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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重生]纨夫驯养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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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子被拽下车摔在地上,还想挣扎着逃脱,武师哪里还会给他机会,三下五除二就轻松将他制服,反扭双手押了过来。
  这会儿时间方元带着众小厮,七手八脚地把地上那名被踢晕过去的汉子绑了起来。而另一名武师也将马车掉过头,驶了回来。
  方泓墨让武师与众小厮把两个汉子都带回客栈堂里面。
  客栈掌柜被吓得不轻,他一听见众小厮大喊“强盗行凶啦”,就躲进后面账房不敢出来,只让年轻伙计到前面来打探出了什么事,是寻仇还是抢劫,有没有出人命等等。
  年轻小伙计心里也怕,却又好奇,探头探脑地从门帘子后向外张望。
  方泓墨一瞥眼瞧见了他,便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伙计见是昨晚住店的客人制服了那两名汉子,且这位客人虽然瞧着冷傲,吩咐起人来倒也挺和气的,他也就不怕了,朝方泓墨走近几步,一面打量着那两名汉子:“公子,这两个就是强盗吗?”
  方泓墨失笑道:“哪里是什么强盗,不过两个蠢贼罢了。你去对掌柜说,让他放心,我们问过几句话就会把贼人送去官府。只是在这堂里问起来多有不便,又影响客栈生意,我们还是将他带回楼上房间问话。”
  小伙计答应了,便去向客栈掌柜传话。掌柜的也怕他们在堂里凶神恶煞地一问,把客人都吓跑了,只好答应了,心中只希望他们快点问完快点结账离开。
  到了楼上关起房门,方泓墨转向方元问道:“你瞧见是怎么回事了吗?”
  方元点点头,他伶牙俐齿,又是亲眼见到全过程,这就把经过讲了出来。
  在迭戈的这船货物中,方泓墨挑了一部分出来没卖,带回淮京,上路前特意叮嘱方元与方兴,让他们留意看着这个箱子。箱子不沉,亦不算大,方元便一个人把这只箱子搬上车,接着下车再搬其他行李。因方泓墨叮嘱过,方元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眼,就此发现异样。
  跟在他后面搬行李上车的就是这两人,一人搬箱子下车,一人挡在他与客栈门口之间,以遮挡别人视线,本来这只是数息之间的事就能顺利得手,却偏偏被方元看见了。
  方元见他们样子鬼鬼祟祟的,就多了个心眼,停在原地看看,这就瞧见那人并非空手下车,怀里还抱了只箱子。
  方元指着晕过去的那人道:“本来因为天没亮,看得不是太清楚,大家穿着一样的衣裳,没防备时真以为是自己人,可我们正往车上搬行李,这蠢贼却往下搬行李,明摆着就不对劲么。小的顿时警惕起来,再仔细一看,这人虽然穿的衣裳与我们一样,脸可是完全不认识。小的这就大叫有贼,少爷你就过来了。”
  方泓墨点点头,再看这被擒的两人,他们既然准备了与他的随从一样的衣物来盗窃,恐怕是在明州就盯上他们了。
  两名武师此前有失职之处,此时极尽所能弥补,一武师取来一杯水,对着晕过去的汉子当头浇下,将他浇醒,接着就是一番逼问。
  最后问出这两人竟然还有另一个同伙,是在岳掌柜手下做事的彭大郎,方泓墨在交货时看见过那人,管着力夫搬货运货。
  彭大郎见方泓墨不是明州本地人,又赚到了大笔银子,还要带点货物回去,想必也是好东西,就此生了贪念,找来两个无赖混混盗窃他车上财物,倒是想的挺好,穿上与他随从一样的衣裳,想着趁早晨忙乱时下手,本来都要得手了,却还是功亏一篑,叫方元发现了。他们这才狗急跳墙,拔刀威胁,若非方泓墨故意放这两人离开,说不定真要动刀伤人了。
  方泓墨听两人说出彭大郎的名字,已经知道这回的事多半与自己前世之事无关,他如今的人生与重生前有了极大不同,这两次明州之行,前世根本不曾有过。但慎重起见,他还是问了句:“你们可识得陆九?或是听说过这个人?”
