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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夫君锦绣妻-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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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丘子睿倒是对云长安更高看了几分,觉得自己之前,还真是太小看了这个人。
  他自己痴迷于药草,倒是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简单而快活,而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为了全力辅助浅夏,却是做了那么多的功夫,可见,这个云长安,才是脑子最好使的那一个。
  只不过,他是将自己的本事和位置看的太清楚了,他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话,人,贵在自知!
  而显然,当初四皇子的自立为帝,就是自不量力,没弄明白自己的位置和实力。
  现在,肖云放显然又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拖欠了穆流年两个月的饷银,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许底下的将士们说他一句坏话,这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若是平时,他不给就算是不给了。
  可现在,人家刚刚打了胜仗,死了那么多人,你肖云放看不见吗?
  这个时候不给饷银,摆明了就是想着给自己找麻烦的!
  偏偏他自己还自以为很聪明,只是想要为难一下穆流年,看看他是如何安抚底下的这些将士的。说白了,肖云放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明知自己打不过穆流年,又不可能真的与他为敌,所以,就想着给他找些小麻烦,让他过得不痛快!
  桑丘子睿轻叹了一声,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肖云放,这么大的人了,这种小把戏,有意思么?
  桑丘子睿无法左右肖云放的心思,他甚至是已经懒得再在肖云放面前来故做卑微了。
  以前他知道,自己那样恪守礼仪,肖云放会有一种类似于变态的那种满足感。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给他这样的错觉了。
  自己是不是恪守礼仪,跟他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从来就是不成正比的。
  桑丘子睿没有进宫去见太后,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了一遍,只希望他能多劝劝皇上,紫夜的外患刚除,这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再生内乱了。
  这一路进京的途中,桑丘子睿经过了十几个县城,都被打砸的厉害。
  这样的情形,想要使紫夜重回以前的繁华,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必须要有朝廷相应的一些政策法令才行。否则,哪个百姓,还敢再冒着风险来开门做生意?
  商人的地位虽然低下,可若是没有了商人,那么,这货物的流通就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一旦从商的人数骤减,只怕是会连带着影响一大批的产业。
  比如说钱庄,再比如说是客栈、酒肆等等。
  就连青楼的生意,也会跟着受到了影响。
  桑丘子睿不愿意再在梁城多待,虽然梁城此次并没有被人偷袭成功,可是梁城的繁华,亦是不再。
  街道上冷冷清清,许多杂货铺里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唯一还能算是正常营业的,也就是一个米粮,再就是一些贩卖肉食和蔬菜的小贩们了。
  桑丘子睿带着云长安慢慢地往回溜达。
  一路上,走的极慢。
  特别是到了一些受到了先前暴民的行为损失严重的地方,桑丘子睿还会刻意地多留一天。
  云长安看着这既萧条,又有些落魄的一幕幕,心里头,亦是五味陈杂。
  百姓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能吃饱了,穿暖了就成。
  可是现在,这么多的百姓,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不可能达成了。
  因为之前的暴民行为,所以,许多郡县的粮田也都糟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云长安就是再傻,也明白,过不了多久,只怕粮价就会暴涨。
  不仅仅是粮价,还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比如说是棉布,再比如一些盐巴等等,都会涨价。
  虽然现在这盐是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可是真到了底下,一钱银子的盐,能卖到了一两银子!
  若是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天长日久,只怕很快,紫夜就又要迎来一大批新的麻烦了。
  云长安出了屋子,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自己再有两日就能到辽城了,总算是能在年三十儿前赶回去一家团聚,这心里头,自然是高兴。
  “这么晚了,还不睡?”
  一出门,就看到了桑丘子睿正坐在了院子的小亭内,似乎是正在发着愁。
  “嗯,过来坐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近前两步,云长安才注意到,桌上还摆了两壶酒,不过,酒杯却是只有一个。
  “你是打算一个人将这些酒喝光?还真是厉害,连个下酒菜都没有。”
  云长安看着桌上,也就只有一盘的花生米,连双筷子也没有。
  桑丘子睿淡然一笑,直接伸手就捏了一粒花生,扔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样岂不是很好?”
  云长安愣了一下,他是头一回看到,向来儒雅的桑丘公子,竟然也有如此不羁的一面。
  “你有心事?”
  “一路走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除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否则,岂能没有感触?”
  云长安知道他说的是有关百姓的事,沉默了一下,正好长风将一个空杯放到了他的身前。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刚要放下酒壶,看看对面的空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也斟满了。
  “有些事,不是我们的能力所及,着急、感伤,皆是无用。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力气,让自己难受?”
  桑丘子睿侧目,“这话,若是从浅夏的嘴里说出来,我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她的性子向来清冷,可是从你这个济世为怀的大夫口中说出来,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只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问题。我有医术,我可以救人。可是我不是朝廷命官,所以,对于一些政令也好,国策也罢,都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的,不是吗?”
  “所以,你就可以视若无睹?”
