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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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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后来呢?”穗映问她,“你说近段时日已经不曾防备我了是什么意思?”

    司马君璧又停了一下,看着她沉默着,穗映却忽然紧张起来,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

    “你后来,是真的打算安心留在此处的吧?”司马君璧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她,“我能看得出来,你虽然针对于我,对五郎君却是真心的。既然我能看出来,五郎君也能看出来。”

    “所以……”穗映顿了顿,一直强撑着的嘲讽的面具终于全部崩裂,她惊讶又痛苦的看着司马君璧道,“所以五郎君才会让我管理司园所有的家僮是吗?”她忽然苦笑起来,低声说道,“他看出了我对他的心思,所以不让我留在他身边伺候,却也没有赶我出去,而是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给我,呵呵……五郎君他,果真是很良善的啊!”

    她后来重新回到司园之后。就没怎么向赵氏回报这边的情况,最多也不过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赵氏大概也察觉出了些什么,所以那天才又让人来下了最后的命令。所以她是知道的,这一次,不管成功与否,她恐怕都再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只是终究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做了。

    只是现在听了水奴的一番话之后,穗映方才发现,原来五郎君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只是现在,这一份信任却被她自己给辜负了。

    她原来是真的,没有脸再见他。甚至连他之后的惩罚,自己也没有资格接受。

    她回头看向水奴。看着她就这样理所当然的代替殷暖处置自己。心里再是悔恨。却也深深的嫉妒着。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穗映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置我吗?”

    司马君璧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对?”

    穗映闻言,却又垂下头苦笑道:“水奴,你说得没错,那一次临川之行,我确实是不该否认的,因为那一段时日,也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她一出生就是身份低贱的奴仆,从来都是仰人鼻息的过活。也没有享受过,被人关怀是什么样的滋味,更何况还是以那样平等的方式。所以那时她虽然生着病,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幸福过。只是没想到,当时心里只是感激的,却不知不觉的连一颗心也陷了进去。

    这一次赵氏让马思琪来找她,虽然知道自己不遵从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她从来不曾害怕过,或许该说,这份担忧甚至还不及要她背叛殷暖的愧疚。

    只是不管如何,在得知马思琪让他做的事之后,她却又答应下来,因为,虽然不耻,可这的的确确是她心之所愿啊。

    司马君璧闻言,只垂着眼睑没有看她,面上微微有些漠然。

    “水奴。”穗映抬头看着她,忽然低声笑起来,“他那个时候年岁还小,我就小心翼翼的等着他长大,可是我等他长大是有私心,难道你就没有吗?”

    司马君璧闻言,微微闭了闭眼,似乎是在认真的想着她的问题。而后抬起头看着她,缓缓点头说道:“或许以前没有,但是现在确实是有的。”

    旁边站着的因田闻言一怔,有些惊讶的看向司马君璧。

    她这般坦然承认,穗映却一时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走吧!离开司园,至于你的卖身契,我会让人找还你给你。”司马君璧瞥了穗映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眼,然后转向因田道:“找一件衣衫给她穿上。”

    “是。”因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穗映把因田对水奴的尊敬看在眼里,却只是说道:“水奴,你真的敢放了我?”

    “为什么不敢?”司马君璧看着她,冷冷的说道,“离开司园,你又能做什么,回去赵氏的身边,还是舒玉楼?”

    确实,就算得了自由身离开司园又如何?赵氏难道会真的愿意留下她,然后承认她是主母的人,间接的告诉所有人她细作的身份?只怕不仅不会如此,甚至能否留她一条命在都是问题。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水奴不愿在司园处置她,或许不是她大度,而是因为太过嫌弃她昨夜的作为,不愿再和她牵扯上一点关系。

    因田走进来,先是走到穗映身边把阿元的帛带收起来放在袖袋里,然后把一件粗布衣衫丢在她身上。

    穗映咬了咬牙,忍住满心的屈辱把布衣穿上,然后一点一点的爬起身来,先是看看对司马君璧恭恭敬敬的因田,然后咬了咬唇说道:

    “水奴,你这样放了我,就不怕五郎君之后追究吗?”

