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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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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吓,被饿,又怀着孕,极耗精力和体力。
  覃炀跟着躺下,从后面紧紧搂着她,睡了半天,缓缓睁开眼,问了句:“温婉蓉,睡了没?”
  温婉蓉困极了,躺下来,又不想睡了,糯糯回答:“你怎么还不睡?”
  说着,她翻个身,面对面,窝到覃炀怀里:“你也睡不着?还生气?”
  覃炀把被子给她掖好,声音平平:“没气。”
  温婉蓉叹口气,静静抱住精瘦的腰,好半天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覃炀,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覃炀不愿细想今天发生的种种,“明天还有一个上午,下午皇后就起驾回宫,等到了城内就好办。”
  温婉蓉点点头,下意识抓紧覃炀的亵衣,声音闷闷道:“回去后,到孩子足月,我再也不出府了,老老实实在府里等你回来。”
  覃炀有一下没一下摸她的头发:“你要闷就去找冬青她们玩,做小衣服什么的,叫人跑腿,总之皇后党再邪,也不敢烧到老子家来。”
  这话温婉蓉信,老太太手上御赐的九凤杖不是摆设。
  可谁料想杜皇后会借冬狩搞事情呢?
  冷静下来,温婉蓉把事情前前后后思忖一遍,猜这次杜皇后的目标不是覃家,而是齐家。
  至于为什么选择要覃炀动手。
  大有给党羽内其他不服管,立场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杀鸡儆猴的意思。
  但杜皇后那碗番红花绝不是吓唬。
  如果覃炀不遵守她的旨意,温婉蓉就是第二个齐夫人,顺带一尸两命。
  她大叹口气,不由靠紧覃炀,闭眼睡觉,心思杀人先放一放,现在除了覃炀,没人全心全意保护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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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齐驸马的怨气为兰怀恩打赏加更

  隔天温婉蓉同样醒得很早,她现在体型不像之前,不仅肚子变大,四肢还有水肿的现象,和覃炀挤在小榻上,几乎没法好好安睡。
  加之?夫人被杜皇后手起刀落,一天之内没了。
  发生的种种,就像压着心里沉甸甸的石头。
  她睁开眼,见覃炀还在睡,打算轻手轻脚起床,没想到刚坐起来,覃炀就醒了。
  他带着浓浓的?音问:“起这么早?”
  温婉蓉嗯一声。不好意思笑笑,说饿醒了。
  她没说谎,昨天没好好吃饭,又度过一夜。就算自己没胃口,肚子里的也要吃。
  她一说饿,覃炀也觉得饿,他一天一夜就喝了两杯热茶。
  “我叫人拿早饭。”他翻身下榻,胡乱抓了抓头发,没穿外衣,披件大氅,钻出营帐。
  围场寒风顺着门帘吹进来。炭盆里的火苗抖动几下,恢复平静。
  温婉蓉知道这里不是府邸,没人伺候,也没那么多讲究。自己爬起来,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自己摸索着系盘扣,总之能自己做的事,不麻烦覃炀及任何人。
  接着将昨天收集好的雪水沉淀,灌进壶里,架到炭盆上烧开,就等覃炀回来有口热茶喝。
  她以为覃炀很快就能回来,等了好一会,壶盖开始冒气,也没见人影。
  温婉蓉正纳闷,心思人跑哪去了,披上斗篷,掀开门帘,探出头,左右看了看。除了门口守卫,四周静悄悄的。
  她没见到杜皇后的人,稍稍心安,走出来。问身边的御林军:“覃统领去哪了,知道吗?”
  对方知晓她的身份,忙抱拳行礼,回答:“夫人,覃统领……”
  话音未落,倏尔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所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温婉蓉愣了愣,望着被御林军守卫连拉带扯的人,不正是?驸马吗?
