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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查理接着说道，“我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那么，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毕竟再喜欢我，也不能跟我结婚不是吗？”
　　查理的微笑下是不停磨动的后槽牙。赶紧死心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查理的！见史阿比面色恍惚，他又再接再厉道：“所以啊，就不要再喜欢我了。”
　　“说的是啊！”史阿比魂游天外，陷入了“能近距离接触查理”的喜悦和“查理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马上就要结婚”的悲痛中，脚步虚浮地走了。
　　查理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
　　“唉！”揪掉一片叶子。
　　“唉！”揪掉一朵花。
　　“唉！”掰掉一块石头。
　　“你别一天唉声叹气的，查理是要结婚，又不是要死了。”
　　“喂喂！你别咒他啊！”
　　“那你到底在伤心什么啊！”林三扇翘着二郎腿问道，“难道你是查理的女友粉？还是男友粉？你之前不还说自己的亲爹粉的嘛！怎么，看到儿子结婚不高兴啊？”
　　“我之前也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可是不但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竟然还非常伤感……”史阿比呆呆地坐在花园的石头上，仍然没从爱豆要结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我就不理解你们这些粉丝，”林三扇撇嘴道，“人家结婚关你什么事啊！”
　　“你这种人是没办法理解的！”胡离托着腮感叹道，“如果ZK结婚了的话……啊不能想！一想就心绞痛！”
　　“查理叫我不要喜欢他了……可不喜欢他喜欢谁啊……”史阿比说着，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少女的身影。
　　……丽丝？不行不行！他赶紧摇头，像是要把那个少女从他的脑子里甩出去。可是越甩越多，越甩他似乎越能听见丽丝低沉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的耳语，还有她的手在他身上抚摸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我怎么会想这个女人！
　　“啊——！”他尖叫一声，飞快地瞬移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是怎么了？”林三扇嘴里的冰棍差点被震掉。
　　“谁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针！”


第13章　魔法师6
　　“史……啊，你也在啊！”
　　“有事？”
　　“没、没事就不能来了嘛？”林三扇往前迈了一步。
　　“嘭！”201的门被重重甩上。林三扇摸了摸鼻子，望着刚装上不久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一个两个的非要气死她才能罢休啊！
　　关键是她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那个女人的颐指气使。妈蛋！好气哦！
　　林三扇扯着嗓子，在门口喊道：“我告诉你，这间房是史阿比交的房租，你可一分钱都没给我，你要是有什么企图，我……”
　　“啪！”
　　门开了，一沓钱甩在她的脸上。
　　“我说……”
　　“嘭”，门又关上了。
　　这都什么脾气啊！林三扇拿着一堆看不懂的钱，悻悻地往楼下走去。
　　屋里，丽丝坐在床头柜上，望着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巨型蚕蛹的人。
　　“你就打算一直躲在这儿？”她用脚尖轻轻碰了蚕蛹一下。
　　“不用你管，哼！”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查理对你说了什么？”
　　“我才不告诉你呢！”
　　“啊，那这样吧！”丽丝跳到地上，边走边说道，“查理害你这么伤心，那我去杀了他好了！”
　　“喂！”史阿比从床上跳起来，“回来！”
　　丽丝三步并两步扑到他身上：“怎么了？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查理？”
　　谁舍不得你啊！史阿比推了她两下，没推开，但他实在没有心情跟她撕逼，只能任由她挂在他脖子上。
