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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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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大燕氏摔了一个盅子道,“往日吩咐过你们,上门拜会的一律不见,你们难道忘了不成?”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赵嬷嬷上前低声道:“夫人,别人可以不见,枢密使陈夫人是必须要见的。”
大燕氏蹙眉道:“为何?”
“那贱人刚进京不久,当众被孟夫人讥讽,是枢密使陈夫人出言为那贱人解围的。”赵嬷嬷称呼小燕氏为贱人,她冷笑道,“陈夫人是为数不多的和那贱人关系密切的,只不过这十余年陈夫人随夫赴外省就任,两人淡了下来。”
大燕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若是不见,我倒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罢了,让婆子接陈夫人进府奉茶,你为我梳妆吧,我去见见这位陈姐姐。”
赵嬷嬷提点道:“夫人只消与她寒暄几句,说说离别后各自的境遇便是,其他可以一概不提。”
“知道了!”大燕氏揉了揉太阳穴道,“那贱人这些日子还是不肯说出诰命印信的下落吗?”
赵嬷嬷叹气道:“饿饭、打骂、威胁,什么法子都使用了,这两年这贱人就是不肯透露半分诰命夫人的印信在哪里,奴婢将府里都快挖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印信。”
“第一年宫中大典,我借着生子躲过!今年大典,我借着老爷病重告假!明年你让我拿什么借口不进宫?”大燕氏气道,“但凡进宫,礼部是要核对印信的,我若是拿不出来便是大不敬!”
正是因这个原因,大燕氏不敢轻易杀妹妹灭口。
突然,大燕氏冷冷笑道:“逼得我急了,我索性再灭凌老头子一次,然后上书远离京城为夫守孝,什么印信也不用了,那贱人也不必留了。”
赵嬷嬷边为大燕氏披上衣裳,边笑道:“夫人好计谋,这倒是个法子!”
大燕氏对着铜镜照了照,抿了抿发髻道:“走吧,随我去接陈姐姐。”
眉梢的朱砂痣在发梢中若隐若现,如毒蛇之芯。








第六十九章 以身伺虎


大燕氏到垂花门时,一位夫人正背对着她赏花,好几个丫鬟婆子隔着三步侍立,那夫人一身杏黄杭绸衣裙,身材中等,似乎在入神赏玩一处桃花,并不曾回头。
大燕氏微微一笑道:“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陈姐姐,好些年不见。”
那夫人回过头笑道:“燕夫人好。”
赵嬷嬷一愣,正要说话,但大燕氏已上前亲热地握着那夫人的手道:“陈姐姐一别经年,容貌还是同过去一般,让人直以为时光伫立,陈姐姐近些年可好?我心中十分想念,总算姐姐回京了,今后咱们可以常来常往了。”
那夫人脸色颇为尴尬道:“燕夫人认错人了,我不是陈姐姐,我不过是路遇陈姐姐,陈姐姐约我一道来探望燕妹妹,但陈姐姐方才府里有急事,临时告辞了。”
燕夫人的笑意凝结在唇边。
那夫人带着疑惑道:“燕夫人不认识我了?我夫君是礼部孙侍郎,燕夫人和我曾在三年前见过,当时太后召见命妇,我们还在宫门口攀谈了几句,怎么今日一见如同陌路?”
燕夫人恨恨瞪了一眼赵嬷嬷,这老奴才怎生不早说,让自己丢了好大的脸面,唯独庆幸的是眼前的夫人品级不高,夫君才是一个从四品侍郎,她本人最多是一个五品诰命罢了。
燕夫人带着几分隐隐的倨傲,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孙夫人,我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那日进宫只顾着和三品诰命们说话,随口和孙夫人说了几句话,想不到孙夫人倒记住了。”
赵嬷嬷脸色煞白上前,正要解释。
孙夫人后头的一个嬷嬷上前呵斥道:“燕夫人不得无礼,我们夫人是二品诰命。”
燕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凝缩起来,下意识瞧着赵嬷嬷,一个侍郎的夫人怎会是二品诰命?
赵嬷嬷慌了神,不顾孙夫人的眼光,低声解释道:“孙夫人的夫君孙显是孙太后的亲弟弟,孙大人不喜仕途,唯独喜欢读书作诗,太后只赐了一个虚职给他,但孙大人袭公爵。”
孙夫人谦虚,并不将公候爵位放在嘴上,对外只自称礼部侍郎之妻孙氏。
燕夫人进不得退不得,尴尬笑道:“这真是个误会,妾身如今忧心府上的事情,眼神也不太好,将孙姐姐认错了……”
“眼神不好?陈姐姐比我高了半个头,和我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燕夫人都能认错,这也算是奇事了。”孙夫人冷笑一声告辞,“传闻燕夫人不好相与,今日我算是见识了,告辞。”
婆子丫鬟浩浩荡荡拥着孙夫人离去。
燕夫人挽留不得,又急又怕,反手甩了赵嬷嬷一耳光道:“你做的好事!”
