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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亲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明知道慕瑾汐现在还不承认司空阳，但是张修远还是这么跟她提及这个人，主要是因为他也不想看着司空阳活在痛苦之中。

　　　　多年的好友，又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如果说真的一点都不偏心想要帮他一次，那是假的。

　　　　“他当初成为那质子的门客之时，便取得了他的信任，然后劝说那质子假扮成他的模样，而自己替他成为质子。”张修远看着慕瑾汐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他们见到的就是你父亲，根本没有其他人。”

　　　　慕瑾汐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这大概是那个时候司空阳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可是西国的人难道就没有来过卫国吗？”慕瑾汐看着张修远，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些人若是知道司空阳是假的，难道说就不揭穿他？”

　　　　“你想什么呢？”张修远听到慕瑾汐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是真正的质子留在卫国比较好，还是一个假的质子留下比较好？”

　　　　慕瑾汐听到这里顿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西国在知道那位质子死了以后，只怕还会松了口气。

　　　　有人愿意替他们的太子留在卫国做质子，他们还能保住司空珏，又何乐而不为？

　　　　“那后来司空阳回去，外界传闻，司空珏继承帝位，司空阳死了是怎么回事？”慕瑾汐想到这里，连忙又问道：“到底是谁杀了谁？”

　　　　……

　　　　云珂在王铎等人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京城。

　　　　要说今晚恰好遇到宫宴，所以京城里十分热闹，也没人注意到那个平日里没有住人的小院已经亮起了灯火。

　　　　“云珂，你在这里等一等，她想见你。”王铎安顿好云珂的时候，这才缓声开口道：“为了避免你伤了她，你已经被我下了软筋散，所以你不用想着用内力，那样只会让你痛苦不已。”

　　　　云珂其实在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软筋散的时候就已经懒得去理会他们了，所以听到王铎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哼一声，继续看着窗外，完全是一副不想搭理王铎的样子。

　　　　“其实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她特别像。”也许是因为快要见到秦婉了，所以王铎的心情有些激动，一反常态的留下来跟云珂多说了几句话。

　　　　“我说王铎，这么多年你喜欢一个人，明智根本得不到她，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云珂这会倒是真有了几分反应，转头看着王铎问道：“难道你就不知道适可而止？”

　　　　“有些人，值得你去追随一生。”王铎的眸中迸发出极其幸福的光，好似秦婉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轻声道：“秦婉就是那种人，如果你见到她，你就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是你根本没有办法抗拒的，除了听命于她，否则你会觉得人这一辈子活的毫无意义。”

　　　　这个人……大概是脑子坏掉了吧？

　　　　云珂听到王铎的话，忍不住苦着脸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喜欢一个人，也不至于为了她完全失去了自我。”云珂摇摇头，有些不解地说道：“就像你明知道秦婉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垂青于你，可你还是愿意为她卖命，这对于你来说，本来也不是多么公平的事情。”

　　　　“在她面前，不需要公平。”王铎很显然是用情至深，根本不理会云珂的劝说，沉声问道：“云珂，我且问你，你根本没有见过她，也没有接触过她，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正文　第816章相见，金蝉脱壳

　　　　云珂大概是没想到王铎会这么问自己，一时间倒是有些愣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倒是王铎，完全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你看，你根本不知道为何要讨厌她，你只不过是因为慕瑾汐所以才会对她产生厌恶感，可是她不是慕瑾汐的母亲，却是你的母亲，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她？”

　　　　云珂皱起眉头，看着王铎问道：“你觉得我不喜欢秦婉是因为慕瑾汐？”

　　　　“难道不是么？”王铎耸耸肩，看着云珂说道：“当初你对于秦婉的认知，无非是停留在她是慕瑾汐的母亲这个身份上，但是后来呢？你觉得她欺骗了慕瑾汐，而慕瑾汐跟你的关系又十分密切，所以你没办法拒绝这件事，你只能不断地去说服自己，你是讨厌秦婉的，不然那你就是对不起慕瑾汐，对吗？”

　　　　“不得不说，你为了秦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云珂听到王铎的话，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道：“难道说秦婉所做的那些事就不能让我厌恶了？滥杀无辜，完全不顾天下大义，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铎听到云珂这么说，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就拿战王来说，他能得到战王这个名号，难道说不是那些死掉的将士换来的？”

　　　　“可是战王所做的是为了让百姓更加安宁。”云珂看着王铎，冷声道：“那么秦婉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长生不死，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然后去祸害百姓，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护着？”

　　　　“你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你是她血脉的事实。”王铎似乎非常不满云珂不喜欢秦婉这件事，所以当下起身，冷声道：“如果你能过的去自己的良心，那你就看着慕瑾汐他们杀了她。”

　　　　云珂看着王铎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这个世上大概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可是偏生那个守护自己的人是被秦婉害死的。

　　　　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封凉到底是不是人蛊，偏生秦婉就要毁掉她的念想。

　　　　她又凭什么来决定自己的人生？

　　　　就在云珂胡思乱想的时候，卧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什么事。”云珂没有回头，以为是王铎又回来了。