　　“其实嘛，谁都有这个过程的。”丽丝好心安慰他，“就算你再怎么喜欢查理，也不能跟他结婚啊！奥斯大陆恐怕还没有男人和男人结婚的法律吧？难道你能阻止他跟别的女人结婚吗？”
　　她怎么跟查理说得一样？但关键是，道理他都懂，可是……就不能让人伤心难过一会儿嘛！
　　“只有我，”丽丝耳语道，“只有我永远爱你，爱你一个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永远只爱我一个，永远不要离开我吧……
　　“知道了知道了。”史阿比满脸烦躁，推开丽丝，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这话听得他都要吐了，能不能让人好好清静一会儿了！
　　丽丝毫不在意他近乎粗鲁的举动，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我先走了，别忘了，一个月后就是出征的日子，可别伤心太久呀！”
　　史阿比一愣，猛地坐起来。光顾着伤心，怎么把这个忘了！魔法大赛除了让魔法师们切磋技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选拔人才。大陆的南边是一片浩瀚的海洋，而横亘在海洋和陆地间的，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沼泽，那里就是死灵们栖息的地方。沼泽中有数十座死灵塔，供奉着死灵王的宝物，有这些死灵塔的辐射，方圆几公里的土地上，所有生灵全都消失殆尽，草木枯萎、动物死亡，人类如果进去了，则会立马失去意识，被四周潜伏的死灵拖回去啃食干净。
　　死灵王必须要不断地拓宽疆域，疯狂地吸收一切动植物的生命力，才能维持住自己的法力和死灵们的效忠。所以几乎每年，在南方边境上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人类和死灵为了争夺土地和生命进行了数百年的战争，至今仍然绵延不绝。查理虽然逼迫死灵王签订过二十年平等协议，但所有人都知道，死灵王是绝对不会遵守这个协议的，就算遵守，也绝不会超过五年。这个协议不过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仪式罢了，让死灵王认输，是比夺了他的土地还让他难受的事情。
　　果不其然，今年正好是签订协议的第五个年头。魔法大赛前两个月，边境就陆陆续续传来了战乱的消息。好在百姓们早就怕了，就算有协议，他们也不敢再搬回原来的地方，所以帝国受到的损失并不大。
　　不过，最近死灵王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是该有一场战争了。这次的大赛之后，选出的精英选手们将会联合魔法联盟的优秀魔法师，一同奔赴前线，加入消灭死灵的战斗中。
　　都怪这女人，害他差点忘了这件事！史阿比挠了挠头，今年他也有机会参加战斗，一个月后就要出发的话，他现在就得早做准备了。
　　啊……史阿比倒在枕头上。就算查理要结婚了，能跟他并肩战斗一次，好像也不亏呢！
　　————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史阿比神情肃穆地站在院子中间，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当然，众人只包括林三扇和胡离两个，作为背景板和工具箱的符大仙自然没有兴趣参加。
　　“加油！”林三扇把法杖交到他的手里，握住他另一只手，重重地晃了晃。史阿比点点头。
　　“努力！”胡离把一瓶水塞到他怀里。
　　通元镜被挂到他的脖子上：“有事常联系！”
　　查理的海报被贴在他的胸前：“没事就低头看看！查理在看着你呢！”
　　一条毛巾塞过来：“累了你就擦擦汗！”
　　一包小浣熊塞过来：“饿了你就吃两口！”
　　“够了够了……那我走了。”史阿比捧着满怀的东西，差点没绷住。这么严肃的场景，硬生生地让她们俩弄成了“富二代下乡体验生活，老母亲竟将整个家都搬空”的滑稽场面。
　　“喂！”林三扇叫道，“活着回来啊！不然扣你的钱啊！”
　　史阿比笑了笑，心道你是不是傻，要是我真死了你找谁扣钱啊！
　　————
　　上次的屈辱历历在目，死灵王似乎想急着报复回来，这次的攻击格外的猛烈，不到三天，数百个村庄遭受袭击，眼看着就要夺走原来的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时，帝国的军队到了。
　　第一天，战争在距离边境十公里的地方打响。
　　一袭白衣的查理依旧是这次的前锋。数百位帝国出色的魔法师在边境布下法阵，暗黑色的雾气携着浓云席卷而来，撞在法阵的边缘，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查理带着浑身的寒气，挥动手中的法杖冲了出去，他骑着一匹纯白的独角马，马蹄所到之处，所有的土地和空气全都冻结在一起。
　　“查理，又见面了。”浓浓的黑雾中，有一个声音传来。
　　查理勾起一丝笑容：“怎么，还有胆子来？”
　　“啧啧啧，看看你的表情吧！要是让人类知道，他们喜欢的绅士查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们会怎么想呢？”
