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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他很显然料错了慕瑾岚对于陈王府来的意义。

　　　　就在慕正则和何氏话的时候，陈王坐在书房里正在写折，陈王妃端着煲好的汤走进来，看到陈王爷眉头紧锁，不禁问道：“王爷不就是参慕正则一本么？怎么还如此为难？”

　　　　“若是我只是单纯的参慕正则一本，那又有何意义？”陈王爷看着桌上摆着的折，微微叹口气道：“到底，我当然是希望能为曦讨个公道，至少替她把这些年的苦楚都讨回来才是。”

　　　　“也许曦并不在意那些。”陈王妃将汤盅放在陈王爷手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底，若是没有慕家，曦也没办法长那么大。”

　　　　“我知道，可是曦受的那些折磨，我心里又如何能过的去？”陈王爷握着陈王妃的手，冷声道：“你那些陈年旧痕，定然是乔氏所为，一想到这里，我便心里极为痛楚，恨不得替曦承受那些苦难，她不过是个孩，那乔氏又该有多狠心才如此待她？”

　　　　“王爷，这件事要是追究起来，其实也不是不容易。”陈王妃沉思了一会，突然道：“我记得庆阳水患的时候，曾经有百姓状告钦差慕正则贪墨赈灾银两，只是当时有六皇司空景哲为其作保方才得以脱身，皇上虽然不予追究，但是到底心里都是有怀疑的，不如从这件事上做文章？”

　　　　“庆阳水患的事已经过去一年，我手中也并无证据，会不会太过草率？”陈王爷话音未落，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当下皱起眉头道：“进来。”

　　　　“王爷，王妃。”敲门的正是陈王府的陈管家，得了陈王的允许走进来，陈管家将一封信笺呈给了陈王，随后道：“王爷，这封信笺是个乞丐送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老奴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带过来交由王爷过目。”

　　　　“有没有问那乞丐是什么人让送的？”陈王看了看信笺，并没有立刻拆开，沉声问道：“人呢？”

　　　　“跑掉了。”陈管家有些尴尬地道：“没等老奴问清楚，那乞丐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既然是寻了乞儿送来，自然是不愿露面。”陈王妃挥挥手，对陈管家道：“你且下去吧，无妨。”

　　　　“是。”陈管家见陈王点点头，这才行礼告退。

　　　　“也不知道是谁神神秘秘的弄这么一出。”陈王拿过信笺，拆开后看了两眼，顿时惊讶地道：“这是……”

　　　　陈王妃看到陈王如此惊讶，不禁也凑上去看了看，在看到信笺的内容时，不禁有些迟疑地道：“王爷，这是庆阳水患中所有赈灾银两所用的款银数目？”

　　　　“正是！”陈王爷皱起眉头，细细地核对一遍才道：“和当初圣上拨出的赈灾银两是对不上的，难道这其中真的是慕正则贪墨了？”

　　　　“这后头是什么？”站在陈王对面的陈王妃意外地发现了信笺最后一张背后画着一副画，不禁皱起眉头道：“这地方好像十分熟悉，一时半会倒是想不起是哪里了呢……”

　　　　“这里是……”陈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幅图，冷声道：“正远镖局。”

　　　　“正远镖局？”陈王妃一愣，随即压低声音问道：“当初押送赈灾银两的不就是这个镖局吗？”

　　　　……

　　　　云珂回到府里以后便去书房见了云锡。

　　　　“父亲。”云珂推开门的时候，发现云锡正在练书法，转身关上门才道：“我打算明日去一趟海州。”

　　　　“你弟弟很快就回来了，你现在过去，万一与他错过了怎么办？”云锡从不阻拦自己的孩出门，他总认为在确保足够安全的前提下，多出去走走，人的眼界才会更加宽广。

　　　　“我去海州是有要事要办。”云珂并不打算和盘托出，毕竟慕瑾汐所言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没必要让自己的父亲跟着担忧，她自己相信就足够了。

　　　　“那也不必走的那么急，等我给你舅舅写封信过去，如何？”云锡性情直爽，对待看不惯的事情总是性情暴躁，可是对待自己的亲人素来极为温和，从不乱发脾气。

　　　　“父亲，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云珂摇摇头，态度坚定地道：“这一次，还请父亲相信我，我会让舅舅风光归京。”

