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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重生]纨夫驯养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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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门那天方泓墨的表现实在不能让人放心,看上去他对这桩婚事十分不满,她和振羽私下几次谈起此事,都觉得晗姐儿在婆家的日子实在让人忧心。
  听见泓墨的名字,赵晗不由得笑容加深,满脸幸福,连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待侄女非常好。”
  阮氏不太敢相信,但看她神情,这份喜悦与甜蜜确是发自内心,伪装不出来的。又听她说了几件事,都是方泓墨如何温柔体贴待她的,才终于相信了。
  阮氏回头看了赵振羽一眼,两人都是笑容满面,连声说道:“好好,那就好。”
  一番叙话,赵晗终于能毫无压力地开心地笑一回,只想留在二叔二婶这里直到回方家为止,不过今日并非寻常省亲,没法那么随意,老夫人在尚福园设了家宴,中午赵家众人还是要聚在那里用午饭。
  家宴结束后,老夫人要休息了,各房便告辞回各处。
  赵晗与赵采嫣走在赵振翼夫妇后面,赵采嫣忽然轻声对她道:“晗妹,我有话对你说。”
  赵晗瞥她一眼,冷冷道:“讲吧。”
  赵采嫣却不说话,只放缓了脚步。赵晗也只好跟着放慢脚步。直到前面赵振翼夫妇转过一个弯看不见了,赵采嫣挥手让自己的丫鬟都走远,又看看赵晗身后的几个丫鬟,示意她们也走远点。
  赵晗不由凝眉,因为不知赵采嫣安的什么心,便只让妙竹心香走远些,仍然留下从露从霜在身边以防万一:“姐姐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妙竹心香知道从露从霜是赵晗娘家带过来的,一直贴身服侍着,亲疏到底有别,且二少夫人想要说的话,她们恐怕不听见更好,因此走得远远的,才站定了望着这边。
  赵采嫣见她对自己戒心十足,忽然充满嘲讽意味地笑了起来:“晗妹,你只知防着我,可知道身边最亲近之人才是你最应该提防的?”
  赵晗不明她意,盯着她瞧,等她继续说。
  赵采嫣今天回来,本是想看赵晗被骂,没料到最后却是自己挨训,听完祖母教训,又被父亲训斥,母亲还不敢替自己出头争辩,弄得她现在满肚子的火气。全因为赵晗,她才会这么倒霉,她才不会让赵晗这么顺心顺意地过下去!
  她掏出一条手帕,在自己下颌与脖颈交界处擦了几下,粉擦去后露出下面的疤痕,她扬起下颌,指着伤痕道:“你瞧见这疤痕没有?”
  赵晗就像第一次注意到般,面露惊讶之色:“这是伤痕?我只以为姐姐这几天火气太大,发了痘疮呢。”
  赵采嫣气得冷笑:“你就算没注意到我这伤,方泓墨手上的伤你不会看不见吧?”
  赵晗弯弯嘴角:“自然看见了,泓墨那天被一只来路不明的野猫给抓了。”
  赵采嫣咬牙,脸色都变了:“你难道看不出那伤不是猫爪抓的吗?你再看看我脖子上的伤疤,难道看不出是同一种伤痕吗,难道你就不曾察觉方泓墨瞒着你许多事吗?”
  赵晗心道要不是那天晚上与泓墨坦诚谈开了此事,恐怕这个时候真的要多心的。至于现在嘛,既然赵采嫣送上门来了,岂有不狠狠打击之理。
  她淡然笑道:“我相信他做任何事必然有他的缘由,而且啊,有些人必须要得些深刻的教训才能老实做人……哦,我是说有些分不清好歹的野猫。”
  赵采嫣挑拨目的没有达成,反被羞辱了一番,气得脸都青了:“你别得意,你都不清楚方泓墨究竟是怎样的人就说相信他!你知道他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又知道他时常去什么样儿的地方玩乐吗……”
  赵晗很惊讶:“姐姐这么说,难道说你比我更清楚他是怎样的人?那不如姐姐告诉我,泓墨平日里都去什么样儿的地方玩乐?”