赵嬷嬷挥手让小丫鬟们退下,自己苦着脸解释道:“孙夫人方才一直背着身子,待奴婢发现之时,夫人已经上前招呼了,奴婢实在是提醒不及。”
燕夫人怒火交加道:“这也不当心,那也不当心,我迟早会被你葬送掉,上回你居然忘记凌老头和那贱人成亲时说过的话,让凌老头对我产生了怀疑,我不得不对凌老头下手。后来你又忘了凌怀海与花生相克,差点让我露了痕迹。这回更过分,居然得罪了太后的弟妹,你到底还忘了什么,好好给我回忆清楚了!”
赵嬷嬷捂着脸道:“当年那贱人不看重奴婢,反倒看重崔金宜那丫鬟,两人私下偷摸干了许多奴婢不知道的事情,奴婢真不是有心隐瞒呀!”
燕夫人平息了一下呼吸,低声道:“瞧起来,我慢慢遮不住了,凌府的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
燕夫人的眼神涌动着杀气。
凌府门口,清浅坐在春成的马车上,掀起帘子瞧着府上的动静,见到孙夫人气冲冲出来,清浅摇头叹气,欲要下车。
春成忍不住劝道:“凌府如今是个火罐子,一点即着,姑娘何必以身犯险呢?”
“并非我逞能!你瞧崇山大人带人进去许久,如今还未出府。”清浅叹了一口气道,“孙夫人拖延的时辰不够,大燕氏气急败坏之下恐怕会起杀了小燕氏的心。”
只要大燕氏回到内室,崇山此次行动便告以失败。
春成急道:“可是姑娘进府又能如何?”
清浅掀帘下马道:“袁大人暗中派人保护二少爷和凌老爷,他们是安全的,我即刻进府移花接木,为崇山大人再争取些时辰。”
移花接木是什么意思?
春成来不及问,清浅已进了凌府,背影淡定而坚决,春成痴痴看了一回,而后回过神来,姑娘这是要以身伺虎呢,他即刻赶了马车回锦衣卫禀告袁大人。
燕夫人在垂花门发了一回火,方返身回自己院子,还未走到院子门口,只见芝兰怯怯过来道:“夫人,奴婢见到清浅回府了。”
燕夫人心头火溅溅的,怒气勃发:“直接提了那小贱人过来花厅。”
清浅被两个婆子直接拖到花厅,她心中暗惊,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扫视了一番花厅,清浅见到凌怀海的丫鬟芝兰也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带着嫉恨,心中浮上一个模糊的猜测。
清浅跪下道:“清浅给夫人请安。”
燕夫人将手中的盅子向清浅砸去,气道:“好贱人,你背着我做的好事!”
清浅避过盅子俯首道:“奴婢进府以来,安心侍奉主子,自觉夙夜辛劳并无半点懈怠。俗话说,死也要死一个明白,奴婢所犯何罪,请夫人明示。”
“好一个死也要死一个明白!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燕夫人冷冷道,“芝兰,你来说。”
芝兰跪着道:“清浅为人轻浮,私下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勾勾搭搭,不成体统。”
清浅心中一跳,自从瞧见芝兰跪着,自己便知或是芝兰妒忌怀海对自己流露的好感而告状,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提起凌崇山。
“污蔑我不要紧,污蔑少爷可是大罪。”清浅冷笑道,“芝兰姑娘,说话要凭良心,你哪点瞧见我和大少爷、二少爷不清不楚了?”








第七十章 女子之妒


清浅的问话表面上是不服气,实际暗含着打探芝兰的底细的目的,若是单单说自己勾搭爷们,清浅并不害怕,清浅担心的是,芝兰知道了自己闻府姑娘的身份。
芝兰冷笑道:“你别推得干净,我亲眼瞧见的,你坐上了春成哥的马车,春成哥亲自替你赶车,若不是大少爷的吩咐,一个锦衣卫的十夫长岂能替你当马夫?必定是你和大少爷有勾结。”
原来如此!
燕夫人厉声道:“你这丫头好本事,悄无声息地勾搭上大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浅的心放下一半,她笑道:“夫人,芝兰这丫鬟误会奴婢了,这里头并没有大少爷什么事。”
“哦?”燕夫人冷笑道,“那你说说,一个普通丫鬟为何值得锦衣卫大人来给你当马夫?”
