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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公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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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
“越多越好。”
————
晚饭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院子中间已经积起了一滩滩的水，白及看着院子里被暴雨摧残的一众花花草草，又担忧，又心急。
“不用担心啦！”林三扇安慰道，“它们生命力特别顽强。”
“可是我的工作……”
“工作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白及想了想，还是穿着雨衣跑进小花园了。林三扇拦不住他，只能站在屋檐底下等着，等着等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个椅子后面有树吧……吗？
她记得那天跟胡离坐那的时候明明有一棵树啊？难道她看走眼了？不对啊……
正纳闷呢，白及从里面跑出来了，冲林三扇笑道：“扇子姐，好了，我就回房间了。”因为下雨，天黑得很早，这么孤男寡女的……
白及又想起了那次温泉边的亲密接触，心跳“咚咚咚”地加快，说完了马上就低下头。从林三扇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颤抖的睫毛，上面还沾着几滴雨水，颤颤巍巍的要落不落，被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一照，像遗落凡间的精灵。
她捂着心口：你这个睫毛精！又勾引我！
“我、我回去了。”怎么办，跟扇子姐说话总是磕磕绊绊的，这样可不行啊！
白及抬起头，再次道：“我回去了！晚安！”说完转头就跑，雨衣都没来得及拖脱。
“还真是胆子小呢！”林三扇悲伤了一秒，已经预见到追求他的道路上将会非常坎坷了。
————
林三扇开始还以为白及是多此一举，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发现，他真是太机智、太聪明、太有远见了，真不愧是她林三扇的男人（）！
凌晨三点。
“轰隆！”
“轰隆！”
林三扇是被巨大的雷声惊醒的。屋外的雨下得特别大，遮雨棚上“噼里啪啦”的噪音跟雷声不相上下，窗子虽然关着，但还是被风吹得“哐哐”直响。林三扇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忽然一阵大风，玻璃“哐”地一声撞在窗框上。
林三扇心想，这窗子年久失修，玻璃都松了，该不会被刮开吧？
下一瞬，“当”的一声，窗子被刮开了。
林三扇：…………真的怪我咯？
看来白天的暴雨红色预警是真的，天气预报什么时候这么准了？林三扇边关窗子边想道，脸上理所当然地被糊了一脸水。当然，关上还不行，还得在窗框中间塞几张纸，防止玻璃碎掉。
收拾完一切，正蒙上脑袋准备睡的时候，“咣”的一声，房门忽然响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房门也被吹开了，不至于吧？
林三扇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好好的关着呐，肯定是外面什么东西吹过来了。正好此时一个惊雷，她心道，可能是雷声吧，刚才听错了。
刚转身往回走，忽然“咣咣”两声，让她想骗自己是雷声都不行。
公寓里倒是不会有什么坏人……但外面进来的也不一定，这个点……这种天气……
不会是贞子、伽椰子、电锯杀人狂什么的吧？
窗帘适时地飘动了一下，林三扇的心肝肺全都抖了抖，虽说不怕打雷，可是她怕死啊！万一门口真进来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她杀了怎么办？
她转身回屋，从柜子里扒拉出来一个小臂长短的金色铁棍，棍子上半截凹凸不平，布满不规则的点和线，上头嘶嘶冒着气，在黑夜中微微闪着光。
林三扇！不要怂，就是干！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门外的声音却没有了，林三扇却不敢大意，依旧贴着墙根，举起手里的铁棍。这是她那不着调的爹妈留给她的，她没遗传他们俩的本事，也就只能武力不够武器凑了，这东西少说能击倒一头大象，就算是鬼混、妖魔什么的，也能打个措手不及。
所以林三扇还是很有底气的……吧。
她在门边站了两分钟，仔细聆听着雷声、雨声之外的声音。呼……也许只是被风吹断的树枝吧？
林三扇悄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探头一看——