  赵采嫣自知失言,顿了顿后道:“我是听泓砚说的,泓砚难道不比你更清楚他大哥么?他去的那些地方我都说不出口……”
  赵晗没再理她,叫上妙竹心香就走了。
  赵采嫣站在原地,盯着赵晗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
  ·
  傍晚时分,方氏兄弟来接姐妹俩,表面一片和气。
  方泓墨与上次回门时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微笑着说话,他生得又英俊,刻意讨好起人来,没有人不吃他这一套的,就连赵老夫人也被他几句恰到好处的恭维话给逗得笑起来,姐妹俩在一片祥和喜庆又带点依依不舍的气氛中告别了娘家人,各自上了马车。
  ·
  马车上,赵晗望着方泓墨语带深意地说道:“我直到今日才深切体会到,你有多会逗女人开心。”
  他唇角一勾:“你不喜欢?”
  “那就要看你是逗谁开心了,今天这样我很喜欢。”赵晗微微一笑,“我家人总算对你有所改观,我也安心多了。”
  方泓墨收起笑容,正经说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像回门那日那样了,今日也算是补偿吧。”
  赵晗含笑嗔道:“原来今日只是补偿,以后再没有下次了是吧?”
  “是,以后只有逗你笑,对别人都没有下次了。”他眉梢微妙挑起,墨眸含笑望着她。
  赵晗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心里到底是甜的。

  ☆、第44章 牛皮糖饴

    ·
  晚上两人独处时,赵晗舒舒服服地靠在方泓墨怀里,两人一起斜靠在榻上说话。
  方泓墨问她:“今日回去,你家里人有没有为难你?”
  赵晗把众人的反应都告诉他:“你放心,祖母还算是明理的,就算心偏向赵采嫣,处事仍会公平。至于父亲,他是信我的,再说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只不过……”
  方泓墨挑眉:“只不过?”
  赵晗略一犹豫,还是道:“赵采嫣单独找我说话,给我瞧了她的伤,我知道那日是怎么回事,当然没有理会她,她见没能得逞,又说了些颇为奇怪的话。”
  “她除了挑拨离间还能说什么话?”方泓墨不屑道。
  赵晗听他语气淡然,忽觉自己是否太小心眼了些,赵采嫣上次连她和太子之间的事都能编排得有鼻子有眼,要再造点谣生点事那是再轻易不过。她摇摇头,轻笑道:“确实还是挑拨离间,不说也罢。”
  方泓墨低头,凑近她耳边吹气:“上次是谁说了要坦诚相待,什么话都要明着说,还说……”
  “好了好了,我把她说的话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总行了吧。”赵晗被他这口气吹得从耳朵眼一直痒到心里,赶紧捂住耳朵,把这无良混蛋推远点,只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接着她便把赵采嫣气愤之极下对她说的原话学了一遍:“她说——你别得意,你都不清楚方泓墨究竟是怎样的人就说相信他!你知道他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又知道他时常去什么样儿的地方玩乐吗……那些地方我都说不出口……”
  她看了眼方泓墨,见他笑容淡了,又道:“我不是信了她的话,我自然知道她的目的,只是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奇怪,就好像她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为人似的。”
  方泓墨默然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若是我说那些并非完全挑拨,你会作何想?”
  赵晗像是心尖上被谁狠狠扭了一下似的,忽然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笑:“我早知你是个浪子,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事实而已。
  但真要想起,还是会介怀,只因情根已种。
  方泓墨瞧着她脸上神情变化,忽然微笑起来:“我要是说那些完全都是诽谤造谣,你又会作何想?”
  赵晗瞪着他,他居然笑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能不能说句真话?”
  他凑过来抱她,被她气恼地推开了:“别嬉皮笑脸的!这事能拿来说笑吗?我又不是不能接受你的过往,只要你坦诚相告。可你只是耍我玩,一点都不知道我刚才那一瞬有多难过。”
  方泓墨见她真的气坏了,便收起了笑容,神情诚挚地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身子在你以前没碰过别的女人,不过……我说那些并非完全挑拨,也是真的,绝对不是耍你玩。我过去结交的那些人,确实有许多不堪之处。烟花之地我也去过几次,只是喝酒,那些女人我完全没……”
  赵晗又气又羞恼:“谁问你女人的事了?!”
  方泓墨一脸诧异道:“你不是为女人的事吃醋吗?”
