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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且撩[重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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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彦道:“为了我妹妹的终生幸福,就算得罪霍氏,我不后悔!这叫什么?虽九死其犹未悔!”
  宁兰:“……”他还背上离骚了。
  她道:“我不想为这事惹爹爹不开心,他身体也不舒服。你别给我表忠心了,快把信拿出来,不然我去问爹了。”
  “我……我没有!”
  “你拿不拿!”宁兰拧着眉头看他,不高兴了。
  宁彦抓了抓头发,他这个妹妹……
  哎呀,她妹妹从小软软一团,太可爱了。看着她生气,他真是没什么办法。
  宁兰在宁彦书房粗粗看了几封,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她将信件收好,和哥哥道了别,匆匆赶回云兰阁,点了蜡烛又一封封细细看。
  原来霍起不止写过一封信给她。
  那是她最无忧的时光,对情之一事尚在懵懂,只是看到好看的少年,躺在梅花树上翻过一页书时,侧头对他无意识多说了几句话。
  那日阳光很好,不像一冬阴寒,少年气度轩昂,却被她几句话问得微微怔然。
  她正在看《道德经》,听说这位是凉州来的少年战神,将书一卷,问道:“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然无伐无功,有功何以不自矜?不得自矜,何以求功?”
  霍起没想到一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居然在想将门兴衰,愣了片刻道:“求百岁者,以无用为有用。求太平者,血肉之躯荐轩辕,无惧一身之生死,为九州黎民。”
  少女卷着书对他笑了笑,似是觉得他说得不对,却没说话。
  他后来才知,那便是父亲征战沙场,母亲独自临产血崩而亡的弘安侯女。
  他怜惜她,亦想抚慰她,绕在她身边的男孩子却总是很多。
  他想了很多方法,邀请她去看自己马球比赛,希望她不要缺席春日诗会,就连新买了一把宝贝的弓箭,也希望她能去试试。
  她脑海里模糊地想起几次相遇,腰身挺拔的少年欲言又止。
  少年情窦初开,炽烈单纯。
  哥哥说,那些伪造的回信,却极有技巧,总是吊着男孩,三五次才回一封。
  少年后来不知红着脸从谁那里学了技巧,去琳琅阁拍昂贵的西域香料,琅嬛府的牡丹胭脂,雪月居的海珠穿花绉纱裙,八宝楼的奶陷点心,镇海楼的琉璃雨罩子……
  宁兰想起几乎要捏皱手中的信。那些少年精心准备的东西最后居然都落入了元国公府的元露手中!
  直到最后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四月前藩王离京回属地,他代父入京,领旨要回凉州,前一夜来到弘安侯府等她。
  他不相信她信里说的这些日子都是在玩弄他的话,他和她相处日久,知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一夜暴雨,等来的却是弘安侯转告的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女儿对你毫无好感,也从未在我和彦儿面前提到过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她有般配的世族男子。再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霍起失望极了,他不怕弘安侯打他,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真的被玩弄了。
  早听说洛阳贵女手腕多端,和凉州女子豪爽直率不同,他还自负,原来还是栽了。
  后来,亲近他的人都知霍起不喜洛阳贵女献好,觉得她们烦人,源头便在这里。
  直到天色又渐渐亮起,宁兰抱着一封封看过的信纸,说不清心中感受。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霍起真的喜欢过她……很久了。
  起初在书房时,宁兰问,宁彦还不愿答。只是伪造回信这事宁兰总隐约觉得不像虞安安的手笔。虽然她委托李展伪造了岚烟馆的纸条,但那种粗犷作风又与这事不同。
  大哥犹豫了许久,终于说出了那个她想也没想过的名字,元露。
  元露当初已经露出了马脚。早在霍起来弘安侯府找她那夜,她父亲一面将人拒之门外,一面就派人查明了原委。原来元露替宁兰写过回信,只不过因为正好顺侯爷的意,也没有再探查具体做事的是谁,只是小小警告了元露。自己手上有把柄,不得对他女儿再动歪心思。
  后来宁彦查太子伪造信件的时候,彻底查明了这件事,替元露模仿宁兰笔迹的就是李展。但是弘安侯两年前就没放世子进来,父亲的道理他也认同,宁彦当然更不会告诉宁兰这件信件伪造的旧事。
  *
  午时行竹和墨染给她挑衣裳。贵女们从木兰山回了洛阳,赶在入冬前要最后穿着轻巧的衣裳聚一聚。
  父兄原都不同意她去,觉得病未好全,应酬太过劳累。
  宁兰想起霍起当初写给她的每一封信都是元露替她回的,心下翻滚着怒意,一定要去。
  虞安安也是,元露也是,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们。她们却总是明里暗里跟她过不去。
  她以前是多好的性子?她们就不怕她知道了,咬她们一口么!
