最得意的弟子,能入国子监中读书,也是受了高探微的举荐照拂,恩情很深。只是上京后诸事波折,他误入歧途迷了心窍,因舍弃伽罗而自觉惭愧,无颜再见恩师,哪怕高探微被贬谪受苦,也不曾去探望过半次——那时姚谦就知道,他的行径忘恩负义,受人唾弃,却连提笔写封信的勇气都聚不起来。
  数年过去,当时的复杂情绪敛藏心底,他悔也无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去探望师娘。
  ……
  谭氏当然认得姚谦,旧事已远,他能来探望,她倒也颇高兴。
  问及近况,姚谦便将在治地的见闻说给她听。比起昔年的意气风发,温润如玉,他的神采已有收敛,然而侃侃言谈之间,却都关乎百姓生计,甚至连凿井取水所用的银钱,百姓税赋劳役都能说得一分不差,由民情而论政令,颇有见地,早已没了从前自负才华的盲目沉浮。
  谭氏甚为欣慰,留他用午饭。
  用至中途,却见谢珩和伽罗又微服出宫,来傅宅探望。
  谭氏习以为常,笑吟吟地迎出去,姚谦却是诧异,忙跪地行礼。
  隔了许多年再见到伽罗,她跟记忆里的少女已截然不同。柔情滋养之下,她的容貌比从前更增娇艳,眼角眉梢添了妩媚风情,脸颊嫩白如旧,噙着笑跟谢珩说话行来,眼波顾盼,神采焕然。满头青丝尽数盘起,鬓间簪着飞凤步摇,衔了串珍珠在耳侧微晃,金玉装点之下,光彩照人。身量也长高了许多,修长丰盈,朱裙曳地,腰悬宫绦,行走间环佩叮当。
  看到门前的姚谦时,伽罗微露诧然,却也仅此而已。
  饭后伽罗陪着谭氏说话,谢珩却召姚谦到院中,君臣二人对坐在石桌旁。
  那日麟德殿中因有旁的要事,有些话谢珩并未细问,此刻得空,正宜深谈。
  ……
  “看来这几年在麟州,感触倒是不少。”听罢姚谦回禀,谢珩随口道。
  姚谦笑了笑,“做过荒僻之地的衣食父母,才能知道百姓疾苦,当日皇上的勉励,微臣时刻记着。微臣生于淮南,虽然家境贫寒,却也是长在温山软水,富庶之地。后来上了京城,朱门酒肉,贵家绮罗,更是迷人眼目。直到麟州这几年,才知百姓生计艰难。朝廷收其赋税,一政一令,都关乎庶民生计性命,微臣食君之禄,自该牧养百姓,勤恳谨慎。”
  因见谢珩心绪甚好,还讲了在麟州的故事见闻,说一样不甚起眼的小政令,如何造福一方百姓。
  “这些都是书中读不到的。” 谢珩颔首,“楚州长史之位空缺,朕已点了你去。”
  姚谦稍惊。楚州地处淮南,十分富庶,其中一处大县的税赋能轻易压过整个麟州。
  他原是麟州僻县的小吏,陡然升任楚州长史,官职上连跳数级。
  谢珩却只淡声道:“敢接吗?做过户部主事,也做过县令,这担子不算重吧。”
  姚谦怔了怔,旋即端然跪地,“微臣跪谢隆恩,定不辜负皇上栽培!”
  跟在徐相身边许久,姚谦当然明白谢珩如此安排的用意。感激他宽宏不计旧仇,更感激他赏识栽培提拔,深深叩首下去时,姚谦心中曾熄灭死寂的火苗重新燃起。
  只是这回,已不再年少轻狂,不再好高骛远。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新年快乐!!!