  赵晗顺手抄起一旁的书往他身上砸过去,他一闪身躲过了。她还想找个什么东西扔他,他已经扑过来,将她抱住按在榻上,俯低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悠悠然道:“想谋杀亲夫也要选对武器才行。”
  她朝一边侧过头去,声音闷闷地带着鼻音:“以后别拿这种事说笑,我心眼小的很。”
  方泓墨见她本来明澈的眸子里有莹润的水光浮现,心头忽然一阵柔软的悸动,像是轻微的疼痛,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不自觉放柔了语调道:“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拿这种事说笑。你问我什么,我就老老实实答什么。”
  赵晗仍是没给他好脸色看,方泓墨也就不说话了,躺倒在她身边,肩并肩靠着,去拉她的手。她没好气地把手抽出来,他又抬腕抓住了,握住不放。
  “跟个牛皮糖似的……”她悻悻然道,终究没能再甩掉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有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沉默了会儿后,赵晗问他:“既然提起了,你往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这么无所事事下去。”
  他自己都说了那些狐朋狗友不堪交往,且看他在霞秀山偶遇那两人时的情景,他说的并非虚言,大概是真想要与过去决裂,重新做人了。
  方泓墨沉吟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事可做,就先留心着吧。”
  赵晗听他口气,竟是不准备依靠家里那一大份产业,而是自己**去闯一片天下。她虽不甚赞同,但也知他与父亲间积怨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亦非一朝一夕可以消融,索性不加劝阻。为今之计,还是要先修复他们父子间关系才行。
  ·
  赵晗沉沉睡着后,方泓墨睁开漆黑如夜的眸子,久久凝望着帐顶。
  赵采嫣今天对阿晗说的话,十分耐人寻味……
  这一世的自己,虽然也是不务正业,耽于玩乐,却远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谁告诉她的?
  阿晗问他的时候,他忽然不知该怎么答她,是完全的坦诚,还是留一半真留一半假?最后才会用玩笑掩饰,只是手法拙劣,差点害她哭一场……
  ……赵采嫣,她四月初一会去万华寺,是因为预先就知道萱姐儿会在那里出事,但阴差阳错之下,她没能得逞,却反让阿晗救了萱姐儿。马车相撞后,下车时她认出他来了,所以又故意撞了阿晗一下,让阿晗摔到他怀里。
  之后的绥靖公府百日宴,她没对他用计耍手段,反而挖空心思嫁给了泓砚。
  她恨他恨得入骨,不仅仅是因为他下套揭穿她抢功之事……
  一个诡异却明晰无误的结论逐渐浮现:赵采嫣也有另一世的记忆,重活的时机比他还早了半年以上。是因为她死在他之前么?
  方泓墨眉头紧紧皱起,此事颇为棘手……
  他一时难决,便用肘撑起头,望着沉静入睡的赵晗。他曾答应过她,要坦诚告诉她所有的事,但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何况还这么离奇诡异,即使说了,她会信吗?
  当日她说得是“从今天开始的所有事”,这事算是发生在那一天之前,暂且还是不告诉她吧……
  ·
  第二天清晨,从和春园请安回来后,方泓墨说要去还朋友字画,出门去了。
  赵晗把从露独一个叫进来,却不说是为何事,只定定心心坐那儿临帖。
  从露原地站了会儿,等不见吩咐,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却又不敢发问。就那么站了一刻多钟,终于还是嗫喏着开了口:“小姐,婢子是否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您生气了?”
  赵晗听她喊小姐而不是少夫人,自然是因为这样叫比之喊少夫人要亲近许多,想起这丫头陪自己这么多时候,也曾立下过不少功劳的,不由轻叹口气说:“我待你如何?”
  从露听着这句话,顿时吓坏了,不是犯了极其重大的过失,小姐如何会出此言?这话一旦说出来,不是要严惩,就是要赶人走了。
  她急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才直起上身回道:“小姐待婢子极好,婢子也始终忠心服侍小姐,从未有过二心!您别赶婢子走,婢子宁可受罚也不愿离开小姐身边。”
  赵晗淡淡看她一眼:“你做错什么了,我会赶你走?”
  从露一时语塞,想来想去,昨日一早小姐对自己还是好好的,今天问的只能是在赵府的那件事了,从霜没见着自己,小姐一定是怀疑自己去了何处,于是便道:“婢子昨日在赵府不该……不该……”
  她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终于涨红了脸羞愧地说出口:“私自去见……别人。”
  赵晗颇感意外,看她神情扭捏倒不像撒谎,便追问了一句:“你去见谁了?”
