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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噩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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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敌人的记录。”
    这是皇族班的精灵班,他们的指导师莫兰迪亚作为精灵而言,相当有兽人敢打敢冲的风范,在所有班级休整的夜晚,强势压迫一个精灵数量最多的中层班和他们建立从属合作关系。综合而言,他们的联盟就类似于冠亚季军中,亚军和季军加在一起大于冠军的关系,在冠军没有跌下神台之前是最牢固且实力最强大的。
    “殿下!莱因哈特殿下!我们的盟友在驰来的过程中受到了矮人的示威骚扰!而且矮人的主力正好在我们和五班中间!”
    “难道他们也想来抢我们的猎物吗?!”
    “不,我更觉得他们是想趁我们对九班下手的同时吃掉五班,不然只要我们和五班兵和一处他们就是必死了……不过,之前和四班公开表示联盟的八班呢?如果矮人有所行动的话,他们一定会让八班和九班同时夹击我们,然后只要他打掉五班,我们就是被反过来包围的。”修长的手指握成拳一下子砸在桌面上,此时一个灰色头发的精灵掀开帐子进来,眉眼舒展:“殿下,好消息,八班在路上倒霉遇到了巡山下来的兽人,而且是主力,现在被追到了刀锋隘口,逃进了我们身后五十里处的马蹄谷里,不过看兽人也没有要追击的意思,应该是看到了我们也驻扎在峡谷里,想先观望情况。”
    精灵皇子长舒了一口气,姿态恢复了高雅,眼睛明亮:“交给五班的狄特里尔,他是个最擅长防守的,只要他能甩掉矮人的包围……这场战斗的金苹果,依然是握在密林精灵手中的。”
    ……
    刀锋隘口,马蹄谷外。
    “……他母亲的,一个小峡谷,还是靠近南部堰塞湖的,怎么有这么多队伍!”
    兽人把八班的弱鸡追得半死不活地到了这里,也是懵逼了,派了随队的秃鹫一探查,好家伙,四个班全扎在这片峡谷了!
    如果是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兽人自认为1v3也是敢拼一拼的,但是这四个班的五千号人是在闹什么?!
    兽人是勇悍但绝不是没脑子,想了想八班这个到口的肥肉不吃下去实在难受,但是这时候动手又怕后面四个班转头把他们也堵在马蹄谷里,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月上中天,连伴生兽都打着哈欠摇摇欲睡,只能就地扎营。
    派个探子出去吧,以探子的速度,等到了明早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四个班是不是联盟了,如果都不是联盟的话——
    那都将是我们口中的肉,保证连骨髓都喝干。
    ……
    如果按照这个计划,我们一定能绕出去……趁堰塞湖决堤之前,吞并矮人和平民班三个势力,决战就在明天!
    为了大战熬至深夜的五班班长揉了揉眉角,这次他简直是超常发挥了,硬是在矮人的包围圈里找到一个弱点,只要冲过去,矮人的速度绝对追不上。
    他接过冷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脸,往营帐里暖和的首批褥子上一倒,半醒不醒地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在抖动。
    ……晚上吃得少了?现在喊仆役送点吃的过来?
    五班班长坐了起来,刚想站起来觉得头也晕了,颇有些站不稳的迹象。
    是生病了吗?
    五班班长扶着桌子站在原地两秒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冷汗一瞬间浸透了里衣……
    “堰塞湖决堤了!!!”
    ……
    “我的意思不是有那么一两个班的脑残,我是指这种时候在这条路线上的,你看这二班三班五班六班八班九班,都是煞笔。”
    耳畔是咆哮而过的冰湖之水,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的惊怒咆哮淹没在这场大水中,白婴点着地图的话语声在这背景下非常模糊。
    学生们却噤若寒蝉,尽管心情澎湃地知道他们也许赢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欢呼……他们不仅仅是迷茫,而是对这位指导师,产生了一种实际上的恐惧。
    他们一开始都想错了,他们握有的唯一优势就是托小红帽的福和白婴对堰塞湖的调查,掌握着掘开堰塞湖的时间,而主要的对手一眼就看出来堰塞湖一定会破,但他们都想以自己作饵食把对手引到这条死路上,谁知道饵食排成了排,让白婴这条小鱼猝不及防地一口吞下。
    只是……怎么会这样呢?
