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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调香诱惑:思嫁-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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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呢!”

    安清悠陡然发话,却是一开口便道破了沈从元的心机,说话间,安清悠却是懒得再和沈从元找来的这些调香之人纠缠,径自拿出了一个香囊道:

    “若要再试也行,这一次却是我来出题,我清洛香号所出的香露、香膏、香胰子,你们中若有人能将其中的香方和调制之法说出来,这斗香便算你们赢了!如何?一起上吧!”

    安清悠玩也玩够了,见招拆招也拆得有点烦了,此刻这话说得正是嚣张无比。

    可是沈从元找来的那一溜调香师面面相觑,清洛香号所出的香露、香膏、香胰子,睿王府和七大香号早就研究了无数遍,若有人能琢磨了明白,早就将其仿制了出来。

    此刻安清悠以次出题,却是一招封杀,实是让这些调香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口处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江南檀香寺了空,见过诸位施主了!”

文章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斗香(五)

    佛号声中,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迈步进门,那厅中众人却是登时便起了一阵骚动。

    这位了空大师在江南名气极大,檀香寺素来修善济民,便是在座之中的那些外地客商里亦是不乏曾在江南受过恩惠之人。更不用说那些沈从元带来的那几个调香师,满脸都是崇敬之色——这可是调香行里真正泰山北斗级别的大宗师人物!

    沈从元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紧着上前一步道:

    “大师,您可来了!刚刚咱们和这清洛香号斗香,他们先后使出了……”

    “世间事,为什么归根结底总是躲不过一个斗字?厅内情形,刚才沈大人派来相传之人已经说得清楚。其实老衲早就曾言,以清洛香号之能,这试探之事做与不做,原也没什么区别。”

    了空大师轻轻一叹间徐徐道来,沈从元身上却是一僵,心中大骂了两句贼秃。可是这当儿却要求着这老和尚把清洛香号打压下去,这脸上也只能堆起了笑道:

    “大师哪里话来,本官不过是因为有人对清洛香号慕名已久,这才带他们来见识见识,哪里谈得上什么试探。眼下清洛香号已经出手了两轮,倒是要请大师显个神通,让我们这些圈里圈外的凡夫俗子们开开眼了。”

    沈从元把话说得轻描淡写,随口之间便将那之前的窘事一笔带过,话里话外的却是把球又踢到了空大师那边,言下之意自是要这老和尚出手了。

    了空大师却是既不和他去争辩,径自向着安清悠合什一礼道:“见过萧夫人,贫僧了空,这厢有礼了!”

    安清悠知道这才是今天的正主,敛身行礼道:

    “小妇人萧安氏见过大师,久闻大师乃是调香一行中的泰山北斗,只可惜檀香寺远在江南,小妇人却是无缘一见。今日终得一睹大师真颜,幸何如之!”

    “不敢不敢!出家人四大皆空,区区虚名,不过浮云耳。倒是此番沈大人率我等来此,其中之意想必萧夫人心中自知。如此情形之下,犹能成全齐、刘两位施主,足见宅心仁厚!”

    “大师既是上门赐教,却又先送念珠于我清洛香号,自有光明磊落气度,宗师风范当之无愧,今日能够得大师指点,倒是我等晚辈的福气了!”

    两人客套两句,却是各自对答得滴水不漏。

    这了空大师虽是为睿王府出力上门斗香,言语之中却不带半点火气,此刻倒是先对着安清悠微笑道:

    “古人云见贤思齐,可是清洛香号的香露、香膏、香胰子实非凡品,其调功之妙,便是我檀香寺自老衲以下,却是再无一人能够制出半点儿。今日萧夫人若再以此题相试,怕是老衲亦只能甘拜下风了,老老实实地认输出门去了。”

    这话一说,众人倒都不禁莞尔微笑。这了空大师说话却是当真有趣,明明是来踢场子的,却是上来就说什么认输的话。

    倒是萧洛辰在一边听了,心中却不禁微微一凛。知道自家妻子向来心气极高,这调香之术对她来说亦是最为看重之事,既有这等高手在场,又怎么肯不切磋一番?此刻把故作示弱之态,反倒是把之前的那道难题化于无形了。

    “以退为进之策么?这老和尚当真好生厉害,明明是打上门来的,如此一来事情只怕反倒变成了我那娘子要向他挑战……嘿嘿!了空了空,这哪里是了、哪里是空,分明是把便宜都占尽了!”

