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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他拿出□□，对身边的副官道：“这里交给你，我去附近看看。”

　　　　他的精神力锁定了透明的土黄色，但等他快赶到的时候，那光点忽然消失了。他大惊失色，重新展开精神力搜索，好在他已经锁定了那光点，只要精神力扫过光点所在区域，就能很快发现它——透明光点出现在车队。

　　　　冷汗顺着面颊流进衣襟，他掏出联络器，声音干涩：“车队里有丧尸……”

　　　　“看见了，是个四阶，老大你快回来，我们要坚持不住了……”

　　　　联络器传来一片枪声，蒋祺稍安，坐上驾驶座一路飙回去。结果等他到的时候，战事已歇。他正疑惑，副官走来拍拍他肩膀：“老大，抓住了！这个四阶有点菜哦！”

　　　　“抓住了？”蒋祺下意识皱眉，“带我看看。”

　　　　“好呀，就关在那辆路虎上，还是活的呢。不过那家伙可真奇怪，被抓了居然不闹，乖得跟回家一样，还是女丧尸呢！”副官啧啧称奇，“本来想一枪爆头的，结果研究院的那群说活的更有价值。”他呸了一声，“有价值放房车呀，弄路虎里几个意思？一群胆小鬼！”

　　　　“少说两句。”蒋祺走到路虎上，那辆车停在路边，因为坐着丧尸，驾驶和副驾驶都没有人。从车窗可以看到女丧尸坐在后排，她和一般丧尸不一样，齐耳短发虽然凌乱但和一般落难的女人一样，并不像丧尸窝成一团。

　　　　身上穿着的也不是破布，而是套还算完好的军装，蒋祺猜测她以前是个军人，不仅因为穿着军装，还因为她的坐姿，即便成了丧尸，她依旧坐得笔直，以至于晃眼看去不像丧尸倒像规规矩矩的小姑娘。

　　　　蒋祺忽然有些难过，大概因为她生前也和他一样，也是个军人。

　　　　“神了吧？”副官点了支烟，“错眼看去居然觉得长得不错，这家伙还是人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她倒是不闹，但是兄弟们没人敢开，毕竟是四阶，现在虽然安静，可万一开车的时候挠上一爪子……”

　　　　“我来。”蒋祺打开路虎车门，女丧尸自从他出现眼睛就落在他身上，虽然丧尸无神的眼睛和僵死的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蒋祺还是觉得古怪。

　　　　“这……万一……”

　　　　“她是空间系，还是四阶，除了我的精神屏障，你们谁能控制住她？”他没说的是，正因为这丧尸有古怪，他才要盯着。

　　　　“是这样嚯。”副官不再纠结，一屁股坐在副驾上，“那我给你掠阵！”被蒋祺一脚踹了出去。

　　　　一般来说丧尸因为大脑收到毁灭性打击，对精神力几乎没什么感觉。但是蒋祺发现，每当他拿精神力碰触女丧尸的时候，对方就会兴奋，甚至伸手试图碰触他的精神力。发现他布下的精神屏障之后更是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好像那不是阻止她活动的精神屏障，而是某种美味的果实……抱歉看见丧尸的模样他只有这个想法。

　　　　四阶丧尸被抓，一开始还有丧尸聚拢试图营救，但蒋祺用精神屏障封锁女丧尸的气息后，丧尸们就……依然跟着，七十多个大活人的说。

　　　　水系和雷系异能者开路，土系异能断后，一个小时后车队总算摆脱丧尸群，又用了二十分钟回到预定轨道上。

　　　　晚饭的时候，研究所的负责人带来一个盒子，让给丧尸吃。

　　　　蒋祺打开，里头是一块冻肉。

　　　　“为什么要给她？”

　　　　“加了些料，试试效果。”

　　　　“什么？”

　　　　“名字还没取，作用于丧尸的运动神经，如果起效的话丧尸会肌肉萎缩、僵硬，运动系统彻底瘫痪。”

　　　　“丧尸有肌肉？”

　　　　“低阶丧尸没有，但四阶丧尸身体会重组，五脏六腑肌肉神经都会重新生成，不信你看看你后座。”

　　　　蒋祺没有说话，他直接把铁盒子扔到后面，扔的时候没准头，肉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女丧尸立刻跑过去看，她先用锋利的指甲戳了戳肉，又抬头看了看蒋祺，那神情仿佛在询问他这东西是不是给她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蒋祺烦躁地别过脸，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了个干净。