　　　　“你就是珂儿？”来人，是个女人。

　　　　云珂猛然转头，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那身姿一眼看过去，似乎比她还要年轻。

　　　　“看来，你的确就是。”女子没有等到云珂的回话，径直坐在了桌前，笑着开口道：“我是秦婉，你的母亲。”

　　　　“我还真是意外。”云珂从最初的震惊中已经回过神来，起身走到桌前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她问道：“我本以为我要在京城等上几日才能见到你，没想到刚到你就来了。”

　　　　“我想见你已经许久了，怎么可能还要你等着呢？”秦婉的声音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封凉和慕瑾汐的事，换做以前的云珂，大概会是真心喜欢面前这个女人的。

　　　　“你来见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你要戴着面纱？”云珂微微挑眉，好似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怕我认出来你是谁么？”

　　　　“你根本从未见过我，又怎么可能认得我是谁？”秦婉听到云珂这近似于挑衅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不过既然珂儿你想知道我的样子，那我便摘下面纱便是。”

　　　　随着那面纱缓缓落下，云珂的眸子不禁微微一缩，这个女人……不是高姨娘？

　　　　面前的女子，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说起来，云珂都觉得自惭形秽。

　　　　明明自己是她的女儿，可是自己和她这眉眼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对秦婉念念不忘，这张脸，大概放在谁面前都没办法无动于衷。

　　　　“你长得很好看。”云珂倒是毫不在意地赞誉道：“只不过，我也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确定我是你的女儿。”

　　　　“能得到珂儿你的夸赞，我心里非常开心。”秦婉柔柔地笑着说道：“当初是我亲手将你放在了云府，云家的人是好人，所以我想应该会善待你的。”

　　　　“嗯，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了。”云珂淡淡的说道：“感谢你替我挑了个好父亲和好母亲。”

　　　　“珂儿，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当初我也是自身难保，若是带着你，只怕那个时候我们二人都会死的。”秦婉似乎知道云珂在埋怨什么，当下伸出手想要握着她的手，只不过被云珂直接甩开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母亲，那我的父亲是谁？”云珂完全无视秦婉那哀伤的表情，冷声说道：“你总不能说我是你自己生出来的，就没有父亲吧？”

　　　　“你的父亲是蓝祁。”秦婉提及蓝祁，面上浮现出完全迷醉的神情，好似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幸福。

　　　　“蓝祁？”云珂听到秦婉的话，忍不住惊讶出声，“你不是在说笑吧？那个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竟然说我是他的孩子？你就算不想告诉我，也不至于编个如此奇怪的人来骗我吧？”

　　　　……

　　　　陕州。

　　　　“司空珏以为司空阳真的回来了，所以曾经先对司空阳下手。”张修远看着慕瑾汐，淡淡地说道：“最初的时候，司空阳替司空珏去卫国做质子，司空珏可是感激涕零，甚至那个时候质子死了的时候，司空珏也是真的伤心，可是等到质子被送回来的时候，司空珏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了。”

　　　　“当初司空阳去卫国做质子的时候，那是顶替了司空珏的身份，所以司空珏在西国一直以来都是司空阳。”慕瑾汐听到张修远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如果司空阳回去，自然是太子，那么司空珏该怎么办？”

　　　　“更何况，那个时候司空珏已经知道你父亲是假的司空阳，所以当下痛下杀手，然后自己亲自带人来刺杀你父亲。”张修远平静地说道：“你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得知秦婉离开了西国，索性将计就计也来了个金蝉脱壳。”

　　　　“所以，他才会来了陕州。”慕瑾汐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我记得先前你们说，王韵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和秦婉都去了，难道他当时没有见到秦婉吗？”

正文　第817章理由，知之甚少

　　　　“没有。”张修远摇摇头说道：“其实当时他和王韵之所以会被人算计，也是因为秦婉。”

　　　　说到这里，张修远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当初他在宫里赴宴，本已经足够小心，但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只不过他后来也知道王韵和他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情缘，却没有想到王韵竟然如此巧合有了身孕。”

　　　　“那么当时他去了以后，王韵生下了两个孩子，他为什么只带走一个？”慕瑾汐是有心结的，依着她的性格来说，既然有不明白的那就问，何苦自己憋闷到不行？

　　　　“因为当初所有人都以为王韵坏了一个孩子。”张修远看着慕瑾汐说道：“秦婉是赶在你父亲之前到的，所以她带走了刚出生的你，当时接生的都是王韵的人，结果在发现你不见了以后根本不敢张扬，好在当时她们发现王韵的腹中还有一个，也就是秦熙。”

　　　　“所以当初慕正则抱回来慕瑾姝，又将秦熙送走了？”慕瑾汐皱起眉头猜测道：“而恰好那个时候，司空阳赶到了，所以他从别人手中抢走了秦熙。”

　　　　“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张修远点点头说道：“因为那些人之前就紧张，所以被抢走了孩子也不敢声张，慕家以为秦熙早就被送走了，所以根本也没有上心，而慕瑾姝据说就是慕正则的女儿。”

