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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阿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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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娅抬起头,头一次对这个齐家庶女,正眼相看,她嘴唇动了两下,终于还是不曾说出话来。
  正如对方所言,圣上亲封的县主,是没有人敢真正敢她下山的,她们唯有用言语挤兑,使得齐蓉自己羞于面对众人、愤而下山,可眼下对齐蓉耍嘴皮子,真的有用吗?
  你说她一句,她或许能回你十句,还句句在理,简直如同妖魔。
  阿蓉见无人答话,只觉得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浊气,就连方才在洛平侯那里收到的惊吓,也缓解了许多。
  于是发现了转移情绪的效果,阿蓉更不会收手了,她缓缓走到齐慧和几个少女身边,高了半头的她,低眉看向齐慧等人,犹如在看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她想了想,挑起秀丽的眉,“我方才听各位说,五佛山是清净圣地,就连圣上都要尊重?可阿蓉觉得,未免过了。五佛山最初由于先帝恩厚,才得以成为祈福之地,实际上也不过是普通寺庙,若非祖制祈福节,圣上可不会来此……这个地方,我都看不上眼,别说圣上了。”
  “居然敢污蔑佛寺,我定要告知寺中的僧人,看还有没有人敢保你!”一个出身言官世家的黎姓少女,仿佛终于抓到了齐蓉的把柄,既得意又气愤的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大片金甲卫匆匆而来,每人还以锁链扣押着一个灰袍沙弥,从这群世家小姐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
  黎姓少女犹如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半张着嘴、瞪圆了眼看过去。金甲卫出动,大家都知道了,可怎么五佛寺的僧人,突然被抓了那么多?
  后方品茶的世家夫人,也终于离开了原地,派人寻到金甲卫的头领,是个高大健壮的武将,有人问道:“鸿大人,这些僧人犯了何事?”
  鸿武将两条粗眉掀起,见到这么多女子黝黑的脸上泛起羞意,却也难以忍耐心底的气愤之极,猛地一拳捶向竹鞭,“诸位夫人、小姐,往后进香时,定要多带些人马。这佛寺中的沙弥,就是与一伙匪人勾结,囚禁了近百妙龄女子,田庄、世家的女子,但凡近些年失踪的,全在此列,如今这些女子虽都被解救出来了,可……”
  他的未尽之意,在场都是聪明人,立马都懂了。
  这些女子怕是清白不在了,有的就是勉强保住了贞洁、一旦这场灰暗的经历曝光,只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尤其是其中竟然还有世家女子,这委实太可怕了……平日里谁会想到五佛山这等佛门重地,竟藏污纳秽,干下如此惊天坏事?
  姜娅身边的几个小姐,已经摇摇晃晃,差点站不住脚,开什么玩笑,刚捍卫了五佛山,就来了这么一出?
  “嘶……”就连陈郡君一伙人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偶尔目光惊异的瞥向齐蓉,是巧合吧?不然也有点太神了,说看不上什么,就能让那东西从根儿里烂下去,还能让人说不出一句反驳?
  沙弥作案毕竟只是起了贼心,与各大世家中的兵力相比,完全是土鸡瓦狗,折腾了半日后总算全部逮捕归案。
  阿蓉这里也坐上了归家的马车,她斜着眼睛,透过风吹起的车帘,看向随着马车一动仿佛在向后延伸的土地,实际上却是在操作她的系统面板。
  出乎意料,这一次五佛山之行,就在百来名少女被解救出后,她面板中的声望值,终于突破了三百。
  这其中除了那百来少女,只怕还得加上这些少女家人的感谢,才凑足了这么一大笔声望,只不过,齐蓉再看向商城中的解毒丸后,又突然犹豫了。
  她今日在山上言辞拒绝了洛平侯,只怕但凡爱惜脸面些的人,都不会再想娶她,更别说洛平侯这样娇贵出身的人了。
  心眼再小点的,从此就恨上了她,将来说不得还会琢磨个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这一次大概不是要解毒了……该换成保命了……”阿蓉心中哀叹,还是将手指挪开了,具体买点什么,要看接下来会如何了。


第8章 逆袭前世的美姬(八)
  陈郡君出了寺庙后,是如同游魂一般上了马车的,她是半点都想不到,今日跟转了运一样,从头到脚的赢了姜娅一筹。
  能刺得姜娅开不了口,脸色还忽青忽白,这其中的兴奋,简直叫她恨不得跳起来。
  洛平侯老夫人看她一眼,“收收你那表情。”
  “哦。”陈郡君悻悻放下幸福地快要咧到耳朵边上的笑容,坐进马车里发了会儿呆,又忍不住张嘴直笑,终于忍不住对老夫人分享道:“阿娘,你是没见到今日姜娅多么灰头土脸,她以往装腔作势、净慧欺负人,如今终于遭报应了。”
  老夫人瞥过来,“靖安侯是朝中重臣,与你不合的这姜娅,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入了宫,到时候要磋磨你只在指掌间,你还上赶着得罪?”
