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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着，顾安宁再不提林长卿的事情。
　　　　明湘心中就有些疑惑。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顾安宁只是想为了她示警？
　　　　待会儿要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放聪明一点儿……
　　　　明湘稍稍想了一会儿，心中便明白了*分。怪不得顾明燕如此幸灾乐祸。竟然是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
　　　　明湘冷笑。
　　　　有些人还真是不消停，变着法儿就是不让她安宁。

☆、第四十九章　打探

因着多出这么一茬儿，明湘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她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
　　　　等她和安宁两个人去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
　　　　“老太太万安，母亲万安。大伯母，三婶娘万安。”明湘垂头走到前面，敛裾朝所有长辈一一行礼。
　　　　“回来了？”老太太点了点头，脸色晦暗不明。听说刘府的人直将她送到门口才回去。然而……
　　　　“起来吧，也累了一天了。”
　　　　明湘起身，温顺地垂头站着。没有接到老太太退下的命令，她便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大房太太白氏盯着明湘微垂着的脖子，心中叹了一口气，慢慢转开了眼。三房太太赵氏，盯着明湘转了转眸子，也没有说什么。
　　　　明湘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动声色地站着。
　　　　老太太沉吟半晌，看明湘什么反应都没有，皱了皱眉头，到底开了口，“今儿个是怎么回事？那林府的公子，怎么会找上你的？”
　　　　老太太开了口，明湘心中就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并没有就此掉以轻心。她先福了福身，这才恭敬地回道，“明湘不知。”
　　　　多的话一句也没有。
　　　　老太太等了半晌，看明湘确实没话之后，忍不住就是一愣，“就这样？”
　　　　明湘抬起眼来，脸上就有些疑惑，“还能有什么？”
　　　　这一世，她的确不认识林长卿。今儿也确实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碰面。那些人就是有心想查，也难以查出什么来。
　　　　“没有什么他怎么就单单找上你了？”老太太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那么多闺秀，怎么偏偏就找上你了？”
　　　　明燕的脸上露出得意来。
　　　　她可是听好多人都说了，这一次，看明湘怎么否认！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一下明湘可算是完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
　　　　顾明燕想着，忍不住勾起嘴角来。
　　　　“老太太是听谁说的？”明湘声音十分平静，她坦荡荡地站在那儿，神色没有一点儿畏缩，“明湘从头到尾都和端柔在一块儿。那位公子叫人的时候，也唤的是我和端柔两个人。若是老太太不信，自然可以找端柔问问。刘家二郎当时也在，老太太也可以问问他。”
　　　　这样说着，明湘就扫了一眼顾府的姑娘们，“那个时候，姊妹们可不在我的身边。老太太若是想要知道实际情况，还是问问当事人的好。”
　　　　听到刘端柔的名字，老太太便放了心。又听明湘抬出刘家二郎来，老太太已经完全相信她了。
　　　　只是心中仍然有些担心，“但是她们说，姑娘们都是那么传的……”
　　　　三人成虎，就算事实不是那样，说的人多了，便也成了真的。
　　　　明湘心中皱眉。
　　　　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老太太且放心，清者自清，再闹腾，也有停歇的时候。”明湘说得毫不在意。
　　　　老太太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点了点头，再没有为难明湘。
　　　　老太太虽然没有再追究，却也没有简单地就将事情揭过。即便没有明说，明湘却是被禁足了。连晨昏定省都免了，说是要让她好好歇着。
　　　　上头的意思十分明白，顾府众人的态度便连着有些改变。
　　　　因着明湘，众人到底不敢太过分。虽然没有前些日子那般殷勤，相对于最开始的时候却好了不少。
　　　　明湘也没有在意。被禁了足，她乐得轻松，每日看看书，赏赏花，倒也自在。因着这多出的时间，她更是有空来研究一下香料。
