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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书润的心底在狂飙弹幕粗话，明明是你把我关在了机舱外，害我差点被丧尸啃噬，被活人踩踏，你如今好意思说这些话，怕是我不好意思听。
　　　　战寰追问了遍，谈书润敛了怒意，低下头，道：“明白了。”
　　　　——
　　　　一切似乎又回到‘白虎号’刚到上粤城新界机场的那时候，只不过，细微的变化，谈书润还是看得出来的，比如新界机场的那一战，黑蝎队员损伤惨重，而文丹派出了使者前往北城，她则是独自留下来管理上粤基地大大小小的事情。
　　　　但很有趣的一件事是，文丹仅仅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纵然再早熟，上粤基地内的很多命令，都不像是一个刚成年少女能够做下的判断，倒有些像是个中年男人，颇为心机和胆略的中年男人，才能做出的残忍决策。
　　　　——
　　　　这天，谈书润用完早餐，便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的，年轻女孩的声音喊着她要见阿书，然而奉战寰之命守在门外‘保护’她的军士，一口回绝。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十分熟悉，且还唤她阿书的，谈书润想来想去，应该也就只有她了。
　　　　果不其然，谈书润出声让军士将人放进来后，见的便是她所想的那人。
　　　　“小礼，好久不见。”
　　　　“啊啊啊啊！！！果然是你啊！！阿书！我好想你啊！！！”
　　　　谈书润始料未及，被越礼扑了个满怀，幸好身后便是床，直接就着往后倒的姿势，滚上了床，越礼笑嘻嘻地上下其手，将她检查了遍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我终于可以安心了，你没事！你那天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她的确是死定了，只不过，老天爷看她实在可怜吧，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般逆天的运气，因而更加应该珍惜，抓紧时间去承担她肩上的重担。
　　　　谈书润与越礼闲聊了会儿，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倒是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比如战寰和上粤基地的文丹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议，文丹现在与战寰简直焦不离孟，亲密得很；再比如，上粤基地这边有个极传统的活动，便是每个月都有几天，会轮番进行武力比拼，慕输了的人，自动被清除出上粤基地；还比如，战寰解决了上粤大学里的一只进化丧尸，现在三合帮众人正带着部分人在那里进行建筑物加固，准备将那里作为新的据点……
　　　　众人眼中上粤大学医科实验楼的那只领头丧尸会死，本就是在谈书润的预料之内，甚至可以说，是事先商量好的，然而当这个消息从别人口中说出时，谈书润的心还是猛然被重锤砸了下，钝疼，呼吸都极不舒服。
　　　　“对啦！我找到我那个同学了，康兰成，你还记得吗？”
　　　　“嗯。”
　　　　“我也把那串星链转交给战家少爷了，还有你的嘱托，也一并说了。”越礼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后，才继续道：“不过，战家少爷在新界机场发现了兰宗棠兰教授的尸体，很可惜啊。”
　　　　谈书润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应和几句。
　　　　后面的这些她是都知道的，不过，康兰成是见过她的，若是两人遇到的话，康兰成那小子认出她来可怎么办？怕是会无故增添战寰对她的怀疑。
　　　　看来，她得想个辙才行。
　　　　

第二百二十一章：太古里

　　——
　　　　谈书润本是担心康兰成会将她认出来，然而当谈书润在上粤基地的礼堂，真实的，活生生的，出现在康兰成面前，鬼鬼祟祟生怕被发现时，她却发现，康兰成根本认不出她来。
　　　　为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谈书润很久，直至有天旁敲侧击地问起新界机场，塔台控制室里发生过的事情，听完康兰成的描述后，这才发现，康兰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阿书姑娘与天使小姐姐诶是同一个人，将他忽悠得团团的同一个人。
　　　　她在梦境中时，脸是完好无损的，而如今的现实，却是她不戴面纱根本没有办法出门。
　　　　谈书润放心了，重新与康兰成混得愈发熟悉。