  宁兰在牡丹斓裙下绑了弓箭,骇得孔嬷嬷连忙抱着腿要给她拆:“姐儿,姐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宁兰茫然片刻。也是,元露是元国公嫡女,她还能当席一箭射杀了她不成?
  她真是气糊涂了。
  昨夜几乎没睡,眼下有些青黑。她脸色白嫩,眼圈极其明显,看着像只小食铁兽。墨染给她敷了五层粉,还是影影绰绰。
  孔嬷嬷拍墨染的手:“还是给姑娘上妆的呢,这么没见识!”她年纪大了,手不稳,用巾子给宁兰擦了眼下的粉,擦得她有些疼。
  孔嬷嬷用指尖点了一些胭脂,在她眼睛下面匀开,眯着眼睛凑远了些看。
  墨染惊喜道:“眼圈果然不那么明显了!”
  孔嬷嬷点头,让墨染给她重新上妆。
  桃花妆罢,粉面云婷,眼波流转,鸦发如瀑堆了流云髻。宁兰从托盘里取了一只深红芍药,让墨染给她别在发髻。
  元国公府四世三公,门第显赫,元露又是嫡女,比头脸首饰她是比不过的。
  但是她双目明艳,虽然按规制不能簪牡丹,芍药却有小牡丹的姿态,衬地少女雍容华贵,明丽不可逼视。
  唯有病后还有一点愁容,她打起精神,将这点柔软之态全收敛了。
  宁兰步入花廊时,贵女席上短暂一静,众人目光既惊且艳地投向她,一时竟忘了交谈。
  如金凤清鸣,扶摇而上,翙翙其羽,不可直视。就连几位贵族男宾隔了篾帘看不真切,亦是眼前一亮。
  贺兰玺举起酒杯,淡淡道:“是真国色,唯牡丹可衬托。”
  按仪制,牡丹只有正室皇后能够佩戴。太子显见得不会让宁兰去抢她母后的名分,这是暗示要她做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
  贺兰筹玩味一笑:“我看小牡丹也有趣味。曼曼的颜色,簪芍药也是极美,何必牡丹。”
  两人之间暗流汹涌,其余贵族眼观鼻,口观心,只坐着喝茶。
  宁兰年纪小,性格又淡,几乎从不做这等雍容打扮。众人多以为她面容妩媚兼具娇软,已是难得一见的姿态了。
  不料作起这样打扮能够如此雍容得体,这才想起这可是弘安侯府的嫡女,怎么不称得上一句大家闺秀,端庄得宜?
  其余人还好,唯有一贯以端庄示人的元露面上僵了一瞬。但她反应极快,连忙上去扶住宁兰:“曼曼,你可来了。听说你病了几日,姐妹们都好想你。如今可好了?”
  宁兰向她大方地微一屈膝,两人扣着手对行了一礼,少女家教优雅,仪态大方,风将裙摆微微吹拂,端得令人赏心悦目。
  元露一直习惯了稳稳压人一头。宁兰虽然国色动人,但与她一贯风格不同,一个大气端庄,一个柔媚婉转,她原先心里是将她当做妾室一流看的。
  虽然太子喜欢她,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
  若不是因为她心中的天之骄子也对这朵娇花动过心,她原是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也从来没有多少与她攀比之心。
  她是元国公府的嫡女,家世涵养,样样压宁兰一头,何必自降格调呢?
  只是宁兰今天的举止让她隐隐有点不悦和不安。
  元露笑道:“曼曼到底是长大了,下半年就要及笄,今日这打扮真是让大家眼前一亮。”
  元露忠实的小跟班魏妙妙从她姐姐魏瑛身后绕出来,打量了宁兰片刻,嗤笑一声:“有人偏偏爱插上鸡毛装凤凰,捧着一朵芍药,就当真牡丹了。怎么办呢?没见识呗。”
  魏瑛直接上来抓住魏妙妙的袖子,提小鸡一样把她提回座位上,又和宁兰颔首致歉。
  宁兰却没那么容易放过魏妙妙,扫了一眼她,疑惑道:“妙妙为何这样说自己?我觉得你裙摆上的芍药花纹挺好看啊。”
  魏妙妙一僵,她忘了这茬。
  元馥听说宁兰要来,正去小厨房给她取她喜欢的糕点,一进来就见气氛怪怪的。
  她捧着糕点对宁兰道:“曼曼,快和我坐一块,我带了好吃的给你。你今天好漂亮呀!”