  明天是妻控+女儿控的珩哥~~(~ ̄▽ ̄)~


第107章 珩哥番外
  晏平四年暮春; 京城细雨如酥; 翌日天晴; 碧空如洗。
  谢珩难得有空闲,遂携妻带女; 在上林苑办了场马球赛。
  这场马球赛是为闲时自娱,并未惊动旁人,只叫北衙禁军和南衙十六卫各组三支队伍,击球取乐。观赛的除了太上皇和段太嫔、谢珩和伽罗带着蓁蓁小公主; 便只知会了战青和乐安长公主夫妇,因贺昭夫妇入宫问安; 韩伯岳恰被谢珩想起来要考量进益,也叫他们去上林苑侯驾; 待会一道观赛散心。
  春光渐老; 繁花尽调,草木却愈发葳蕤丰美,风光正好。
  谢珩一身墨色单衣,金冠束发; 神态颇为闲适。这两年边关安定,百姓稍得喘息; 渐渐能够安居; 朝堂风气甚好,有姜瞻等人尽心辅佐; 各部官员虽不全是清正有才能的人,却早已改了从前尸位素餐的毛病; 他忙过最初那两年,肩上担子也轻了些许。
  早年他就爱习武射猎,如今居于帝位,虽不能时常兴师动众地去射猎,偶尔赛马或是打个马球,却也方便。
  禁军中都是矫健男儿,纵马驰骋在球场,自有蓬勃昂扬之态。
  伽罗也颇期待,穿了身方便骑马的胡服,头发高高挽起,修长利落。她生了蓁蓁之后就丰满了不少,去年三月又诞下小皇子,前后身量愈发丰腴,在精干的胡服勾勒下,雪峰高耸,双腿修长,加之双唇红艳,微蓝的美目含波,十分勾人。
  谢珩许久未见她如此装束,来前陡然瞧见,呆了片刻,趁着殿内无人时压在门板上亲了一阵,才吩咐人去件单薄的披风给伽罗,美其名曰“怕皇后被风吹着”。
  此刻坐在观台上,帝后并肩,太上皇身旁陪着段太嫔,战青和乐安长公主坐在一处,被封郡主的贺昭跟郡马坐在一处。因战青手痒,正在场中击球,他的座位暂且空着。
  蓁蓁却是个调皮的性子,虽有她的桌案,却哪里坐得住,或是跑到伽罗跟前撒娇,或是去跟姑姑私语,或是去太上皇那儿,几乎没片刻消停。
  清风徐来,观台后穹顶般的树叶梭梭作响,带得参差树影晃动。
  太上皇的眼睛虽有太医精心调理,目力却越来越差,瞧着马球场中争逐的身影,颇为模糊,只好叫蓁蓁说给他听——最初对傅家血脉的芥蒂渐渐消去,这个孙女来得有福气,性子也活泼可爱,天真懵懂的小姑娘软声撒娇起来,阖宫上下都没辙,也渐渐投了他老人家的欢心,几日不见还会惦记。
  蓁蓁才五岁,哪里看得明白马球场上的形势?
  好在她认得杜鸿嘉和战青,只拿软糯的声音乱说。
  “表舅舅抢到啦……哎……姑父,姑父他欺负表舅舅!表舅舅又抢到了。呀,小心!表舅舅好厉害,在马背上翻跟头!表舅舅的球呢,他跑去那里做什么……”
  剩下的声音被场中雷动的禁军喝彩声淹没。
  战青击球入门,纵马长笑,蓁蓁的眼神儿却还黏着杜鸿嘉,快跑到球场边上去了。
  太上皇乐呵呵的,叫她别只看表舅舅,也要看姑父。
  蓁蓁嘴里应着,目光却还是老往杜鸿嘉身上跑,偶尔太上皇问姑父怎样了,她也是拿杜鸿嘉的动静来回答。
  伽罗坐得离他们更近,听着爷孙俩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忍俊不禁。
  头一场赛罢,混在北衙队伍中的战青拔得头筹,后面两场,身居左金吾卫要职的杜鸿嘉重振雄风,率队连胜。
  蓁蓁瞧着,高兴极了。
  就连谢珩都颇诧异,偏头跟伽罗耳语,“杜鸿嘉何时练出的这身功夫?”
  “蒙姐姐逼出来的。”伽罗莞尔,“蒙姐姐喜欢打马球,不止教伯岳打,闲时还要拉着表哥去。那回我出宫时碰见,表哥技艺就很出彩,只是去年他先去虎阳关,回来后又照顾蒙姐姐的身子,没打过马球,皇上不知道罢了。”
  谢珩想起来了,“蒙旭的女儿生了?”
  “生了。前两天添的千金,表哥宝贝极了。”
  “难怪他刚才走神,惦记着府里呢?”
  “谁让皇上不准他多休沐。”伽罗低嗔。
  “教导不力,不该责罚?”
  伽罗嗤的一笑,“那是蓁蓁调皮,趁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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