    “白师你是怎么算到他们一定会乖乖走到峡谷里的?”
    “还是古人云得牛气有逼格,兵者,诡道也。能被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地形战就一定不是地形战,这么多队伍自作聪明想当黄雀,挨个挤在树枝上,结果枝头塌了,他们连拍翅膀的力气都没有。”
    白婴的脸庞在淡淡的水雾里显得异常冷漠,烟杆的银头敲了敲地图中心:“看见没,连环包抄,一个咬着一个的尾巴,花太多精力在眼前的敌人上了,愣是没一个想到第一天凌晨堰塞湖就破了。不过我不打算回答,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他们为什么会,第一个答对的毕业考试我让你闭着眼过。”
    看左右都在沉思,安静地坐在后面的伊伦佐尔举手,不确定地问道:“难道是我们一开始开的那场宴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了轻视?”
    “问题点正确,理解方向错误。”白婴手掌一摊抹平所有的旗子,“九个班,只有我们这里炊烟之上,我相信九个班都看到了,脑子正常点的都会去看一看南边的地形,堰塞湖这么大,不可能没人注意到,那么这个时候代入他们的立场,会想些什么呢?”
    “是的,首先脑子里就出现了自己的营地被大水冲成渣的场景,其次是确认我们班的脑子有没有坏掉,去找这么一个看上去非常消耗精力的工程,第三步,调查,这一步直接省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看到了第九班到了诱饵的位置上,然后他们会想,一定是我们两个班结盟了。反推之,堰塞湖十天内必破!是的,根本不需要调查,九班一个行军移动,直接确认这是个必然发生的事件。”
    “整套计划中,需要所有对手确定‘堰塞湖十天内必破’这条信息,是最重要的条件,有了这条件,剩下的就是趁他们各自觉得自己是只可爱的小黄雀的同时,我们开闸给他们解解渴。”
    好狠!一旦确认五支队伍卷入峡谷大战中,没有任何犹豫马上掘开堰塞湖!
    整个七班的学生脸色都是雪白的……如果没有白婴,只凭表面上一条水淹七军的计划,根本就被其他班吊着打。
    “好了复盘完了,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了。”白婴打了个呵欠,揉着脖子往营帐里走。
    “等一下白师,我们后续计划呢?”
    白婴奇怪地问道:“都完了啊,还有什么后续的计划?”
    “剩下的还有一个妖族班不是吗?难道他们就不会趁机出手?”学生们当中银鸥尤其激动,没看出来白婴脸色有点疲惫,兴奋地跳出来:“我现在有信心了!我觉得我能手撕十个天妖皇子!”
    “切,中二病。你也说了是趁机出手,他们就在东部峡谷,何必绕得老远来南部出手,我若是他们,分分钟就去烧杀抢掠两个皇族班的大营地了,那两个大营地才是真正的肥肉,谁吃下,后面的十天直接状态全满。不过时间不太凑巧,这会儿他们要是去袭击其他两个皇族班的营地,会正面遇上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呢,再想想?”
    学生们愣了一下,脸色从雪白变成了惨白。
    角羚!当然是角羚!都把角羚忘到脑后了!
    比起被大水淹没,顶多就是丧失战斗力,潘多拉种族淹昏迷过后还能活半天,被角羚冲击的话,正面直接就是肠穿肚烂!而且角羚冲击是覆盖于整个东部高地峡谷的,只要天妖一班走出营地,天妖或许没事儿,战奴们是真的有可能被大面积踩死的。
    “白师,我们……赢了?真的赢了?”赢了,像个春游的玩笑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只敲打敲打石头,就像做梦一样赢了。
    是做梦,还是真实?还是……一个妖魔忽然突兀地降临,踩着敌人的战盔把胜利之冠丢给了他们?
    所有的学生都看向这个妖魔。
    “是啊。”白婴若有所感地望向天边那一线炽红的日出之光,整个人放松下来,轻声道:“下课了。”
    白婴说话的同时,她身后的天空上,飞起了数道认败求救的信号焰火,血红色的,依次绽放在旭日初升的天空上。
    一共八个。
    
    第二十五章 惊破晓
    
    姬蔓萦是在熟睡中被巨响炸醒的,外面的骚动声差点让她误以为是什么势力打上了捉云山。但转念一想,如果有危险的话,护卫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到底怎么回事?”