  两人被武师打得鼻青脸肿,早就有问必答,不敢隐瞒,此时听到方泓墨问,连连摇头:“不认识,没听过。”
  方泓墨便让一名武师留在客栈看守行李,另一名武师带着小厮将两名贼人送去县衙。被这事一搅和,一来一去耽搁了大半天,直到这日午时前后,才又真正出发上路。
  ·
  方泓砚连着送了两晚吃的,第二夜送去时,红菱轻轻问了声:“是少爷吗?”
  方泓砚叹息一声,红菱一听果然是他,立时哭了起来,哀声恳求道:“少爷,少爷救救我吧,少夫人想我死啊,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啊,少爷放我出去吧……”
  方泓砚吃了一惊,压低声音喝阻道:“轻点声,你再乱哭乱叫,我就不开门了。”
  红菱便安静下来。
  方泓砚开了门,递给她馒头与茶壶,红菱却不接,扶着门框斜靠在上面,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道:“少爷……”
  她既猜着昨夜送食物的是少爷,就指望他今夜也会来。她忍着渴,省下白天的小半碗水没喝,用来把自己脸和手洗了洗,衣裳上的褶皱抚平,头发用五指沾水梳理。柴房无窗亦无光,红菱非但没镜子可照,连用水来照出自己都做不到,只是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齐整些而已。
  可她脸上仍然肿着,一道道血痕变成了青紫色的,衣衫上有许多脏污,头发也还是显得又脏又乱。
  方泓砚本就对她没多少情意,送来食物只是不忍心看她饥渴而死,忽然在月光下瞧见她这付丑陋邋遢样子,更是不觉怜惜,只觉烦恼,敷衍着说了句“我不会让你死的。”一把将她推进门里。
  红菱本就没什么力气,站立不住向后跌坐在地上,方泓砚匆忙把食物与水放在门内,迅速关门上锁。
  红菱看少爷见到她时厌烦的眼神,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再被他推了一把,心中也就明白了,求少爷恐怕也是没用的了。
  方泓砚懊悔起自己深夜偷送食物的举动,且得知碧月在赵采嫣的吩咐下,一天给红菱送去两碗水和两只馒头或两碗饭,虽然少了点却也不至于饿死,之后几天他便不再冒险送食物给红菱。
  从兰养了五、六天,渐渐好转起来,赵采嫣请来楚大夫替她看过,说是既已好转,如无意外便会慢慢恢复,如今还是继续静养为上。
  既然从兰已好转,红菱打也打过了,关也关过了,一直这么关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日赵采嫣便让听雪碧月把红菱带出来,把身上洗洗干净,换身清洁衣裳再带来见她。
  红菱既已知求少爷是没用的,得知少夫人肯放她出来后,虽然对于少夫人会如何处置自己惴惴不安,但她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一见少夫人便跪了下来,伏地痛哭,认错求饶,指天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敢再犯。
  赵采嫣厌恶地看着她道:“你给我闭嘴,听得就火大,再这么哭哭啼啼的,我就再把你关柴房,关十天半个月的!”
  红菱不敢再求饶,只是不停磕头。
  赵采嫣不屑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丑又蠢,还敢爬床,简直自讨苦吃!”
  泓砚虽然看着对红菱没什么情意,她也不会再把这么个人放在自己与泓砚身边,看着膈应不说,还是个隐患,万一有了身孕就更棘手了,因此她今日一早便向婆婆要来卖身契。
  韩氏听闻她要卖了红菱,倒也没说什么,找出卖身契就给了她,还顺便问了几句从兰如何了。赵采嫣便告诉婆婆她好些了,应该会渐渐好起来。
  等了不一会儿,牙婆带着人到了,仔细打量了一番红菱的模样,再看看卖身契,让红菱另外按了手印,两下里一对照无误,便把红菱带走了。
  红菱小声抽泣着,却也只能跟着牙婆走了。
  ·
  这些天发生的事,让听雪觉得极为不好受。
  尤其是红菱挨打时拼命哭泣惨叫,在少夫人命令下,她却不得不捉住红菱不放的时候,她最不好受。红菱的哭声就在她耳边,听起来尤其刺耳。虽说红菱的遭遇多少有些自作孽,但同为丫鬟,听雪瞧见红菱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亦有物伤其类之感。但这种感受,春泽居里没一个人是她能与之倾诉的。
  她在赵府就与从露从霜相熟,去外院办事时偶遇从霜,不由自主一吐为快,又叹道:“红菱也是心太高,一心想要做姨娘,可却错付了人。二少夫人正当年轻,又貌美,哪里肯让二少爷多个女人,她也真是糊涂。从霜,你可别像红菱那样,看看她下场多惨……”
  从霜一个劲摇头,瞪圆了眼睛道:“我才不要给人做姨娘呢!”