　　　　不过，人一闲下来，以前忽略的是事情便都涌了出来。
　　　　这些天，她有些想法已经有了雏形，却苦于没有人手。想要和齐氏斗，她现在还太过弱小，什么力量都没有。
　　　　不过，着急却也于事无补。明湘又等了几天，到底说服自己放松下来。
　　　　这一日，明湘正依靠在床头看书，锦绣在一边慢慢和她说着院子中最近的情况。
　　　　明湘听了半晌，突然合上手中的书，又问了一句，“金霞人呢？”
　　　　锦绣没有出声。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明湘说得毫不在意，“怎么，又找不见了？”
　　　　锦绣沉默。
　　　　金霞最近又有些死灰复燃，一大早儿就不见人影儿，日头落下才堪堪回来。见着了她，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和她说话，声音也是从鼻孔出来的。
　　　　明湘一看锦绣的样子，心中便清楚了。她啜了一口热茶，转了话头。
　　　　正和锦绣说着话呢，未央却挑了帘子走了进来。
　　　　“姑娘，大姑娘和三姑娘过来了。”
　　　　未央的话音才落下，顾清柔和顾清兰就带了丫头走了进来。
　　　　“五妹妹，今儿天气这样好，你怎么也不出来走走？总闷在屋子里，对身子也不好呀。”
　　　　两个人夺了她手中的书，一左一右将她带出了门外。
　　　　“大姐姐，三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明湘声音淡淡的，不辨喜怒。
　　　　顾清兰朝着顾清柔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道，“不做什么。就是瞧着天气好，又看你已经待在屋子里好几天了，便想着拉你出来走走罢了。怎么？不乐意见到姐姐们吗？”
　　　　“哪会不乐意见到姐姐们？”明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只是好久不见姐姐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顾清兰笑脸一僵，却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拉着明湘在花园里到处逛。
　　　　顾清柔在她们的身后，默默跟着，也不说话。
　　　　明湘自然知道她们不会仅仅只是来找她玩儿的。然而，她们不说，她便装不知道。
　　　　三人沉默良久，到底是顾清兰忍不住了。“明湘，你和三姐姐说实话，你什么时候认识镇国公世子的？”
　　　　镇国公世子？戚萧文？
　　　　这又关他什么事儿了？
　　　　明湘看了满脸好奇的顾清兰一眼，“出府的时候，不过是远远地见过几面罢了。三姐姐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只是远远见过几面，没有说过话吗？”没有理会明湘的问话，顾清兰进一步发问。
　　　　顾清柔就扯了扯顾清柔的袖子。
　　　　明湘微微皱眉，“三姐姐问这个，是想要做什么？难道这次又想说我勾引了镇国公世子么？”

☆、第五十章　针锋

顾明兰就有些尴尬。她转过眼神，不敢再看明湘，清咳两声，“上一次可不是我说的。”
　　　　“三姐姐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添油加醋的事情也没有少做，不是么？”明湘冷笑。
　　　　顾明兰脸上一红，大叫道，“你胡说，明明什么都是六妹妹说的。向老太太告状的就是她。”
　　　　“可是你也做了伪证。”明湘点出事实。“三姐姐，你就直说吧，这一次过来，到底想从妹妹这儿打探什么呢？”
　　　　被人点出目的，顾明兰恼羞成怒，“怎么，自己做过的烂事儿，还不让人说了？”
　　　　明湘冷冷地看着顾明兰。
　　　　顾明兰最讨厌明湘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了。见此，她心中更加恼火，一时情急便有些口不择言，“没有想到五妹妹本领倒是挺大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先是林府公子，这下连镇国公世子也冒出来了？哦，对了，还有之前的刘家兄弟，我瞧着呀，妹妹恐怕也伺候得挺好吧？”
　　　　镇国公世子？顾明兰到底听说到了什么？
　　　　顾清柔扯了扯顾明兰的袖子，示意她适可而止一些，又扭头对明湘歉意地笑了笑，“你三姐姐一生气说话就不过脑。五妹妹，你多担待些。”
　　　　明湘却是不理。她看着顾明兰的眼，淡淡笑着，“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顾明兰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冲上去扯住明湘的袖子便不放手，“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外面不都说顾家五姑娘厉害吗？哈哈哈哈，厉害？哪里厉害了？伺候男人的功夫厉害吧？”
　　　　“三姐姐请慎言。”