    萧洛辰心里暗自念叨一句,旁边的安清悠亦是想到了这一点,却是微笑着道:

    “大师虚怀若谷,小妇人实在佩服,前题就此作罢。不过您是前辈高人,多少也得让着晚辈一些不是?我看不如这样,小妇人与大师各出一题,彼此切磋一番可好?”

    了空大师这边以退为进,安清悠那边却是绵里藏针,这话里固是退了一步,关键之处却是半点儿没让。若以两人的身份地位论,单是这等各自出题的平起平坐,反倒是安清悠占了大便宜了。

    “善哉善哉,如此甚佳!既如此,老衲这便出题了。”

    了空大师点头称是,后半句话里却又抢着把那出题的先手揽了过来,只是他却着急出手,而是径自走到了那最早出阵的齐河身前,递出一张纸来道:

    “齐柜手的熏衣香素来为京中佳品,只是用料上略有微暇,老衲适才也写了两味材料,倒请齐柜手看看如何?”

    齐河接过来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绿柱石、红花土”两项,正和安清悠刚刚写给自己的一样,不由得大是惊诧,抬头道:“这果然是……”

    了空大师却是微笑不语,扭过头来径自到了那刘一手操作的诸般物事前细细地探查了一番,这才叹道:“正所谓六道轮回,涅盘往复,刘施主这张古方今日终得正果,竟是由这材料尽焦而成!此等妙法,老衲也是未曾想过,却不知这七样物事的焦烤顺序,可是先从这只开始……”

    说话间了空大师拿起一张铜盘,径自摆在了上首第一的位置上,接着一只又一只,尽数把那铜盘摆好。刘一手过去一看,亦是大为佩服地道:“大师所拜的顺序丝毫不差,在下佩服!”

    了空大师这才转过身向着安清悠笑道:

    “萧夫人才智高绝,若就调香之事来说,贫僧活了偌大把年纪亦为仅见。既逢如此高才,自然要拿出全副本事和家底,向清洛香号讨教一番了。萧夫人请看,贫僧这串念珠却又如何?”

    这老和尚看似谦和淡然,其实却是半点不肯放松,刚刚这两番举动,已是把安清悠刚刚营造起来的场面化为了无形。

    安清悠自知此刻遇到了自穿越以来从未碰见过的高手,打起精神凝神看去,半响才拿出之前了空大师送来的念珠道:

    “若是晚辈所察无误,大师手中这串念珠应与当日给晚辈送来之物别无二致,这等安神香每做一颗便已不易,大师竟能够连珠成串,实在是让人钦佩万分了。”

    “萧夫人好眼力!”

    了空大师微微一笑,却是淡淡地道:

    “老衲自六岁起在檀香寺出家,每日里便开始诵经礼佛,这串念珠原来不过米粒大小。全凭多年不懈,日日诵经之时以精油拂拭,这才养到了现在这般大小。以此为物为料和萧夫人比试,这却是先足了一番便宜了。一会儿大家彼此品香之时,这一节却要考虑在内。”

    安清悠微微苦笑,这老和尚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等精油所结的安神香作为原料,只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颗来,偏偏他占了便宜还要明说,当真是教人没法挑出什么毛病来。品香之时把这一节考虑在内?那又是怎么考虑,自己可拿不出像这么一串念珠来。

    但是此刻斗香,斗得已经不仅是香,更斗得是彼此的形象气度,斗得是双方的招牌名声,斗的是这招商大会上的人心。安清悠微一凝神道:

    “诸般香料,大师但用无妨。若是所需什么材料器皿,只要我清洛香号有的,大师亦是可随意取用,晚辈必不藏私!”

    “萧夫人好气度!”