  “怕什么,且不说圣上喜不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就说哥身为洛平侯,也自能保我受一个小小的宫妃欺负!”陈郡君最见不得人说姜娅好,一下就来劲了。
  “姜娅进宫,那就是圣上登位以来,受过的第一个女人,你这丫头,真以为有这么简单?”
  老夫人捻动着掌心的佛珠,心里头门清,讥笑道:“你年纪太小,也过于单纯,不懂靖安侯府里蝇营狗苟那些个谋划,宫妃当然算不得什么,圣上日后解了心结、开始广纳后宫,自然有数不尽的宫妃,可男人对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是不同的,靖安侯府算盘打得啪啦响,当谁不知道呢?若非陈家上一任后位,得罪了新帝,至今族内还人心惶惶,还能轮得到靖安侯府这么上窜下跳?”
  陈郡君知道自从新帝登位后,阿娘这两年心中颇为不顺,其实就算是不怎么关注朝政的她,也是有些忐忑的。
  陈家出身的先太后,当年在位时曾暗中对如今的圣上下过毒,这一手简直是将整个陈家放在火炉上烤,若非圣上得知陈家并未参与此事、网开了一面,只怕这个时候陈家阖府的荣光都要保不住了。
  外人见他们风光,也不过是表面罢了,陈家每一个人都清楚,但凡再有人再惹得新帝半点不快,顷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陈郡君只乖乖听着,暗中却吐了吐舌头,阿娘觉得遗憾,但她可不想进宫,和姜娅喜欢同一个男人,她觉得忒丢份儿,就算那个人是九五之尊……可年纪那么大,又没她哥生的白净清雅,想想都算了。
  “说起来,这一次姜娅倒霉,完全是自找的,同我可没什么关系。是她非要带人讥讽齐家新封的那位县主,被人家一张嘴反驳回来,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估计姜娅今次回去,也该恨上那齐蓉了。”陈郡君捧着脸,一个人嘀咕。
  马车外一阵风吹来,将车帘扯在了外头,柔软的布料发出呼呼地响声,不断向外招展着。
  旁边身姿挺立、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的俊秀少年郎,听到车帘内传出来的声音,那看上去极为温润的眉宇低垂下来,眼底浮出一段鸦青色的阴影,他也如同此次归家的那群少女一般,想着同一个人,这真的是巧合吗,又是……齐家的县主?
  陈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早在几个月前,圣上在离宫后遇刺,奔逃在白郡城郊外、以致差点丧命于青州贼匪手中时,就有探子回来告知他,圣上在齐家一名庶女得搭救下,得以化险为夷。
  他本没放在心上,运气这种东西,向来都无形无迹,他就是运气极好得那一种人,所以圣上这一次死里逃生,陈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失望,也不遗憾。
  但从潼河决堤之后,他突然觉得原先判断中出了一些偏差。
  比如圣上在白郡城郊遇险时,是齐家那位县君相救;圣上下旨彻查潼关之前,也曾派人去过县君所在的那一处偏远;
  再比如今日从五佛山寺中救出了百来个少女,是因为齐家县君告知金甲卫,说是见到有人目光闪烁、行踪可疑的偷溜入寺庙后院的厨房中,金甲卫才在意外之下,发现了囚禁在地底的妙龄少女。
  陈岌一个人挂在马上思量了许久,回到侯府门口后,还处于神游之中。
  于是来往的行人便见到那貌若好女、年不过十九、正是风华正茂少郎君的洛平侯,正呆呆傻傻的骑马停在自家门口,半天也没说要下去的意思。
  “侯爷?”门口的小厮终于看不下去了,忐忑的轻拍了下浑身光洁无一丝杂毛的白马腮帮子,这小厮喊道,“到家了侯爷!”