清浅抿嘴笑了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奴婢的妹妹青鸢和春成的妹子粉黛姑娘伺候的是同一主子,两人亲如姐妹,奴婢的妹妹得了赏赐,想分给奴婢一些,但我们两人总也会不到面,故而妹妹求了粉黛姑娘,让春成大哥路过时给我捎带过来,这里头并没有大少爷的事呢。”
燕夫人迟疑道:“当真?”
清浅笑道:“当然是真的,夫人不信只管去打听,或是核对户籍姓名,瞧瞧奴婢的妹妹和春成的妹妹是否在同一府里。”
“大少爷的事情我没有证据,但是二少爷是确凿的!”芝兰又气又恨道,“二少爷三天两头往你的院子跑,你可敢否认?”
清浅冷笑道:“芝兰姑娘慎言,什么我的院子你的院子,那是三少爷的院子,二少爷疼爱弟弟,隔日便去逗小少爷玩乐,每次我都带着花荣和两个小丫鬟跟随,并不是芝兰姑娘说的私相授受。”
芝兰气急败坏道:“我亲眼所见,二少爷和你低声说话,两人耳鬓厮磨,言语亲密。”
燕夫人冷冷道:“你们私下说些什么?”
这正是清浅想要移花接木的话题,她顺水推舟装出惶恐之色道:“夫人恕罪,二少爷和奴婢都喜欢杏林之术,恐夫人不喜只能低声探讨,真的仅限于医术,并未有半点儿女私情。”
芝兰恨恨道:“分明二少爷对你情根深种。”
“捉贼见赃,芝兰姑娘请勿要妄议主子。”清浅从容道,“奴婢有证据表明,奴婢和二少爷真的只是在探讨医术,并未涉儿女私情。”
燕夫人没有半分表情道:“说下去,我自会分辨。”
“二少爷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再三叮嘱奴婢不得说出去,既是夫人询问,奴婢不得不说。”清浅故作神秘道,“二少爷悄悄告诉奴婢,他在为老爷治疗病情,老爷的病情如今大大缓解了。”
燕夫人不安地变幻了一下坐姿,问道:“是吗?我昨日去探望老爷,老爷还是双目紧闭,口不能言,你这丫鬟说谎也不会找个合适的借口。”
清浅装出喜滋滋的模样道:“那必定是老爷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奴婢听二少爷说,老爷的手指已经能动了,前两日在二少爷的手中写了一个夫人的夫字,可见老爷心中惦记着夫人呢。”
赵嬷嬷大惊道:“老爷能写字了?还写了夫人两个字?”
燕夫人的护甲死死扣住脸色扭曲着,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老爷能写字了,极好,稍后我便去探望老爷,至于你们两个丫鬟……”
赵嬷嬷凑近燕夫人,低声道:“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依奴婢的意思不如斩草除根。”
见燕夫人眼中的杀意翻腾,清浅拔高声音,含笑道:“老爷身子康复,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夫人!”
小丫鬟不明所以跟着道:“恭喜夫人!”
若是惩罚了这丫鬟,恐怕外头说三道四,燕夫人冷冷道:“虽然老爷身子康复是喜事,但你这丫鬟不守下人之道,背着我和二少爷私自治疗老爷,治好了还罢,若是一个不当心,老爷岂不是被你们害了?”
燕夫人说道此处,计上心来,是了,自己即刻赶去对凌老头子下手,然后推到凌怀海和清浅头上,便说是他们治坏了凌老头子,到时再将这丫头推出来打杀了。
燕夫人吩咐:“绑了两人先放柴房。”
芝兰大呼冤枉,赵嬷嬷正反甩了她两个耳光:“一心想着爬床的小娘皮,冤枉什么!”
两人被捆着进了柴房,柴房门被咯吱关上,清浅扫了一眼柴房,柴房没有窗子,角落里头堆满柴火,一个破罐子里头装着清水,不知是不是婆子喂猫的,四处漏风的屋子,偶尔还有蟑螂爬过。
芝兰仇恨地瞧着清浅,表情扭曲道:“想要和二少爷在一起,我看你是没有机会了?”
清浅平静道:“芝兰,你是嫉妒吗?以你对二少爷的忠诚,今后一个姨娘是少不了的,你又何必针对我,自毁前程呢?”
清浅很不理解,芝兰平日温婉和顺,为何会做出此事?她只是个丫鬟,即便没有自己,今后凌怀海也会有二少奶奶,会有姨娘通房,难道她想独霸凌怀海吗?