  她给宁兰整了坐垫,比别人的都软和厚实,知道她刚烧了几日,不能受风,还唤侍女给她打帘子,遮住外面的假山石水。
  虞安安瞪了宁兰很久,她倒是不怕元扈的威胁。但是她近日心情不佳,口舌都不利落了,刚刚茬还没想到,倒被魏妙妙抢先了。
  她瞪了宁兰一眼,又瞪了魏妙妙一眼,然后对元馥道:“大家来赴宴是看山水吃点心的。你把好的吃的都给宁兰,再把帘子拉上,我们还看什么?”
  元馥回呛道:“镇北侯府少你吃的吗?假山假水也值得你嚷嚷?要看给你一座石头山。”
  元露见气氛僵化,连忙打起贵女首领的精神来,吩咐侍女上花茶,笑道:“茶点大家都有的,一道道来。近日天渐渐凉了,大家先尝一尝这道洛神花饮。”
  那茶汤里的花红艳艳的,尖细的花瓣,妖妖调调,宁兰不喜欢,看了一眼就放到旁边,小口吃元馥给的点心。
  虞安安看她那么闲适,骨头又痒了,对着宁兰道:“侯女怎么不饮元露姐姐的花茶?莫不是里面少了盐,入不得弘安侯府的眼了!”
  宁兰闻言,脸色一变。
  魏妙妙恰在此时配合着出声:“姐姐的叔父和父亲都因为偷逃盐税被参了,不日就要被凉州世子发落了。没想到姐姐倒是心宽,还有工夫打扮自己来参加宴会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宝贝猜到弘安侯心目中女婿的人选是谁哈哈
  他不会阻挠曼曼和霍起的,只是当初比较担心。现在曼曼都喜欢了,他哪里舍得女儿难过。
  噢对了,元露有的信回有的信不回,主要倒不是钓世子,是因为她也不确定有的活动曼曼会不会去参加,所以只回了确定去或者不去的。可以把她的回信看做是对曼曼日程的预报,世子也不是因为日程预报喜欢曼曼,是因为她这个人~所以没有横空女配啥的~宝贝们放心嗷(捂脸)


第39章 
  宁兰道:“叔父那里我会查清,如果是误会,伯女去江都和我叔父当面致歉么?更遑论我父亲与此事并无挂碍,世子一向清明,请侯女和伯女慎言!”
  魏妙妙最恨别人说她是伯女了。她是魏贵妃的侄女,六皇子的表妹,什么伯不伯的!
  她宁兰这种破落贵族都能生成个侯女,皇帝舅父怎么就不能给她爹爹升上一级!
  但这话她不敢问皇帝,她只能死死瞪着宁兰。
  元馥道:“我们曼曼的父亲为大梁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尔等晚辈就是这样随意评判他吗?未免令人齿寒!”
  魏妙妙道:“谁人家里没有出过为大梁效力的长辈呢?只是俗语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非’,怎么我们这些为国家效力的人家里没出这种事呢?有些人自己问心无愧吗?”
  正火药味十足间,竹帘后有人拍着手,一把挑起帘子走了进来,众女都是一惊。
  大梁礼教之防不算太重,贵族男女互相之间不是没有见过面。但是在场都是少男少女,元家又最重礼教,放着帘子就是为了彰显他们家学渊源,与时下风气不同,乃是礼教立家。
  只是众女见到越过帘子走过来的是元国公新认回来的私生子元扈,心里也是了然。这不是个讲规矩的。这个人存在本身,就是对元国公府礼教立家的虚伪讽刺。
  元露每每看到他就觉得脸上一层面具被血淋淋地撕下来,在贵女间脸上挂不住。偏偏皇帝和父亲极其看重他,她也不得不尽量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来,心下其实怄火。
  果然,元扈摆摆手,让侍女给他在元露身边加了个座,懒洋洋道:“诸位来参加家姐的宴会,我们怎么能不都好好招待招待呢?”
  他指指虞安安:“未来的三夫人既然喜欢吃盐,心心念念提个不停,吩咐厨房点心里给她多加点。”
  虞安安一怔,面颊泛起薄怒的红色。他这么说心里用意昭然若揭。明着是六皇子的人给宁兰撑腰,实则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想保护她?自己的夫君,站出来打自己的脸,这还像话吗?
