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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僻的地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进京了

　　秦美人到凤栖宫时赢姬正在逗烨儿，烨儿在撸猫，她恭顺福身，细声的道了句：“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安，给三皇子请安，三皇子吉祥。”
　　赢姬撩眼看她，刚张嘴想说免礼，便听烨儿道：“你这宫女怎如此不懂事？为何只给母后和本皇子行礼？你没看见菜团也在吗？”
　　“烨儿！”赢姬瞪了烨儿一眼，“菜团是猫，秦美人是人，不可无礼。”
　　“可是菜团也叫母后是母后啊。”烨儿一脸懵懂单纯的反问，“既叫母后是母后，那怎就受不得礼？”
　　赢姬伸手弹了下他脑门，“胡闹，母后这么说只是表示母后对菜团的喜爱，哪能让美人给猫行礼呢？”
　　秦美人鲜少得帝后召见，此刻有些惶恐，赢姬与儿子谈论她要不要给猫行礼，一来二去便耽搁了半响，她只觉得膝盖要坚持不住了。
　　还好紫英素来周全，见她额间起了细汗便提醒赢姬，“娘娘，秦美人还在呢。”
　　“哦，快平身，紫英，搬椅子来。”赢姬装作被提醒才想起来的样子，说罢还对烨儿补充道：“日后此话断断不可对外说了，会招来口舌的，别人会说你身为皇子不知礼数荒诞不羁。”
　　烨儿嘟嘟嘴很不服气，却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其实他只是讨厌一只猫也要跟他分享母爱罢了，母后原本就特别忙，都不够时间关心他，哪里还可以把时间分给猫？
　　不是他不喜欢菜团，实在是菜团比他有心计。
　　这般想着，菜团萌哒哒了喵了声，赢姬立刻便心疼了，吩咐高偲儿道：“怕是饿了，赶紧喂。”
　　烨儿瞪了眼菜团，看看！看看！就这么有心计！不明白一只公猫卖什么萌！
　　菜团被抱下去，赢姬才抱起儿子端坐在主位上，用懒散的口气道：“你入宫也有一段日子了，可还习惯？”
　　秦美人心想，都这么久了才问习不习惯是不是有点晚！
　　“回娘娘的话，臣妾一切都好，多谢娘娘挂心。”她回答得极其恭顺。
　　自然了，她也不敢不恭顺，赢姬方才给的下马威让她多余的眼神都不敢有。
　　“本宫听说静妃脾气不好，总拿你出气。”赢姬说罢盯着她双眼，只见她神色慌张，不过转瞬间便调整好了，依旧是一副感谢皇后恩典的恭顺模样。
　　“娘娘关心，是臣妾的福气，静妃娘娘待臣妾也……”
　　“你不必说了。”赢姬直接打断她的话，“本宫都知道，她是你姐姐，又是静妃，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她半句不是，这样好了，本宫做主给你挪个住处。”
　　秦美人诧异的看向赢姬，她想过许多可能，也想好了应对之法，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皇后要给她换地方？
　　“娘娘，紫樘宫空房子多，不如让美人住紫樘宫？”紫英立刻接话。
　　赢姬闻言脸上表情一喜，对紫英露出赞许的笑容，“就听你的，择日不如撞日，来人，给美人挪地方。”
　　作为皇后，给后宫妃以下的女人换住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直接便办了。
　　秦美人搬过去没多久，赢姬便得到消息，王文婷和另外一位已经封妃的女子即将进京。
　　赢姬望了望宫外的天，觉得云有些厚。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卖色相

　　王文婷回京当日，金陵好生热闹了番，全城百姓都在议论。
　　倒不是她如何，她不过是小小宝林，当不得全城百姓热议。
　　饶是淡定如小宇子都有些愤愤了，连养猫的高偲儿都忍不住道：“娘娘，那林妃也太嚣张了。”
　　顾衡封妃的事赢姬早已听闻，盼着见见，这回终是要见上了，只是人还没见到，那漫天的议论便先入了耳。
　　她只听，不说话，脸上带挂着笑，左边烨儿在跟猫儿玩，右边紫英正端来甜羹，顺道接了句嘴，“奴婢听说林家是南方的首富，这回林妃入京，光陆路的嫁妆就六百多抬，更别说走水路来的那一船了。”
　　“不就是个嫁妆吗？还分什么水路陆路，瞎显摆什么。”小宇子颇不服气，一个妃子如此张扬，有没有把正宫皇后放在眼里！