　　　　“珂儿。”云锡听到云珂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放下毛笔认真地道：“此行可有危险？”

　　　　“多少会有。”云珂点点头，但是依旧坚定的道：“不过我有七分的把握能够做成此事。”

　　　　“珂儿，你自幼聪慧，想要做的事情也很少能够改变想法，但是海州形势复杂，你舅舅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才平衡了海州的势力，你万事心。”云锡并不打算阻拦云珂，只是叮嘱道：“你母亲那边，暂且不必多言，免她忧心。”

　　　　“我知道。”云珂点点头，莞尔一笑，看着云锡道：“父亲，若是我此行能够让舅舅和外祖母他们重新回到京城，你母亲会开心吗？”

　　　　“那是自然。”云锡走到云珂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云珂的头道：“只是你也知道，当年你外祖一门卷入那场阴谋，很多时候也在皇上一念之间，你量力而为便是。”

　　　　“我明白。”云珂想了想，突然问道：“父亲，你觉得慕家七姐性情如何？”

　　　　“慕家七姐？”云锡似乎迟疑了下，想了许久才问道：“是那位瑾瑜县主？”

　　　　“对，就是她。”云珂看着云锡道：“我今日见到她了，只觉得她与传闻并不尽相同。”

　　　　“珂儿，为父不是跟你过，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那就亲自去结交，不要道听途？”云锡微笑着道：“更何况，战王殿下能够看重的女，想来也不会差，你是不是？”

　　　　“父亲……”云珂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如果瑾瑜县主让我去杀人，你我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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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承情，踹门质问

　　　　云锡听到云珂这么问，一开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许久才反问道：“珂儿，你这天冷不冷？”

　　　　“冷。”云珂立刻回答道：“寒冬腊月，自然是冷的。”

　　　　“你知道现在海州的情景么？”云锡转头看向云珂，认真地问道：“这个时节，你觉得那些海鲜是从哪里来的？”

　　　　“父亲……”云珂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云锡，沉声问道：“父亲也怀疑那些海鲜有问题？”

　　　　“你舅舅来信与我起此事，言语中也透漏出他的疑惑，他他在海州多年，从未见过向今年这般丰收，本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海鲜？”云锡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但是百姓不这么认为。”

　　　　“此刻，大概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福至海州吧？”云珂皱起眉头，随后道：“父亲，当初外祖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对方不惜过了这么久还要对舅舅他们赶尽杀绝？”

　　　　“珂儿，你外祖父的事情，等你舅舅归京自然会告诉你的。”云锡拍了拍云珂的肩膀道：“不管这一次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瑾瑜县主都是我们云家的恩人。”

　　　　“父亲的意思是，若是那人该杀，那就不必手软。”云珂挺直腰背，昂首道：“父亲尽可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舅舅和外祖母的。”

　　　　云珂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舅舅和父亲都察觉到了不妥，可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少。

　　　　而自己不一样。

　　　　就凭着自己不过寥寥数语，父亲便已经知道慕瑾汐出手相助于自己，甚至还同意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父亲也认为海州定然会发生大事？

　　　　他们能感受到的，大概只是因为他们在朝为官多年的对于危险感知的一种本能。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慕瑾汐告诉了自己，海州将要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到海州以后第一个要杀的人究竟是谁。

　　　　除掉那个人，海州的瘟疫将迎刃而解。

　　　　只是自己能不能像慕瑾汐的那样，最终功过相抵，脱身而出？

　　　　……

　　　　翌日一早。

　　　　慕瑾汐洗漱的时候，冬屏脚步匆匆的走进来，低声道：“姐，云家大姐已经离京了。”

　　　　“那些药物都送过去了么？”慕瑾汐擦了擦脸，随口问道：“信笺送到她手里了么？”

　　　　“回姐的话，是元亲自送的。”冬屏连忙应道：“而且云姐也给姐带了话，是让姐在京城等着她的好消息。”

　　　　“嗯。”慕瑾汐听到冬屏的话，不禁笑着点点头，随后问道：“慕正则上朝去了么？”