　　“等你死了，他们就没办法知道了。”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死的，你这话就可笑了。”
　　“那我就再杀死你一次，打碎你的灵魂，让你的死气化为灰烬。”
　　“那么——来吧！”
　　浓雾中的声音渐远，可查理知道死灵王并没有走。身边的雾气开始旋转、扭动，像是一团龙卷风，把他牢牢困在里面，雾气像是一条毒蛇，紧紧地把中间的人缠住，沾到黑雾的皮肤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又像是被刀子划过，瞬间就是一道黑色的血痕。
　　四周一瞬间升起了无数道龙卷风，法阵这边的魔法师们统统卷了起来。看来不只有死灵王，七个死灵长老除了被封印了三个外，其余的全都来了。
　　好吧，那就看看你们的厉害吧！
　　查理弃了马，飞速地在各个龙卷风的中心瞬移着，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黑雾全部被冻上了。尽管如此，他仍然没能找到死灵王所在的地方，而旷野上的龙卷风一个接一个，几乎没有尽头，他堪堪救了四五个同伴，就已经开始疲惫了。
　　只能放大招了。
　　查理的手上带着黑色的血痕，他用力挤了两下伤口，直到红色的血流了出来。血液滴在金色的法杖上，他缓缓念动咒语，从脚下开始，冰层以摧枯拉朽之势蔓延了整个旷野。所有的东西都被冻住了，包括黑雾，包括死灵，包括其中的魔法师。
　　不过死灵王和长老们也许并未中招，因为查理已经听到了空气中渗人的笑声，黑雾上的冰逐渐开始消融。他飞快地将同伴们解开，然后朝着更远处进发。
　　“查理，”史阿比在他身后喃喃道，“危险啊……”。就算是知道查理强大到无人匹敌，但他还是会为他担心。
　　就在他离开十几秒后，黑雾再次卷土重来。死灵王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兵力受到怎样的损失，无数死灵在魔法师的法术下化为齑粉，似乎对他的攻势没有任何阻挡作用。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打败人类，按照这个劲头，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吧。
　　死灵们的疯狂进攻让每一个人都身负重伤，史阿比、蕾娜，甚至长老们都或多或少地中了死气的毒，回到帐篷后，大家都奄奄一息地用药水治疗，谁也没跟谁说话——虽然伤不置死，可是太特么的累了啊！死灵王什么时候开始采用这么简单粗暴的人海战术了啊！砍死灵跟砍韭菜似的，把自己累死了也砍不完啊！
　　众人一边吐槽一边疗伤，很快就有人发现：查理不见了。准确地说，是查理根本没回来。
　　众人一下子慌了神，每次上战场，查理都是主心骨，是定心丸，如果查理没回来……如果他死了……众人简直不敢想象他们跟死灵王的仗要怎么打下去。尤其是蕾娜，伤得又重，又受了惊吓，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查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史阿比在心中祷告着。
　　然后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傍晚的时候，终于传来查理回来的消息。等众人跑出去的时候，发现查理横躺在独角马的背上，神志不清，白色的披风少了半截，而身上、脸上全是黑色的血迹。更可怕的是，在她的右腿上，有一个碗大的窟窿，没有往外冒血，而是嘶嘶地冒着黑气，四周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似的，变成焦炭一样的形状。
　　史阿比心里“咯噔”一声，上去就要扶他下马。
　　“别动！”长老一声高喝，“他的腿上有毒！不是被普通的毒气所伤，而是被受了诅咒的死气腐蚀了！”
　　史阿比的手顿住了。长老在查理的腿周围念了几句咒语，才说道：“拿东西包住他的腿，抬进去吧！”
　　史阿比赶紧点头，用披风裹住查理，抱着他进了帐篷。蕾娜在外头叫嚷着要进来，史阿比瞪了她一眼：“你跟查理到底还没结婚，不太方便吧？我是个男人，我来治疗就可以了。”
　　蕾娜担心地往里看了一眼，只能点点头。长老围着查理绕了一圈，摇头道：“其他的伤好办，腿上的就……哎，算了，我再去想办法。”
　　“你放心吧！”史阿比已经掏出了药水，“其他的伤我可以治疗。”
　　“交给你了。”长老拍拍他的肩，快步走了出去
　　查理的身上满是黑色的血迹，看起来像是一个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布娃娃。史阿比手脚颤抖着，半晌才想起来该怎么做。他迅速地把裸露在外的伤口擦拭干净，然后把药倒在手上，抹了上去。很快，查理的脸上、手上的伤口开始吐出黑色的毒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腹部的伤口是最后一道了，史阿比叹了口气，把毒血擦拭干净，然后倒上药水。不过，药水迅速地淌到一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掀开查理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圆形的东西。他撑着衣服，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结果这么一看，他就彻底傻眼了。