  驸马大概一夜未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狼狈至极,吵着闹着,似乎要过来。
  温婉蓉身边的守卫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神色紧绷,说句:“夫人。你进营帐吧,属下去劝劝驸马爷。”
  然而?贤根本不停劝,平时手无缚鸡之力,当下不知哪来力气,三四个守卫都没看住,眼见他直奔温婉蓉而来。
  温婉蓉怕他极悲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伤到孩子。转身进营帐,被人拉住斗篷。
  只一瞬,?驸马的手被人掰开,而后响起守卫的声音:“驸马爷,统领夫人身体不便,覃统领不在,您有事先告诉卑职,卑职一定转告。”
  “转告?!你们能说什么!”?驸马不顾形象。疯癫般大吼,“我家姐没了!都是覃炀干的好事!你们这群没人性的鹰犬!放我进去!我要血债血偿!要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守卫自然不会放他进去,拦住外面,继续劝:“驸马爷,覃统领是奉命行事,但您伤了夫人,卑职难辞其咎,请驸马爷别为难我们。”
  驸马哪里听得进劝。不顾一切要往里闯。
  温婉蓉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门帘,怕极了。
  她就知道?夫人死了,杜皇后目的达到。舒心了,可她和覃炀就别想安生。
  要说?贤完全失去理智,未必。
  夫人的死是以儆效尤,谁敢跟杜皇后过不去。
  但悲与恨如何化解,如何吞下?
  他只能把一腔怒火算在覃炀头上。
  问题覃炀好惹吗?
  温婉蓉很想出去劝?驸马赶紧离开,覃炀心情不好,也一忍再忍,要被他听见“血债血偿”四个字。只怕?贤这条小命也要葬在围场。
  驸马到底是读书人,身体薄弱,闹没多久,就被人高马大的守卫架走。
  但隔很远。依旧能听见他的嘶吼:“姓覃的!我?家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能如何……这事能怪覃炀头上吗?
  温婉蓉大大松口气,瘫坐在太师椅上,她想以长公主的性子,难怪和?驸马过不到一起去。
  换作覃炀。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人斩杀,可他那种狠戾,绝不吃亏的张扬霸道,硬碰硬。别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是玉碎,瓦也别想全。
  温婉蓉当然不愿他受伤害。
  覃炀一身伤疤,她见得够多了……
  思及此,她摸摸隆起的小腹,叹息一声,心思孩子,千万别有事,好歹争口气。
  她正在发呆,冷不防门帘被打开,以为?贤杀回马枪,吓得她一下子站起来,攥紧衣角,条件反射退到一旁。
  “怎么了?”覃炀看她一脸惊恐,皱皱眉,语气不大好,以为又在怪他。
  温婉蓉一看是他,还带着食盒回来,悬着一颗心放下,重新坐回椅子上,松口气:“没什么。”
  她怕他误会,又不想引起和?家的矛盾,补充道:“刚刚?驸马来找你,在门口哭得太伤心,我,我有点听不下去,怕影响孩子。”
  覃炀半信半疑,把热腾腾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要她来吃:“他哭他的,你吓成这样?”
  温婉蓉知道他不好糊弄,轻描淡写道:“我哪是怕他,我怕动了胎气,伤到孩子。”
  提及小孩,覃炀就不吭声了,明显神色缓和许多。
  温婉蓉趁机转移话题:“你刚刚干吗去了,出去这么半天,我一壶水都烧好,你才回来。”
  覃炀确实饿了,一口咬了半个包子,没好气说:“能干吗?!帮人擦屁股,皇后要老子捡几样?夫人的东西带回去,算遗物,还有那个被打的烂货,再死一个在围场,屎盆子又扣老子头上!”
  温婉蓉听明白,他嘴里的烂货说的丹泽。
  丹泽纯属城门失火,殃及的那条池鱼。
  他不得已陪长公主,夜猎就夜猎,第二天无缘无故挨顿板子。
  温婉蓉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也许是因为她和他有太多似曾相识的机遇,不知不觉多几分关心:“丹少卿还好吧?”
  覃炀哼一声:“三十棍,好得了才怪。”
  他没多想,摆摆手,再多烦躁也只能跟温婉蓉吐苦水:“要随行太医上药,先保证有命回燕都再说。”


第114章 能拴住恶狼的人

  温婉蓉想到丹泽在燕都家,四壁空空,垂眸问:“长公主没去看看他?”
  “那婊子昨晚跟齐贤吵了大半宿,营帐外的守卫全听见了。”覃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开口闭口骂长公主婊子。
  温婉蓉拍拍他的手,蹙眉道:“跟你说了,别说粗口,孩子会听见的,再说我们在围场,你就不怕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又跟你闹幺蛾子。”
  覃炀心想,他怕她?
  再敢出幺蛾子挑衅,他就动真格搞死她!
  让她知道浪荡货的下场!
