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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毁掉？”苏沉央看着慕瑾汐，好似痛苦地说道：“你只愿意看得到他，只愿意守护他，为何不问问我的感受？皇室的人杀了我们一家三百余口，可曾给过我们机会？”

　　　　“灭门之仇，那是秦婉所为，与先帝并无关系。”慕瑾汐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问道：“难道你最应该恨的，不是秦婉吗？或者说，我更希望你能放下仇恨，真正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

正文　第772章尊崇，寻找缘由

　　　　“小汐汐，你知道困窘于仇恨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苏沉央听到慕瑾汐的话，不禁低声笑了起来，许久才开口问道。

　　　　“你知道每日都看着自己的仇人，却什么都不能做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我知道。”慕瑾汐看着苏沉央，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些感觉我都知道，甚至说，我比你更了解这样的感觉。”

　　　　苏沉央看着慕瑾汐，他不相信她会了解这其中的感觉。

　　　　有多少人会背着仇恨生活？

　　　　人，都是忘性特别大的，久而久之，就会忘记仇恨，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过的那么辛苦。

　　　　所以，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根本不会有人记得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汐汐，你真的不必安慰我。”苏沉央敛去眸中的思绪，淡淡地说道：“不会有人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也不会有人明白我究竟是怎么样的痛苦……”

　　　　“苏沉央，在你看来，我对慕家的恨可能不如你对皇室的恨。”慕瑾汐看着苏沉央，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我同样也曾想过将慕家彻底颠覆，但是我终究还是放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沉央盯着慕瑾汐，若有所思地问道：“我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继续对付慕家，其实如果你要是想要对付慕家，我也未必会挑中慕家，毕竟不管怎么说，你对我来说，还是十分特别的存在。”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慕瑾汐垂下眼眸，轻声道：“其实苏沉央你知道不知道，其实你的身世要更加复杂一点，我想，等到你见到跟你长得十分相似的那个人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

　　　　“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宇文景遇。”苏沉央若有所思地看着慕瑾汐问道：“小汐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如果宇文景遇对你不好，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景遇不会对我不好的。”慕瑾汐我了握拳头，认真地说道：“苏沉央，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的确，不管是说出你真正的身份，还是跟你今日谈及这些事，我都是为了景遇，但是我也是将你看作朋友，所以不愿意到最后兵戎相见而已。”

　　　　“慕瑾汐，你想的太简单了。”苏沉央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景遇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我都明白，而且我们的关系也的确不错，所以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对付他，但是不管是皇上还是先帝，都是我的仇人，我必须亲自报仇，如果我对他们动手，你觉得景遇能够袖手旁观吗？”

　　　　“如果朕死了，你愿不愿意辅佐景遇？”就在苏沉央话音一落的时候，皇上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慕瑾汐和苏沉央同时起身，看到皇上一身常服的走了进来。

　　　　苏沉央下意识地看向慕瑾汐，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慕瑾汐应允，皇上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不必怪瑾瑜，是朕让她请你来的。”皇上看到苏沉央去看慕瑾汐，不禁摆摆手说道：“你们二人都坐下来吧，朕也的确有话要跟你们说。”

　　　　慕瑾汐没有理会苏沉央的目光，只是平静地重新入座。

　　　　“沉央，朕其实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忘了复仇。”皇上看着苏沉央，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朕这些年也的确是忙于奔波，所以一直都没有跟你解释过，当初杀了你们苏家那些人的，其实不是先帝，而是先帝的兄长宇文秦。”

　　　　“宇文秦早就战死了，你那这样的理由糊弄我？”大概是有种反正你已经知道的感觉，苏沉央的态度并不如往日那般恭敬，反倒是咄咄逼人地问道：“皇上，你不会把我当做三岁小儿来糊弄吧？”

