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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的小娘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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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道理?我知道!你是因为罗颂,你是顾及兄弟情义才没法接受我是不是?”苏婉急问。
  在一旁的罗颂,脸色十分难看。
  “不是。”李长贤摇头,“在我为官之后曾向黄大人借兵剿了那伙山贼,那山贼的头目名为郑刚,他说自己有个养女叫郑婉,那日原本路过的应该是七王爷殿下,奈何我比七王爷先到了。郑刚行刑前曾要求见你一面,你却矢口否认与他是父女关系。像苏姑娘如此薄情之人,我李长贤当真深交不起。”
  苏婉低着头,无措地往后退了两步,连声道:“不!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什么郑刚郑婉?我是苏家之女,我是苏婉!”
  李长贤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道:“苏家长子苏约曾来找过我核实你的身份,李某对苏姑娘的来历便也略知一些了。”
  “长贤!婉婉身世曲折!可这些并不是她自愿的!”罗颂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辩解,“一个人遭受那么多变故难免需要保护自己,婉婉的内心是善良的,她的善良你根本没见过就不能妄下定论!”
  “罗颂,别说了!”苏婉拉住罗颂的手,一行清泪闭眼落下,“既然长贤如此看待我,解释又有何用呢?我苏婉这辈子无愧于人无愧于心就够了。”
  “婉婉!我们走!”罗颂扶过她的手转身忿然离去。
  苏婉侧头看了李长贤一眼,看着他那张淡然从容的脸,苏婉心底暗暗发誓:今日之耻,他日,我一定倍数讨回!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哪~~~后续更精彩

  ☆、风起风又止

  李长贤言出必行,当夜便命陈伯赶去宝霄楼订了三个月的客房。
  一次生辰宴弄的不欢而散,待他静下心后,也觉察自己方才的情绪貌似有些过激了。他几番斟酌后还是决定亲自前去罗颂那儿,一是商量明日苏婉搬离,二是向罗颂赔礼道歉。
  罗颂也没多计较,毕竟朋友一场。且方才宴席间的所有闹剧确实是苏婉和她身边两个丫鬟惹起,这般也不能全怪李长贤偏袒什么的。于是便道:“也罢!我方才也是气你欲伤害苏婉,所以语气冲了些,还望贤弟莫要往心里去。”
  李长贤拍拍他的肩,笑道:“哪的话!是我的不对,原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都怪我情绪失控。”
  “当真是情绪失控?”罗颂狐疑地看着他,“你我相识多年,共同历经多少磨难?我可记得你一向冷静自持。怎的这次好好的因为一个小…小姑娘?就不冷静了?”
  李长贤定了定,少顷无谓笑道:“最近衙门琐事繁多,尤其是鸡皮蒜皮的小案子数不胜数,所以这心里便有些急躁了。”
  罗颂挑眉一笑:“是吗?虽然很想问你那个男变女的小家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儿,但仔细想想苏婉的话不无道理,也许她藏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不过你这厮既然早就知道她是女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贤弟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女人好好生活,如今你开窍了,为兄我也就放心了!哈哈哈!”
