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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乱:逍遥帝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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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只是他宏图霸业上的一个美好的借口罢了!
  韩司渝在心中轻轻地喟叹一声,任由胸肺间的痛苦几爆裂,她毫不挣扎,只是默默的承受。
  她可怜,他更可悲,可悲到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用来成为了政权路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她几失去神志的刹那,颈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陡然湧进鼻腔的新鲜空气让韩司渝忍不住剧烈地呛咳了起来,耳畔尽是血脉奔流的轰鸣声响,麻痺的全身窜起一阵阵战栗。
  看着她不断地抚胸呛咳,原本嚣张的容色一下子失了色彩,启睿道:“这只是让你记住,夫……乃妻纲!”
  韩司渝慢慢止住呛咳,凝睥着他的凄凉而扭曲的正经颜色。她知道,那眸子中饿一抹轻蔑,一丝冷清其实不过是在掩饰着他不愿暴露人前的脆弱与愁苦。
  同是贵族,她知道,那个宫中的美人是他心中不可幻灭的梦,可是她也知道,多年的筹谋,大好的江山他也放不下,这一切,像极了她的父亲,韩铁山!
  “王妃,随本王出去送行吧!”他转身背对着她,淡淡地说着。
  送行?她没有听错,这人可态度转变地真快,自然她韩司渝自然也明白的,这所谓的送行,根本不是他巴望着她真心来送送,不过是装模作样给六军中人看看罢了,总算是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伉俪情深!
  到了门口时候,启睿才拉起了她的手腕,坚毅的侧脸硬是挂上了几丝难舍难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众人面前,他似也同小女儿一般,微微有些羞赧起来,只是看着她,却不看她的眼睛,双眸似乎透过她在看着远方的另一个人一般,他说:“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待本王回来了,你想要什么都会给你的,允诺过你的一样都不会少!千万珍重!”
  眼前的启睿虽然对他新进门的王妃动作并不是极为温柔的,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这个硬汉不易外露的感情,因为他的眼睛不会骗人。
  当然,她心中是极为清楚的,眼前的柔情是给另一个女子的,只不过可惜了,他再怎么说的柔情似水,她也浑然不知。
  “夫君为国为民已然是劳累了,妾身有怎好再要求什么,只是家国大事你管着了,又可曾想到你走之后,闺中妻子日日苦思,妾身什么都不要,只不过盼郎早归!”她言辞温婉地缓缓埋怨着,说罢又微微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竟是温柔地用手里那温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上的汗珠。
  “王爷与王妃果然是伉俪情深,不过其实王妃当真是多虑了,战场之上多的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吗,哪里及得上王妃半点柔情似水的,家中有如此美娇娘,王爷定是夜夜思归的啊!到时候,凯旋归来,王妃就是要那天上的月亮,估摸着咱们定王殿下也会亲自为您去摘来的,哈哈哈!”一白袍子小将上前一步,眼光毫不避讳地打量了韩司渝一番。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他说出的话却是调侃意味颇浓,也似乎有些个猖狂且不知顾忌了,完全不管在场的都是兵部重臣,张嘴便是有些个不恭不敬。
  可奇怪的是,众人也只是笑笑,并不计较他的放肆。
  启睿亦是一笑,拍了拍这白袍小将的头盔,竟也不说上几句军纪啥的,不过大笑了几声道:“等咱们凯旋归来了,先给立下头等战功的兄弟们每人娶上一位美娇娘再说,然后霍光焰呢,就给他娶来一只母老虎,省的这厮一天到晚调侃别人家的媳妇,让他媳妇管着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啊……”那白袍小将挠了挠头,连连退后了几步,颇有些埋汰道:“这……王爷也真是太太太偏心了,给众位弟兄们都娶美人,偏生给我娶个母老虎!”
  启睿脸色微微一正,“谁叫你小子话最多!”
  众人不禁哄笑了起来,瞬时间军中氛围亦是明快了许多。
  韩司渝心中微微震惊,早前倒是也听闻过定王启睿深得人心,但看到他本身那股子冷冷的气场,心下对这个传闻一直是不太怎样信服的,今日真真见到了,倒也的确是不得不服了!