　　　　“朕并无此意。”皇上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先帝宇文廉和宇文秦乃是兄弟，宇文秦战死沙场的消息一出，文武百官便推举宇文廉做了皇帝，只是没想到宇文秦竟然没死，回来之后看到宇文廉夺走了自己的一切，自然心生怨恨，于是就传统太后将宇文廉给毒害，而他自己冒充宇文廉做了皇帝、。”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察觉到么？”苏沉央有些诧异于慕瑾汐的冷静，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说宇文廉身边没有一个人保护么？”

　　　　“宇文廉本就觉得亏欠宇文秦，哪里会防备他竟然会和太后串通一气给自己下毒？”皇上接过慕瑾汐为自己斟的茶水，品了一口之后才说道：“结果太后和宇文秦也没有想到，吃下毒药的宇文廉竟然死而复生，原来那个时候宇文廉服下的其实是金蛊。”

　　　　“既然这么说，那宇文廉现在岂不是就在京城？”苏沉央当然那也不是傻子，听到皇上这么说，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不派人找一找？”

　　　　“朕，就算找到他又如何？”皇上看着苏沉央，好似感慨地说道：“就算找到宇文廉，难道让朕去跟他叙旧？还是说要杀了他泄恨？况且据朕所知，朕似乎跟他才有父子血脉，你觉得朕应该去确定什么呢？”

　　　　“话虽如此，可是皇上你就任由宇文廉他觊觎你的江山？”苏沉央眯起眼睛，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就算是你真的察觉到你和宇文廉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他已经活了过来，真的能不在意自己当初被抢走的江山？”

　　　　“你觉得他的江山是抢走的吗？”皇上皱起眉头，看着外头影影绰绰的光景，不禁微微叹口气问道：“你可曾记得，当初太后想让你娶祁家的姑娘，结果被你拒绝，后来那姑娘就暴毙的事情？”

　　　　苏沉央微微拧眉，他好像有这么一点印象，但是又记不很清楚了。

　　　　“其实那个姑娘就是人蛊，秦婉将你们苏家的人早就当做是养育人蛊最好的地方，所以当初苏家灭门根本和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看着苏沉央，淡淡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人会对你如此尊崇？”

正文　第773章小看，是何心意

　　　　苏沉央看着皇上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明白，今日慕瑾汐特意把自己和皇上请到这里来，无非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也就是说，皇上已经知晓他的身世，也是知道他究竟在恨着谁的。

　　　　但是事实上来说，他记恨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放下仇恨。

　　　　或者说经历了那么久以后，他也会想，当值报了仇以后去做什么呢？

　　　　“朕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来。”皇上看着苏沉央，并没有强迫他继续表态，只是淡淡地说道：“朕今日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苏家当年之所以会被灭门，正是因为你当初拒绝了那个姑娘，从而坏了秦婉的大事，她一怒之下才会将苏家的人全都杀掉。”

　　　　“这话我听了都不是特别相信。”苏沉央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说是太后派人暗杀了苏家的人呢，也许我还能相信，一个秦婉，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随随便便将一个家族灭门，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迹？”

　　　　“你不要小看秦婉。”皇上转动着杯盏，若有所思地说道：“秦婉这个女人因为活的太久，所以根本不知道到底囤积了多少力量，而且那些人对她也是十分崇拜，甚至说愿意为她而死。”

　　　　“就算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那她为何从一开始不做皇帝？”苏沉央嗤笑一声说道：“等到自己做了皇帝，不什么事都没有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么？”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偏生她做不到。”这个时候，慕瑾汐接过话茬，平静地说道：“金蛊出现了问题，她可能根本没办法见到阳光，否则的话就会暴毙而亡。”

　　　　“你们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阴谋都是秦婉所为，与别人都无关系？”苏沉央笑着摇摇头，猛然起身，随后直接将桌子打翻在地，冷声道：“不要把那些阴谋诡计说的冠冕堂皇，皇上你还问我为什么会受到尊崇，我真的是特别不明白，你们杀了苏家那么多人，然后再给我这样的荣华富贵来补偿，难道真的就能改变当初的一切了？”