  转念,他看了眼温婉蓉顶在桌边的肚子,暴脾气收一收,摸摸白嫩玉手:“吃饭,吃饭,别提不相干的人。”
  温婉蓉嗯一声,一口一口咬着自己包子,担心齐驸马再来找茬,看覃炀脸色还好,试探问:“今天所有人都回燕都吗?”
  覃炀说是。
  她继续问:“你是不是一人一马?”
  这个问题把覃炀逗笑了,他莫名其妙看向她:“怎么?你想骑马?”
  说着,他瞥了眼她的肚子,立刻否定:“不行,不行,把儿子颠坏了。”
  “谁说我要骑马。”温婉蓉哭笑不得,“我想说,你把我安排一人坐一个马车行不行?我不想和什么皇后,长公主他们一起回去。”
  “肯定不和她们一起!”覃炀说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他边说边贱兮兮伸手在温婉蓉肚子上摸来摸去,全然不管一手包子油,蹭在对方衣服上。
  温婉蓉先没发现,等她再看见油印子时,恨不得把覃炀推到一边去。
  她哀怨又不满盯着他:“你干什么呀?好好衣服被你弄脏了,我又没有换洗的,下午回去,别人看见不笑话我呀?”
  覃炀明明不在乎,还满嘴斗狠逞能:“谁敢笑话你,老子揍死他。”
  温婉蓉白他一眼,腹诽到时搞不好就是长公主笑话,看他怎么揍死她。
  但想归想,她放下手中筷子。叫人打盆温水进来,又要了些皂粉,把衣服脱下来,搓油污。
  覃炀本来玩笑,没想到她连饭都不吃,跑去洗衣服,叫她一声:“哎,衣服大不了回去洗,你不吃饭,饿到老子儿子事大。”
  温婉蓉不理他:“油印子不趁现在洗,回去就洗不下来了,这衣服是今年新做的,料子好贵,总不能穿两次就不穿了吧。你先吃,别管我。”
  覃炀想,得,怪他手贱。
  手贱就要付出代价,他才吃半饱,就把包子放在干净碗里,端过去喂温婉蓉吃。
  温婉蓉也不客气,他喂她就吃,手里搓衣服,还提要求,光吃包子好干,要喝粥。
  覃炀转身放下包子,又拿粥来喂。
  似乎当下,什么围场,什么杜皇后,长公主都与他俩无关。
  这个小小的营帐内,只有他们两人,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温婉蓉吃得心满意足,把搓干净油印的衣服放在炭盆边烘烤,覃炀跟过来,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抬头对他笑笑,眼底透出母性的柔情,说不用,自己能打理。
  覃炀却不想走,定定站在她身后,有那么一瞬,恍然错觉,在很小的时候。他母亲的背影也是这样,说着同样的话,不用他帮忙。
  下一刻,他毫无征兆从后面搂住她。
  温婉蓉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一跳,没站稳,跌入对方怀里。
  覃炀顺势坐到后面椅子上,温婉蓉刚好坐他腿上。
  “你变重了。”他声音明显在笑。
  温婉蓉故意往后面挤了挤,后脑靠在他肩膀,转过头,看着他侧脸,哼了哼:“我现在是两个人,当然重。”
  覃炀开始歪理邪说,凑她耳边:“哎,要不下次老子努力一下。争取一次怀两个,让你变三人,怎样?”
  温婉蓉白他一眼,故意不同意:“一个就够累了,怀两个,等五个月的时候,我还能走得动吗?”
  覃炀笑得不行:“走不动,我驮你。”
  温婉蓉听出来又拿她开心,从他身子坐起来,回头道:“我又不米袋子!驮什么驮。”
  覃炀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个劲夸她变聪明了,能听出话里话。
  温婉蓉无语白他一眼,想起身,被对方紧紧搂住,不能动弹。
  “你不去查看巡逻记录了?”她想老被抱着也不是事,找话题要覃炀放开。
  覃炀无所谓:“今天都要回去了,不查了。”
  温婉蓉就知道他:“你又想躲懒是不是?”
  覃炀笑:“是啊,我们好久没单独相处,府里到处是下人,无聊得很。”
  说到单独相处,温婉蓉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自从覃炀从樟木城回来养伤,似乎两人再没离开过燕都,上次他答应她下扬州,也遥遥无期。
  “覃炀。”她轻唤他一声。
  “嗯?”覃炀抱着抱着,忍不住蹭她颈窝,闻幽幽体香。
  温婉蓉觉得痒,推了推,对方又蹭上来:“我跟你说正经的。”
  “你说。”覃炀全然一副你说的你,我做我的架势。
  温婉蓉下意识往一边躲:“你说带我去扬州的,还去吗?”