　　　　女丧尸抱着冻肉，看了看蒋祺，又看了看肉，尝试性地咬了咬，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对丧尸来说，冻肉不比新鲜血肉，但绝对是鱼或熊掌一类的存在，女丧尸小口小口的进食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她不是察觉了什么吧？”异能者甲问。

　　　　“你傻啊，真发现了还会吃吗？！”副官给了甲一爆栗。

　　　　“原来丧尸也有个体差异啊，或者四阶丧尸已经诞生性别意识？知道自己是女性所以要斯文？”异能者乙问。

　　　　“啧啧，莫非丧尸也要啪啪啪？”异能者丙感叹。

　　　　“说不定哦~~”副官双目放光，“话说这家伙身材还不错诶！”

　　　　“你们很闲？”蒋祺瞟了众人一眼，“都回车队，今晚连夜赶路！”

　　　　底下一片哀嚎。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女丧尸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们错过了宿营地。呆会儿就算赶到因为没有事先排查也不敢宿营，只好赶路。

　　　　药效发作，女丧尸从一开始的肢体僵硬到最后昏厥，前后不过一小时。

　　　　蒋祺从后视镜能清楚地看见女丧尸倒在后座上，那研究员跟他打过招呼，药效发作的时候通知他。盯着丧尸看了许久，按在联络器上的手渐渐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说——等会儿、等会儿她会醒的。

　　　　然而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丧尸都没醒。

　　　　研究员早上起来看见昏倒的女丧尸，顿时怒不可遏：“不是说一有动静就叫我吗？！你干什么吃的！！！”

　　　　“忘了。”蒋祺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十分淡漠。

　　　　他这态度把对方噎得够呛，但因眼神冰冷又凶狠，对方也没闹，只招呼几个异能者把丧尸抬到房车里。房车里有个简易实验室，他们要开始试验。

　　　　蒋祺没有拦，他没有立场阻拦。

　　　　烦躁地抽完一包香烟，房车还没有要走的迹象，说明这场突然的实验还在继续。他被莫名的情绪折磨得要疯了，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精神力直接侵入房车，房车中血腥的一幕映入脑海。一瞬间，他的精神力发生剧烈动荡，精神力薄弱的人被这动荡直接撂晕。

　　　　“老大，神马情况？”

　　　　“有精神系丧尸。”他说。

　　　　“可是可是这精神力好像……”

　　　　“我被攻击了，精神不稳。”他掏出枪，“通知所有人，迎战。”

　　　　他苍白的脸色确实像遭受精神攻击，副官不再怀疑，通知所有人准备战斗。

　　　　而蒋祺，他接触了罩在房车上的精神屏障，周围的丧尸感知到四阶丧尸和七十块鲜肉，立刻围了上来。

　　　　“我受了伤，需要时间，现在你来指挥。”他把指挥权丢给副官，只身走向房车。

　　　　研究员的精神力比一般人强大，他推开门的时候有两个人还在继续手术，看到他进来还在抱怨：“你怎么回事？精神力怎么那么不稳？算了他们都倒了你来帮帮忙，把这里缝上。我记得你们都受过培训的，缝合会吧？”

　　　　他捏紧了手术刀，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那人。

　　　　“你怎么这样看我……”

　　　　三道精神冲击击破他的精神防线，一道精神干扰打散所有反抗，最后是一道精神指令。

　　　　“你一个人可以吗？”

　　　　那人双目无神，语气毫无波澜：“可以。”

　　　　“什么一个人可以？”另一个人问。

　　　　“没什么。”四道精神冲击把他变成了白痴。

　　　　“需要多久？”

　　　　“十分钟。”

　　　　蒋祺看了看地上的人，转身出了房车。

　　　　“丧尸太多了！撑不住！”副官十分焦急。

　　　　“那疯子还需要十分钟！”蒋祺拿起枪，在精神力的引导下，每颗子弹都能夺走一个丧尸的生命，“再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出发。”

　　　　十分钟之后，一股对小队所有人来说都十分陌生的精神力袭击了每一个人，包括蒋祺。

　　　　“老大，是那只精神系！”副官脸色大变。

　　　　“走！”蒋祺跳上房车，精神屏障将女丧尸包裹得严严实实。

　　　　两个小时后。

　　　　“很显然，精神系丧尸的目标是女丧尸。”副官咬牙切齿。

　　　　“我们不能带着女丧尸，否则会全军覆没！”