　　紫英听罢摇了下头，“人家林家有的是银子，听说水陆两系的商队就上万人，掌握着南方经济命脉，可不是就是要显摆给咱们娘娘看吗？”
　　“她如此显摆，不也只是个妃吗？没有封号，连静妃都不如呢。”高偲儿接话，“那林家再富有也只是商贾人家，如此显摆，在这金陵，能得什么好？”
　　“她若草包也便罢了，若不草包，怕是不好对付。”紫英有些发愁，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林妃若是个有心计的，这后宫怕是要不安宁了。
　　赢姬听着你们一言一语，想起计无归给的情报，林家确实很有钱，陆路、水路的生意都做得几大，也不是暴发户，经营了数代才有如今规模。
　　林妃养在深闺，性情不敢说绝对如何，但林家家主林俊豪却是个了不得的，精通多种语言，早年便带着商队走南闯北，后又利用家族弟子与许多权贵联姻，顾衡策反的大渊守将便是他亲戚。
　　除了与权贵联姻，林家有好些子弟都任地方官，还是要职，家族很是昌盛。
　　据计无归的调查，赢得林家襄助，顾衡还得感谢自己那张脸，若生得再丑点，怕是无缘。
　　林妃闺名林慧霞，是林俊豪亡妻所生，他是个长情的人，妻子亡故后便没有再娶，虽有妾室，但嫡出就她一人，理所当然的，林慧霞便炽手可热了。
　　作为掌上明珠，林大小姐当然随心所欲，看上了顾衡，那就要嫁，林家一看顾衡一表人才举止有度，比大渊那几个顺眼得多，于是林俊要找来族中德高望重的族人几番商议，便决定把宝押在顾衡身上。
　　“之前奴婢觉得幽国公主已经够有钱的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如林家。”小宇子摇摇头，满脸担忧。
　　赢姬听了幽国公主四字不由得笑了笑，抬眼瞅了眼小宇子，“你怎知幽国公主不如林家有钱？”
　　“娘娘说奴才笨，奴才看出来的。”
　　“你就是笨。”紫英白了他一眼，“幽国的财富养育一国人民，又上缴了好些，足足将国库堆满，林家算什么？再富有，也不过养林家一家人，能比吗？如此张扬，不过是做给娘娘看的，幽国公主什么身份，林家什么身份，金陵又是什么地方？容得她在这里炫耀？这会怕是不知闹了多少笑话。”
　　小宇子被紫英一顿抢白，撇撇嘴低下头，“可那嫁妆不是假的。”
　　“行了，菜团都困了，去看看什么时候到。”赢姬含笑打断几人的八卦，“紫樘宫地方大，景致又好，就让林妃住紫樘宫吧，此事紫英亲自去办。”
　　紫英福身道了句是，又说：“也好，几个变节的都住在一起了。”
　　“姑姑忘了，秦美人刚搬过去，还有位采女也住紫樘宫呢，哪里都是变节的，娘娘才不是那样的人。”高偲儿出声提醒。
　　紫英却是点了下她额头，“就你激灵，是姑姑错了行吧，娘娘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有所歧视。”
　　赢姬懒得搭理几人，歪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
　　紫英几人瞧了眼，心想娘娘心真大，这会子了还睡得着。
　　赢姬不光睡得着，还睡得特别香甜，多个有钱的妃子怎么了？如此有钱，顾衡不防着才怪，他防别的女人就没那么多精力来防她了。
　　更何况如此富可敌国，朝臣们也防啊，不光防，还得嫉妒，这一嫉妒，呵，林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人人都觉得她该犯愁，她却觉得该庆幸，有人送钱来一统天下，是好事。
　　美美睡一觉醒来，小宇子来禀报，“娘娘，王宝林先回宫了。”
　　赢姬淡淡的嗯了句，吩咐道：“让她好生歇息吧，过些日子再来请安。”
　　“是，奴婢看王宝林神色不对，可能是受林妃的气了。”
　　赢姬咧嘴一笑，“情敌之间哪能和睦相处，随她去吧，本宫懒得搭理这些破事，从甘泉宫带来的折子拿过来，乘着精神好批两本。”
　　“哎。”小宇子忙下去拿，心下定不少，后宫女人再多，能帮皇上批折子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任凭那些环肥燕瘦如何争宠，不过是床底之间的事。
　　批了几本折子，天色渐晚，人还未到，赢姬便有些无聊了，问紫英，“你说在南边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当初想着这王宝林回来少不得要混了个妃什么的当当，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奴婢哪里晓得，娘娘不如问计公子？他应该知道。”紫英心里也好奇得要死，南边的事不知为何皇上不让娘娘知道，像是要瞒着什么。