　　　　“苏沉央，你冷静一点。”慕瑾汐起身，挡在皇上身前，沉声劝说道：“就算是你要报仇，也至少先找到仇人再说不是么？”

　　　　“我的仇人，就只有你说的那位死而复生的先帝。”苏沉央很显然并不想跟慕瑾汐发生冲突，所以看着皇上说道：“你们说的，我回去查，但是同样的，如果有一日我发现你们说的都是假的，那么就算宇文景遇成为皇上，我也不会放过他，至于今后我到底要做什么，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苏沉央！”慕瑾汐刚想开口留人，却被皇上打断了。

　　　　“让他走吧！”皇上挥挥手，示意慕瑾汐不必再拦。

　　　　等到船舱之中只剩下皇上和慕瑾汐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皇上的眉眼在烛火的照应下显得昏暗无神，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有些时候，朕一直觉得这一辈子做的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可是现在才发觉，别人未必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朕一直觉得对苏沉央多有照拂，至少让他明白，朕并不亏欠他们。”

　　　　“皇上，其实苏沉央一时想不开也是必然的，毕竟那么多亲人一夜之间没了……”慕瑾汐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皇上，毕竟从一开始，她将苏沉央请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在成为朋友了。

　　　　“朕当然理解他。”皇上垂下眼眸，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上其实并不想强求苏沉央。

　　　　可是现在的局势愈发复杂，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完全帮宇文景遇铲除一切障碍。

　　　　“皇上，关于之前废太子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不能接受吗？”慕瑾汐看着皇上，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宇文景言不离开京城，那么迟早都会成为祸患。”

　　　　“看来你也是个胆子够大的女子。”皇上听到慕瑾汐这么说，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道：“朕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不是天子，每个人似乎都在质疑朕的决定，朕废太子，太后不满，皇后不满，可是朕若是不废太子，朕的景遇又当如何？”

　　　　慕瑾汐知道皇上是护着宇文景遇的，所以她才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

　　　　当然，她也没有无知到去挑战皇上的威严。

　　　　“景遇若是知道皇上为他做了那么多，一定会心存感恩的。”慕瑾汐垂下眼眸，轻声道：“但是皇上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派他去边关？京城与边关那么远，若是京城真的有什么事情，只怕他也赶不回来。”

　　　　“朕想在他离京的这段时日解决所有的事情。”皇上微微一笑，看着慕瑾汐问道：“朕听何公公说了，景遇的意思是带着你一起去边关，但是你回绝了，能告诉朕你为什么留下来么？”

　　　　“因为我在等秦婉。”慕瑾汐沉声道：“我需要找到当初的真相，可是除非我见到秦婉本人，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初发生的一切。”

　　　　“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说到底，朕也很明白，如果不是你劝说，景遇根本不会离京的。”皇上叹了口气，看着慕瑾汐说道：“但是现在，朕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瑾瑜不敢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慕瑾汐听到皇上这么说，连忙跪在皇上面前，沉声道：“只要瑾瑜能办到的，瑾瑜赴汤蹈火。”

　　　　“替朕找找凛月。”皇上看着慕瑾汐，言辞恳切地说道：“朕知道你的本事绝对不是朕看到的这般，否则朕的那些皇子也不会对你如临大敌，凛月不见了，朕没办法对太后用刑，所以只能交给你来办。”

　　　　“长公主与我本就关系密切，如今得知长公主不见了，瑾瑜自当全力以赴寻找长公主。”慕瑾汐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问道：“只是……请皇上恕瑾瑜唐突，瑾瑜只是想问……皇上待长公主是何心意？”

正文　第774章追问，到底是谁

　　　　慕瑾汐与皇上分开以后，直接带着夏荷进了空间，随后吩咐烟寒：“将尹初月的位置标注出来。”

　　　　“小姐，你现在已经知道皇上对长公主的心意，为何还要答应皇上去救长公主？”夏荷看着慕瑾汐，有些不解地问道：“万一到时候皇上出尔反尔，不肯放长公主走呢？”

