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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宫羽一把拉住她道：“你别冲动，我的仇我记着了，以后有能力我要自己一一讨回来！”

　　　　顾雪里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因为洛宫羽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与狠决。

　　　　安排好洛家女眷的事后，顾雪里又把天牢的人都给警告了一遍，众人看着顾雪里身后血肉模糊快要不成人形的几个狱卒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玉里见事情妥当了便拉着顾雪里上了马车，顾雪里愤懑道：“这帮人着实可恶。”

　　　　顾玉里神色未变道：“你消消气，可别把自己气坏了。”

　　　　顾雪里喝了口茶突然问道：“若是我们没有生在皇家，不知是否也会遭受这样的事，甚至于无还手之力。”

　　　　顾玉里问道：“你这是厌恶了自己身份了？”

　　　　顾雪里没有回答，在以后她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第十七章：事情的转机

　　　　黑夜降临，勤政殿内外灯火通明，宫人们都被殿内的低气压吓得不敢抬头。

　　　　顾离允跪在地上眼神毫不畏惧的看着顾离和，顾离和踱步到顾离允跟前道：“你真的要娶她？她现在可是罪臣之女！”

　　　　“是，臣弟要娶她，不管她是不是罪臣之女。”

　　　　顾离和冷笑道：“可你要知道，你娶她得承受多大压力！”

　　　　顾离允抬头，眼底是一片清明：“臣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请皇兄成全。哪怕皇兄要风云骑，臣弟也双手奉上。”

　　　　“好。好得很！”顾离和一把拿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砚台砸偏了墨汁泼了顾离允一身。“朕不会答应的，你走吧！”

　　　　顾离允闷声看着盛怒的顾离和，蜡烛的暖光映着他略带怒气的脸，顾离允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连礼都没行便匆忙退出。

　　　　宁禄海见顾离允走了才进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定远侯府送来的人在储秀宫等着了，您看……”

　　　　顾离和转过身面上已经一片淡漠，“不见，你安排一下，朕要去天牢。”

　　　　“……诺！”

　　　　天牢内，狱卒押着洛宫角到了关押洛丞相和洛宫商的牢房。

　　　　洛丞相一看洛宫角也进来了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洛宫角宽慰他道：“孩儿没事，他们审了我一通，就把我带来这里了。——对了爹，家里怎么会出事呢？”

　　　　洛丞相懊恼道：“都怪我，都怪我啊！我本来以为我不招惹是非，是非也不会招惹我，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怎么糊涂了！”

　　　　洛宫商道：“爹您别怪自己了，现在我担心的是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洛宫角赞同道：“对方出手狠辣，怕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也不知道母亲她们怎么样了。”

　　　　“温慧长公主派人来说了，母亲那边她已经打点过了，暂时不会有事。”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洛丞相还是流了眼泪：“都是我，老来连妻儿都护不住。”

　　　　？？？？“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洛宫角道。

　　　　洛丞相靠在墙上道：“现如今还有一条路可走……”

　　　　牢房的另一边，洛宫羽和李微儿好不容易劝着丞相夫人睡了，这时又有狱卒来了：“洛宫羽！出来！”

　　　　？？？？？丞相夫人坐起拉着洛宫羽对狱卒道：“你们要干什么！”

　　　　洛宫羽按着丞相夫人的手道了声没事，又看着李微儿道：“大嫂你好好照顾娘，我去一下。”

　　　　李微儿经过白天的事也不放心她，洛宫羽便道：“放心好了，为着长公主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快点快点，别磨蹭。”

　　　　洛宫羽对二人笑了笑，起身跟着狱卒走了出去。跟着狱卒走了一段路，又有两个小太监过来道：“二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洛宫羽好奇是什么人要见她，便点了点头跟着二人进了一间暗室，之后门便被关上了只留洛宫羽一人在内。

　　　　？？？？暗室内放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洛宫羽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桌子上还放着两叠画了押状纸，一叠是三张，一叠是十张。洛宫羽拿起那三张供诉状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是洛家通敌卖国的招供。

　　　　洛宫羽又拿起另一叠，上面几张供诉状与前几张画押的供诉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内容却截然相反。