　　　　……
　　　　这天，康兰成带着越礼上‘白虎号’找谈书润聊天，突然间，康兰成便兴奋起来。
　　　　“阿书姑娘，咱们等会儿去基地围墙上面，看那些斗牛吧！我听基地里的人说，这个斗牛极刺激，极好玩，场面壮观，时常看得人热血沸腾！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兰成说得好像很有意思的！”越礼激动得搓搓小手，高兴道：“阿书！咱们就去瞧一眼，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哥要是在的话，肯定也会同意的啦！”
　　　　自从越礼发现谈书润极可能与她哥哥越修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时，每当想耍小脾气了，便会搬出她哥那尊大佛来求情，因了谈书润对越修的愧疚，越礼此招几乎是百试百灵。
　　　　而这次，谈书润本就容易心软，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朋友，还有边上咻地站起来，使劲儿甩尾巴，貌似也很期待的小家伙，只好三人一‘喵’，浩浩荡荡往基地门口开拔。
　　　　……
　　　　斗牛，顾名思义后，引申下含义，便意味着对决——由基地内层层比武选拔而来的顶尖高手，在城墙外面的台子上进行决斗，一轮轮地打下来，最后挑选出整个基地武力值最好的那批人。
　　　　当然，当末世来临，幸存者的娱乐项目减少之后，上粤基地的控制者，便发明了一种极为有趣的玩法——那便是，将丧尸投入于网链之中，周遭是高墙，下面随时随地会有长枪冲出来，如此一来，便可以令丧尸按照他们所想，进行决斗；亦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垂钓，那些不听话的丧尸，根本不会危及到上粤基地内部的幸存者。
　　　　然而，谈书润观看了会儿后，突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按照越烬告诉她有关丧尸的那些信息，在上粤基地的所谓斗牛游戏中，那个一直不断打赢其他丧尸，应该会在整个厮杀过程中，进化为武力值极其彪悍的丧尸；甚至，那只丧尸不仅仅是武力值凌驾于众丧尸之上，后期还很有可能，连人都奈何不了它。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那只丧尸此刻该拥有神智了才对，文丹他们竟然还敢将那只丧尸关押在上粤基地里面吗？怕不是疯了！不担心上粤基地的安全吗？！那只丧尸究竟在哪儿呢？！
　　　　谈书润慌里慌张地想要见文丹，然而当她找遍了整个上粤基地，最后看见战寰与文丹于凉亭处，站一起聊着些什么时，谈书润忽然便明白了，哪里有真正的盟友，不过是一时利益催生出来的利用品。
　　　　关于丧尸的进化，战寰是从北城防疫指挥所直接接到的文件了解的。
　　　　目前除了丧尸会进行小幅度进化之外，其他任何消息都还没有对外公布；原先战寰在上粤大学诚毅礼堂里遭遇的经历，为他做出丧尸进化方面的猜测提供了依据；然而尚未真的确定时，没有人，包括战寰，他们明白即使哪怕露出半个字，都会引起恐慌，到那时候，场面将更加难以控制。
　　　　所以他们不会随便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
　　　　谈书润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华国大陆各地的人们，现在极有可能正处于分外迷惑的时候，这些拥有了行动力、思考力之后的丧尸，怎么越来越厉害的？他们原先一个可以撂倒三个，现在一对一都极难有所优势；甚至某些丧尸群，还学会了排兵布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要么等北城那边发布消息，提醒民众注意；要么倚靠普通老百姓自己在实践中摩挲出真理，然后，极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这段时间之内，等待北城那边将丧尸的某些信息爆出来？
　　　　老百姓们估计只能自欺欺人，默念着坚持，忍耐，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谈书润犹豫纠结时，战寰却注意到了树下的谈书润，抬手示意她过去。
　　　　谈书润仍旧极为犹豫，此刻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脑子里面似乎只剩下了烦恼——或许战寰知道的进化丧尸信息并不多，若是那般，那她该不该将丧尸进化的过程告诉战寰，但这样很可能会导致北城那边，为了以防出现战斗力更为强悍的丧尸与他们作对，便提前下手，将丧尸赶尽杀绝。
　　　　最后，谈书润还是走向了凉亭。
　　　　“文小姐，她便是我与你提过的阿书。”
