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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湘不解地点点头，“嗯。”她应该不算叫错吧？
　　　　“以后不许再叫。”戚萧文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凭什么！明湘目瞪口呆。她是刘府义女这件事情。也是经过长辈同意的。叫刘云景大哥是对的。他凭什么说让她不叫就不叫？
　　　　这不合规矩！端柔知道了，恐怕也会伤心。她不答应！
　　　　见明湘只是沉默，却没有应声。戚萧文心中便有些烦躁，他没有好气地瞪了明湘一眼，“听见了没有，不许再叫。”
　　　　刘云景是大哥？他不许。
　　　　明湘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闭紧嘴巴就是不回答。
　　　　戚萧文皱眉，再想强调的时候。却听见外头秦昭的声音，“爷，顾府到了。”
　　　　明湘眼睛一亮，飞快地起身。也不等戚萧文再说什么，扶着锦绣的手就下了马车。她站在马车边上，冲着坐在马车里的戚萧文福身。“多谢世子爷将明湘送回来。世子爷好走。”
　　　　这是在赶人了。
　　　　秦昭憋笑。
　　　　戚萧文眼中怒意一闪而过，然而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勾起嘴角来，“既然来了，那便去拜访顾大人吧。”
　　　　一边说，他一边走下车来。
　　　　明湘心中一动，明白戚萧文这是要和她耗到底了。她笑了笑，“既然如此，小女先回院子了，世子爷慢走。”
　　　　这样说着，也不等戚萧文了，明湘带了锦绣和未央转身就往府内走去。相处这么久，她知道，戚萧文并不会因为这些就治她的罪。
　　　　眼见明湘真的就这样带着丫头进去了，戚萧文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他阴沉着脸，盯着顾府的大门，一句话都不说。
　　　　主子真的生气了，秦昭也不敢再偷笑。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又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悄悄走到戚萧文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爷，我们之后怎么做？”
　　　　总站在顾府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呀。顾府的门房都快被主子瞪哭了。生气的爷，表情不是一般的吓人，就连他们这些一直跟着伺候的，碰上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心中也是颤抖的。
　　　　“回去。”又瞪了半天，戚萧文将牙齿咬得蹦蹦响，却又对明湘无可奈何，只恨恨地哼道，“回府。”
　　　　这丫头最近胆子渐长，竟然敢和他这样玩笑了。
　　　　打道回府之前，戚萧文最后看了一眼顾府的门匾，心中却奇异地有些开心起来。明湘这样，好像是对他敞开了心扉呢。这倒是个好势头。
　　　　戚萧文虽然没有进顾府，然而独自在顾府门前站了许久，又怒瞪了顾府门匾半天的消息却传进了顾府中。老太太和顾二老爷听说这个消息，大惊失色。
　　　　齐氏听了门房的禀告，忍不住就有些幸灾乐祸，“……大概是五丫头惹世子爷生气了吧？”
　　　　老太太听了，脸色就有些不好。
　　　　顾二老爷瞪了齐氏一眼，“胡说！世子爷若是真生气，也不会送五丫头回来了。问题不在五丫头那儿。”
　　　　被顾二老爷一顿呵斥，齐氏的脸就有些挂不住。她抽了抽脸皮，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讪笑道，“老爷为何这样肯定？世子爷可是在送五丫头回来之后，才那般生气的。送五丫头回来，或许只是出于礼仪。”
　　　　见她咬死明湘不松口，顾二老爷脸色更加难看，“胡说八道！你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五丫头就在这儿乱嚼舌。”
　　　　镇国公世子可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若是五丫头真的惹怒了他，别说送五丫头回来了，他当场就能甩手走人。再说了，真生五丫头气了的世子爷也不会只是怒瞪他们顾府的牌匾。那可是真正见过血的，又不是养在府中的娇弱公子们。能动手的，世子爷绝对不会动口。
　　　　这下，齐氏连讪笑都撑不住了，她的脸彻底垮下来，冷哼道，“若不是五丫头，世子爷为何会怒气冲冲？”
　　　　不是五丫头，那是谁？世子爷在顾府中也只理会五丫头。
　　　　一想到这件事，齐氏的心就像被猫抓一样。她的闺女分明不比五丫头差多少，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五丫头摊上了？
　　　　老太太被他们吵得脑仁生疼，皱着眉头叱道，“吵吵吵，你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应对。
　　　　见老太太生气了，夫妇两人立刻闭嘴。