　　　　“可看出什么来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顾离和一身黑色长锦袍越发显的脸白，他踏着清冷的光走进来，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妖冶和张扬。

　　　　洛宫羽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顾离和没叫她起来自顾自的坐下问道：“朕问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洛宫羽转身保持行礼的姿势道：“皇上早就知道家父的冤枉的，并且手里已经有了证据。”

　　　　“起来吧！”顾离和道：“你说的不错，那你知道为什么朕要特地来找你吗？”

　　　　“罪女不知，请皇上明示。”

　　　　顾离和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让她坐下，洛宫羽拒绝道：“罪女不敢。”

　　　　“你坐吧，站着怪累的。”

　　　　洛宫羽无法推辞，便坐了下来。顾离和把底下的供诉状抽出来放到洛宫羽面前让她看。

　　　　洛宫羽看了一遍抬起头来看着顾离和眉头紧皱。

　　　　“那些刺客受不了酷刑死了，留下这些没有画押的供诉，起不了什么作用。”

　　　　洛宫羽疑惑道：“皇上究竟想说什么？”

　　　　“今日的事朕都知道了，你就不想报仇吗？”

　　　　“想！”

　　　　顾离和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道：“好，朕可以帮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

　　　　洛宫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她搞不明白顾离允到底看上她那点，为这种事什么会来找她。

　　　　“入宫为妃！”

　　　　“什么！”洛宫羽惊的站起来道：“皇上您说什么？”

　　　　“入宫为妃。”顾离和笑道：“怎么？不答应？那洛家怎么办？”

　　　　洛宫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姐姐是皇上的姝妃，若在民间皇上便是罪女的姐夫，嫡亲姐妹共嫁一夫是会惹人闲话的。皇上乃九五至尊万不可因此坏了名誉。”

　　　　“你还真是会替朕着想。”顾离和偏头道：“在皇族姐妹并嫁不是没有例子，你自己考虑清楚。”

　　　　顾离和说完便要起身离开，洛宫羽叫住他问道：“皇上既然都要救洛家，为何偏偏要我进宫。”

　　　　顾离和怔住怎么也答不上来，洛宫羽看着他的背影等他开口，顾离和怔住片刻便反应过来，不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走出了暗室。

　　　　洛宫羽一个人对着桌子上的两叠供诉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洛宫羽把他叫进来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回去吗？”

　　　　小太监圆头圆脑，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看起来特别机灵。“是宁公公叫奴才留下的，说是给你跑腿传个信儿的。”

　　　　顾离和想的倒是周到，只是洛宫羽不太愿意领他的情罢了，不过这小太监机灵讨喜洛宫羽也不是很介意。

　　　　“你叫什么名字？”

　　　　洛宫羽说完起身往外走，小太监跟在她身后回答道：“回二小姐，奴才贱名包子。”

　　　　洛宫羽觉得好笑：“谁给你起的名字，倒是和你挺配的。”

　　　　包子笑嘻嘻的说：“奴才从前不叫这个名儿，后来在御膳房当差总管给起的名儿。”

　　　　“行了，我到了，你回去吧。”

　　　　洛宫羽走进牢房对包子说，包子手一指对面的牢房道：“他们给奴才安排了对面的牢房，二小姐有什么事叫奴才一声便是。”

　　　　洛宫羽看了对面干净的牢房点了点头，包子走后李微儿拉着洛宫羽问她去干嘛了，洛宫羽撒了个谎说是顾雪里找她。李微儿也知道顾雪里不走寻常路，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第二天早朝一向不上朝的端王竟然是第一个到的，惊的那些老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顾离和面色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

　　　　定远侯率先出列陈表：“启禀皇上，洛家通敌卖国一案证据确凿，请皇上早日定夺。”

　　　　有几个言官本想替洛丞相说几句话，可是洛家搜出证据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大局已定他们还是不要做这个出头鸟了。

　　　　顾离允上前一步道：“臣弟刚好也想说这件事。”

　　　　“哦？那你说来听听！”

　　　　顾离允道：“昨夜臣弟晚归路过一处民宅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便进去看了看，皇兄您猜臣弟看到了什么？”

　　　　“有话直说。”