“啊——！！！！！”
“轰隆——”
伴随着一道巨大的闪电，窗边突然贴上来一颗黑漆漆的人头，由于背着光，模样看不清，她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把棍子扔了。要死了要死了，恐怖片的情节真的发生了！
“别过来！”林三扇挥舞着棍子，指着窗口。
“啪啪啪！”那人拍了拍窗子，似乎想敲碎窗子进来。
“轰隆——”屋外又是一道响雷。
完蛋完蛋，万一他一个爪子拍碎了窗子怎么办！
林三扇忐忑了几秒，果断决定迎上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于到了这一天吗？我林三扇终于要面对人生的抉择了吗？出招吗怪兽！我是不会怕你的！
她深吸一口气，举着棍子，两步冲到窗边，接着“轰隆”又一个闪电的光亮，仔细看了一眼，才猛然发现——
——小白？？？
果断扔了棍子，打开门，就见到小白一脸惊悚＋害怕＋庆幸＋委屈，带着哭腔道：
“扇子姐……我害怕！”
————
屋里，床头灯微微亮着。
一脸“我是不是在梦里”的林三扇和“天呐好可怕我不要出去”的白及共同坐在床上。
屋外的雷雨依旧，白及时不时地被那雷声吓住，瑟缩一下。林三扇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想起了十三岁那年的雨夜。
没错，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暴雨，同样的闪电。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就是在这样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八岁的男孩被父母抛弃，扔到了偏远的乡下，男孩没有地方躲雨，只能冒着倾盆大雨，躲在一颗树下。然而！苍天并没有饶过他，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划破了夜空，只听“轰”的一声，那颗千年柏树霎时间被闪电点燃，可怜的男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树被焚毁，而自己沉浸在闪电和大火的噩梦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一夜，他失去的不仅仅有父母，还有快乐、轻松、一去不返的童年！
啧！
林三扇瞬间被自己编出来的故事感动了，看向白及的眼神也带着温柔的慈母笑。
“别怕别怕，姐姐在这儿。”她隔着毯子给白及顺了顺毛。
“嗯……”白及颤抖着往她身边缩了缩，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三扇……的脚。
“对不起，打扰你了……”他也知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可他真的很害怕啊！他的真身就是在下雨的时候被劈坏的，元神受损，混混沌沌、无知无觉地活了近千年，他还是头一回遭此大难。
他真的害怕极了——暴雨，闪电，狂风，烧焦的树干和散落一地的树枝，共同拼凑起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没事儿！”林三扇中午睡了一觉，现在不是特别困，而且美色当前……算了，当然还是安抚好白及颤抖的小心肝比较重要。
“你刚才吓死我了！”她故作轻松道，“我胆子也很小，正好你来了。”
“嗯。”白及低着头，又往她身边凑了一点。
虽然两人同处一室、同睡（并没有）一张床，但双方都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气氛温馨融洽堪比外交会谈，一问一答，有说有笑。白及的心随着林三扇的一言一语慢慢放下来，昏黄的灯光照着深蓝色的毯子，靠的近时，能闻到她头上百合花味的洗发水。
好香啊，白及吸了口气，终于露出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
林三扇也跟着笑了，心道，妈呀可算给哄好了，这种创伤应激综合征、心理阴影什么的她完全修复不来啊，万一让他崩溃了怎么办。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开启这个敏感的话题，毕竟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嘛！虽然她很喜欢他一害怕就来找她，还跟她一起睡（并没有）的举动，但她知道，比起一次次让他依赖、害怕，不如帮他一起解开心结更重要。
美色当前仍能保持理智，她的意志坚定可见一斑了。
“你……为什么怕打雷啊？”
第23章 男主角9
为什么怕？
虽然千年来大风大浪的见了不少（并没有）；但他从来没被雷劈过啊，而且一批就把元神给劈坏了，不得不化成人形；他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