  陈岌目光游移回来,一对时下少女最为喜爱的狭长双眼眯了眯,突然又转回小厮身上,直看得小厮浑身发毛,才悠然开口,“你现在就去齐府……”
  他语气一顿,又摆摆手,“不,你且等一等,随我进去写张拜帖,再好声好气送往齐府上……”
  “齐府?哪个齐府?”这小厮一愣,迟疑道。
  陈岌下了马,将缰绳随手扔给守在一侧的马夫,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白郡齐府。”
  小厮:……
  可不久前他不是还被侯爷吩咐了,要好声好气将齐府上托来说亲的人、想个稳妥的法子赶走。怎么如今侯爷又要去人家里拜访了?
  齐家大房内,刘氏脸色不好的坐在主位上,示意丫头给满上茶水,狠狠灌了好几口,才纾解了身上的疲乏。
  年纪越大,身体就弱了,来回坐个车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冒金星。
  “怎么说?他二人见过面没有?”刘氏缓过气来,招来个头戴粉钗、跟随车队一同前往五佛山的丫头。
  丫头纠结的想了想,“想是……没见过面的,洛平侯一直身处佛寺大殿中,与几个朝官说话,根本不曾涉足后山,更不必说夫人小姐们待的竹林……怕是要避嫌吧?”
  “那后来呢?不是说寺里出了乱子,金甲卫出动之后,连侯爷的官卫也都派出去了,难道侯爷没跟着离开大殿?”刘氏不可思议。
  那种时候,只有跟着官卫才是最安全的,侯爷身为朝臣,难道不怕在官卫离身之后,遭人挟持?
  丫头犹豫了下,小心的向上看了一眼,讪笑道:“夫人果然英明,一猜就中,洛平侯派出了官卫后,便一直坐在大殿中,连位置都没动过。”
  “我……”英明个鬼哦?
  刘氏差点一茶盅砸出去,她费尽心机教导这丫头,如何给那两人创造机会见上一面,可谁知洛平侯竟自始至终都憋在大殿之内,刘氏只觉得头更疼了!
  “罢了罢了,烂泥扶不上墙,人家洛平侯府是注定看不上一个庶女的,我也不必作什么妖了,那小孽种这段日子吃好喝好,终究派不上用场,你去偏远一趟,将她那里几个上好的料子、食材,都给我收回来,任她自生自灭……”
  刘氏恨其不争的摆摆手,到底不是亲生的,上不得台面。若她的姐儿还在,洛平侯府怎么找得出理由不认这门亲事?
  “夫人!”
  刘氏随嫁来的一位老嬷嬷,眉飞色舞的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张拜帖,是滚了金边儿的,叫人一看起来就能感觉到,这写贴之人本身对于齐府有着十二分的尊重,“夫人,您猜方才来的是何人?”
  刘氏不感兴趣的扫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撇了下嘴,“又是宋家?”
  宋家,是刘氏在齐府那位小姑子嫁去的家族,后来不知朝上得罪了什么人,最顶头的那个被除了官帽,由此宋家势力一落千丈,直接滑坡到了贫农阶层,近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时常来齐家打秋风,刘氏快烦死了。
  “不是,不是。”老嬷嬷连连摆手,“这人夫人定是猜不到,老身见到这拜帖时,也都吓了一跳……”
  “哦?”刘氏来了几份兴致,接过了拜帖,掀开一看,就见到那滚了金边儿的拜帖内,洋洋洒洒写了一些恭维之词,而那最底端的人名,却吓得她差点将帖子一把甩出去!
  “这……洛平侯亲自发贴,要来拜访齐府?”刘氏心中大震,只觉得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洛平侯与齐府唯一的情分,也就是那道婚书了,对方如今出尔反尔、宁肯自打脸面也欲要登门,言辞还如此客气,显然是那门亲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刘氏顿时一个衣袖就甩到先前那丫头脸上,指着骂道:“你这蠢才,居然敢蒙骗我?不是说他二人没见过面吗?”
  “是没见过呀!”粉钗丫头急得不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迟疑道:“莫非是世家小姐在大殿进香的时候,叫侯爷偶然瞧见了……”
  刘氏手掌连拍梨木桌,又是欣喜又是厌恶,“是了是了,那小孽种平日没现过身,进香时候和许多世家女子一对比,立马能将旁人压下一头,侯爷一个男人,自然会忍不住被吸引住,饶是侯府老夫人来反对,侯爷也定然不甘,想要将那小孽种抬回家去!”