  听雪不以为然道:“做姨娘吃好的穿好的,不比你一个小丫鬟日子好过?”
  从霜还是摇头:“我看二少夫人吃得好穿得好,这日子也不见得过的开心。别说不如我们家小姐了,就是从露姐都比她开心,大牛哥待她真是好的没话说,有一块芝麻糕都要留给她吃,我看啊,就算他饿得要命,却只有一个馒头,也会掰一半留给从露姐的。我要是也有个大牛哥待我这么好,还要做姨娘干嘛?”
  听雪失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啊,我倒是说不过你了。”说着又叹口气,“可是啊,天下哪有那么多大牛哥……你我老老实实做几年丫鬟,等到年纪了,也就配给府里到年纪的男人,称不称心日子都要过下去……”

  ☆、第110章 情到浓时

    从霜回来后,把春泽居里的事情告诉了赵晗。
  赵晗本来就猜到春泽居里出了事,且与赵采嫣、方泓砚、红菱三人有关,多少也能想的到是什么状况。从霜这一番话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想,只不过多了不少细节。
  一旁的从露道:“二少夫人那院里也真是多事,简直没个歇停,丫鬟都换了一拨还出事,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吧还真有点道理。说起来您也得多提防些,您现在有身孕了,说不定有人会钻空子。”
  赵晗倒是觉得事情的根源还是在方泓砚身上,苍蝇不叮无缝蛋,红菱一心往上爬,用的手段说起来不上台面,却只是因为看到了有机可乘。赵采嫣如今回来,一回来就打罚了红菱,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她那院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丫鬟敢再胡思乱想。
  她觉得这种事本就该防微杜渐,若赵采嫣没有离开这么久,也许方泓砚不会和红菱在一起,但话说回来采嫣暂离方府不过两个月,方泓砚就忍不住诱惑,实在也是太差劲。
  但这种话她也没必要和这两个丫头细说,这方面分寸只能自己把握,她只点点头:“你们也多替我留心着点。”
  她如今每日与泓墨通信,除了排解思念、了解他的现状之外,也是为了维持与他的联系,他离家那么久,也只有靠着这一封封家书来维系两人的感情了。
  春去夏来,芳菲歇尽,枝头翠浓。当进入四月下旬,这天气是一日日地热了起来。
  换季时节,各间屋子里的布置要换,较厚的冬春衣裳被服等等全都要收入樟木箱子,换轻薄的夏装出来,还要添置新衣。
  忙碌中赵晗终于收到方泓墨的来信,得知他要回来了,兴奋难以自抑,虽说见信如面,也只是无奈之语罢了。再怎么写信诉说衷肠,都不会比见面一个拥抱更能排解相思之苦的。
  与此同时他亦写了封信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将要回家。韩氏自然十分高兴,喜形于色,方永康却只是淡淡微笑,即使父子情深,也内敛不露。
  收到信后,赵晗就开始数着日子过了,虽然没有摆个倒计时的牌子在屋里,心中却是一天天地算着他的行程,还剩几天他就能回来了。他十九日来信说一两天内出发回家,就按两天后出发来算,路上五天,二十五日这一天应该能到家了,若是快的话二十四日就能到。
  二十四日他没有到,第二天她一直等到傍晚,却仍不见他回来,虽然她也知道在路上耽搁一两天实属正常,仍然不自禁地会不安。
  且她如今既没有每日一封的信要写,亦没有他新的来信可读,连着六天没有他的音讯,等不到人回来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
  从露看出她焦躁不安,便说些安慰她的话,要她放心。赵晗本来也算是冷静淡定的性子,但怀了孕之后性情也有了些变化,比不得以前容易静心,理智上虽告诉自己不用过于担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平,翻来覆去,眠浅多梦,到了四更天便索性不睡了,起来做了会儿瑜伽。之后唤从露从霜进来,洗漱梳头后发现,这会儿时候去请安太早,看书翻了两页又看不进,最后拿出针线篮,缝起那双快要完成的宝宝鞋来。
  穿针引线,一针又一针地反复,这种重复的手工,最终让她的心静下来。
  请完早安回来,她继续缝制这双小鞋子,缝得脖子都酸了,只因眼看快要做完,便想一气呵成。终于到了最后一针,她打了结藏起线头,微笑着将鞋托在手心,低头欣赏,忽觉困倦起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贪睡鬼,大白天就犯懒打呵欠!”