元神受损的一刹那；他就化成了人形。以前也知道自己能化成人形；不过他害怕被人发现；更害怕被当成妖怪，直接一把火把树烧掉，到时候他就惨了。他可是见过古代那些被当成妖怪的人是怎么被众人痛恨、憎恶、高喊着“杀了他”的。
虽然说有千年寿命，可前几百年是不开智的，后来慢慢有了元神；他才开始观察这个世界；不过他不能化成人形；所以哪儿都去不了；视野范围也就在这方圆几里的小村镇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真身特别大，一般村镇中的大树都是聚众集会、审判、行刑之类的好地方；盖因有了大树的威严；官老爷们讲起话来都要厉害几分，所以什么“枭首示众”啊、处以极刑啊、抓了妖怪要烧掉啊之类；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监斩官——即便朝代更迭、世事变迁也没变过，兴许戾气太重；威严太盛；这地方寻常百姓都不敢靠近。
虽然当时并不理解这些自相残杀的场面意义何在；但那些血腥场面给他留下了非常深的心理阴影；并且顽强地扎根于他的心中。所以即便活了一千年，有智慧了几百年，白及对于人类只有一个认识：
可怕！
这个世界不像胡离所在的世界，神仙遍地，妖怪横行，这个世界要成仙、甚至是成为妖精都太费劲了。动物们机缘巧合下开智，然后修炼上百年，不断地汲取灵气，才能逐渐化为人形，他们能跑能跳，神经系统还更发达，一旦化为人形，就能很快地融入人类的社会，更何况有些本来就是在人群中长大的妖兽。
但植物什么的……简直太难了啊！
且不说开智比动物要困难，即便是像白及这样，终于开了智，有了元神和意识，但在没成人形之前，要是想了解这个社会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觉得自己其实活得还不如一棵草、一盆花，因为官老爷们一代一代的威压和积累，老柏树悲催地成为了大家绕着走的地方，几乎成为跟“狼外婆”相比肩的程度了。他连近距离观察这些人类的做不到啊！
由此一来，他就更怕幻化人形了。就算后来大家都不怕他了，周围慢慢修起了庭院、小楼，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也只敢四处看看，绝不敢轻易变成人。
可惜天不遂人……不，树愿，“咔嚓”一声，五雷轰顶的感觉让他终于从一棵树“biu”的一下变成了人。
……真的是“biu”的一下，因为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元神受损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被巨大的电流通过，眼前白茫茫一片，烫得像是在油锅里滚过，半边身子像是被什么拉扯着，活生生要被五马分尸的感觉。下一瞬，他就已经变成人形了。
也不知是潜意识作怪，还是妖怪的本能，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变成人形，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好在他及时分出部分元神，化成了人形。而他的真身就惨了，直接被劈成两半，有一半被雷点着，熊熊燃着火焰。说起来那雷也邪乎，雨下得那么大都没浇灭。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当时肯定又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引来天雷了。
无辜躺枪的白及：……
由于元神受损，所以他还是小孩的状态，说实话他之前不知道自己的人形该是什么样，他也是在第一次化形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带把的。话说学了园林之后才知道花是植物那什么的器官，而且柏树还是雌雄同株……所以说他的性别问题根本不敢深想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真身被劈了半边，而且元神受损不能重新附上真身，可怜的白及只能以一个弱鸡的人类形态，乖乖坐在树墩子上，花了半晚上才接受了了现在的状况。
变成人之后虽然灵活很多，但修为几乎丢了一半。做树也做不了，变人也无家可归，刚刚适应了自己小身板的白及忍不住又想哭了。
这大概就是辛苦修炼一千年，一劈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吧！
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打雷下雨有什么，然而残酷的现实不仅让他明白了天灾的可怕，还差点让他因为人祸连最后一点元神都保不住了。