　　正在南边苦思的顾衡打了个喷嚏，慕容泽忧心到：“皇上，您整日劳累，要注意龙体啊。”
　　顾衡长叹一声，“这会林妃应该已经到金陵了吧，哎，也不知皇后会如何看朕，朕也不想的。”
　　慕容泽垂目，没有接话，只看手里的兵书。
　　得不到回应，顾衡追问，“爱卿，你说说，皇后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朕？出卖色相终于太不光彩。”
　　“皇上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何须在意过程，结果是想要的便好。”慕容泽随便捡了句搪塞，心里却想莫说表妹看不起，我也看不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终得见

　　盼着，人终于是给盼来了。
　　赢姬身为正宫皇后，自然无需亲自去迎妃子，但未入宫先封妃，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盛宠，地位比别人自是不同，是以，整个金陵的人都瞧着赢姬，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妃子入宫，只能从侧门进入，一路领到紫樘宫，紫英早已候在宫内。
　　当看到一富态女子被簇拥着往里走，她愣了半响，好在跟着赢姬见惯大场面，倒也没愣多久，“奴婢凤栖宫掌事宫女紫英恭迎林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还请姑姑替我……替本宫多谢皇后，待本宫更了衣便去参拜皇后。”林妃人长得富态，声音也极为圆润，听着便知是没受过苦的。
　　紫英再次屈膝揖礼，“皇后娘娘早便盼着林妃您入宫，如今总算是安全抵达，奴婢还要去禀报娘娘知晓，得知娘娘从林家带了随伺的下人，娘娘的意思是这紫樘宫的宫人也由娘娘亲自挑选，娘娘请看。”
　　说罢紫英做了个请的动作，林妃看去只见院内站了好几排宫人，站在往后的便罢了，站在前排的几个宫女姿容甚是刺眼，长得也太好了吧！
　　紫英哪里没瞧见她皱眉，心中轻笑，这姿容就觉得刺眼了，那再看到其他妃嫔不得气死？
　　“如若娘娘觉得并无不妥，那她们便留下了。”紫英道。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留几个粗使的便可，掌事的大丫鬟本宫带了几个，够用了。”
　　林妃面色不愉，她身边的丫鬟听罢立刻走过去指着长得好看的几个宫女对紫英道：“还请姑姑将她们带回，娘娘宫里够伺候的人了。”
　　“是，奴婢告退。”紫英自然不会劝说，人家不要她哪能硬塞，领着人便回了凤栖宫。
　　到凤栖宫后迫不及待找赢姬禀报，“娘娘，那林妃原来是个普通的，连偲儿都比她好看。”
　　“姑姑什么话，奴婢就那般丑吗？我母亲虽比不得西京王妃貌美，却也是面容姣好的。”高偲儿不乐意了，近来她营养跟得上，在赢姬身边又不受罪，自然越发亭亭玉立，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紫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姑奶奶，你这嘴怎就没个把门，小声点。”
　　赢姬失笑，撸着菜团听着两人瞎扯，本想插句话，小宇子进来了，“娘娘，那林妃的嫁妆真是好多，紫樘宫都放不下了。”
　　“紫樘宫后侧不是有个阁楼吗，以前沂州王看戏用的，扩进紫樘宫让林妃用。”赢姬起身，大约是扰了菜团瞌睡，它喵一声跑了，赢姬也不去追，只往外走，“紫英，宫里可有《女则》《女戒》？”
　　“有。”
　　“去给本宫找来。”赢姬吩咐，“对了，小宇子，去紫樘宫传本宫懿旨，林妃今日不必来觐见本宫了，明日再来吧。”说完她顿了一下，“还有，吩咐御膳房，明日阖宫在本宫这里用膳。”
　　宫里来了位望族的妃子，在宫外封的妃，皇帝亲自封的，饶是还未洗脱嫌疑的静妃都忌惮了。
　　是以，翌日早早众妃便盛装出席，赢姬倒是想穿得寻常，但紫英得了消息，说是宫里的女人个个铆足了劲打扮，她哪里容许她主子被那些莺莺燕燕淹没。
　　赢姬在无可奈何中稍稍被收拾得整齐了些，一身红黑相间凤袍，头上的凤冠虽简单，配上整体衣裳，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倒显得格外大气。