  她猛然抬头,见门口站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还是那俊逸无比的脸庞,只是稍许晒黑了些,显得清瘦了,如剑的浓眉下,还是那双好看到不像话的如漆墨眸,带着微微笑意凝望着她时,眸中熠熠似有光芒绽放,挺拔削薄的鼻梁下,线条分明的双唇渐渐弯起,还是那道熟悉的弧度。
  笑容浮起在她的脸上,泪花却渗出眼角,视线随之模糊。
  他微微挑了下眉梢,嘴角笑意加深,快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清爽的松木香味混合着男人的汗味,还有路上的尘土味,忽觉心安无比。
  他低头在她发间亲吻,她仰起头,泪眼模糊地朝着他笑。他俯低下来,深深地吻着她,贪婪无比地吸取着她的气息。
  她纤长的双臂伸上来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扶着她站起来,将她仍然纤细的腰环住,一手托着她后脑,用力含吮她双唇,分别太久,他太想念她的味道,她柔软的唇上还带着泪水的淡淡咸涩,这份真情流露让他心中悸动,情到浓时只想将她牢牢搂在怀中,永远不放。
  四唇胶着许久才缓缓分开,他还是紧紧搂着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嗓音低沉温柔如水:“傻子,哭什么?”
  “你才傻子,喜极而泣没听过么?”赵晗不好意思道。
  他轻笑:“我只是去明州几天而已,又不是徒役几年。”
  “谁让你写信来说一两天内就出发,算算行程你昨日就该到了,却等不到你回来,难道我不会担心么?”
  “是,是我不好,早知该多写几天的。”
  “就是你不好,害我我担心得昨晚一夜睡不好。”
  “难怪方才我进来时你打呵欠,犯困了?要不你先睡会儿?我去向父母报平安。”
  赵晗摇头:“你回来了我哪里还睡得着,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过去。”她刚哭过,还得洗洗脸才能出去见公婆。
  转念一想,她又问:“你为何会回来晚了?路上有事耽搁了?”
  方泓墨不愿她忧心,只轻描淡写道:“路上有两个偷儿想偷车上行李,抓住他们不是要送去报官么,去了县衙也不是马上能报,还要排队等,这就耽搁了不少时候。且我听你叮嘱,天黑前就住店,绝不赶夜路,这般路上就费更多时日了。”
  赵晗担心道:“这官道上也不太平么?幸好你雇了武师,也幸好只是偷儿,万一要是遇上强盗,只两个根本不够吧?以后你若是再出远门,一定多雇几个。”
  方泓墨轻轻摇头:“雇得太多反而招摇显眼,本来大强盗看不上我的,一见我雇那么多人护卫,肯定会认定我是肥羊,那就要抢而后快了。”他这回被偷是在明州就被人盯上了,倒不是因路上露财,才被人偷的。
  赵晗眉头轻皱:“不能人多,那就要雇佣高手,以一当十的那种。”
  方泓墨笑道:“哪来那么多以一当十的高手,就算有也不是你临时想雇就雇的到,你愿意出钱,高手还不愿意当你护卫呢。这世道还是太平之世,我说大强盗是开玩笑的,官道附近哪有强盗出没?你就别瞎担心了。”
  赵晗一想也是,淮京城来去明州这段路她也走过,一路上都是大县大城,官道平坦,来往客商也多,就是偷儿也是偶而才有,她与泓墨回程时在路上走走玩玩半个多月也没遇到过偷儿,便也释然了。
  她洗脸重新梳妆时,方泓墨等着无聊,拿起篮子里的小鞋子把玩,那鞋子袖珍小巧,窄得只够他双指伸入的。
  赵晗从镜中瞧着,见他把那双鞋子分别套在右手四根手指上,在桌上挪动手指,像是走路似的,不由笑了起来。
  方泓墨亦笑道:“真想早点见到这孩子,你快些生吧。”
  赵晗嗔道:“这是想快就能快的吗?都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胡说。”
  方泓墨抬头,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说给他起个什么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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