　　　　顾明兰又笑了几声。周身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萦绕，她只觉得浑身发热，“你也就比那青楼妓子好那么一点儿。”
　　　　顾清柔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她倒是没有想到顾明兰竟然会说出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话来。
　　　　“五妹妹……”这下，她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明湘对她微笑，“大姐姐，这不关你的事儿。”
　　　　就在顾明兰拉着明湘撒泼的时候，兰芷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她告了一声罪，指挥着两个粗使丫头使劲分开顾明兰扯住明湘不放的手，声音冷冷的，“三姑娘，老太太唤您过去一趟。”
　　　　顾明兰一愣，终于有些回神。
　　　　“我，我怎么了？”刚刚她只觉得一阵头热，接着嘴巴便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看向顾清柔，却发现顾清柔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
　　　　未央脸上微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三姑娘刚刚扯着五姑娘不放，不停地骂着五姑娘。”
　　　　简要地解释了一下，兰芷又朝着顾明兰说了一句，“老太太要见您，请您快着些吧。”
　　　　三姑娘刚刚骂人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别说那些泼辣的破落户，就是一些街口泼妇也比不上三姑娘。也亏得五姑娘性子好，听着也不还口。这若是逮上六姑娘，只怕早就耳光甩过去了。
　　　　这样想着，又对五姑娘有些怜悯。
　　　　“五姑娘放心，老太太必然会给您一个合适的说法。”明兰朝着明湘福了福身，又笑着说了一句，“老太太也说，这天儿好了，五姑娘也休息那么多天了，什么时候再过去陪陪她老人家？最近没有见着五姑娘，老太太可觉得乏味呢。”
　　　　这便是解了她的足禁了。明湘立刻就笑着回道，“原是明湘不懂事儿，也没有想着主动去陪陪老太太。还请兰芷姐姐在老太太面前多说些好话。”
　　　　明湘说着，偷偷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退下来，塞到了兰芷的手里。
　　　　兰芷不动声色，又朝着明湘笑了笑，带着两个粗使丫头，看着顾明兰往老太太的院子中走去。
　　　　直到看不见顾明兰的背影，明湘就勾起嘴角来。
　　　　成了。
　　　　她终于成功了。这次顾明兰撞上门来，也算她活该。
　　　　“五妹妹，抱歉。”顾清柔低下头来。
　　　　明湘敛了脸上的笑意，回头看了清柔一眼，“大姐姐，明湘倒是想要问问，你和三姐姐一大早就将明湘拉出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清柔张了张嘴，才要说话，却又被明湘打断了。“别告诉我只是天气好，想要让我出来走走。”
　　　　这样明显的借口，根本没人会信。
　　　　顾清柔欲言又止。
　　　　“大姐姐，刚刚三姐姐可是提了好几次镇国公世子了，你们问他到底做什么？”见顾清柔支支吾吾的，明湘也懒得等，干脆地问了出来。
　　　　顾清柔绞着手中的帕子，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三妹妹说，镇国公世子派人送来了一封帖子，帖子中特意提到了你，所以，所以……”
　　　　所以便要来问她么？难道老太太这样快解了她的足禁，也和戚萧文有关？
　　　　明湘只觉得头疼。也不知道这一次戚萧文又是哪里不舒坦了，竟然开出这样的玩笑来。
　　　　“你可知道帖子中说了些什么？”只希望老太太千万不要当真。
　　　　顾清柔摇摇头，“我只是三妹妹拉过来做陪客的。帖子中写了什么，就是三妹妹也只知道一点儿。”
　　　　明湘便点了点头，再没有为难顾清柔，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锦绣正焦急地等在院子门口。瞧见明湘无事，忍不住就松了一口气。
　　　　“姑娘没事就好。”一边说，一边转身进屋泡茶。
　　　　明湘走了两步，瞧见隐在角落的未央，快步走了过去。
　　　　“成了？”未央面上很是激动。这几日，她亲眼看着姑娘历经辛苦，反复尝试。
　　　　明湘点点头，“成了。”一边说，一边就将一个纸团塞进未央的手中。
　　　　“你让那些师傅照着方子上的做。先做出来试试。若是成了，就给我带几盒进来。”
　　　　未央点了点头。
　　　　“对了，再打听打听顾府最近的情况。听说老太太接到了一封帖子……”
　　　　未央立刻就明白了。她朝着明湘福了福身，“奴婢尽快查清楚。”
　　　　这样说着，未央小心翼翼地出了院门。
　　　　屋子里正好传来锦绣的声音，“姑娘，茶泡好了。”