　　　　安静地想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就明白过来，她看向顾二老爷的眼神惊疑不定，“老二，你说，世子爷生气是不是因为刘府的公子们？”
　　　　早上将明湘接出去的，可是刘府的公子们。怎么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世子爷？
　　　　顾二老爷脸色一变，心中就是一凉，“……大概就是这个。”
　　　　镇国公世子对明湘很是上心，之前林府来提亲的事儿，也被世子爷阻止了。难道……世子对他们今儿的做法很不满？
　　　　“母亲……这……”顾二老爷慌了神。
　　　　惹怒世子爷，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老太太也有些慌了，却还能强自镇定住，“改明儿专程请世子爷来一趟，好好赔罪吧。”
　　　　顾二老爷脸色一片灰白，他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候将明湘丫头拉出来，希望世子爷能看在明湘丫头的份上，原谅他们这一次。L

☆、第一百零一章　端倪

老太太屋里发生的事情，明湘并不知道。老太太和顾二老爷的心思，明湘也无从察觉。
　　　　早上出去的时候，老太太就给她说了，等她回府的时候，可以先不过来请安。因此，为了避开真的有可能跟过来的戚萧文，明湘便先带着锦绣和未央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有走近院子，明湘便看到几个脸生的小丫头在她门口转悠。
　　　　“你们可认识那几个？”明湘伸手指了指。
　　　　锦绣和未央仔细瞧了半晌，脸上都有些惊讶。锦绣伸手指了一个，小声道，“那个是大姑娘院子中的。”
　　　　又点了点另外一个，“这个则是三姑娘屋子里伺候的。”
　　　　未央也指了指最后一个，“这个小丫头奴婢见过，是六姑娘屋子中伺候的。”
　　　　顾明燕也遣了人过来？是她打算做什么，还是齐氏打算做什么？
　　　　明湘皱了皱眉头，看了未央一眼，吩咐道，“你过去问问，看她们可是有事。”
　　　　让未央先行，她带着锦绣随后再到。
　　　　未央就应了一声，小跑着朝那些面生的丫头们而去。
　　　　也不知道未央到底和她们说了一些什么，几个小丫头竟然轰的一下，全部散开了。也不敢朝她这边看，只胡乱福了福身，便朝着小路而去，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锦绣目瞪口呆。
　　　　未央一脸迷惑地走了回来，“姑娘，她们几个好生奇怪，奴婢才过去，还什么都没说呢。她们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也不等奴婢说话，她们就跑走了。”
　　　　未央很郁闷。她有这样吓人么？竟然这么快就吓跑了三个丫头。
　　　　锦绣笑道，“那是她们心中有鬼。”站在姑娘的院子外，见主人回来了也不打招呼，立刻跑走，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未央哼了哼，“她们心虚也应该规矩一些啊。没给姑娘好好行礼就跑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明湘眼神闪了闪。也不说话，带着吵吵闹闹的锦绣未央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中倒是静悄悄的，不像是发生过事情的样子。小丫头们都各司其职。瞧着明湘回来，纷纷给明湘行礼。
　　　　“你，过来。”明湘扫了小丫头们一眼，对着其中一个招了招手。“到我这里来。”
　　　　被点名的那个小丫头立刻就抖了抖，脸色更是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半天都无法挪动步子。
　　　　等了一会儿，瞧着小丫头还是没有挪动步子的意思，未央就有些不耐烦了，她往前几步。柳眉倒竖冲着小丫头叱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有听到姑娘的吩咐么？”
　　　　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姑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小丫头闻言快要哭出来，她哆哆嗦嗦地朝着明湘移过来。还没有接近明湘。小丫头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不住地朝着明湘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请姑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好好做事，求姑娘不要将奴婢赶出去。”
　　　　明湘一愣，反应过来就有些想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之前是换了院子中不少丫头没错，但她让这个小丫头过来，只是想要问问话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理解差了。