    水奴闻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睛忽然睁开,冷冷的看着她,“殷暖他不罔顾家僮性命,但不代表他会白白让人算计,你既然在司园蛰伏这么久,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再说你也不用装腔作势,你做细作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只怕也是有了点经验的,赵氏想要你的命,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穗映又是一惊,只觉得无能自己在想什么,对面的这个越看越不像婢女的婢女都知道似的。

    然而她面上却一点不显,只是有些放肆的把眼光放在水奴身上,然后咬了咬牙,缓缓说道:“我是说,你就不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吗,水奴,或者该说,公主殿下?啊——”

    她话音未落,脖颈处再次被一把长剑横住。穗映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就看见因田另一只手握住长剑,一向面无表情的面上此时带了几分杀意。(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章 共往

  
    
    穗映就算见过再多的后宅斗争,不过都是些妇道人家的勾心斗角,何曾真刀真剑的见过这些,当下腿都软了,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你何时知道的?”司马君璧抬头看着她。

    “我……”脖颈上的冷意太过强烈,穗映又抖了一下,方才颤颤惊惊的道,“昨、昨夜不小心听见因田那样称呼你。”

    当时她并没有听得太过清楚,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一点,所以是不肯定的,现在看来,确是真的无疑。

    穗映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这个她本以为和她一样不过是婢女的娘子,只觉得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可是忽然又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最真实的。

    水奴依旧是一身粗布的灰色衣衫,梳着垂环髻,头上除了一根木簪之外再无其他,可是穗映忽然就觉得,这就是那个传闻中已经失踪的公主殿下无疑。

    就像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为了不嫁人做妾——明明是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却能毁了自己的脸来拒绝。这样的傲气,若不是当朝公主殿下,又能是谁?

    穗映忽然后悔了,她方才提出来,是气不过她的态度,可是直到现在,得知对方真的是公主之后,忽然又害怕起来,天家的威严,又岂是她能挑战的?

    “因田。”司马君璧道,“放了她。”

    “公主?”因田有些犹豫,却还是收了手上的剑。

    穗映看着她:“你真的打算放了我?”

    “先前不是已经这样决定的吗?”司马君璧道。“更何况就算你知道这个也不能改变什么,便是你说到赵氏那里去,且不说她信与不信,就算她信了,也只会有两个选择,一是打算除了我掩盖她或者她那娇蛮的女儿之前的作为,另一个就是把我高高在上的供起来。前者倒是没什么,她做得也不少了。”

    所以,不管穗映说与不说,她的下场都不会改变。

    穗映咬了咬牙。这样的真相。她宁愿不知晓。比起一开始的嫉妒,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让她挫败不已。

    拉了拉身上的衣物,穗映转身一步步的往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忽然又回过头说道:

    “公主殿下。就算你说得再好听。可我觉得你是真可怜,只怕一开始出现在殷家的时候,你也是被逼无奈的吧?堂堂公主却被迫为奴做婢。不想我,从生下就是奴婢,自然没什么好怨的。所以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享受过这世上最崇高的荣华富贵之后,不知道你当初被四娘子那样对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给这些主人端茶倒水、叩头下跪的时候又是什么滋味?”

    说完再不回头,一步一步拖着伤重的身体往外走去。

    “你错了。”却听司马君璧缓缓说道,“能留在他身边,这一切于我而言就都是值得的。”

    穗映有些激动回过头,“可是以你们现在的身份,难道就能在一起了吗?”

    “他若是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司马君璧并不看她,只是缓缓说道,“他若是在意,我又何必在这里?”

    穗映闻言,心里忽然颤了一下,她愣愣的看着屋里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子,下一秒,再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公主。”因田有些奇怪的道,“就这样放过她吗?”