　　　　“研究院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他们全变成了傻子！”

　　　　“杀了女丧尸，我们继续走！”

　　　　“杀了女丧尸，那位肯定会阴魂不散！”

　　　　“……”

　　　　蒋祺抽了一盒烟，烦躁的心情得以舒缓：“放弃女丧尸，十分钟后整队出发。”

　　　　丢下女丧尸后，精神系丧尸果然没再追来。蒋祺听着队员的讨论，弯了弯唇角。然而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后视镜中，一身穿军装的丧尸步伐矫健地跟了上来。

　　　　我擦！

　第75章　番外（四）
　　　　我擦！

　　　　“老大，女丧尸又来了！”

　　　　“还阴魂不散了她！看老纸一枪崩了她的头！”

　　　　“够了！”蒋祺怒喝，“全速，给我甩开她。”

　　　　“老大……”副官弱弱地说，“那女丧尸是空间系，会瞬移……”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连自己都听不见。

　　　　“全速前进！”蒋祺沉声下令，车队瞬间加速，断后的蒋祺都是时速一百四接近一百五，这还是因为房车和卡车速度提不上去的原因。

　　　　“还好所有车都改良过，不然哪有这速度。”副座的年轻人喃喃自语，“咦，老大是我眼花了吗？那丧尸速度慢了下来诶。”

　　　　重踩下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尖锐声音刺得耳朵生疼，副座的年轻人先是痛苦地捂住耳朵。

　　　　“你来开车。”车还没停稳，蒋祺丢给年轻人一句话就下了车，连句解释都没有。

　　　　“老大？”

　　　　“闭嘴！”精神干扰打乱他的思考，年轻人眼中闪过迷惘，但很快坐上驾驶位开起了车。

　　　　蒋祺停在山道转弯处，他停车的时候里他最近的车已经进入弯道，在山体的遮掩下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不在车里。他就站在山道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一步步走来的女丧尸。

　　　　这个魂淡，身上缝了那么多针还要跟车跑，疯了是不是！

　　　　女丧尸在他眼前停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喜。

　　　　惊喜！去他妈的惊喜！

　　　　蒋祺抓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丧尸那无神的眼睛和僵硬的面部表情上看出惊喜的！他烦躁地把手伸向衣兜，却发现烟已经没了。

　　　　他平时本来不抽，这次会带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可没想到会烦躁成这样！早知道他就多带些。

　　　　女丧尸看了看他的手，有看了看自己的，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伸进衣兜。不过和蒋祺的摸空不同，她从里边摸出一张卡片，一张身份证。大约是没想到衣兜里居然有东西，她愣了愣，递到眼前瞧了瞧，然后……放嘴里咬。

　　　　蒋祺深吸了口，开口：“给我看看。”

　　　　“吼？”

　　　　丧尸看见他摊手的动作，眨了眨眼，她用嘴叼着卡片，把自己的爪子放他手里。

　　　　蒋祺：“……”

　　　　他掌心的手撇去青黑的颜色和长而尖锐的黑指甲外，其实还是很好看的。手掌小巧，手指纤细，十足的女人的手。

　　　　而且意外的干净。

　　　　蒋祺这才细细打量女丧尸，除了身上这套衣服和头发，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不到一点泥土和灰尘，比一般丧尸甚至一般人类都干净多了。他还闻到她身上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一丝腥味，是研究院的那帮家伙留下来的。

　　　　心底叹了口气，出于礼貌，他轻轻握了握女丧尸的手才放开。丧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瞧了瞧，立刻有样学样地也握了握他的。

　　　　蒋祺脸色黑了黑，跟丧尸讲礼貌握手，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真是够了！犯蠢也该结束了！

　　　　他狠狠扭头，大步往回走。

　　　　可他是精神系，车队已经远去，靠十一路根本追不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女丧尸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这样沉默地走了几里，蒋祺忽然转身对她吼：“你够了！别跟着我！”

　　　　因为愤怒，他的脸有些微扭曲。

　　　　丧尸愣了愣，大概觉得好玩，她嘴里还叼着那张身份证，听到蒋祺的吼声之后，那张身份证啪地一声掉了。

　　　　蒋祺手疾眼快接住，擦去表面污秽看了看。身份证的主人叫做左菲，是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从失去颜色的身份证上看，龙眉虎眼，长得很漂亮。蒋祺对照着看了看，从脸型、眉眼距离和五官确定，左非就是眼前的丧尸。