　　　　锦绣看了明湘的脸色一眼，就笑着上前两步，朝着那小丫头伸出手来，“你别害怕，姑娘叫你过来，只是想要问你两句话，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小丫头闻言，泪眼婆娑地站起身来，她抬头望着锦绣，嘴唇动了动，“锦绣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锦绣哭笑不得，“自然是真的了。姑娘什么时候骗过人不成？”
　　　　小丫头又看向明湘，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先起来吧。”瞧着小丫头稚嫩的脸庞，明湘就叹了一口气，“若是你好好回答，我不会赶你出去的。”
　　　　听到承诺，小丫头立刻破涕为笑，她拍着胸口打保票，“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湘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门外一眼，这才问道，“之前那几个丫头，在门外晃了多久？”
　　　　小丫头就跟着明湘往外头望去，然而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回，回姑娘的话，门外没有人。”
　　　　明湘一噎。
　　　　未央翻了一个白眼，“姑娘是问你，之前的那些人。是在姑娘回来之前的那几个。”
　　　　小丫头拍拍额头，总算反应过来。她咧嘴笑了笑，“那几个呀，奴婢早上上值的时候便瞧见了。”又疑惑道，“她们什么时候不见了？”
　　　　没有人理她。
　　　　停了一会儿，明湘又问道，“她们可是问你们什么了？”
　　　　晃荡了一上午，明湘可不相信她们是太闲了。这样徘徊，肯定是想要从她的院子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倒是没有问奴婢。”小丫头见明湘十分和气，也不凶她，整个人便放松了一些，“不过，奴婢倒是听到她们问秋风姐姐，姑娘回来了没有。”
　　　　问她回来了没有？
　　　　明湘眼神一闪，看向其他的小丫头，“谁是秋风？”
　　　　就有另外一个小丫头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她恭敬地冲着明湘福了福身，“姑娘安好，奴婢便是秋风。”
　　　　前一个小丫头以为明湘要赶人，立刻扑通一声又跪下来了，她膝行几步，抱住明湘的腿，“姑娘行行好，秋风姐姐也是好人，姑娘千万千万不要将秋风姐姐赶出去。”
　　　　看到小丫头的动作，不仅锦绣和未央一愣，就是秋风心中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未央性子急躁，一把推开小丫头，叱道，“放肆！”
　　　　哪里来的小丫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秋风也急忙跪下来，“求姑娘网开一面。冬雨年纪尚小不懂事，她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
　　　　明湘哭笑不得。看来是她之前的动静太大，院子中的小丫头们都吓到了。只是这个时候，她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理会战战兢兢的冬雨。冬雨看着小小的，力气却不小，双臂的力量圈得她小腿生疼。
　　　　她微微皱眉，眼神却是望向秋风的，“秋风，她们就只问了你这一件事儿？”
　　　　秋风一点儿不敢马虎，恭敬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她们的确只问了奴婢这一句。”
　　　　“那可还有其他人被问到？”明湘又追问一句。
　　　　秋风摇摇头，“并不曾。”
　　　　只问了一个丫头，也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明湘皱眉沉思。
　　　　然而，她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老太太屋子中的兰芷便过来了。她眉眼含笑地看向明湘，态度似乎更加恭敬了，“五姑娘，老太太唤您过去。”
　　　　老太太让她过去？难道戚萧文真的跟进来了？
　　　　明湘头疼不已。然而心中叹气，面上却也是要应下的，“请兰芷姐姐稍等，待我换一套衣裳，就跟姐姐过去。”L

☆、第一百零二章　试探

简单梳洗一番，明湘换好衣裳，正要跟着兰芷出门，却被路上跪着一动不动的冬雨拦住了去路。秋风站在她的身边，见明湘出来，脸上就有些尴尬。
　　　　“姑娘……”她们不是故意拦道的。她原本是想要避开，然而冬雨这个小丫头犯了倔，死活不肯离开，说是要亲口给姑娘解释清楚。
　　　　未央冷哼一声，“还不快让开！”路都拦住了，姑娘怎么走。
　　　　冬雨仿佛没有听到，她静静地跪在那里，眼睛中泪花一直在转悠。
　　　　兰芷瞧了冬雨一眼，看向明湘的眼神就有些疑惑，“姑娘，这个丫头……”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竟敢拦住主子的道路，也真是胆子太大了一些。该不会又是什么太太送过来的小丫头吧？拎不清的东西！还以为太太们能保住她们么？
　　　　然而，话说到这里，兰芷又是一笑，“五姑娘若是不喜欢这个小丫头，直接赶出去便是了，何必放在自己院子中碍自己的眼？”老太太之前可是说过了，若是五姑娘用不惯的丫头，一律打出府去，没有商量。不管是哪房太太送进来的，只要五姑娘不喜欢，她们就要被赶出去。