　　　　“臣弟看到一伙黑衣人与三个夷族人在打斗，而那三个夷族人本来应该是被关在大理寺牢房的。臣弟生了疑心便出手救了他们，又顺藤摸瓜往下查，这一查可牵出了一桩大阴谋。”

　　　　顾离和直直的看向徐崇严道：“徐卿你说说那几个夷族人怎么回去了外面！”

　　　　徐崇严额上渗出许多细汗，本来昨天已经快要得手了，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伙武功高强的人把那几个夷族和刺客全给抓了，这会儿把柄落到了端王手里，自己这脑袋恐怕有危险了。

　　　　“徐卿，你怎么不说话？”

　　　　徐崇严慌忙跪下请罪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昨晚来了许多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把夷族人给劫走了，微臣认为是夷族的同党干的！”

　　　　是谁劫走的人顾离和心里明镜似的，面上丝毫不显露出来。

　　　　“混账！那你为何不报？”

　　　　徐崇严把头磕得震天响道：“微臣母亲昨夜突发旧疾，没能顾得上，微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好了好了。”顾离和摆摆手道：“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罚俸五个月吧！”

　　　　“谢皇上！”

　　　　“六弟，你接着说，发现什么了？”

　　　　顾离允从袖中取出几份画了押的供诉状交给宁禄海，宁禄海转呈给顾离和，顾离和看过后狠狠的往桌上一拍。

　　　　谁也不知道供诉状上写了什么惹得皇上生了这么大的气，满朝文武吓得一动不动。

　　　　定远侯回头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徐崇严摇了摇头，这等胆小如鼠之辈是不值得他花费精力保全的。

　　　　

第十八章：出狱

　　　　徐崇严心虚的瞄了要震怒的顾离和，立刻低下了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顾离和渐渐压下心中的怒火把桌子上的供诉状算甩到徐崇严身上道：“你怎么解释？”

　　　　“这，这，皇上这证据是可以伪造的，还望皇上明查还臣清白。”

　　　　顾离允躬身道：“皇兄，出了物证，臣弟还有人证！”

　　　　“带上来！”

　　　　“遵旨！——带人证上来！”

　　　　殿外侯着的侍卫拖着两个死尸一般的人到大殿来，顾离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北周帝调教出来的人未免也太狠了些。

　　　　满朝文武见了都捂着眼睛不敢看第二眼，他们实在是怕会做恶梦啊！

　　　　二人被随便扔在殿上，顾离和不悦道：“六弟，这就是那几个夷族人？”

　　　　“是！”

　　　　地上的手脚被废的两个人在光滑的地砖上匍匐着，头发蓬乱，裸露在外的手和脚上都是血，一开口嘴里都是血。

　　　　这怕是连牙都给拔了。难怪一向视忠义为命之根本的夷族人会招供。

　　　　“酒，酒命，（救，救命。）”

　　　　“说，我说，洛丞相，无，无辜。”

　　　　定远侯上前一步道：“皇上，此二人这个样子怕是受了严刑逼供啊，他们说的话不一定可信！”

　　　　“侯爷说得对，可是本王找到了这个。”

　　　　顾离允拿出两封信来道：“皇上，这两封信是臣弟找到的，是夷族与我朝官员通信的证据。”

　　　　？？？？宁禄海下去把信件呈上，顾离允继续说道：“不过臣弟还很奇怪，这与夷族通信的居然是告发洛丞相有功的徐大人。——徐大人你怎么解释？”

　　　　顾离和看完把信往桌子上一拍道：“徐崇严，你还有何话说，这上面的你的私章应该不是造假吧？”

　　　　徐崇严面如土色，向定远侯递了几个眼色寻求帮助。可是定远侯已经打算放弃他了，又怎么会冒着引起皇上猜疑的危险给他帮助呢？

　　　　徐崇严见定远侯丝毫没有理会的样子死了心，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是我，都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丞相？”顾离和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定远侯问道。

　　　　“微臣旧年家境贫寒，老父卧病在床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可以为国效力，那年的秋闱我落了第，就想去求洛丞相看在师徒的份上帮我一把。”

　　　　徐崇严说着说着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可是他居然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派人去到家里说不再收我做学生，父亲听了血气上涌，当晚就去了！”

　　　　“所以，所以我一定不能放过他，我要报仇，报仇！”