  “去啊,”覃炀答得爽快,下话就破冷水,“你看我现在有时间吗?再说你大肚子能去哪?”
  说的是实话。
  温婉蓉叹口气:“你就给我画个饼,我天天看也吃不到。”
  覃炀哄姑娘一流:“肯定不是饼,等你生完儿子,我有空,带儿子一起去。”
  两人世界改三口之家。
  覃炀倒省事。
  温婉蓉瞥他一眼,心思大老粗,一点情调都没有,多个孩子正好,让他想干坏事也干不成。
  然后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自己的,许是忘记,许是谁都不愿提起昨天的险恶,哪怕自欺欺人,沉沦短暂的美好中。
  而经过昨天齐夫人一事,围场里的皇后党没了冬狩的快乐,对杜皇后更加敬畏。
  长公主见自家母后忙着与众臣议事,偷偷跑到丹泽的营帐,难得好脸色。
  丹泽疼了一宿,刚刚上过药,药效发作,睡着了。
  长公主叫了两声。没叫醒,好脸色转瞬即逝,大力在丹泽受伤的部位拍两下。
  饶是睡得再熟,也疼醒了。
  “公,公主……”丹泽皱紧眉头,睁开眼,看见朱红百蝶穿花的对襟袄,就知道来者何人。
  他咬牙爬起来,被长公主推了一把,又倒在榻上。
  长公主哼一声,揪起他的头发,居高临下道:“本公主亲自来看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有那么疼吗?装什么装?”
  丹泽咬紧牙关,回句不疼。
  “算你识相!”长公主放开他。拉他起来,“一个人好生无趣,你陪我游猎吧,反正只有一个上午时间,下午我们就回去了。”
  丹泽疼得直冒冷汗,别说游猎,连马都骑不了,哀求:“公主,下次行不行?等在下养好伤,陪公主来围场。”
  长公主不依:“等你养好伤,本公主还能出来吗?”
  “但,但是……”丹泽声音发虚,硬是被人从床上拖下来。
  他根本站不住,没走两步就摔到地上,爬不起来。
  长公主看他样子不像装的,朝他屁股踢一脚,骂句“真没用”,转身离开。
  丹泽疼得脸煞白,至始至终看长公主的眼神是冷的。
  他等她离开,一个人费劲从地上爬上榻,捂着被打的地方,继续趴着,满脑子浮现另一张脸。
  下一刻,他停止自己胡思乱想,以他现在的遭遇,有什么资格想其他女人。
  大概太疼,丹泽意识开始模糊,他想如果可以,攒点钱,找机会脱离公主,脱下一身官服,过普通百姓安乐日子也挺好。
  然后找个跟她一样,性子谦和的女人过一辈子。
  足矣。
  不管痴人说梦,还是每个人心里存在那点活下去的念想,丹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下午未时初出发,他被人扶上马车时,远远看见温婉蓉臃肿的身影上了另一辆马车,以及扶她上车的覃炀。
  丹泽的眼神亮了亮,随后?下去。
  他轻轻叹口气。
  温婉蓉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她,可一转头,什么都没发现。
  覃炀问她怎么了?
  温婉蓉扫了眼四周,摇摇头,钻入车里。
  覃炀不放心,掀开车帘叮嘱:“有什么事叫车夫传话,我就在前面,很快过来。”
  温婉蓉点点头,说知道。
  然而杜皇后一行人,连人带马带车,浩浩荡荡往燕都出发。
  半路,长公主趁杜皇后不注意,掀开厚车帘,扫了眼外面的御林军,一眼就看到走在队伍中间的覃炀,嘴角扬起一抹笑。
  她转头对杜皇后说:“母后,女儿不想坐车,想骑马。”
  杜皇后正在思忖辅助太子监国的人选。没心思管她,摆摆手,随她去。
  长公主兴高采烈地下车,要了匹马,故意不近不远跟在覃炀后面。
  覃炀看到也当没看到,走了一段路,叫了一个御林军将领,交代两句,调转马头,直奔队伍后面。
  长公主回头看他一眼,也不紧不慢调转马头,追过去。
  还是像刚才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
  覃炀不搭理,她也不说话,两人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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