  “……大牛。”
  原来周妈妈之前有个丈夫,也是赵府里做事的,壮年就得病去世了,也没留下子女,只有个侄儿郑大牛,在赵府做跑腿之类的粗活。
  赵晗忆起这么个人,不由失笑,原来倒是她想多了。
  之前听从霜妙竹说来,她本觉得从露这丫头是年纪到了,情窦已通,又是小时候外面买回来的,赵府里没有会让她忧心思念的家人,她那些表现分明是小女儿家的单相思,求而不得,才会郁郁寡欢。
  想不到这丫头却是因为两地相思而苦恼,昨日半天不见踪影,原来是去见郑大牛了。
  周妈妈自己没有子女,与这侄儿还挺亲近,时常给侄儿送去点吃用的东西。周妈妈身体不适时,郑大牛不便进内院探望,却总是会托人带点东西给周妈妈,是个品性不错、有情有义的青年。
  从露与郑大牛有不少接触机会,大约是日久生情了。但自从陪嫁过来之后,她再无机会去见他,触景生情,自然会伤心抑郁。
  赵晗在心里把事情前因后果理顺了,也就谅解了从露,却不能纵容她随意私会情郎,板着脸道:“从露,你这事为何不早对我讲?若是昨天老实向我说明,难道我就会不许你去见他了?能正大光明地去见他为何非要这样偷偷摸摸地私会?你眼里还有我吗?你说你该不该罚?”
  从露惭愧地点点头,小声道:“婢子该罚。”
  赵晗道:“就罚你两个月的月钱,以后若有再犯,就不单单是罚月钱了。起来吧。”
  “是。”从露垂着头站起来,谢过赵晗正要走,赵晗又叫住她:“你和郑大牛两人都是真心的?”
  从露脸蛋微红道:“婢子是真心的……大牛哥,应该也是……”
  赵晗点点头,没再问其他,让她出去了。
  ·
  晚上方泓墨回家时,手里拿了样东西,穿在竹签子上的,一进门就递给赵晗道:“喏,买给你的。”
  赵晗仔细一瞧,两根细长的竹签上,穿着一小块金黄透亮的糖块,外面包着层透明的糯米纸,乍一看和棒棒糖差不多,不由好笑道:“你买这小孩子吃的玩意儿给我做什么?”
  “只有一半是你的,还有一半是我的。”方泓墨指指那两根竹签,又道,“这糖是软的,你来分。”
  赵晗便一手捏着一根竹签往外掰开,糖果然是软的,外面裹的糯米纸很快撕破了,可糖却黏黏的扯成一长条,拉得极长都还是没断。
  赵晗瞧了眼方泓墨,他果然在笑。她索性不分了,将两根竹签子并在一起递给他:“分不开。你要想吃就自己全吃了吧。”
  方泓墨却不接:“这是特意买给你的牛皮糖,你不要吃就扔了吧。”
  赵晗看着手里的糖,忽然就想起昨晚骂他的那句“牛皮糖”,这人今天就真买了块牛皮糖给她,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想想不由笑了出来,说了句:“好好的糖干嘛扔了。”便放在嘴里含着。
  “甜不甜?”
  “甜……”

  ☆、第45章 手帕把戏

    ·
  饭后,赵晗要方泓墨陪她出去走走。
  夜色纯净,无云的夜空宛如一大块通透墨玉,上镶一弯金钩,缀银星无数。
  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赵晗想起他一早就出门了,傍晚才回来,便问他还字画怎么去了那么久。
  方泓墨笑着解释道:“画是还给子毅的,我借来许久了,之前我自己一堆烂摊子,顾不上别的事,前两天游霞秀山时,才忽然记起来这事。子毅是不好意思开口催我还,我却知道他心里肯定记挂这两幅孙浩思的真迹。今日去还的时候,他却出门去了,我不放心别人转交,等到他回来才物归原主了。他又留我用午饭,这才拖延许久。”
  赵晗点点头,心里把这个“子毅”归到了泓墨“知交好友”那一档去了。
  接着方泓墨又道:“午后我又去做了件妙事。”
  赵晗好奇地问他:“什么妙事?”
  “找人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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