  这样的男人,有野心,有智谋,她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是王者的。
  兴许,自己固执地选择他真的是正确的,他虽然不爱她,但毕竟已经娶了她,不管他承不承认,名义上她都是他的妻子,日后只要稍稍动些脑筋,为他孕育个一男半女的,还怕他不承认?
  更何况,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吧,隐隐约约想起年幼之时,她也时常跟在他身后,声声叫着睿哥哥!
  只是,眼下便有一个难点要解决的,她发现,只要那个女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定王的心便不肯收回。
  祸水红颜!
  若她对启睿没有那么大的影响能力,她韩司渝大度些让她进了门又有何妨,毕竟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但是那柳缨络根本就是个狐狸精,难保将来不会祸害了定王的大好前程,所以……
  有些事情必须当机立断,并且一定要斩地一干二净!
  韩司渝美目半垂,浓密簇黑的睫毛微微下敛,将眼底汹涌澎湃的波澜掩饰得滴水不漏。
  “时候不早了,天都快要亮了,等等皇兄还要来,你便先回去吧,天凉!”
  “嗯,天凉,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韩司渝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自咳得满脸涨红,胃里无故翻腾着,几乎要打干呕。

☆、119  归期未有期(二)

  瞧着眼前的情形,众将领均是哈哈大笑起来,面上虽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也猜了个大概,难怪这定王殿下的婚事办的这般仓促,原来是新娘子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
  启睿神色淡然,也不做解释便是任凭他们怎么胡乱瞎猜,不过是催了她几遍,让她快些回去。
  宏图霸业,红妆美人,究竟是何者更能占据心扉?
  韩司渝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俨然一个高傲贵妇的模样,王府之中,她问依人,“乔姑娘跟着我家王爷有多久了?”
  乔依人怎生会想到平素里甚是冷然孤傲的“王妃”今儿个倒是笑面依依地主动向她搭起话茬子来了,心下不禁多了几分谨慎,不过还是面色平静地答道:“再两个月就是整整四年了!”
  “呵呵,算起来乔姑娘也该算是王府的老人了,日后,司渝便唤姑娘一声姐姐吧,你我姐妹之间也好大小有个帮衬!”韩司渝笑得更加殷勤了些,说着还上来执她的手。
  乔依人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向旁挪了几步,并且默默地抽开了手,她道:“王妃说笑了,依人不过是一介平民,哪里能担当得起王妃的姐姐!”
  韩司渝脸色微微一变,无奈抽回僵硬尴尬在半空中的手,她轻笑一声:“还望姑娘自己能思忖清楚才是,莫不要等到了他朝后悔莫及!”她说着,一步一婀娜地往前头清冷的大红喜房中踏步而去。
  争权,夺势,谋利,虚情,真心!
  宫墙之下,六军待发,旌旗半卷,有君主洒酒送征人;吴宫之中,失心人柔肠寸断!
  “公主,听说今儿个便是吴国贼子出兵江北的浑日子,好不壮观!听说好些个妃嫔都偷偷去瞧了,咱们要不也过去赶个热闹场子?”瞧着自家主子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碧霄心中也委实难受的紧,这才提及了此时,心中琢磨着她能微微动容一下也是极好的!
  刘蔓樱眼神闪了闪,“皇帝这都已经知晓了我与启睿之间的旧事,而今北伐之师,那主帅便是启睿吧,若我再去瞧瞧,岂不是自个儿不给皇帝台阶下吗?”
  “娘娘说的对!”一直不见开口的雪沁终于是说了几句话了,她微微斥责碧霄:“什么吴国贼子的,说话也不晓得小心些,莫要忘了现在我们还是在吴国,战事又是胜败未测,万一……我们可是祭旗的货色!”
  蔓樱“嗯”了一声便少了言语。
  猛然之间,蔓樱的手指抖了一下。
  “娘娘,您怎么了?”作为习武之人,碧霄与雪沁二人自然是能察觉她的分毫不同寻常的。
  刘蔓樱摊开自己的手掌,瞅了瞅呆在中指之上极为华美的玛瑙戒指,她想了一会儿,只是道:“这几天的确都该小心些,也许我们身边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旁人不知,她却明白的很,她戒指中的小金蚕虽是无毒,却是极为敏感的,特别是对于它曾经咬过的人,只要一靠近,便会骚动不安起来,这也是金蚕保护主人的一种方式!