　　　　“皇上说他喜欢尹初月，我就一定要找到人吗？”慕瑾汐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要把尹初月带走而已。”

　　　　“可是万一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夏荷有些担心地问道：“皇上不是说，如果小姐找到长公主，那么他就同意小姐嫁给王爷，若是小姐将尹初月送走，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再从中破坏小姐和王爷的婚事，那该如何是好？”

　　　　夏荷当然很忧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概是皇上已经知晓尹初月和慕瑾汐之间是有什么密切的联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条件来。

　　　　船舱里，皇上对慕瑾汐说的话，夏荷听得真切。

　　　　只要救下尹初月，那么皇上就让慕瑾汐和宇文景遇成亲，否则……

　　　　皇上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皇上就是在威胁。

　　　　“他让景遇去边关其实就是在拖延我们成亲的日子。”慕瑾汐淡淡地说道：“其实在他废太子打算另立储君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我配不上景遇了。”

　　　　这卫国的天下，任谁也不能接受新君要立的皇后是西国人。

　　　　“奴婢觉得王爷必然也是知晓此事，所以才不肯离京。”夏荷想起先前宇文景遇来跟慕瑾汐说起此事的时候分明是不想走的，可是慕瑾汐百般劝说，这才让他无奈地选择了离京，毕竟这世上，能让宇文景遇言听计从的，大概只有慕瑾汐了。

　　　　“其实景遇根本没有走多远。”慕瑾汐想起宇文景遇，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道：“先前他答应我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依着我看，他定然是在什么地方不露面而已。”

　　　　“那小姐为何还一定要让王爷离京？”夏荷不解地问道：“如果王爷在这里，断然不会让小姐自己独自面对这些事情，而且小姐之前分明答应了王爷以后什么事都两个人一起面对，怎么现在又想要自己去承担？”

　　　　“夏荷，你真是愈发的唠叨了……”慕瑾汐被夏荷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失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景遇其实也有他的事情要去做，而且敌暗我明的时候，要留个后手才行啊！”

　　　　夏荷还想说什么，结果烟寒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原来就在太后寝殿里啊！”慕瑾汐看到尹初月现在的位置，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太后，好好的干什么软禁尹初月呢？”

　　　　……

　　　　就在慕瑾汐找到尹初月的时候，尹初月正为太后弹琴。

　　　　一曲毕，太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看来你的琴技又有长进。”

　　　　“多谢娘娘夸奖。”尹初月微微一笑，随后摸着琴说道：“到底还是琴好。”

　　　　“其实哀家之前一直都没有问你，为什么不想嫁给皇上？”太后看着尹初月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大概没有比天子更有权势的人了，有了皇上的照拂，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人各有志。”尹初月起身，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就如娘娘这般，其实凛月也不是特别明白，困窘于后宫之中，蹉跎一生，就为了太后这个名号，真的值得吗？”

　　　　“什么叫做值？”太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尹初月为自己斟茶，平静地说道：“当初哀家若是不做太后，也许同样要随着自己的母族一同被灭族了，若哀家不是太后，也自然不会有这般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不必忧心有人会叛乱，也不必忧心有人会夺走哀家的位置，你看，这样不也是挺好？”

　　　　“然后沦落为孤家寡人吗？”尹初月放下茶盏，看着太后问道：“娘娘觉得这一辈子争来争去，真的开心么？”

　　　　“哀家也开心过。”太后听到尹初月这么说，眸光微微闪了闪，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当初哀家跟那个贼人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很开心，现在先帝醒过来了，处处对付哀家，大概就是哀家的报应。”

　　　　尹初月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所以并没有说话。

　　　　“秦婉当初派了封凉过来监视哀家，被哀家算计到先帝那里，果然就被先帝给杀了。”太后叹口气说道：“哀家觉得先帝迟早有一日也会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