    “嗯。”司马君璧点头,又道,“因田,昨夜伺候的那个奴仆怎么样了?”

    “已经招了。”因田道,“之前得了一些好处。”

    “打一顿留条命然后赶出府吧!”司马君璧道,“主人屋里伺候的奴仆还这般眼浅,实在太容易坏事。”

    “是。”

    然后司马君璧起身,说道,“走吧,去看看暖暖怎么样了。”

    若非身不由己,穗映只怕也是真心想要留下的,就想当初殷暖要被强行入殓的时候,她也相信了自己。所以就算心里恨她此番行事,司马君璧也知道,穗映这一次的行为,非是为了今后名利,她只怕是之后就没打算再活下去的。

    所以就像殷暖愿意给穗映一个机会一样,既然没成事,她也不必要亲手赶尽杀绝。更何况赵氏等人又岂能轻易放过?

    不过她终究害得殷暖浸了一夜冷水染上风寒,所以也不会慈善到去帮她。

    这天午时,马思琪得知穗映没成的消息,颇有些不屑的道:“果然是不成事的东西,好在我也未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不过还是吩咐左右,既然穗映事败,只怕身份也暴露了,还是尽快把人除去。

    “三娘。”梅诗见她起身,问道,“你欲去往何处?”

    马思琪道:“听说未免王禹慈住得拘束了,今日阿姑亲自宴请了她,既然都是女眷,我自然也该前往凑个热闹的。”

    梅诗闻言,给她拿了一件斗篷之后,便也跟着去了。

    马思琪到了赵氏院子之后,就见赵氏陪着王禹慈在正厅说话。虽然心思各异,面上看来倒也是宾主尽欢的模样。

    “妾身见过阿姑!”马思琪见了礼,又和王禹慈打过招呼。

    王禹慈看见她,显然很是亲切,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

    “子妇来了?”赵氏笑道,“正打算命人去唤你。”

    “那还好。”马思琪笑道,“儿家正担心自己打扰了阿姑和禹慈呢。”

    “没有的事。”赵氏道,“让禹慈陪我倒是让她无趣了,正好你们年岁相当,你也多陪陪她说话。”

    王禹慈闻言说道:“主母客气了,禹慈并未有无趣之感。”

    之后又随意说些家常话,马思琪装作无意问起王禹慈今日和殷暖相处怎么样?王禹慈闻言面上多了几分黯然,不过还是客气的说道一切都好。

    马思琪又说道:“说起来,禹慈你应该没去过五叔住的司园看看吧?那里景色可是很好呢?”

    “这……”王禹慈有些犹豫的道,“毕竟也太冒犯了些。”

    赵氏闻言客气的说道:“说起来是我疏忽了,禹慈远来是客,原该尽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看看的。”

    “阿姑说的是。”马思琪打趣的看向王禹慈道,“禹慈你就别害臊了,不然整日里闷在院子里有什么打紧?”

    王禹慈闻言,便也有些心动的点头道:“如此就有劳主母了。”

    “禹慈客气。”赵氏客气的笑道,“正好我也闷了,去走走也好,思琪也一起去吧!”

    马思琪闻言,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三三八章 惊闻

  
    
    三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去了树砚阁,想着去的殷暖的院子,王禹慈一路上颇有些拘束,马思琪便不停的和她说着话。

    到了树砚阁,家僮见来者是赵氏也不敢阻拦,慌忙把人迎了进去,然后才去通知司马君璧。

    殷暖此时还昏睡着,家僮前来禀报之后,司马君璧放下手里正在给殷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的巾帕,想了想对因田道:“既然赵氏和马思琪都在,只怕我去了她们会更不快,因田你去接待就好,就说五郎君染了风寒便是。”

    因田闻言起身离开,阿元回头问道:“水奴阿姊,要不我也去吧!”

    “嗯?”君璧奇怪的看向她,“你去做什么?”