    掀开帘子从榻上赤着脚跳下来,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天空上依次绽放的八朵烟火一下子倒映在她眼里。
    姬蔓萦第一反应不是军演结束了,而是出了类似于兽潮这样的自然意外,扒在窗口使劲往下看,只听到轰隆隆的大水咆哮声和所有能飞的兽人伴生兽盘旋在半空的尖唳。
    “公主请回吧,好像是洪灾意外,把峡谷淹没了,又惊了迁徙的动物,这次军演损失惨重……恐怕是要推迟重来了。”
    “是这样……”姬蔓萦慢慢坐回到榻上,面色却又古怪起来。
    等等,如果是山洪暴发的话,为什么他们打出的是象征认败的红色烟火,而不是遇上意外的紫色烟火?八道烟火几乎是前后升起,山洪应该还没有同时抵达东部高地才是,为什么东部的也手忙脚乱地放错了烟火?难道八个指导师同时犯了这个错误吗?
    难道——
    姬蔓萦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想法,然而这个想法马上被她否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十方监创立始,甚至追溯至文明纪元初期的英雄年代,从未有人在一天之内结束军演。
    尽管这么想着,姬蔓萦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喊侍女进来帮她立即更衣束发,推开门就向前面的捉云广场走去。
    此时整个天幕自西至冬渐染彤霞,绮丽的碎云上依稀可见最后一波红色焰火的余烬飘散。这温暖的朝光暖了满峰顶的青石板,却冻结在老人家们的脸上。
    他们身前,正卧伏着一只巨隼,一群医官围在巨隼边,不停地换着纱布药品。
    巨隼腿下一条似乎是被什么动物的尖角划破的口子,长达一尺,几入骨头,相当可怖,不过好在是划在腿上,若是伤在翅膀上,这头巨隼等于宣告废掉。
    “……索兰老师,本王年少时也曾经在十方监蒙受指导,请相信我并不是因为隼皇被伤而要找这位谋士的麻烦,只是单纯想见一见这位……想出这条毒计的人物,很过分?”
    毫无疑问地,巨隼王陷入了盛怒,现在山下被水淹兽突伤者无数,他却硬生生地公然在这里占据本就不多的医疗资源,既是本身固有的霸道,又是一种示威。
    谁都知道兽人的伴生兽是最伤不得的,打了伴生兽就好比打了他的老婆,何况隼皇之所以为隼皇,就是整个潘多拉的巨隼一族中最强大的存在,现在在一场他看来小孩子的游戏里被伤成这样,还不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伤的,简直是对着他这张脸左右开弓地打了个脆的。
    长老们当然面沉如水,这场军演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是个玩笑,当所有的残兵败将回来后,几家狼狈不堪的随队指导师在一起复盘了信息,每个班都异口同声地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犯任何错误,只是没想到堰塞湖破得这么快,自己的队伍来不及做任何扯离部署,彻底乱了套。
    最后还是角落里唯一一个依靠地形优势即行撤离以保全了半支部队战斗力九班指导师指出了问题——
    吵着吵着,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地被某些细节的信息诓骗了,一个两个有可能,九个班里六个班被卷进峡谷战线,这绝不是巧合,是那位赢家有意为之。
    “要不是反应快让战奴挡在前面……她一定是是想让我们的皇子死!这次是侥幸,哪怕死了一个,以后这个指导师只要踩进我兰蒂斯的领地一步,立即就射杀!”
    “是啊,再怎么有传统,这也只是演习而已,她怎么敢算计四个皇族……”
    “我们应该在年会上请愿把这个毫无责任的指导师当即逐出十方监!”
    各班指导师简直一肚子火,被打脸的岂止是一个巨隼王,他们的资历一个比一个骇人,这次竟然栽得这么惨,还都是脸着地,说着说着便气头上来,大骂掘堤放水这条计策的阴毒,一时间连巨隼王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不过比之往年过半的死伤,此次幸而罗刹大多能凫水,可谓是伤多亡少,不知是否在这位‘阴毒’谋士意料当中。事已至此,技不如人,诸位的怨言大可自斟自饮,孔桑少陪。”九班的指导师平静地微微颔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这年轻妖族怎么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区区一个与平民厮混的……”
    各班指导师正在气头上,直到索兰长老一声警告味道的咳嗽声,这才按下气性。
    “稍等。”对着这位似乎并不起眼的九班指导师,索兰长老仿佛一扫往日的严肃,目光略缓地问道:“你是……姜鼎公的高徒?”