  李长贤窘迫地轻咳一声,淡定道:“她…就是我一个随从,伺候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是男是女我也不计较了。至于其他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罗颂惊诧了一把:“既然如此,那你对待自己的随从还真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啊。”
  李长贤噎了噎,默然。
  。
  经罗颂那么一说,李长贤也开始怀疑花织夕靠近自己的目的。他没有回房,而是独自站在屋顶望着疏星寒夜深思。
  经过许久的回忆和猜测,李长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是个天大的乌龙,还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大乌龙。
  花织夕九岁起就跟在他身边,初见她时他也便认定她是个男孩儿,更从未问过她真正的性别。甚至回府之后,自己多次三番地在她面前传授师父生前的教诲——女人是毒物。
  原来便是这样,才导致了花织夕将错就错藏起了身份。
  疑团自我解开,李长贤心里的石头也算卸下了。
  步似轻风跳下了屋顶,他看了看自己的卧房,里头居然还亮着灯火。
  看来,她还在屋里候着。
  思及此,李长贤最近浮起一抹淡笑。
  开门进屋,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床边,头低低的,看不见表情。
  李长贤沉默着,关上门走近床榻。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花织夕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如今东窗事发,自己除了认错还能做什么?眼下她别无所求,只求他、别赶自己走。
  然而,他却直接往床边一坐,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一双漆黑眸子左右转着,似乎在寻思着如何开口。
  花织夕没敢抬头,没敢吱声。许是他进门时把风儿也带了进来,于是她此刻又开始发起抖来了。
  沉默犹顷刻,李长贤终于说了句:“更衣。”
  她闻言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轻轻抬起头却见他已经展开双臂,于是连忙爬了起来,颤抖着手替他解开衣袍扣和腰带。
  李长贤见她已经害怕地不行,小嘴也抿地紧紧的。便再次开口,轻声道:“今后不会有人威胁你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
  花织夕赫然抬头,惊愕地看着他那淡然从容的脸。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她被人威胁。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露过,没有…提醒过。
  思及此,花织夕再次跪了下来:“求官人责罚。”
  李长贤皱眉,语气稍微严肃:“你确实该罚!”
  她心头一颤,暗暗吸了口气,眼眶也莫名湿润起来。
  她凝噎着,欲语不出。看着李长贤严肃的脸色,自知事到如今她也不能抱有妄想了,心底那份不该产生的情意本就个该斩断了却。可一想起今后不能伺候在他身边,不能时刻见到他,花织夕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哭什么?”这反倒叫李长贤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这么一问,花织夕却哭得更凶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地道:“不管、不管什么惩罚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何时说要赶你走了?你自己不主动向我坦白!如今反倒先哭上了?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怎么重罚你了。”李长贤没好气地看着她。
  “我、我不敢告诉你……”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哭得李长贤心里莫名腾起一丝焦躁。
  “怎么不敢告诉我了?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你以为我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对你怎么样?”他反问。
  诚然,李长贤的心底也有几分责怪,多年来自己如此护她宠她,甚至一些私事也会告诉她。可她却时刻提防着,该坦白的不坦白,被妙玉威胁也不敢来找自己出头。如今又哭成这个样子,叫他又想生气又没法生气。
  她抬起袖口不停地抹着泪,抽噎道:“我不敢告诉你、我、我怕你赶我走、我怕、我怕你不要我……”
  李长贤身子一震,看着她哭得惨兮兮的模样,便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安慰一番。
  岂料,他手还没触碰到她,她便忽然挪着膝盖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小腿!
  花织夕已然是豁出去了,紧紧地抱着他的腿,不停地胡言乱语着:“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喜欢你的,我知道不可以,我知道自己没资格…那个吻是我乱了分寸,是我抱有不该有的心思。小夕以后不会了,你就留我下来吧!”
  李长贤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想要掰开她身子的手也悬在空中,脸上表情惊愕,眸色一片复杂。
  她方才说什么?喜欢?
  李长贤皱着眉看着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腿,眼泪还弄湿了自己的裤子。
  “成了,该收收了。”方才那些话他佯装没听见,连忙扶起她颤抖的双肩,轻声道:“别哭了。”
  “我、我……”花织夕居然还没玩没了了,明明都不想哭了,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鼻头也不停地抽噎着。
  李长贤无奈了,忽然松开她的双肩,反之捧住她的脸,低头凑近她,很是认真地道:“一切如往昔,你照常在我身边伺候,听明白了?”