    了空大师微一点头,眼中的赞许之色已是一闪而过。可口中却是半点儿不曾退让,微微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老衲亦是穷得只剩下一副臭皮囊,少不得还要向清洛香号化缘一番。这里有张材料单子,还请女施主不吝布施。”

    真正的出家人,只有在俗家人入寺礼佛或是布施化缘之时才会称对方为施主。了空大师这一改口,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地拿出了一张单子。

    安清悠也不小气,径自让店中伙计把上面所列的材料器具尽数呈了上来。

    不多时一张桌子上林林总总已经摆满了材料,只是最后几样却是了空大师让人到对面的七大香号取来的,竟是那七大香号各自所售的香物。

    了空大师微笑道:“萧夫人看好,这里有七大香号每家所出的香物各一种,老衲要开始调香了!”

    安清悠点头称是,对面了空大师已是慢悠悠地将那七大香号的香物各自放入了调香碗中。接下来这老和尚的动作却陡然加快,出手如风之际,只见他的双手竟似带上了一片残影。

    取材称量研磨勾兑,转瞬之间那七种香物便都融进了水里,再加以材料酿调,原本那七种香物或是香膏或是香粉等等,到他这里却都变成了七碗香露,香气四溢之际,却是比那七大香号原有的香物更胜上了几分。

    这等一手调七香的本事一露,厅中登时是彩声雷动,便是那些客商之中原本有半路该行的生手,此刻也不禁大声喝起彩来。那关西刘一手看得两眼发直,又看看自己的双手,忽然苦笑道:“一手一手,就我这本事,居然也敢自称一手?”

    了空大师等得众人彩声稍歇,这才微微点头道:“不急,还没完!”

    说话间,了空大师却是把那手边的念珠轻轻一扯,细线断开伸手一缕,再摊开手掌时,上面已是丝毫不差地多了七颗念珠。

    “阿弥陀佛,还请诸位指教!”

    了空大师口宣佛号,伸手间已经是把一颗念珠放进了最近的一个调香碗中。只见得那精油包浆结成的念珠入了香露,却是迅速地化在了水中,不多时便露出了里面一颗米粒大小的檀香木内核。而那香露之中却似冒起了一团淡淡的白雾,一股醇厚之极的香气陡然间四散开来,满厅之中,更无半点未及之处。

    “好香!”

    站在旁边的一个调香师忍不住出声赞道。

    当然是好香,可又似乎不仅是香气。

    这头道香一出,厅中众人只觉得浑身懒洋洋地,就好似身体都泡在了一个温暖无比的热水池之中,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厅中登时是齐声喝彩,众人七嘴八舌赞个不停。

    便在此时,了空大师又另一颗念珠投入了第二碗香露之中,那念珠又是迅速化开,只是这一次冒出的香味却是多了几分静逸之气,令人只觉得犹如身处一间深山之中的千年古刹一般。

    伴着佛境心也静,刚刚还彩声雷动的大厅里,转瞬之间却又变得宁静非常,人们情不自禁地放轻了呼吸,倒似是谁也不愿意破坏了这份安详一般。

    出手不停,每一颗念珠投入香露之中的时候,那原本已经堪称上品的香露却似就变成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若说那了空大师一手调七香之时是在画龙,这投入的念珠便是点睛。

    那香露传出的气味或是醇厚或是清新,或能令人安神或是让人猛然有警醒之感,味各不同,效各不同。

    待得七碗香露调毕,七种香气盘绕在大厅之中,却又全无混淆,那各种美妙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却又彼此清晰之感,直让众人如痴如醉。

    “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过盛。我佛有陀罗尼落入地渊,以大神通而渡世人,欲诸般苦尽,是以为大智慧大勇气。弟子了空愚钝,不敢求世事俱了,业罪为空,唯有以身为香,惟愿世人暂离八苦片刻,以显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这一刻的了空大师低眉垂目,口中低吟佛语,一张面孔上竟是布满了慈悲之色。

    一语诵毕,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安清悠慢慢地道:

    “其实诸般苦海,亦为虚幻。萧夫人乃是天资聪颖才智高绝的女子,老衲这般做作,倒是让您见笑了。”

    “大师这话言重了!您的调香之技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佛法高深,这香里饱含慈悲之意。小妇人今日能得与大师一唔,实在是受益匪浅!”