    孔桑稍有意外,但他这个人颇有古风,先是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然后才问道:“长老和家师有故?”
    索兰长老目露追忆:“仔细一想鼎公自卸任十方监议事长老以来竟都已经有二十九年了,前段日子还听闻鼎公现在已经是一天内三次病重,有这回事?”
    “家师为国之柱石,日夜操劳,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时,偶尔休息乃是遵从医嘱,至于病重,不过是谣传罢了。”
    “是吗……”说到这,索兰长老还想追问些什么,忽然山麓下面传来一阵骚动声,很快,最后一个班回到了捉云山顶。
    罕见的,既没有对胜利者的欢呼声也没有任何人去迎接,只是全场的目光都或是好奇或是愤怒地集中这一行衣履整齐的家伙身上。
    就好像他们出去春游了一次。
    “白师……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计划虽然好,但是,仇恨太高了吗……”
    “少年人,脸皮要多练方可铜墙铁壁以迎接他人的嫉妒。”七班年轻的指导师,怎么去的怎么回,面上一派仿若世外高人一样的淡然,末了,补了一句:“你还年轻,等你长大了,被千人指万人骂得多了,你就淡定了。”
    所以你以前是被多少人骂过!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司仪得了长老们的授意,站出来走到七班面前问道——
    “——七班白指导师,请你解释一下,这次军演的洪灾是不是你一手指导的?话说在前面,如果是自然形成的洪灾,这次军演的黄金剑是不会颁给七班的。”
    白婴还没说话,七班的学生们出离愤怒了——
    “当然是我们掘开的,我们班的岩金忙了整整一夜写了十张纸的工程图,还有掘堤的战奴,都是可以作证的!就算不论工程,战机是指导师亲口决定的,就在三点半刻前后!”
    他们这么一吵,其他的指导师脸都青了,在他们说之前还想着堰塞湖决堤的事情可能是侥幸,在这之后既然提到了战机两个字,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指导师在整个圈套里有刻意的成分!
    孔桑说得对,他们被彻底耍了。
    司仪面露难色,此时索兰长老示意他让开,走到前面,从台子上正中央的鎏金匣子里取出一口沉重的金剑,面无表情地走到七班面前。
    “恭喜你,一百年以来,为贵族班争得了第一把黄金剑。”
    白婴几乎是同时听到了身后细微的抽泣声,虽然不太明白这个意义,但还是很严肃地接过了这把剑。
    剑很沉,入手就是一坠,好在没有出洋相。白婴掂了掂重量,握住剑柄一抽,剑锋嗡鸣,笑着说:“不负所托,还不快来五体投地表扬一下为师?”
    “赢了……赢了!”
    白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捞起来扔到了天上,
    “沃日别闹!放下剑再扔!剑砸着人了!”
    “不能放过她!扔高点!!!”
    “罚你们回去每个人抄校史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去约美女!!”
    “哈哈哈哈一千遍都行!!!”
    “断袖都行!今天要扔到白师吐!”
    “扔到吐!”
    ……
    “能撩动饿鬼的是食物,能撩动穷人的是黄金,能撩动纨绔子弟的,也许就只有胜利和荣耀了。看得出来这些孩子都很喜欢你……呃,白师需要医官来看一看吗?”
    后来白婴就成了最可怜的人,当真活活被自己班的熊孩子们当沙包扔了整整一个小时,被人发现不对解救下来的时候瞳仁都聚焦不齐了,整个人趴在栏杆边吐得像是怀了四个月的孕妇一样,直到晚宴都没人能把她和栏杆分开。
    偏生没有一个熊孩子来认错,纷纷仗着胜利者的身份跑到女生区去约美女了。只有好孩子安铭小朋友和好心肠的孔桑老师帮忙照顾她。
    “……七百十八、七百七十九,哦……谢谢,不需要了。”饶是如此,白婴还是一脸虚弱地表示自己是个弱柳扶风的女子,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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