　　　　谈书润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在冬海海面上见过文家的兰穗标志游艇，那是便很是好奇，文家的游艇在那个节点，出现在那里，究竟有什么意思。若是单纯仅仅想要夺取储藏区粮食的话，那么后来他们将船一直停留在冬海海面上漂泊，始终不愿靠岸，还真的是很佛系的抢匪了。
　　　　“你好，我是文丹。”
　　　　一番寒暄后，听着战寰与文丹的布置，谈书润的手心，冷汗冒得更多。
　　　　原来战寰早就有了打算，后天开始便会逐一地清理上粤城的每栋建筑物，每条街道，甚至是，每个下水道里，都要清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只丧尸。
　　　　“后天便开始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我……”谈书润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最后干脆道：“算了，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你们这次是想要去哪条街啊？”
　　　　文丹浅笑，道：“上粤城的太古里，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正好是上粤城的旅游旺季，而在上粤城的旅游规划线路里，太古里又是旅行的最佳景点，怕是丧尸很多。不过……”
　　　　谈书润傻愣愣地站着，等着文丹的下文。
　　　　谁知文丹的下文，话锋一转，却是扯到了最近在上粤基地正如火如荼的斗牛比赛上。
　　　　文丹问谈书润，感觉这个游戏如何，有没有热血难耐的感觉。
　　　　谈书润不想说谎，但看着文丹眼里好战分子般的狂热，她突然担心，若是有一天，文丹的心性彻底改变，而她手里又有那么多层层选拔上来的帮手筹码，那么到了那个时候，那些力量怕是都会成为文丹的帮手。
　　　　华国大陆唯一指定的恐怖主义者吗？
　　　　思及此，谈书润只好赔笑：“挺好的。”
　　　　……
　　　　战寰感觉到了谈书润的心不在焉，又闲聊了几句后，便带着谈书润回了房间。
　　　　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而后战寰拉住谈书润的手便将她堵在了墙壁上，步步逼近，最后在咫尺之间的唇瓣距离停下，质问谈书润刚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
　　　　“你明明知道，丧尸的进化方式，为何还要放任文丹通过斗牛的手段，无意识地创造出一个进化到极致的丧尸。”谈书润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战寰，反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控制不了进化丧尸的，万一它失控，在上粤基地里面屠杀，那该怎么办？”
　　　　“你放心……”
　　　　战寰撩起谈书润鬓边的碎发，将其撩到耳后，紧接着突然靠近，热气扑在谈书润的耳畔，惹得她痒痒的，忍不住蹭了蹭，偏偏那般不巧，便撞上了战寰的唇。
　　　　谈书润怔住，浑身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战寰却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继续说他的计划。
　　　　“那只丧尸，我另有用处，在它完成他的使命之前，我不会让它张嘴。”
　　　　“什么？”
　　　　谈书润更加疑惑，她不过离开‘白虎号’半个多月时间而已，‘白虎号’与上粤基地，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眼下，谈书润不得不决定，或许她应该找个能够将这一切讲清楚明白的人过来，探听探讨些有用的信息。
　　　　不过，首先，她要做的便是将‘清剿，本月10号，太古里’这段文字发出去，送到该知道它的人手上。
　　　　突如其来，战寰压下，谈书润却一口咬破了他的唇瓣，借着战寰擦拭嘴角血迹的间隙，噌地一下溜开，远离战寰的可触碰范围之内，待感觉安全后，这才挥着手，笑得得意洋洋。
　　　　“记得我说的吧，我们的交易很纯洁的。”
　　　　战寰无奈，转过身，随手晃了晃，道：“知道了。”
　　　　临了，出门前，战寰还是没忘了叮嘱谈书润：“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没事的话，不要老是和三合帮的那两个小孩子混在一起，我这是忠告，免得你日后，难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没逃得过

　　——
　　　　清剿太古里的计划如约而至，谈书润死乞白赖追着战寰商量了许久，才勉强令战寰同意她随军开拔前往太古里，但战寰的同意亦是有条件的。