　　　　明湘闻声走进去。却在瞧见书桌上的东西时，眼神一变。
　　　　“谁进来过屋子？”
　　　　锦绣一愣，“除了奴婢，金霞之前也进来过一次。”

☆、第五十一章　教训

金霞？
　　　　明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进来做了什么？”
　　　　锦绣偏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做，大姑娘和三姑娘才将您拉出去，锦绣就进来了。晃了一圈便出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肯定地点了点头，“奴婢一直看着她呢，她什么都没有动。”
　　　　“没有动过我的书桌？”明湘又问了一句。
　　　　“没有动过。她倒是想要过来来着，被奴婢拦住了。”桌上都是姑娘的东西，金霞若是乱碰，少了什么，该去找谁？姑娘昨儿晚上可为了这书桌上的东西熬到了很晚的。
　　　　听见锦绣这样说，明湘就点了点头，“以后看着她些。别让她碰我的东西。”
　　　　锦绣应了一声。
　　　　明湘喝了一杯茶，重新坐到了书桌前。
　　　　院子里没有专门制香的屋子，她只能暂时制一些比较容易的香料。让未央带了一些原料进来，她熬了好几晚，总算是将东西制了出来。
　　　　说起来，她刚刚制好的那块香料，带了些迷幻的效果。意志不坚定的人闻了，只会将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扩大数倍说出来。
　　　　正是因为顾明兰一直缠着她不放，才会中招。倒也算是给她做了一件好事。看来，她的记忆倒是没有出错。那么，她所记着的那些齐子，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不过，明湘倒是没有想到，顾明兰的心中竟是那番想法。果然是个没用的。也只会耍耍嘴皮子罢了。倒是那位大姑娘。照理说，她也应该中招了才是，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到底是她本性善良，还是城府太深，意志太过坚定呢？
　　　　明湘把玩着手中的香料，眼神变了几变。又看了手中刚刚成形的香料一眼，明湘碾了碾手指，起身开始收拾起书桌来。
　　　　没一会儿，院子中便传来了兰芷的笑声，“五姑娘，五姑娘在吗？”
　　　　明湘微微皱眉，刚准备应声，却听见锦绣的声音，“兰芷姐姐，快进来。我们姑娘正在屋子里呢。”
　　　　“五姑娘可是在歇息？”兰芷闻言，声音便压低了一些，脸上露出一些难色来，“这时候也太不凑巧了。”
　　　　锦绣张了张嘴，“姑娘没……”
　　　　“老太太惦记着五姑娘……”没有等锦绣说完，兰芷便截住了她的话头，“这么多天不见了，老太太心里念得慌。”
　　　　明湘心中一动。又想了想刚刚明兰和清柔说的话，心中便有些了然。
　　　　这老太太，也有些太着急了。
　　　　这样想着，明湘扬声唤道，“锦绣。”
　　　　锦绣连忙向未央告了一声罪，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姑娘。”
　　　　“让兰芷进来吧。”
　　　　锦绣立即又走了出去。
　　　　兰芷很快进了屋子，“吵醒五姑娘了。”她歉意地笑了笑，“只是老太太那儿催得急……”
　　　　明湘点了点头，只是微笑不语。
　　　　兰芷脸上的歉意更深。
　　　　收拾了一番，明湘便跟着兰芷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这一次，还没有等明湘行礼，老太太就朝着她招了招手，“五丫头，来，坐到我身边来。”
　　　　明湘一愣，倒也没有犹豫，缓缓坐到了老太太身边。
　　　　“这些年也难为你这丫头了。年纪小小，却受了那么多委屈。你爹也忙，难得来看你……”老太太说着就叹了一口气，“若是你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
　　　　“我身为你们祖母，年纪却大了，也懒得管事，倒是忽略了你们姐弟良多。”
　　　　“老太太说哪儿的话。您和母亲待我们姐弟都是极好的。平日里也没有短我们吃的穿的。倒是我们姐弟，以前年纪小，也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明湘说着，脸上慢慢都是羞怯，“您和母亲才是最辛苦的。”
　　　　老太太提情，明湘便也用情来说理。
　　　　老太太闻言，心中倒是更加歉疚了，她拍了拍明湘的手背，“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耳不聋眼不花。”
　　　　明湘低下头，没有接话。她有些拿不准老太太到底想要说什么。
　　　　半晌，老太太话头就是一转，“今儿早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三姐姐也太过分了些。这么多年，她的规矩真是越学越回去了！”
　　　　明湘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