芝兰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道:“从前你没来府上的时候,二少爷总会和颜悦色对我说话,瞧着我微微笑,可是自从你来了后,二少爷的眼里只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心神恍惚,有时自己会坐着傻笑,有时梦里还会叫你的名字,我若不除掉你,恐怕我永远入不了二少爷的眼。”
清浅平淡道:“我并没有这个心思,你想多了。”
“当丫鬟的谁没有爬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思,你哄谁呢。”芝兰冷笑了片刻,自怨自艾道,“可怜我自小战战兢兢伺候二少爷,到头来还不如你一个外头来的。”
清浅淡淡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如此作为,二少爷岂能还纳你?”
“不纳我也不会纳你!”芝兰的眼神红彤彤的,“凭什么你一来就夺了我的位置,我不服气!”
宁愿玉石俱焚,都不愿以和相待,女子的嫉妒真是可怕,都是可怜人,清浅叹了一口气闭目不说话了。








第七十一章 他从火光中来


只听得府里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突然又听婆子们尖叫声,还有侍卫们的抽刀声和搜捕声,清浅的心上上下下的,听情形应当是小燕氏被救出来,袁彬和崇山动手了。
凌夫人的冤屈总算是洗清了。
清浅默默想着如何功成身退之时,大燕氏一身狼藉冲进来,指着清浅道:“是不是你?一切都是你对不对?”
芝兰诧异道:“夫人?”
清浅平静地看着大燕氏道:“夫人所说何事?”
“是你特特透露给我,老爷的手能写字了,使得我不得不让赵嬷嬷对老爷下手,赵嬷嬷被凌崇山的人当场抓住。”大燕氏似乎全明白了,“你那日闯入我的内室,根本不是为了找银球,而是为了找人,对不对?不!你一开始进府便是有目的的,对不对?你是凌崇山派来的人,对不对?你说,你究竟是谁?”
芝兰摸不着头脑:“老爷康复了是喜事,为何夫人要对老爷下手?”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清浅直视着大燕氏道,“夫人问我是谁,我反问夫人一句,夫人究竟是谁?”
芝兰又是一愣:“夫人便是夫人,还能是谁?清浅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燕氏听得这话,喉头发出荷荷冷笑道:“果然,果然你不是普通人,我三年的心血全部毁在你的手上。”
“心血?”清浅微微一笑道,“用别人的血泪铸就自己的飞黄腾达,夫人的心血之说,清浅不敢苟同。”
燕夫人双眼通红道:“你以为我妹妹是什么好人?我是长姐,当年父亲定下的亲事分明是我的,是她用了计策调换了亲事,我被迫嫁入商户家,她却锦衣玉食当上了诰命夫人,她如今的一切本就是我的。我不过是二十年后讨要回来,我有什么错?”
眼前的女子状似癫狂,清浅摇了摇头道:“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能轻易置喙,但是谋害凌大人和二公子,栽赃凌夫人之事,你怎么解释?轻易打杀丫鬟,私设刑罚之事,你又怎么解释?夫人恶贯满盈,难道只需你对不起天下人,不许天下人对不起你吗?”
想到自己三年的筹谋,眼看要得逞的,谁料却被眼前的女子毁了,大燕氏哈哈对天笑了一声道:“我今日逃不了一死,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好受的。”
大燕氏掏出火折子,缓缓点了旁边的柴火,抿了抿发髻,眉梢的朱砂痣更加红艳了。
“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燕氏扔掉火折子冷笑道,“要死一起死吧。”
芝兰惊道:“夫人饶命。”
眼瞧着火苗渐渐升腾起来,大燕氏出了柴房,将门重重锁上,颓然瞧了一眼凌府,于花园深处选了一颗歪脖子树,取下腰带自尽。
柴房里头,火苗慢慢变大了,芝兰吓得大哭大叫:“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岂能被关在这里,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火势带着烟雾弥漫升腾起来,芝兰被呛得咳了几声,清浅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清浅挪到一处火苗前,将手上的绳索小心地放在火苗下,绳索被火一烧便断了,清浅的手得了自由,连忙解开脚下的绳索。
芝兰见了忙学着清浅解脱了绳索。
清浅转身去开门,谁料柴房门被大燕氏栓得死死的,清浅招呼芝兰:“来和我一起撞门。”
两人合力撞门,撞了好几十下都不曾撞开,火势更加大了,清浅头上冒汗道:“脱下衣裳先扑火!”
瞧见角落里头有一小缸清水,清浅用帕子蘸了水蒙在脸上,叮嘱道:“芝兰,你的帕子呢?”
话音未落,只见芝兰拿起罐子,将水浇向柴火,清浅阻拦不及跺脚道:“杯水车薪,你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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