  她脑海中翻涌过一个火红的身影,那一日,梁上君子不过红妆。
  难道她又进宫了?
  蔓樱有些焦虑,现在的情况便是敌在暗她在明,她连那女子的容貌都不曾见过,而那人敢再次进宫,必定是有所准备的!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她倒是也真有些始料不及了。
  日子过得是极为平淡的,自打启睿出征后,启恒便再也没有来过她这儿,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
  因着启恒不来,太后又对蔓樱带些偏见,所以缨贵人的人向来也是不大受其他宫里人待见的,她背后又无权势,这会子便真真是门庭冷落了!
  原本这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本就极其厌恶启恒那张脸,能少见几次还来的清静,不过问题就出在,现在她身边根本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样子,碧霄与雪沁多出去了也是遭人白眼,其他宫人亦是懒懒散散的样子。
  她想,兴许是启恒在考验她吧,亦或者是这贼子的确是因着战事忙了些,故而当下她也一直如往常生活,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一日,蔓樱也在房中被闷得慌,便是出来散散心,看看外头的新鲜色彩,整个人也不至于发了霉。
  “这些日子,皇上好久都没来了,你说咱们家缨贵人是不是失宠了?”刚刚萌生出一些新芽的柳树旁,宫女元夕一边在嘴中嚼着什么点心,一边有滋有味地说着。
  “嘘……”一旁的香习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脸色颇有些怨怪道:“你也真是胆子大了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赶在这里说,万一不小心被缨贵人,或者是碧霄,雪沁姐姐听到了,你啊,又是一顿好骂!”
  “哎呀,你别总是这么畏畏缩缩地可好!”元夕瞧着香习那东张西望,生怕被什么人听了去的小心样,只觉得她全然是在杞人忧天,当下便不屑道:“你放心,救她那十天半个月也不出门的性子,哪里会听到,更何况,她就是听到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皇上整日都在定王府里带来的夜美人那里,她又不晓得去争取,还能闹腾出什么花头来?”
  定王府中的人,那不就是当日与启恒在阁子里头缠绵悱恻的那个女子吗?
  她听到这里,又看了看手指,这段时间以来,金蚕一直没有消停过,那也便是说,那红衣女子也一直在宫中,甚至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特别是有的晚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金蚕极大的骚动。
  她会是她吗?
  蔓樱在心中暗暗揣测,想着还是回去同碧霄与雪沁商量着比较实在。却不曾想及,刚走了没几步路,便听得那香习哀叹了一声:“只是听说夜美人近日似乎总是干呕还想吃酸的,听紫翠宫中的人说,好像大概是有喜了呢!”
  “啊,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元夕惊问。
  香习想了想道:“这不就是昨儿的事情吗,昨儿个以前一同当差的姐妹正巧现在在紫翠宫中当差,闲聊之中提及的……”
  这么快?
  蔓樱心生疑惑,不过看眼前这情形,她倒是也的确不能再“超然世外”了,是时候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听说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艳,不若咱们也去瞧瞧凑个热闹吧!”午膳之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笑道。
  雀儿心下一喜,这大小姐总算是有些想通了,不然再这么下去,还真是离失宠的日子远不了几天了,当下便第一个称好。
  其余的人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索然蔓樱便带了五六个宫人一道去赏花。
  人多些,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也就少些。
  好笑的是,一到御花园中便有人来请她说夜美人想见见她,劳烦她移驾几步。
  “夜美人是新进宫的,按照位分也是我家贵人长些,如何不是美人移驾过来我家贵人这边呢?”碧霄上前应对太监的话,几句话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贵人不知,美人近日身子不爽,所以才……”
  “罢了,我等过去便是了!”
  蔓樱当时也不放在心上,想想又这么青天白日的,她能把她怎么着?
  当时她也没想多少,去就去了吧,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那夜美人便上前来执她的手,“早就听闻姐姐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国色天香!”