　　　　“是，已经去了。”冬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随后道：“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该下朝了。”

　　　　“今日只怕不会那么早。”慕瑾汐微微一笑，随后道：“走吧，该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

　　　　“老夫人今早传了话，是身不适，所以不必请安。”冬屏连忙道：“姐，咱们还去王氏那里么？”

　　　　“何氏不舒服，王氏估摸着这会肯定得去看她，更何况她本也不待见我，我又何苦去寻那个麻烦？”慕瑾汐一脸不以为意地问道：“殿下也离京了吗？”

　　　　“是，昨晚就离京了。”冬屏见慕瑾汐重新坐在矮榻上，又问道：“姐这会要用早膳吗？”

　　　　“不饿。”慕瑾汐摇摇头，又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陪我到院里走走吧。”

　　　　“是，姐。”冬屏连忙跟在慕瑾汐身后，低声道：“姐其实不该让夏荷跟着云珂姐一起离京的，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奴婢还真是担心护不住姐。”

　　　　“我本也不想出门，这会能有什么事情？”慕瑾汐笑着道：“大不了在殿下没有回京之前，我哪里也不去便是。”

　　　　“姐若是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不过。”冬屏有些絮絮叨叨地道：“可是奴婢总觉得这慕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依着奴婢来看，姐还是赶快嫁给殿下，这样才真的是安全了。”

　　　　“你这个丫头……”慕瑾汐回头看了冬屏一眼，笑着摇摇头道：“你要记住，遇到事情不能总想着靠别人，至少要自己先解决才行，知道吗？”

　　　　“姐这是去哪里？”冬屏看到慕瑾汐越走越偏僻，不禁有些诧异地道：“花园在那边。”

　　　　“谁我要去花园了？”慕瑾汐微微一笑道：“我要去见见高姨娘。”

　　　　“高姨娘？”冬屏一愣，有些紧张地道：“奴婢听那个高姨娘平日里不与人来往，姐真的要去看她吗？”

　　　　“你也了，她是不与人来往。”慕瑾汐嘴角扬起一丝笑，淡淡的道：“这慕府的人，的确太少了。”

　　　　冬屏似懂非懂，见慕瑾汐坚持，便不再多言，只是谨慎地跟在她身后，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对于慕瑾汐来，将夏荷放在云珂身边，一来是保护云珂的安全，二来是让云珂的舅舅薛凯欠自己一份人情。

　　　　她欣赏云珂，也愿意与之结交，但那只是云珂与自己的情意。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她慕瑾汐出手。

　　　　所以，若是她出手了，对方自然要承情，以后总归还要还的。

　　　　慕瑾汐喜欢这样明明白白的交情，若是以后真的有情意在，那是另。

　　　　这么想着，慕瑾汐已经走到了慕府最偏远的一处院，示意冬屏上前敲了门，里头许久才传来一声懒洋洋的问话：“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放肆！”冬屏在对待慕瑾汐的事情上素来比较上心，这会听到里头骂骂咧咧，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正巧将那开门的人踩在了门板下面，随后冷声问道：“谁给你的胆，竟然敢这么跟我们县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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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落胎，见高姨娘

　　　　“姑娘饶命啊，老奴眼拙，还请姑娘恕罪！”那婆估计是在高姨娘这里作威作福惯了，所以根本没想到有一日会遇到如此凶悍的丫头，当下连连求饶道：“姑娘，不知者不罪啊！”

　　　　“不知者无罪？”慕瑾汐饶有兴趣地走了进来，看着被压在门板下几乎要吐血的婆问道：“难不成慕府是没教你做下人的规矩么？”

　　　　“县主饶命啊，老奴睡迷瞪了，竟然冲撞了县主，实在是该死，求县主大人不记人过啊！”那婆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眼便认出了慕瑾汐，当下只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这慕府现在谁人不知慕瑾汐是惹不起的人物？

　　　　她若是知道今早慕瑾汐过来，就是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那么大呼叫的啊！

　　　　慕瑾汐微微扬眉，淡淡的道：“可惜我向来不是什么大人，而且非常记仇，大早上的听到这么聒噪的声音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你我该怎么办？”