　　在这后宫中，如今尚未有人敢恃宠而骄不来或者迟来请安，只是今日大家都来得格外早，赢姬收拾妥当去到前殿，她们茶水都换了三盏。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赢姬在众妃参拜声中落座，她一如往日，极其随和，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笑起来甚至有些治愈。
　　“都起来吧，自家姐妹无需多礼。”话虽如此说，但皇后的威严却摆得十足十。
　　“多谢娘娘，但礼不可废，嫔妾等不敢不尊娘娘。”接话的是静妃，她乖巧了许多，盼着赢姬赶紧查出真相，哪里能不乖。
　　赢姬轻笑点点头，“坐吧，如今宫里你是众妃之首，表率做得极好，符合你的身份，自从徐妃走后，你也学会担起责任了，越发稳重。”
　　“嫔妾多谢娘娘夸赞。”静妃心里都快憋死了，可不得不说些恭维的话。
　　一个话题不可能说一辈子，更何况今日的主角不是赢姬也不是静妃，大家瞩目的是林妃。
　　林妃迟迟未到，大家便开始等急了。
　　倒不是林妃故意来迟，只是众妃来早了，林妃是按着规矩来的，掐着点，刚到还吓了一跳，只见凤栖宫前殿里坐了满满当当的人。
　　今日她的穿着很得体，一身粉色宫装，头上的发式也没有僭越，极符妃子的行头，不出挑，不犯错。
　　只是，她原本就长得普通，再加上穿着不出挑，瞬间被比得渣都不剩。
　　见到众妃，她脸色都变了。
　　她脸色不好，没有多看，只看了眼赢姬，整颗心便跌入谷底，原来皇后如此好看，也是，都说西京王妃乃天下第一美女，她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
　　其实，她娘也是美人儿的，只可惜她随父亲多些。
　　“臣妾林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妾愿娘娘万福康安事事顺意。”饶是心里极其不舒服，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生为妃子的礼仪。
　　嫔妃第一次参拜皇后，颇为繁琐，不过赢姬习惯了，还挺享受，反正跪的又不是她。
　　好不容易礼毕，赢姬开始训话，看着样貌普通的林妃跪在自己面前，赢姬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来，这辈子她想要爱情是不可能了，如果足够聪明，还可富贵荣华老死宫中，如果不够聪明，怕是下一个徐妃。
　　手微展，紫英意会立刻将准备好的《女则》《女戒》端上来递到赢姬手里。
　　赢姬翻开《女则》看了几眼，“林妃，可看过什么书吗？”
　　“臣妾愚钝，不曾看过什么书，还请娘娘赐教。”南方和北方是不一样的，皇族和非皇族也是不一样的，她第一次入宫，又无教养嬷嬷教导，能知晓后妃参拜皇后的礼仪也只不过是礼部的官员教的罢了，此刻哪里能依照宫里的规则作出反应。
　　赢姬知晓她在说谎，还不算太蠢。

　　第二百一十七章　钻营

　　“禁宫内院，事事自是与外头不同，你初入宫，许多还需多学多问，有什么不懂的问各位妹妹也好，问本宫也好，本宫只希望宫里能和睦相处，你可明白？”
　　赢姬收了笑颜，严肃的问。
　　林妃抬头看她，心中一颤，她仿佛看到了顾衡，那威严的眼眸实在太像，并不是容貌像，而是那种威严，直击人心的威严太像。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训谏，定与各位姐妹和睦相处。”她规矩磕头。
　　赢姬点点头，心中暗想，看来林家的家教极好，没教出草包。
　　至少，表面上林妃不是草包。
　　“你说未曾读过什么书，既如此，这几日便把《女则》《女戒》读一遍吧，读完写个心得交给本宫。”
　　“是。”林妃恭敬接下赢姬手里的书，又磕了个头。
　　恰此时紫英适时提醒，“娘娘，御膳房来问娘娘何时用膳。”
　　赢姬装作惊讶的模样，“本宫与林妹妹一见如故，竟说了那么久的话，快，快扶林妹妹起来。”
　　紫英忙不迭去扶林妃，赢姬又说：“快传膳，想必大家都饿了，都是本宫的不是，不知不觉竟说到现在。”
　　“嫔妾不饿，听娘娘说话听得入神，哪还想到膳食。”静妃接话，她今日来得早，没用早膳便来了，其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其他人亦是如此，只是她们不敢说，高调如林妃，不也规规矩矩的吗，她们昨日看林妃高调，以为是个跋扈的，没想到如此顺从，真是失望。
　　不多会，御膳房陆陆续续送膳食过来，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