　　　　“慕瑾姝是慕正则的女儿？”慕瑾汐有些惊讶地问道：“不是说慕瑾姝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因为她的命格比较特别吗？”

　　　　“哪里有那么多特别的命格？”张修远嗤笑一声，起身示意慕瑾汐跟着自己，随后才说道：“慕瑾姝是慕正则与外室生的孩子，当初只是恰好与王韵同时生下来而已，只不过这一点连慕正则也蒙在鼓里。”

　　　　“为何？”慕瑾汐一愣，不解地问道：“慕正则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是秦婉将慕瑾姝给的慕正则。”张修远微微一笑说道：“秦婉说慕瑾姝命格特别，那么慕正则就相信了。”

　　　　“这个慕正则难道是傻子么？自己的外室有了身孕都不知情？”慕瑾汐有些可笑地摇摇头说道：“还真是没想到，这个秦婉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骗的众人团团转。”

　　　　“其实我不得不说，秦婉那个女人总是有能力让人为她死心塌地。”张修远转头看向慕瑾汐说道：“如果你见了她，也许就会明白我为何这么说了。”

　　　　“可是你就没有喜欢她不是么？”慕瑾汐很坦然地说道：“如果这世上的男子见了她都愿意为她而死，那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很显然并非如此。”

　　　　“你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张修远听到慕瑾汐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摇摇头说道：“但是那大概是因为我本就不喜欢秦婉那个样子的女子，所以才会一开始就对我夫人倾心吧？”

　　　　“但是我最想不通的是，秦婉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慕瑾汐看到张修远脸上温柔的笑意，突然有些想念宇文景遇，那个人跟别人提及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温柔？

　　　　“我怀疑……蓝祁根本就没死。”张修远深吸一口气，看着慕瑾汐说道：“如果一定要为秦婉所做的一切找个理由，那么除了她是为了蓝祁，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蓝祁？”慕瑾汐听到张修远的话，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当初你们进入蓝祁墓中的时候，难道没有见到尸体？”

　　　　“从一开始就只有金蛊。”张修远叹口气说道：“根本没有见过蓝祁的尸体，我们之所以能够确定那是蓝祁的墓，是因为里面全都是蓝祁的生平，如果蓝祁还活着，那必然也是十分厉害的将军，可是纵观天下，哪里有这么厉害的人？所以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始终是毫无所获。”

　　　　“所以，那些金蛊根本不是秦婉养出来的。”慕瑾汐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些东西都是蓝祁弄出来的，而秦婉恐怕现在也是在帮蓝祁。”

　　　　“所以你知道么，完全找不到头绪的事情最焦心。”张修远看着慕瑾汐，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好在，你是个例外。”

　　　　“我？”慕瑾汐指着自己，随后摇摇头说道：“当初我都差点被慕瑾姝给弄死，怎么可能是个例外？”

　　　　“这个例外的意思是，你摆脱了秦婉和蓝祁的控制。”张修远停住脚步，认真地说道：“从一开始，你可能是被他们设定好的事情所束缚，但是后来你已经慢慢偏离了他们的预期，但是很显然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否则直接杀了你就行了。”

　　　　“那你觉得他们不杀我的原因是什么？”慕瑾汐听到张修远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是那个什么天地人三蛊合一的选择？”

　　　　……

　　　　京城。

　　　　“我没有在说笑。”秦婉看着云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平静地说道：“珂儿，你觉得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入得我的眼，甚至还让我能够倾心，并为他生个孩子？”

　　　　要说这个理由，云珂倒是觉得有可能。

　　　　依着秦婉这种眼高于顶的态度，一般人可能还真的没办法让她看上眼。

　　　　可是那个蓝祁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父亲？

　　　　云珂跟慕瑾汐在一起久了，有的时候也学会了她那种面无表情的与人对话的方式，所以虽然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但是面上可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你说这些，我并不相信。”云珂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说道：“那蓝祁的身份世人皆知，一个死去多时的人，成为我的父亲，你不觉得可笑？”

　　　　“他根本没死。”秦婉提及蓝祁，整个人都洋溢着极其温柔的光，“从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死都行。”

　　　　“……”云珂竟然无言以对。

　　　　这天底下那么多男人都愿意为秦婉出生入死，大概根本想不到人家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愿为一个男人活着。

　　　　“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根本不会让你替他出生入死。”云珂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才问道：“你说蓝祁没死，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正文　第818章阻止，出言相护

　　　　“我不知道。”听到云珂问自己这个问题，秦婉立刻摇摇头说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珂儿，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可是如果你知道这天下最终会成为我们的天下，到时候你一定会觉得幸福的。”

　　　　“秦婉，你能不能不要把你对于幸福的定义强加到我的身上？”云珂听到千万这么说，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说道：“这么多年，我认为能和父亲弟弟他们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就足够了，我不需要你和那个所谓的蓝祁。”

　　　　“你怎么能够对那些凡人有了感情？”秦婉听到云珂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悦地说道：“他们根本不值得你惦念。”

　　　　“凡人？”云珂听到秦婉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后才看着她问道：“那么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