    阿元道:“万一他们欺负因田阿姊呢,我也去帮忙啊!”

    现在一听见赵氏马思琪等人,阿元脑海里就自生成一个血雨腥风的画面,司马君璧笑了笑,说道:“阿元你无须担忧,殷家除了七郎君,还没人能欺负得了因田。”

    阿元一想也是,又规规矩矩的在司马君璧身边坐下,扯了扯殷暖的被子帮他盖严实一些,然后问君璧道:“对了水奴阿姊,先前那个下作的婢女是谁,你怎么处罚她的?”

    司马君璧手上动作不停,边淡淡的道:“穗映,已经赶出府了。”

    “真的是她?”阿元咬牙切齿的道,“亏得五郎君这么相信她,居然还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把五郎君害成这样。赶出去也太便宜她了。”

    “是轻了一些,但是出府也不见得就会有个好结局。”司马君璧起身把巾帕洗净,然后重新回到床榻边。

    对阿元的气愤她并没有太过意外,想来穗映一开始以细作的身份进树砚阁的时候,因为心不在此,故而并未与树砚阁的其他婢女有过太深的羁绊,更何况在阿元心中,殷暖才是第一位的。

    却说王禹慈和赵氏马思琪等人到了树砚阁之后,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殷暖。便也多了几分期待。

    她来殷家已经有些时日。在邻州为官的亲人已经让人送信来催促多次,只是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这一次来到殷家,和殷暖的见面并不如人意,她不知他那日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真的不喜自己。还是像马思琪说的。仅仅是因为他不满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婚姻?

    所以,她想自己很有必要在离开之前和殷暖把话说清楚,若是不喜这段姻缘。她可以慢慢的等他接受。至于另一个原因,却完全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类。她是王家嫡出的娘子,心里的骄傲让她完全不会去考虑自己被人嫌弃的可能。

    然而在她紧张又期待的等待之后,半响才终于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婢女,面上冷冷的,便是面对赵氏时也只是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然后说殷暖抱恙,不便见客。

    “五郎君她怎么样了?可严重吗?”王禹慈闻言,心里一急,下意识的在赵氏之前开口问道。

    赵氏虽然知道马思琪会有行动,但并不确切的知道她会做什么,是以闻言之后也只当是马思琪的计策,并未太过惊讶,只是终究还是吃了个闭门羹,微微有些不悦。

    而穗映所作为虽然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但到底是奉了马思琪的命令,知道她失败之后,马思琪便也猜到殷暖生病的大概原因。

    几人心思各异,因田只作不见,回王禹慈道:“五郎君昨夜染了风寒,此时高热未完全褪去。”

    赵氏闻言满脸关切的道:“可让疾医来看过了?”

    “回主母话,已经看过了。”

    王禹慈闻言,还待再问,忽然见一个婢女匆匆跑了进来,满脸焦急的对因田道:“因田阿姊,不好啦,容秀她小产……”

    话未说完,扭头就看见了坐在首座的赵氏和旁边的马思琪王禹慈二人,吓得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婢子见过主母,见过三娘,见过王娘子。”

    “你刚说什么?”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马思琪就问道,“容秀是谁?她小产又是怎么回事?”

    那婢女吓了一跳,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因田,因田也是满脸不解,正要开口,就听梅诗不快的道:“三娘问你话呢,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婢女闻言,慌忙说道:“回三娘话,容秀是司园打扫的一个婢女,婢子和她同住一屋,今早她说她身体不适,婢子也未多想,谁知方才婢子回屋之后,发现容秀被子上全是血,然、然后她说她是小产了。”

    赵氏面色已不见先前故作的慈爱,沉声说道:“既然和你同住,想必是未成亲的,怎么会有小产一说?”

    马思琪接道:“应是一个行为不端的,才会出了这样败坏门风之事。”

    赵氏闻言更怒,道:“此等行为太过可恶,谢氏已经不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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