　　　　“时刻跟在我身边，不允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一米以外。”
　　　　“遛狗呢你？！”
　　　　谈书润扭头瞪了眼战寰，颇为郁闷。
　　　　距离战寰带军袭击医科实验楼，‘越越被击毙’的消息广为流传后，已然过去了许多天。
　　　　越越始终未向她透露过他如今的情况，偌大的白纸，只有安好两字。
　　　　哪怕她再相信那个男人的能力，总也会担心，更何况，据当日参与了悬崖追击战的军士所言，那场枪战堪称壮烈，尸骨遍地，血流成河，那只丧尸头领更是浑身浴血，最后浑身上下全是枪口子地掉下悬崖。
　　　　她必须得亲自确认，那个男人完好无损。
　　　　但碍于原先她主动向那个男人提起‘计划’时，越越与她三令五申的三个原则性条件。
　　　　首当其冲，便是单向联系。这个原则性代表的意思很简单，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联系只能是她单方面传递消息，并且，哪怕生死存亡，否则于‘计划’成功之前，绝不会有任何关于丧尸内部的消息，传到她的手里。
　　　　谈书润明白那个男人作此决定的意思，他在用短暂的分别，来保证日后一生一世的相守。
　　　　……
　　　　朝暮，依存，谈书润本愿意忍耐。
　　　　然而，第一次联络那个男人后，小家伙回来时，身上却沾满了青霉素和生肌膏的味道，谈书润瞬间意识到，有人受伤了，正在接受治疗——那么，问题是，谁受伤了？
　　　　单向联系的弊端便突显了，若是那个男人不愿意她知道他正在受苦流血，那么她绝对是不会知道的。思及此，谈书润决定她只能主动出击，在太古里寻找有关那个男人下落的线索。
　　　　太古里，上粤城内仅次于医科实验楼，藏匿着最多进化丧尸的地方，且那里似乎有个奇怪的男人，总是戴着面具，一身的腐烂恶臭味道，但偏偏却是个活人。
　　　　明浩在告诉她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向往的光，谈书润永远不会忘记，明浩感叹时，无意间的喃喃自语——‘我见过一次那个男人，穿着黑色棉麻兜帽衫，身形瘦弱佝偻，远远看向他的时候，像条死狗。’
　　　　谈书润的记忆在彼时，被勾勒出了一大部分，曾经在上粤城内爆发过，亦或者说将来极可能会在上粤城内，按照命运轨道而开战的争夺，除了战寰、丧尸王、上粤基地之外，还有个特殊到单单凭着一个人，便灭掉了半个城军士的黑袍中年男人。
　　　　据说长得奇丑无比，蛇蝎心肠，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地帮助丧尸领头，杀人取血。
　　　　纠结再三了整整的一天，谈书润坚持了她原先的念头，有些事情她应该还是需要和那个男人再确认下，有哪些是他可以允许联络教导的，有哪部分是需要她自己研究透彻的。
　　　　思及此，身旁的战寰却是将他手中的枪口卸下来，递到谈书润的面前，手把手地教着谈书润如何瞄准靶子，摁下扳机，以免再有人受伤。
　　　　谈书润许久没有碰到这么神秘的任务，有些忐忑和紧张，不由得问：“等会儿会真的打起来吗？对方是丧尸，哪怕没有痛觉和人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中不乏进化后的丧尸，有的进化丧尸甚至是拥有了神智，这个杀人有何不同？”
　　　　“你是医学专业出来的，应该比我懂得，什么叫做死亡。”
　　　　谈书润被战寰半搂于怀中，男人个子太高，下巴正好贴在她的头顶上，肌肤相亲，耳畔是沙哑低沉的笃定陈述，鼻尖萦绕着战寰的龙涎香；不比越越的怀抱里，是偶然才能感觉到的稍许温度，战寰的怀抱炙热滚烫，几乎要将她烫穿。
　　　　“战寰，你知道我的毕业论文为什么，答辩三次才获得通过吗？”
　　　　战寰神色一凛，眸底的晦涩骤然闪现，却极快地被他压制回心脏深处，回答道：“为什么？你从小脑袋极为聪明，后来术业专攻，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其实，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但偏偏是因为太过清楚，他才会在此刻，指尖颤得厉害。
　　　　他担心且惧怕，谈书润依旧会走向那条无法挽回的道路，和那些前人一样，有去无回，死无全尸，然而纵然如此，上天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三次答辩，本是为了警告，却因为丧尸病毒爆发，将谈书润仍旧卷到了如今的混乱中。
　　　　“没逃得过。”
　　　　“什么？”谈书润心思落在别处，加上战寰声音极小，只当成苍蝇嗡嗡而过的谈书润，喃喃道：“我三次答辩，全部都是想要深入研究‘人死后是否便是生命的终结’，所以，我相信，世界万物，大自然的选择里，存在即合理。”
　　　　“丧尸既然进行了进化，说不定便是自然界默认的丧尸的存在，给予了它们重新开始的可能，只要不作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