  当他的脸凑近她,当他的气息再次熟悉地靠近,花织夕瞬间停止了抽噎,愣愣答道:“明、明白了。”
  李长贤如释重负,连忙松开她的脸,坐直了身子,垂眸看着她:“明白了就松手吧。”
  她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他的腿,退到一旁。
  李长贤看了看她狼狈的模样,又摸了摸自己被她胸前木板压得难受的腿肚子,一番思忖之后忽然道:“那板子还是拿掉吧,你若愿意,恢复女儿身也可以。”
  花织夕愣了愣,抿了抿唇,默默颌首。
  。
  苏婉并没有入住宝霄楼的客房,许是受了一番屈辱无脸面再留在李府。过了两日后,她便找了心口疼痛的理由,是道要回京治病。罗颂在南边的生意刚稳定,原本是不能离开。可为了苏婉,他竟撒手推给了罗明,亲自送她一同回京。
  在他们准备动身的这日,李长贤和三位老人均在大堂为他们送行。
  只是,送行酒未斟满,便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急切。
  “大人!大人!”原来是衙门的师爷。
  孙师爷手里高高举着一宗黄色卷轴,神情着急地跑了进去。
  “何事?”李长贤立即起身。
  孙师爷急匆匆进门,将手里卷轴送上。李长贤打开一开,竟是皇榜。
  “凡七品官职以上者,家有女眷年十三岁以上、十九岁以下,妇人年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无夫者,入宫备使令,各给钞为道里费,送赴京师,盖女子以备六宫,而妇人则充六尚也。”
  “选秀?”罗颂愣住了,疑惑地问,“我朝向来没有选秀一举,皇家后宫储备不都是从上将侯爵府上选拔的吗?”
  “皇榜什么时候下来的?”李长贤问孙师爷。
  “大人,今天一大早,知府大人命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据说这次破例让七品以上官员女眷参加选拔,是为了找出与皇上生辰八字配匹的女子。”
  “不是吧?那老皇帝都多少岁了?”罗颂打趣。
  李长贤盯着皇榜看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大堂内,苏婉一脸事不关己,对这次选秀似乎没什么兴趣。
  妙玉坐在老舅夫人身边,看着苏婉一脸兴趣黯然的模样,当下便觉得有了嘲弄她的机会,于是笑道:“哎呀!苏姑娘如此貌美,要是参加选秀准保被皇上看中,指不定一入宫就是后妃了呢!”
  苏婉了无兴致地一笑,自当接受妙玉的奉承,于是冷笑了之也没开口。
  怎知,妙玉见她默不作声,继续道:“只可惜苏姑娘芳龄大了些,这选妃必须小于十九岁,而六尙又必须大于三十岁。呵呵呵,太可惜了,这不前不后的。”
  “你!”苏婉瞬间变了脸色,恨恨地瞪着妙玉。
  妙玉毫不畏惧地耸了耸肩,十分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别处。
  此时,一直专注在皇榜上的李长贤,终于舒展眉头,将卷轴再次交到孙师爷手中。笑道:“我府中唯一的女眷可已经年过六十了。”
  老舅夫人闻言,也笑出了声。
  怎知此时,原本一脸铁青的苏婉却忽然站起身,惊讶的口吻伴带笑意:“谁说李府只有一个女眷?这妙玉难道不是李府的女眷?”
  正因讥讽了苏婉而得意洋洋的妙玉,忽闻苏婉这一说,当下就惨白了脸,惊慌地看着李长贤。
  “这?”老舅夫人着急了,“玉儿不能入宫,玉儿是我的宝贝孙女儿!”
  “老夫人!”原先唤得亲切的舅奶奶,如今又改口为老夫人了。苏婉笑里藏刀地看了看惊慌的妙玉,道,“就因为她是您的孙女儿,才更应该送入宫啊。这官员家眷都记录在册吧?要是到时候皇宫查起来,知道妙玉没入宫,这长贤可是要遭罪的。”
  “这是我李家之事,就不劳苏姑娘费心了!”李长贤板着脸回座。
  此时,陈伯已经将安排好的马车送了过来。苏婉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罗颂上了马车,临走时她还仔细地看了李府周围,发现花织夕并没有出现,便一脸狐疑地进了马车。
  虽然没能除去花织夕,但总算解决了妙玉那个臭丫头!此次离开临都,她想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见到李长贤了。
  马车里,苏婉掀起帘子,再次看向站在大门口的李长贤。
  她曾立誓要嫁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而自见到李长贤的第一眼起她便知道,自己遇见的众多男人中,唯独他让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
  可是,那个清高自负却不容人靠近的男人!那个明明可以家财万贯,高官厚禄却宁愿自请南下做知县小官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难堪!