  “那……可还要将偏院那位的布料、食材,再收回库中?”粉钗丫头支支吾吾,犹豫不定,只得跪在原地怯生生道。
  “收你个头!”刘氏又是一个袖子过去,恨声道:“还不跟嬷嬷进去库房,再多弄点上好的胭脂水粉,给那小孽种送过去!”
  且不说这边阿蓉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刘氏派发下来的一堆无用的水粉,只得塞进杂物柜中不见天日。
  远在皇城之内的圣上,在沐浴更衣之后,已经怔忪了近半个时辰,地上的黑衣暗卫还在滔滔禀道:“……洛平侯向白郡齐府发了拜帖,据侯府中内线分析,洛平侯打算与齐府结为姻亲的可能性极大……”
  “等等。”软椅保持同一个姿势未变的人,难得动了一下,年轻的帝王如同小型动物被树枝戳了一下皮毛,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说……”那暗卫差点忘词,连忙组织了下语言,“洛平侯打算与齐府联姻……原因未知,齐府如今对于洛平侯来说,并无任何助力,反而还是一种拖累,这一点较为奇怪。”
  “哦。”帝王平平的一声,听不出语气。“说完了?”
  暗卫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终于确定道:“说完了。”
  “说得很好,退下吧。”依旧冷冷淡淡。
  “是。”暗卫没听出圣上语气中的怪异之处,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圣上沉郁的嗓音,“他打算和齐府什么人结亲?朕也算他远房叔辈,想关心一下侄子的因缘。”
  暗卫只觉得脖子里飕飕的,迟疑道:“据说是与齐府大房中,有过一段姻约,只是大房嫡女已逝,兴许会……落在陛下亲封的那位县君身上……”
  好家伙,暗卫暗道,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捅了马蜂窝了,也知道圣上今日究竟哪里不对了。
  这齐府的县君,那可是陛下亲封的,若不是陛下真正上心的人,会亲自下旨晋封一个世家中的庶女吗?
  洛平侯啊洛平侯,咱们可都小瞧你了,你这是直接从陛下手里抢女人啊,大伙敬你是条汉子!
  过了片刻,徐公公哒哒跑过来,瞄了一眼旁边站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暗卫,挥挥手让他退下,“陛下,岐大人求见。”
  岐老学识广博,是六十年前的进士、历经三朝的元老,也是陈樾早年被封为太子时,最为尊敬的老师,“请进来,赐座。”
  岐老一来,先是说了一些朝堂上未解决的政事,随后才正色道:“洛平侯要娶齐县君,陛下可知道?”
  陈樾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知道岐老在担心什么,想是生怕齐蓉的预知能力,为洛平侯所用。他语气中倒是十分肯定,“岐老多虑了,齐县君不会愿意嫁的。”
  那少女此前直接将他当做了洛平侯,并信誓旦旦说不愿嫁给他,洛平侯显然会躺着也中枪,还未进门就被小姑娘给厌弃了。
  觉得有点乐呵的同时,陈樾心下其实也如同吃了土一般,他虽年少时候流浪在皇城之外,吃尽了人间疾苦,但实际上,他长相并不差,也基本没什么坏毛病,怎么小姑娘这么讨厌他?
  “这恐怕……不是县君愿不愿嫁的问题,微臣听说,那齐府的主母,对于这门亲事可是乐见其成,主母有命,县君只怕有心无力、难以反抗。”岐老叹了口气,模样看上去很是为齐县君担心。
  陈樾闲闲背起手,望了眼止澜殿外的天色,“所以朕要如何?”
  “当然是快刀斩乱麻,将主动权窝在手中,只要县君身在您的后宫,微臣敢担保,洛平侯他一个指头也不敢敢伸过来!”
  岐老人已苍老,激情却常在,边说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做出了个胜券在握的手势。
  陈樾虚虚的看向他。朕是不怕丢人,是可以这么不要脸下去,但是人家点明了不想靠近朕,不想入宫,莫非还要对救命恩人如此强求不成?
  哦,对了,点的是洛平侯的名,不过也差不到哪去,终究还是对朕说的,“朕再想想……”
  “不能再考虑了,万一两家定好亲事就来不及了!”双方定好了亲事,陛下倒时再后悔、做出什么事来,传出去那可就不好听了。
  陛下他先祖可不就是一个相当鲜明的例子吗?
  该娶得时候不肯娶,非等人家嫁了就后悔,都作的什么孽?还是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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