　　　　这个现在是用上了苦肉计了？
　　　　听到兰芷的话，跪着的冬雨和秋风便都是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们就是不想让姑娘将她们赶出去呀。她们一直老老实实做着工，从来都没有偷懒过。
　　　　“还不快点起来？”兰芷也劝小丫头，又指指一边的秋风，“快点把她拉到一边去。现在老太太唤姑娘过去问话呢，你们两个拦在路上。想让你们姑娘迟了被骂吗？”
　　　　这个罪名可大了。秋风和冬雨均是一抖。她们哪里会有胆子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冬雨懦懦地抬头看了明湘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脸色灰败地往边上移了移。
　　　　“姑娘恕罪。”明湘走过去的时候，她就恭恭敬敬地给明湘磕了一个头。
　　　　明湘扫了跪着的两人一眼，冲着兰芷笑了笑，“兰芷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将她们赶出去的意思。只是她们犯了一点儿错。我在教训她们罢了。”
　　　　这样说着。却是再不理会秋风和冬雨，只对兰芷又道，“耽误这么一会儿。老太太恐怕会等得急了，兰芷姐姐我们且快些吧。”
　　　　兰芷也有这个意思。两人说笑着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快要到老太太的院子的时候，明湘就问了一句，“兰芷姐姐可是知道老太太寻明湘。所为何事？”
　　　　该不会真的是戚萧文过来了吧？
　　　　兰芷就笑，“五姑娘进去就知道了。奴婢哪里会知道这些？”
　　　　这是不肯告诉她了。
　　　　不过，兰芷却提点了一句，“五姑娘放心，老太太提起您的名字的时候。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便不会为难她么？明湘眨了眨眼睛，也不再问其它了。将锦绣和未央留在外面，明湘只身进了里屋。
　　　　老太太和顾二老爷早就等着明湘了。一见到她，老太太就朝着她招手。“五丫头来了？快过来快过来，坐祖母身边来。”
　　　　屋子中并没有戚萧文的身影，明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戚萧文就好。
　　　　不过，祖母？老太太竟然会自称祖母？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啊？
　　　　明湘心中警觉，面上却只是笑道，“是。”
　　　　才一挨近老太太，明湘的手便被牵了起来。老太太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就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指着她对顾二老爷笑，“你瞧瞧，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像她母亲当年了？”
　　　　她的母亲？齐氏？不可能，她并不是齐氏的亲闺女，怎么都不会和齐氏相像。
　　　　那……老太太说的是她的娘亲！
　　　　不知道何种原因，顾府向来忌讳提起她的生母。这么多年，明湘对她娘亲的记忆几乎快要模糊了。她只记得，娘亲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老太太这个时候主动提起她的生母，这是要做什么？
　　　　顾二老爷一愣，却是在接到老太太眼神的瞬间明白过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仿佛也陷入回忆，点头赞同道，“是呀，五丫头越来越像芝儿了。”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齐氏在一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们祖孙三人在那儿回忆往昔，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而且，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了！现在，她才是顾府二房的太太！
　　　　明湘自然是瞧见齐氏的不甘。她心中舒坦，面上却是一丝不显。
　　　　老太太只当没有看到齐氏难看的脸色，又指着明湘头上的金钗笑道，“你瞅瞅，这金钗在她头上是不是更好看？”
　　　　明湘虽然简单洗漱一番，老太太早上赐下的金钗，她却没有让锦绣取下。
　　　　顾二老爷笑着颔首，“母亲用着也是好的。五丫头年纪小，戴起来也很好。”
　　　　听着老太太和顾二老爷这样夸她，明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完全摸不清老太太和顾二老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齐氏可是老太太的内侄女儿，平日里没有少护着，这次却当着她这个小辈的面，给齐氏没脸，还抬出她的生母来。老太太和顾二老爷到底想要她做什么？
　　　　夸了好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