    安清悠这话说得却是诚心诚意。

    她自己骨子里本是个现代人,若论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调香技法,当真不知道胜这古人多少倍。可是手艺是一方面,心灵境界却又是一方面。

    了空大师调制之香中所蕴含的慈悲之心,便是放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又又能有几个人调得出来!

    只是安清悠心中却也奇怪,正所谓调香便是调心,这等香物若非心怀大慈悲之人,那是决计调不出来的。可是这样的有道高僧,又怎么会睿王府和沈从元这等人混在了一起?

文章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大斗香(六)

    安清悠心中疑云大起,可是这等场面之下却万万不是相问的时候。

    倒是对面了空大师似是读懂了她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间倒是主动又把话题扯到了调香之事,微笑着道:

    “今日这所调之香名为‘七喜’,乃是我檀香寺镇寺之技,名从佛中来,取得乃是以七种感受让人暂忘七苦之意。老衲别的本事没有,对于把其他诸般香物调成这七喜之香倒是颇有心得。只是那清洛香号的三大香物老衲琢磨许久,始终不能将之变为这七喜之香,惭愧,惭愧!”

    安清悠回过神来,亦是报之以微笑,口中轻轻地回道:

    “敝号的诸般香品不过技法之物,变了如何,不变又如何?大师佛法高深,又何必拘泥于此?”

    “呵呵呵!萧夫人果然慧根深厚,倒是老衲着相了。”

    了空大师呵呵一笑,倒是有些自嘲般地说道:“不过正所谓受托不敢毁诺,虽说出家人应在方外,老衲却是应了睿王府和沈大人之请,眼下少不得还得请清洛香号赐教一下。适才老衲调香之时,所用之料所使之法萧夫人皆为亲眼所见,若能照此再行一遍,调出这七喜之香来,这一局便算是老衲输了,如何?”

    “这……”

    安清悠为一迟疑,却是苦笑道:“大师既是出题,我清洛香号自无不遵之礼。可是晚辈适才所见,这七喜之香最重的一味料却是大师手中佛珠,这可是难办了。”

    安清悠说得隐晦,可是在场的行家里手们却都是人人心里明白,了空大师那串佛珠可是靠着数十载之功养出来的,这等材料却又让清洛香号哪里寻去?

    倒是沈从元坐在一边不由得大喜,原来这材料还能这般用法,此刻只要佛珠在手,任你清洛香号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暗道这老秃驴就是老秃驴,果真奸猾得可以,那高僧像摆的似模似样,有他坐镇说不定能够反过来收了那些商贾之心。还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啊?上上大策!

    只是沈从元这边以己度人,了空大师却未必如他所想,对着安清悠微微一笑道:

    “原来萧夫人是担心材料,这有何难?我佛本有普渡众生之意,和尚化了一辈子缘,倒过来被人化缘上一次,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间了空竟是一伸手,在桌子上径自摆了七颗念珠出来,想了一想,又多摆了七颗道:

    “这七喜之香本是难调之物,若需此材料,尽管取用了去便是。老衲亦可多奉上七颗,萧夫人不妨先练习一下,不算数的,如何?”

    这话一说,便是安清悠也不由得对这老和尚更加佩服起来。那念珠乃是穷数十年之功也能得上这么几十颗,便是了空大师自己,这辈子只怕也没有机会再做出第二串来。实堪为难得的宝物,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送给了自己,足见这高僧心怀坦荡,那了空二字真是法号如其人了。

    沈从元倒是在旁边瞧得目瞪口呆,眼看着这一局便要赢了下来,这老和尚怎么又摆起了高僧谱?

    心中自然又是一阵贼秃之类的黑骂。

    只是这时候全场诸人却是没人看他,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安清悠的身上。

    安清悠轻轻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颗念珠,双眼轻闭之间似是低头沉思了良久,这才抬起头来轻轻地道:“有劳大师如此慷慨,不过即便是大师借我佛珠,允我试手,这七喜之香我只怕还是调不出来,这一局,我们清洛香号认输了!”

    此言一出,当真是满座皆惊。清洛香号的调香之技如今已经是在京城里闯下了好大的名声,众人皆以为安清悠无论成败,起码要在那练手的环节上试上一试,谁料想竟是退得如此干脆。

    “便不想试上一试?萧夫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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