　　　　更让蒋祺郁闷的是，今天正好是左非二十一岁生日。

　　　　左非见蒋祺盯着卡片看，也学着他的样子看。

　　　　蒋祺再次黑了脸。他把身份证塞到她兜里，扭头就走。左非不知怎么觉得好玩，掏出身份证，也学着蒋祺的样子塞到蒋祺的兜里。

　　　　“你有完没完？！”

　　　　“吼？”左非歪着脑袋看他，一脸无辜。

　　　　深吸一口气，默念十遍冷静：“左非，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这话丧尸左非显然听不懂，但是蒋祺知道这只丧尸喜欢模仿。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道路右边有块巨石，立刻躲在巨石后。

　　　　他希望左非也找块石头躲，但是显然左非不是那样想的——她学着他，躲在同一块石头后，和蒋祺距离十公分。

　　　　看着懵懂却很高兴的丧尸，蒋祺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够了，幼稚愚蠢的游戏到此为止！

　　　　狠狠闭了闭眼，蒋祺掏出枪，对准左非太阳穴。

　　　　四阶丧尸已经具有一定智慧，左非在其中属于智商较高的。她看见抢的瞬间就警戒起来，但不知为何，直到蒋祺把枪抵在她太阳穴，她都没有躲开，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惶恐地瞪着蒋祺。

　　　　再见，丧尸小姐。

　　　　蒋祺退后一步，扣动扳机，左非应声倒下。

　　　　他没有再看，而是转身离开。

　　　　结束了，一切。

　　　　车队很快发现蒋祺失踪，一团混乱中，他们收到蒋祺的联络讯号。

　　　　“老大，您什么时候下车的？”

　　　　“好了，解决了。”扬了扬手中的抢，蒋祺说了一句，但没有再解释，而是道，“还是一天半的路程，别再耽搁了。”

　　　　所有人各就各位，车队再次出发。

　　　　这次蒋祺做副驾，驾驶位是副官。

　　　　“老大，你杀了女丧尸？”

　　　　蒋祺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藏在军装里的手，握着一张旧身份证。

　　　　左非，别让我再看见你。

　　　　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夜晚，他们驻扎在一座村落。上半夜蒋祺守班，他从副官那里搜刮了一包香烟，一片黑暗中，他手中的火星十分显眼。

　　　　夜晚十分安静，一轮月牙映在半空，基本没什么光。

　　　　蒋祺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作为精神系异能者，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胜过相信自己。异能开启，精神力潮水一般像四周涌去，一片白光中，他看见一个透明的、土黄色的光点。

　　　　该死！

　　　　他跳起来，把枪上膛，交代副官两句便一个人出了村子。

　　　　凭借出色的视力，他看见了阴魂不散的丧尸小姐。

　　　　看清她的那一刻，他心脏猛地一缩，放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久久缓不过来。

　　　　现在的左非，比她的任何时候都像丧尸——她的左手无力地垂着，看不清颜色的液体不断滴落，腿也受了伤，只靠一只腿着，另一只缺了一截，缺的那一截正抱在她怀里。

　　　　看着眼前的景象，蒋祺猜出大概情况——被麻醉的她遭遇了其他丧尸，争斗中惨胜。

　　　　他跑过去，喉头滚动，半晌才艰难吐出两个字：“左非。”

　　　　左菲也抬头看他，她脸上数道抓痕，血迹已经没了，她大概清理过。

　　　　“吼。”

　　　　蒋祺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明明是丧尸的吼声，他却觉得她跟别的丧尸不一样。她轻缓、温柔，像梦中低语，似春雨细柔。

　　　　他走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你你你——”身后有咬掉舌头的声音。

　　　　蒋祺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瞬间噤若寒蝉。蒋祺不再理他，摸了摸左菲的脸，声音轻柔：“我说过，你最好别再回来，否则……”

　　　　他语气平静，幽深的瞳孔里波澜不惊。

　　　　人的一声，总该为自己荒唐一次。

　　　　“跟我走吧，左菲。”

　　　　他的精神力轻柔地包裹着她，精神末梢化作触角轻轻地触碰她，动作轻柔和缓。左菲感受到他的温柔，抱着小腿的右手碰了碰他。她似乎学他拥抱，只是可惜她一直手臂无力地垂着，一只抱着自己的小腿，感觉就是拿脑袋撞他。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