  “李长贤,若再让我见到你,我苏婉绝不会罢休。”
  。
  苏婉一走,李府瞬间清净了不少。当花织夕从药材铺里赶回府已经是当天中午了,原本她是准备第一时间赶回庭院。却不想刚进门就看见大堂里热闹一片,凑过去才知道李长贤也在里面。
  大堂内,老舅夫人唉声叹气,妙玉擦拭着眼泪,李长贤一脸严肃。
  花织夕疑惑地问一旁的丫鬟,这才知道皇宫选秀一事!
  皇榜下达三日后,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子都必须入宫,每城由当城知府亲自护送。
  听闻妙玉也必须入宫,花织夕的心里忐忑不安十分不好受。
  三日内,花织夕一直找机会见妙玉一面,可她却始终躲在房里不肯相见。
  直到最后一日,她在妙玉房门口蹲了半天,终于守到她。
  “你来作甚?想看我笑话不是?”妙玉咬着唇,不甘心。
  “不是!”花织夕也咬了咬唇,有些无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妙玉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天上明月,逞强道:“入宫不一定就是嫁给老皇帝,也可能被皇孙太子和其他王子看中。等我将来做了王妃飞黄腾达了,看你还怎么笑话我?”
  “玉儿,我来不是想说这些。”
  “那你想说什么?”妙玉回过头,没好气地看着她。
  花织夕定了定,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里头是她剩下的所有银子。她将钱袋塞到妙玉手里,低声道:“玉儿,我知道寻常女子,没有家世背景若入宫,是很难被皇亲贵胄看上的。你拿着钱离开吧,我跟青哥说好了,他会带你走的!嫁个寻常人过日子远比去那惊险叵测的皇宫好的多,听我一句劝,离开吧!”
  妙玉先有片刻恍惚,但很快便清醒过来。她反之将钱袋还给了花织夕,不屑道:“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入宫是要去享福的,跟着那个又穷又俗的羊元青还不如入宫!”
  “玉儿!你为何不听我劝呢?我真是为你好啊!”花织夕欲哭无泪。
  “用、用不着你为我好,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言毕,妙玉转身进了门。
  ……
  翌日,李长贤亲自护送妙玉前往临城,她会跟其他入宫的女子一同被许生平护送上京。
  花织夕站在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坐上马车离开,此去一别,相见恐怕无期了。
  “玉儿!你不跟我道别吗?”花织夕哽咽着,朝马车里喊。
  坐在马上的李长贤低头看了她一眼,一脸无奈。
  马车里的妙玉仍旧沉默,直到时辰差不多,一行人启程。花织夕仍旧跟在马车后门走着,只是她无法跟多远,只能目送着马车走远。
  “玉儿……”多年的情谊一朝破碎,她心里还抱着和好的希望,可这个希望没来得及实现,妙玉却要离开了。
  花织夕失望地抹掉泪水准备回府,可这时,行在半路的马车忽然又停了下来。花织夕连忙擦干眼泪,只见妙玉的随身丫鬟忽然下了马车,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朝她跑了过来。
  “小珍,你下来作甚?”她不解。
  “这是妙玉小姐让奴婢交给您的。”小丫鬟将一只铜制兰花簪放到她手里,继而道:“妙玉小姐说,此去不知多少年,若有缘便以此簪相见。”
  花织夕捧着簪子,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这根兰花簪,是妙玉及笄之时,自己送给她的礼物。
  小丫鬟送完簪子快速跑回了马车,待花织夕哭完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
  马车里,妙玉一脸傲态,语气仍旧不屑,鼻头却已经哽咽:“至于、哭成这样么?”
  言毕,她却偷偷地掀开车窗帘子,这一眼却只看到一个模糊成点的身影。
  花织夕,此生若能再见,我便不恨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前期包子后期强大,我加文案上去~】亲爱的们讨厌的两个XX,暂时退场了。。。然而后面也许还会出现。接下来进入甜模式~

  ☆、三个月后

  妙玉走后,除了老舅夫人整日叹着气儿,李府的日子还是一如往昔,没作何变化。
  而花织夕虽是女子身份已坐实,却因倍得李长贤器重和保护,府中也没什么人敢肆意为难,背地里议论却是不可避免的。
  一下子走了两位上宾,一位新小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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