当时元神受损后，他正坐在树墩子上思考人生，就被一个面露凶色的女孩教训了一顿，所有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出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孩好像慌了手脚，夹着他就回了家，她力气大得惊人，吓得他连哭都忘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了完了，果然发现我是妖怪了！要把我烧掉了！要么就是“咔嚓”一声把我砍掉！要么就是把我这样那样……看来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QAQ
进屋就被扒光了的白及终于觉醒了一点羞耻心，眼含热泪，手捂裆部，等待着女孩儿回屋拿菜刀。然而不一会儿，她就拿了毛巾和衣服出来，凶巴巴地给他把身上擦干净了，还给他穿了好看（？）的衣服。
他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发现，这不就是隔壁那个小姑娘嘛！怪不得转个弯就到了，原来是她家！
他飞快地向窗外瞥了一眼，一小片柏树的树枝顽强地伸到了院墙这边，随着几声鸟叫，树枝颤了颤，落下一小片昨夜挂上去的雨水。他还是一棵完整的树时，经常见到小姑娘在树下乘凉，一躺就能躺半天，安安静静的，大多数时候只有她自己，偶尔也会到他的洞穴里玩一会儿，不过别的小孩根本不带她，只有她一个人对着树干神叨叨地自言自语。
其实嘛，对于白及来说……对这真是好极了！
他总是旁观别的小孩玩游戏，现在终于也有人跟他玩了！
“现在你是爸爸，我是妈妈，你坐着不要动。”
好的，我不动，白及心想。
后来的台词就变成了：“你在此地不要动，我给你买几个橘子。”
好的，他又好奇，橘子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呢，好想尝一尝。可是从来没看到过橘子。
再后来，她不怎么来所谓的“秘密基地”玩了，但他仍然能听到她偶尔仰着头，手指一伸，叫道：“西鸡次挖，咦次摸黑头次！（真相只有一个）”这个他就听不懂了。
除了不太守信用之外，她还挺可爱的。现在还给我穿衣服，跟我一起玩，原来只能远远看着的东西，终于他也能一起玩了！真开心！人类还是挺好的，他想道。
随即他的想法就被推翻了，因为只玩了短短几个小时，他就被人抓走了，虽然那些人对他态度还算不错，但他总觉得毛骨悚然。他们带他去按手指头，去查血，用针头扎进他的胳膊，不让他出门；第二天还把他带到一所房子里，里面全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孩，他听他们说，以后他就要留在这儿了。
太可怕了！我一定是被发现了！不行，赶紧跑。
白及想着，打定主意要走，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溜了出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经历了一天一夜，他已经适应了人形，而且惊讶地发现——他可以变回树了！虽然跟又大又粗的真身没办法比，但终究比人形来得隐蔽，而变为树之后，他吸收灵气也变得方便许多。
只能这样了，再慢慢修炼、慢慢修复元神吧！
于是他找了个河边的公园，安安静静地当起了木头桩子。除了环卫工人偶尔来剪剪树枝之外，其他一切都挺好的，大不了被剪的时候他悄悄化出人形再跑嘛！
毕竟不是真身，吸收的灵气有限，土壤、空气、阳光什么的更是大打折扣，而且因为在城市，总有许多浊气捣乱。元神没恢复就吸了满口PM2。5的白及表示：他再也不想当树了！
而且后来市里重新规划，整个城区到处都在拆迁，哪儿哪儿都是工地，乍一看像是被轰炸过似的。他换了不下十次地方，每次不超过两个月就会被拆迁大队/环卫大队/建筑工人给吓跑。
跑出来之后，他也试过回到真身——那棵柏树那儿去，可去了几次就发现，就算他从当时瞬间的重击中恢复过来了，但元神却打死也融合不回去了。一开始他还是怀着希望的，以为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然而几年下来，他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变不回去了！
于是乎，他只能白天变成人，晚上变成一棵小树苗，在城市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吸收天地灵气，休养生息，修补元神。
更悲催的是，他虽然进入社会8年了，跟人类16岁的男孩一样大，但他完全就是个文盲啊！随着年纪的增长，元神还没怎么恢复呢，他能变成树的时间竟然越来越少了！不能变成树=不能好好吸收天地灵气=变成树的时间更少=吸收的灵气更少……
简直是一个恶性循环！他能怎么办啊，他也很绝望啊！
他不是没有过去深山老林的想法，不过这座城市太大了，哪哪儿都是人，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迷路了。连个人少的栖身之处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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