　　这是……
　　……镜子？
　　他把镜子包在毛巾里，随着血迹一点点褪去，他越来越觉得心惊。这个镜子……简直……跟他的通元镜一模一样啊！
　　史阿比的血液都凝固了，脸色比刚才受伤的时候还要惨白，他颤抖着举起镜子，把镜面冲着墙壁。
　　“林、林三扇……林三扇？”
　　不一会儿，他听见镜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叫我干嘛！唉？怎么不露脸？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啊……难道是我听错了？”
　　史阿比缓缓地转过镜子，他看得清清楚楚，镜子上面的，正是林三扇的脸。
　　“咦？史阿比，你跟丽丝在一起吗？你们——”
　　“啪”的一声，他扣下了镜子，一下子瘫在床边。他的脑中一片浆糊，林三扇，查理，通元镜，受伤……所有的东西全都搅在一起，让他脑仁都疼了。
　　哦对了，还得上药！他手忙脚乱地把药水倒在查理的肚子上，然后仍是呆呆地不知所措。他紧紧盯着查理的脸，整个人抖成了筛子，缓缓伸出手，向查理的脖子探去。
　　那个微凸的、坚硬的喉结，“biu”的一下，被他用力拽了下来。他吓了一跳，赶紧按了回去，连外衣也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他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已经完全碎成渣渣，现在他非常想一个人静静。
　　查理……竟然是个女的……
　　查理……
　　竟然……
　　……就是丽丝？！


第14章　魔法师（完）
　　查理竟然就是丽丝……
　　这样的认知让史阿比觉得天都塌了，无数条弹幕疯了似的涌入他的脑子：
　　震惊震惊震惊震惊……
　　男装大佬男装大佬男装大佬男装大佬……
　　他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帐篷，失了魂似的站在原地，忽然抱着头大叫了一声：“啊——！！！”
　　原来查理就是丽丝，丽丝就是查理！可是他想不通啊，为什么啊？丽丝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啊？而且……而且……
　　史阿比流下了两道悲催的泪水，查理明明这么温文尔雅，这么勇敢绅士，怎么会跟这个自私、恶毒的疯女人是、是同一个人！
　　可是铁证如山，他即使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也没用了，所有的细节就像是穿成了串儿的小喇叭，360度3D立体声环绕着他，不停地嚷着：“查理就是丽丝呀！丽丝就是查理呀！”
　　他就说嘛，本来订好的查理要当评委，结果最后却没来，而且这个突然冒出的少女跟查理长得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明这么可疑，为什么他就没看出来呢！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屎糊了。不仅是脑子，连眼睛也一起被糊了。
　　现在看来，丽丝的身高体型明明就跟查理一样，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只有下巴和眉毛，对于化妆如整容的女人来说，这两个地方简直是太好做手脚了。而且查理健硕的胸肌明明就是……
　　啊！不能再想了！记忆自动播放起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不禁可耻的脸红了。
　　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恶啊！他哭着想道。可、可她就是查理……不管哪个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可她就是查理啊！被查理喜欢，被查理亲吻，甚至被他撸啊撸什么的……这都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现在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些，总觉得有哪里很诡异呢。
　　莫非我真的是个基佬！史阿比震惊地想道。
　　不不不！他赶紧摇头，明明面对查理没反应，可是对恢复的女装的丽丝就……好吧，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真的……咳咳，是个钢铁直男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