  “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事实上,你应该感谢穆流年!如果不是他早早地到了辽城,再与阳州合并联防,现在,紫夜只怕是烦恼更甚!哦对了,还有一个淮安呢。”
  桑丘子睿不语,微微垂下了眼睑,他知道,云长安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没有办法去相信,肖云放,果真就是是非不分,因小失大之人吗?
  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
  还是说,现在的肖云放,再不是从前的肖云放了?
  “肖云放不是个傻子,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紫夜是不可能再生内乱的。所以,他不会真的对穆流年如何。当然,过上一年半载,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辽城、阳州、安阳,以及淮安,都还算是比较稳妥。梁城纵然是京都,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我们出城前,你可曾注意到,许多的物资,其实梁城已经开始出现了匮乏的征兆了。”
  “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儿!不过,你桑丘公子要烦忧,我也没办法。”
  “云长安,其实我很好奇,若是你继承了云家,那么,云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云长安抬眸看他,突然就一笑,“简单!我若是家主,云家仍然会是现在这样。事实上,对于我们云家而言,无论是谁做家主,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你们云家内部,果然就没有任何的争斗么?”
  “或许有吧?不过,在很久以前,应该就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一些小麻烦,也就不叫麻烦了。”
  桑丘子睿不语,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略有些辛辣的酒味,穿过了喉咙,顺着他的食管儿,直接就到了胃。
  在这本有些凉意的夜里,倒是一瞬间,让他的体内,生出了几分暖暖的热气。
  “大冬天的,而且还是晚上,我们两个竟然在这儿喝酒,桑丘子睿,你是真的不怕生病么?”
  “呵呵,那么你呢?又为何在此陪我?”
  云长安撇撇嘴,“只不过是无聊罢了。快要看到自己的亲人了,反倒是心里头有些紧张了。”
  桑丘子睿的眼角抽了抽,“你离开他们也不过才十余日吧?”
  云长安瞪他一眼,“那又如何?要知道,我可是有许久不曾见过妹妹和二弟三弟了。我想他们也不成?”
  桑丘子睿倒是头一次被他给噎住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说着外头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喝了多少壶的美酒,反正,云长安是醉倒在了石桌上。
  “长风,扶他进去吧。”
  “是,公子。”
  桑丘子睿的酒量自然是不差,就算是不如云长安,也会用内力逼出一些来。
  摇摇晃晃地走出亭子,冷风吹过,倒是瞬间让他的酒醒了大半儿。
  直接一跃,到了屋顶,听着还有些刺耳的瓦片的声音,桑丘子睿微微皱了皱眉。
  身子略有些歪斜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头顶的那一弯,几乎就是要黯淡的看不见其模样的月亮,苦笑了一声。
  “我该如何做?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师父,蒙天?呵呵,你现在在何处?你若是看到了现在的紫夜,一片凋零,是不是就满意了?”
  打了个嗝,桑丘子睿脸上的苦涩更浓了一些,“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容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要处处帮着他?如果你们果真是有什么亲缘的话,为何皇甫定涛又要那样地对待四皇子?”
  太多的问题,压抑在了他的心头太久!
  桑丘子睿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能好好地发泄一通,只怕,自己很快就要被这些纠结给折磨死了!
  他一直敬重的师父,竟然不过是一个一心要毁掉紫夜的人?
  他明知道自己是桑丘家的继承人,明知道,自己与肖云放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对的关系?
  可若是如此,他又何苦传授自己那么多的技艺和本事?
  还是说,其实在师父的眼里,自己的这点儿本事,根本就都不算个事儿?
  突然,有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在桑丘子睿的脑子里形城。
  蒙天是自己的师父,是被紫夜的先帝一直下令追捕的重犯。
  他会不会,早就开始算计了这一切?
  他故意培植了自己和皇甫定涛两个徒弟,然后再让他们师兄弟二人,分别去辅助不同的皇子,以此,来引起紫夜的内斗?
  这么想想,桑丘子睿自己就先是打了一个激灵,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不过,却也是太符合现实了。
  桑丘子睿甩甩头,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会是这样的。
  那个救了他的性命的师父,那个将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他的师父,真地会是如此心狠之人么?
  猛地,他想起了当初浅夏对他说的那番话。
  “最开始,你并没有记忆不是吗?或者说,你的师父,并没有将你的这部分记忆开启,直到我的出现,或者说,直到蒙天推算出了我的合格发生改变的那一年,他才利用了秘术,让你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我说的对吗?”
  “桑丘子睿,还是那句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又何必总是执着于过去呢?你所谓的三世情缘,不过就是蒙天许给你的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你现在如此痛苦,你该恨的人,到底是谁?”
  “我是不是在给你使用幻术,你心里头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蒙天利用了秘术将你的这些记忆一一勾起,你又如何会知晓这世上有一个云浅夏?你又如何为只守着一株只长叶,不开花的桃树?所以,你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了。”
  当初浅夏的一字一句,甚至是连她当时的表情、眼神,如今想来,都是历历在目。
  桑丘子睿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这双本该执掌乾坤的手,他要恨的人,果然就该是师父么?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这些记忆的影响,那么,依着他的本性,这一世,他仍然是要以那个位置为重,说不定,真正坐上了那里的,将会是自己,而不是肖云放了!