　　　　“县主。”就在这个时候，轻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慕瑾汐抬眸看过去，就见一个素衣妇人站在房门前，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随后朝着慕瑾汐行礼。

　　　　“高姨娘不必多礼。”慕瑾汐快步走到高姨娘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道：“我本意只是来看看你，倒是没想到惊扰了你的清净，实属抱歉。”

　　　　慕瑾汐的道歉，不仅让院里的那仅剩的几个下人目瞪口呆，连高姨娘都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不知道县主过来，倒是让下人唐突了县主，还请县主莫要怪罪才是。”

　　　　“我自然不会怪罪高姨娘。”慕瑾汐侧眸看了一眼那婆，冷声道：“只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姨娘还是莫要纵容了。”

　　　　“姨娘救救老奴吧！”那婆一听慕瑾汐的话，顿时惊慌失措地哭喊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老奴真的不是有意冲撞县主的啊，县主饶命啊！”

　　　　“闭嘴！”冬屏看到慕瑾汐微微有些不耐烦，脚下顿时一个用力，压得那婆顿时哀嚎一声，却不敢再多言，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瘦弱的丫头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高姨娘，这老奴大早上惹得我不快，想必你应该不会阻拦我处置一个下人吧？”慕瑾汐转过头，好似浑不在意地打量了下院，随后道：“若是高姨娘觉得人手不够，我可以替姨娘再添置几个人。”

　　　　“县主言重了。”高姨娘连忙摇头道：“这院本也不大，用不了这么多人。”

　　　　“县主，您真的要处置余妈妈？”这个时候，高姨娘身边的丫头怯生生的开口了。

　　　　只是没等慕瑾汐回答，高姨娘已经转头呵斥道：“巧儿，不要多嘴。”

　　　　“姨娘，你这丫头我瞧着挺机灵的，你不必训斥她。”慕瑾汐看到巧儿瑟缩了下脖，不禁微微笑着道：“巧儿你想什么尽管，今日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做主了，你放心，姨娘不会怪你的。”

　　　　“县主，那个余妈妈仗着有人给她撑腰，成日里欺负姨娘，昨个儿还让姨娘自己打扫院呢！”巧儿得到慕瑾汐的鼓励，立刻义愤填膺地道：“平日里她还总是克扣姨娘的月钱，姨娘性平和不与她计较，她就得寸进尺，处处欺辱姨娘！”

　　　　“巧儿！”高姨娘有些无奈地拉住巧儿的胳膊，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柔声道：“县主莫要听这个丫头胡八道，她素来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思，还请县主莫要见怪。”

　　　　“这样挺好。”慕瑾汐淡淡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个婆问道：“方才巧儿的是不是真的？”

　　　　几个婆平日里被于妈妈欺压惯了，哪里敢多言，纷纷低下头，唯恐惹祸上身。

　　　　“这院里算上高姨娘也不过七个人，你们不怕自己的主竟然怕个奴才？”慕瑾汐走到余妈妈身边，低下头看着她道：“余妈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侄是慕家银铺的二掌柜对吧？”

　　　　“县主，您千万不要听巧儿那个贱蹄乱，老奴从来都不敢逾矩，这都是那个丫头污蔑老奴啊！”余妈妈紧张地解释道：“老奴哪里敢欺辱主啊！”

　　　　“老老实实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慕瑾汐微微垂下眉眼，一字一顿地道：“慕家银铺的余山是不是你的侄？”

　　　　“是，县主。”余妈妈连忙道：“余山那个孩很听话，县主若是需要，以后余山就唯县主马首是瞻！”

　　　　“昨晚，余山在银铺被抓，偷了很多银饰拿去变卖。”慕瑾汐幽幽地开口道：“因为他赌输了，连房都赔了进去，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这不可能！”余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余山不可能出事的！”

　　　　“不可能？”慕瑾汐蹲下身，看着余妈妈，低声道：“难道你以为替夫人卖命，就足以万事无忧了？”

　　　　“你……”余妈妈顿时瞪大眼睛，心里咯噔一声，随后颤声道：“老奴，不知道县主在什么……”

　　　　“不知道吗？”慕瑾汐看了冬屏一眼，起身拍了拍手道：“去她房里把东南角向右数第二块砖拿下来，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是！”冬屏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