  偏偏要是其他人给宁兰撑腰,她早跳起来反击了。
  可是这个是她夫君!她越是闹,别人越是看她的笑话。她闹不得!简直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元扈撩着眼皮,带笑看着宁兰。
  宁兰却面无表情回视着他。
  元馥一口将点心咽下去。乖乖,怎么她二哥……呸!这私生子也好像对她们曼曼有点不一般。
  看不出来,元扈这人人品不行,眼光倒不赖。
  元馥想着,又用帕子捧了南瓜酥酪给宁兰,甜甜的香气散着,借机凑过去小声道:“这个可招惹不得。狠着呢。”
  宁兰又何尝不知这是个狠角色。是她招惹的他吗?偏偏是他烦人。她侧过头连看都懒得看元扈一眼。
  元扈心下一动。这朵小娇花,每一处起伏都长在他心上,就是按着他喜欢的样子长得,教他如何不想栽在自己的土里欣赏占有。只是他这一厢情愿英雄救美,人家分毫不领情。
  再联系起上次在木兰山元馥房里她的反应,元扈是个见惯风月的,当下十分机警地猜到,她心里恐怕有了人。他试探那时宁兰应该还在犹豫,如今已是定了心。
  可是他近来看她对六皇子和太子都不上心,还给太子送了个堂姐做女官,委婉的拒绝细细一品都能看出来。
  这洛阳配得上她的还有谁?
  她心里的人能是谁?
  他心思转了一圈,心下计较已定,瞥她一眼,移开视线,岔着腿大马金刀地喝起酒来。
  元露看着元扈这个混不吝的大大咧咧坐在她旁边,简直一个头有两个大。但她又不能明着赶他,让人看元国公府姐弟不睦的笑话,只能笑着对贵女们道:“大家用了点心,便可以顺着流云径去赏花了。沿途都已布置好,大家有什么需要的,一定随时和我说。”
  说着,她起身,将手放在侍女手上,仪态优雅地起了身。
  贵女们纷纷离席,随着她往外走去。
  元馥将糕点包好,和宁兰肩并着肩,又和行竹嘱咐:“我给你们姑娘带的茶点干着呢,你帮她小茶壶带上。”
  又低头看一眼:“啧!这什么花!鬼里鬼气的,别带这壶,我叫小厨房给你烧玫瑰羹。”
  宁兰和元馥一路同行,有一搭没一搭品着花。
  宁兰小声道:“老四最近还来找你吗?”
  “找。”元馥吃着糕点,含糊道:“比初时好了点,没那么烦人了。他带我看的皮影戏还挺有意思的,曼曼你看过吗?”
  宁兰摇头:“没看过。可没人这么挖空心思讨我开心。”
  “那我带你去!”元馥正兴奋地说着,宁兰忽然轻轻推了她一下。
  路尽头,四皇子贺兰翎脸有点红,手里拿着不知什么票子,在等元馥。
  元馥眼里带着期盼,口里却说道:“怎么又来了。他……他好烦呀!”
  宁兰道:“去罢,我正好有事想找你姐姐。不用管我。”
  元馥红着脸:“我不……没事……”
  宁兰笑着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元馥更害羞了,贺兰翎又在路口叫她,她看宁兰是真的不生气,小声试探道:“那我……那我真去了?”
  宁兰点头。元馥又道:“那你……你你,注意安全啊!”
  宁兰一笑:“这是你家!你叫我注意安全?你家有老虎呀?”
  贺兰翎等了好一会了,元馥还是嘱咐道:“我们家那个私生子坏着呢,你又好看,小心他欺负你。”
  宁兰又将她往前轻轻地推了一步:“知道了,打不过我就跑,尽量不惹他。好了小家伙,人家等了好一会了,快去吧!”
  元馥走了,宁兰装模作样赏了一会花,和贵女们往来交谈一阵,最后径自走到花亭深处,有几个元国公府的一等奴婢守着,也不好带行竹。
  她将行竹留在亭子外,打了招呼走进去,果然只有元露、魏妙妙两个人在谈话。
  见到宁兰进来,两人都住了口。
  宁兰笑道:“姐妹俩说什么体己话呢,我一进来就停了,难不成偷偷在背地里骂我?”
  元露连忙笑道:“怎么会呢。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在背后说你。”
  宁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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