  桑丘子睿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身子一歪,一个不稳,竟然是险些就要摔下来。
  长风连忙扶住了他,“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桑丘子睿点点头,只是眼前的景致,似乎是有些模糊不清了。
  长风扶着他,一跃而下,再将其扶进了房里,看着倒头就合上眼的公子,长风的眸底,有那么一瞬间的痛色!
  主子这些年来,过得何其不易?
  如今,却又逢此变数。
  他虽不知具体的情由,可是看到了主子这些日子的表现,很明显,是与四皇子有关的。
  想到了那位皇甫定涛,公子的师弟,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他要一辈子跟随主子,说是主子到哪里,他就到哪里,现在呢?
  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虚幻罢了。
  这世道,人心果然是最易变的。
  当初公子与穆流年那样的剑拔弩张,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们后来,会结为了盟友?
  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只是为了让紫夜的百姓们能少受一些苦,少流一些血!
  两人总算是回到了辽城,到了城门口,看着前来接他们的人,更确切地说,是来接云长安的人,桑丘子睿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感的。
  云长安,虽然是常常被别人笑称为痴人,可是他有这么多的亲人朋友是真心待他。
  云家的人,几乎是都来了,只是为了迎接他平安地回来。
  桑丘子睿从马车里出来,看了一眼披了一件儿大红色斗篷的浅夏,这个模样的她,还真是生出几分的妖娆艳丽来。
  浅夏没有避讳桑丘子睿投射过来的目光,冲他淡淡一笑,没有暧昧,没有怨恨,没有疏离,只是那种淡淡的,好似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笑,让桑丘子睿的心底,一下子,便灼热了起来。
  “还算你们走的快,明日就是年三十儿了,你们一路上倒是不慌不忙。”
  云氏笑骂了一句,程氏则是直接就拉着云长安的手,上看下看,好不疼爱。
  桑丘子睿这才注意到,云家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看来,是为了一家团聚。
  众人上车准备往回返。
  浅夏却是往外走了两步,“桑丘公子,你是辽城的刺史,明日便是年三十了,你也是孤身一人,不如,就来我们穆府过节吧。”
  桑丘子睿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时候,浅夏也可以对他如此地和颜悦色了?
  “浅浅说的对,既然是朋友,就一起吧。大过年的,你的刺史府里,就只有你和长风还算是亲厚一些,你们不觉得太无聊了?”
  桑丘子睿可不认为穆流年会这样好心,不过,对于浅夏的邀请,他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拒绝。
  浅夏是他的劫,亦是他的命,哪怕是浅夏要在他的身上刺上几剑,只怕他还会笑着将剑递到她的手上。
  这,就是所谓的执念吧?
  次日用过了午饭,桑丘子睿还在纠结着,自己要带些什么样的礼物过去,既然是年节,总不能空着手去。
  长风看着主子如此焦虑且上心的样子,一时有些想笑。
  再大的事情,也不曾见主子如此慌乱过,如今,不过是去穆府用顿饭,主子就能担忧成了这般,说出去,谁信?
  “对了,我听说云若谷家生的是女儿,那就选些金锁之类的东西吧。至于小云华,他长大了,上次看他拎着一把木剑,这样,长风,你去看看,我记得之前接收刺史府的时候,在库房里发现了一把很是精致的小弓,应该是适合给小云华用的。”
  “是,公子。属下立马去找。”
  等到桑丘子睿将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又开始有些纠结了,“长风,你说,浅夏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不曾给我贴子,会不会今日我过去了,那个穆流年又将我给挡在了门外?”
  长风的嘴角抽了一下,“不会吧?公子,您多虑了。穆世子再怎么说也是男子汉,一言九鼎,怎么能做这种事?”
  桑丘子睿点点头,“嗯,有道理。”
  说着,长风就要动手去拿东西,不想,主子又脸色有些凝重道,“可是,你说,我们就这样过去,是不是显得本公子的身价太低了些?要不要再等一等,看看浅夏是不是会再派人来请?”
  长风的面色微僵,“公子,若是穆府不来人呢?”
  桑丘子睿的眸光立马就是一暗,是呀,若是不来人怎么办?不去了?
  主仆俩正在这儿纠结呢,外头的管家进来了。
  “启禀公子,穆世子派了人来请公子过去,说是后晌备了一些好玩儿的节目,请您一道过去看看。另外,说是世子妃还亲手做了几样儿点心,请您也过去尝尝。”
  浅夏亲手做的点心?
  桑丘子睿的眼睛一亮,“好,长风,我们走吧。”
  到了穆府,最开心的,便是小云华了。
  桑丘子睿送给他的礼物,是一把一尺左右的弓,另外,还配有三支木箭,那弓上面还镶满了各色的宝石,一看便知道是给小孩子拿来玩儿的。
  浅夏看了一眼那东西,有些嗔怪的语气道,“你过来就好了,何必再如此破费?这把弓小巧精致,一看便知非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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