  蔓樱微微退步,看着她这么殷切,委实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一步,那夜美人便前进一步。
  “夜美人你小心些!”就光瞅着她的这股子劲头儿,蔓樱不禁出声提醒。
  谁会晓得,话音还未曾落下,那夜美人便啪地一声侧倒在了地上。
  还不等蔓樱说话,她急忙站起来道:“无妨无妨,不干姐姐的事,我没事!”
  蔓樱心下不喜,急忙摆手道:“妹妹说的是,本宫的确没有碰着妹妹,不过妹妹日后也确然要小心些!”说罢,她急急离开,生怕招惹是非,就连这夜美人的脸都不曾瞧个真切,宫里的小伎俩她见得也算多了,一不小心便会惹来一身骚,况且宠妃的身边向来都是是非之地!
  不过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特别不对,她坐在房中左思右想,到底是哪里不合常理,不不不,应该说,到底有哪里是正常的!
  此时,她手指猛然一抖!
  对了,方才一直是有些紧张的,就连金蚕的动静都给忽略掉了!而且那夜美人有必要对自己这般殷勤吗?若她真心想见自己,又怎会在自己离开之时,片语不说?
  最主要的是,御花园中的石子小路是极为平坦的,当时她与这夜美人也不过几米距离,这样短怎么可能就摔得那么凑巧……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她要在这个摔跤上面做手脚!
  自己又走的匆忙,哪里晓得她是不是真摔出了事情,到时候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果不其然,刘蔓樱才想到这里,房间外立刻传来了一阵急促并且夹杂着暴躁和怒火的脚步声“砰~~~”脆弱的房门被大力的踹开,刘蔓樱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上去,果不其然,启恒带着从未有过的火气,朝她直直走来。
  来的真快!她心中暗暗感慨一声。
  明明知道面对他会是什么下场,但是刘蔓樱硬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头不去想,她站起来,十分自然的笑着,可是话还没出口,迎面挥过的巴掌立刻打得她身形不稳的一斜,幸好及时扶住了梳妆台,不然肯定跌倒。
  脸颊上火辣刺痛,刘蔓樱轻轻一动,只觉得嘴里突然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房间内所有的宫女都惊住,有人察觉到事情不妙,立刻偷偷跑开。


☆、120  羁步是非生(一)

  大抵是一口血水呛住了,蔓樱一下子便咳个不停,启恒微微挑起嘴角,目光沉寂如水地看着她咳个不停,就连平淡的语调没有兴起一丝一毫的涟漪:“朕本以为你也不过就是刁蛮了些,却不料心思如此歹毒,连腹中尚未足月的胎儿都不肯放过!”
  好不容易咳完,蔓樱敛下眼,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揪住那缎面,习惯性的抠着,脸上的表情很麻木甚至已经有些怨恨毒辣不小心渗出来了:“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不明白,难道还要与夜儿当堂对峙吗?”他狠狠道,“不过对于你来说,倒的确是没事,但夜儿不同,她刚失了胎,现在元气大伤,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夜儿?呵呵,叫的真是亲切!”刘蔓樱咬了咬唇上的血迹,血腥味使她清醒:“什么时候开始,缨儿在您的心中成了这般歹毒的女子?”
  “过去是朕一直错看了你,特别是你这双看起来无辜天真的眼神,所以才会听信了你的满口鬼话!”启恒说话的口气极为不善。
  蔓樱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冷冷一笑,“是啊,我说的鬼话你不信,可是那个什么不要脸的夜美人说的鬼话你就偏偏信了!你一进来便是拳脚相向,便是连问都没有问我一声,这岂是盛世明君之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暴君!”蔓樱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个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暴君?”启恒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竟然是带着一些不羁的,而这样的声音她只在一个时候听到过,那一日,他也是这样对藤兰的,是啊,她早该想到的,一个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好货色,枉自己还险些被他伪善的面貌所迷惑,真是可悲,可笑!
  “是,你明明知道了还要重复一遍作甚?”她也变得绝情起来,照着现在的状况,想要他冷静下来好好听她的解释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何必自作多情,一张热脸去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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