　　　　？？？？殿上有人看他情绪失控近乎癫狂，怕场面失控连忙叫来侍卫把他拉住，徐崇严挣扎不开，被按在地上下巴在地上摩擦发出“淄溜，淄溜”的声音。

　　　　顾离和拂袖而起道：“大理寺卿徐崇严，里通外敌陷害忠良，三日后腰斩于东市门口。三族之内，男子流放边疆，女子充为官奴！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卫们把徐崇严和两个不成人样的夷族人拖走，小太监们打开水冲洗着被血弄脏的地板。文武百官两两三三的散去，议论着今天的事。

　　　　定远侯走在路上看着远处被侍卫剥去官服的徐崇严心中百转千回，对此事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下了朝的顾离和直接去了天牢的暗室，洛宫羽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见顾离和来了，洛宫羽第一次枉顾礼法没有起身向顾离和行礼。

　　　　“想清楚了？”

　　　　“嗯。”洛宫羽扬起脸看着顾离和扯出一抹笑：“臣女说话算话。”

　　　　顾离和伸手勾起她的头发在指尖绕圈儿，浅笑道：“这么快想通还是为了家人吧！——以后在朕的身边不许有多余的感情了。”

　　　　洛宫羽眼底浮起一抹猜疑道：“皇上什么意思？”

　　　　顾离和放下她的头发玩味儿的笑道：“你以为朕看上你什么了？论美貌，朕后宫中并不缺你这般姿色的妃子。论世家，洛家已经有你姐姐在后宫了。”

　　　　“那皇上为的是什么？”

　　　　又是那晚的问题吗？顾离和负手背对着洛宫羽，声音温润如玉，却像是被包着一层寒冰般让洛宫羽听了浑身发冷。

　　　　“你是个特别的女子，以后在很多时候都能为朕所用。至于为什么要你入宫——毕竟好东西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不是吗？”

　　　　洛宫羽向顾离和行了大礼，苦涩开口道：“宫羽还有一事相求。”

　　　　“说！”

　　　　“不管日后如何，请皇上善待洛家和姐姐。”

　　　　顾离和勾了勾嘴角不语，看着洛宫羽面上少有表现出的平静内心仿佛有什么滑过。

　　　　“好，朕答应了。”

　　　　“宫羽告退！”

　　　　洛宫羽面上淡漠的走出暗室，包子连忙迎了上来道：“二小姐，大少奶奶已经没事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安全了。”

　　　　“谢谢你了包子。”

　　　　包子笑嘻嘻道：“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二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洛宫羽站住脚道：“我应该马上可以回丞相府了，你呢，是回宫去吗？”

　　　　包子挠了挠头，道“奴才跟着二小姐，二小姐去那奴才就去那里。”

　　　　洛宫羽看了包子的圆脸，心下明白几分，包子也算是顾离和安排的人，估计宁禄海早就提点过包子了。

　　　　洛丞相和洛宫商两兄弟三人比洛宫羽更早到牢房，丞相夫人和李微儿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了。洛家遭此大难重获新生，李微儿刚好此时有孕又给大家添了份喜气。

　　　　几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洛宫羽换上一副笑脸道：“我们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回家在好好庆祝一下。”

　　　　洛丞相点点头笑得眼角多了好几条皱纹：“对对对，别高兴得糊涂了，咱们回家去，回家去。”

　　　　李微儿在洛宫商耳边耳语了几句，洛宫商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洛宫羽，又转头对包子道：“多谢公公大恩，若没有你，恐怕内子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包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洛都尉快别这么说，奴才是二小姐的人，替二小姐办事也是应该的。”

　　　　丞相夫人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有留意到包子的话，倒是洛丞相几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洛宫羽低下头敛去面上的情绪，抬起头时又变成了那个笑靥如花不谙世事的少女。

　　　　几人都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收拾了一下坐上了马车。洛宫角拉着洛宫羽上了最后一辆马车，洛宫商正沉着一张脸坐在里面。

　　　　洛宫羽坐定后，洛宫商才开了口道：“羽儿，你老实说，怎么请来的太医？”

　　　　洛宫羽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面看，许久不见这么明媚的阳光，突然看到竟然觉得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