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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就你事多，去吧去吧，我跟队长说一声等等你。”强子挥挥手。
　　小凯左右看了一眼，小跑着到旁边的一个店铺里，过了一会就出来了，神情略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上了车。
　　在城市中，虽然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安家，可要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是很容易的。
　　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子，空无一人的屋子。你住在那里基本不会有人跳出来问你要房租——当然现在大部分人恨不得有人这样做罢了。
　　这一片区域的丧尸基本都被吸引过来清理干净了，天色也已经黑透了，不能打开车灯，只能凭借昏暗的月光行驶，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就在附近留宿。
　　这里是商圈，没有什么住宅区，索性就找了一个写字楼的二楼，满是格子间的办公室，还保持着末世前的样子。有的座位上有小抱枕，小毯子，黑水笔的笔帽还没有盖上，让人几乎觉得电脑应该还有余温。
　　可惜入手就是冰凉的一片。
　　将丹梦安置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找出来一条小毯子给她披上，几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经过一天的激战，大家实在是筋疲力竭。翡莱纳从一个一看就是女性职员的抽屉里找出了牛奶巧克力和小面包，蜷缩在软软的座位上补充能量。黑暗中，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渐渐消失，又咻的显露出来，逐渐完全消失。
　　庄柯将还被攥在翡莱纳手中的小面包轻轻扯出来，往她肩膀上披了个外套。
　　“柯子，过来，有事。”队长言简意赅的轻声唤道。
　　狼血小队的几人离翡莱纳都有些距离，庄柯沉默，转身走过去。漆黑一片，庄柯却能躲过所有障碍物，仿佛正是白天一样。
　　几人坐在休息区的窗边，各占了一个藤椅，擦拭着枪支和武器，享受片刻的安宁。
　　窗外月光皎洁无暇，星星依旧年复一年的俯视着大地。钢铁森林压抑而憋屈，几乎让人透不过气。尸体的累积，腐烂，微生物的活动，这样的静谧黑夜也不得安生。
　　“这位翡莱纳专家，什么来头？”队长用绒布擦着枪，今天的一战枪上沾染了不少丧尸的□□，不及时清理会损伤枪的表层。
　　“……”庄柯沉默，一向老实的他编不出来什么谎话。
　　“呵，行吧，不为难你，我懂了。”队长看着庄柯，玩味地笑了一下，懂得庄柯对这个问题也很为难。可是连他这个狼血队长都接触不到的机密，这让他不禁对翡莱纳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她很厉害。”良久，庄柯才干巴巴地说。
　　“看出来了，今天那一手，我末世以来就没见过。”看着窗外，队长感叹道。
　　“要是菜苗那时候就遇到她就好了。”男哥说话声音囔囔的，声音很小，可是几人都听清楚了。
　　沉默，显然大家都想到了什么。菜苗是小队的核心人员之一，虽然体质不算好，可是侦察以及高科技方面一直都是行家。
　　“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小凯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男哥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庄柯看出他们之间显然存在了隔阂，问道。
　　“一言难尽。”男哥撇撇嘴，显然是不想细说，她往嘴里塞了一块刚扒拉出来的泡泡糖，嚼吧嚼吧走开了。
　　几人轮流守夜，各自都打了一会盹，幸好没有丧尸来犯，也算安然无恙的一夜。
　　第二天中午，丹梦才缓缓睁开眼。那时她正半躺在车上，车子开过一粒石子，正好颠簸。时间紧迫，大家不会为了她而停滞行动计划。
　　“丹梦！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凯立马凑了上来，嘘寒问暖。
　　“没事……你让开点，我头有点晕。”丹梦一手推开小凯的脑袋，看了看车外，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快到城郊，周围的房子低矮了不少，多是住宅。
　　“喝点水吧。”小凯递过来一瓶水。
　　丹梦看了一眼，还是接了过来，小抿了一口，润润干涸的喉咙。
　　半晌，她好像终于清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盯着自己的手。
　　她一个激动，往前座一扒拉，看着后视镜。
　　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青白，眼睛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俨然一副丧尸的样子。
　　“我，我变成丧尸了？”她似哭非哭，有些难以置信与绝望。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杀了我！”她情绪激动，朝男哥和小凯吼道。
　　“别激动，丹梦，冷静！”男哥一把搂住她，将她制服。
　　“我们问过翡莱纳了，她说你不会失去理智的，没事的。”小凯解释道。
　　“真，真的？”丹梦怔怔地抬头，看向他。
　　其实在昨晚，眼看丹梦的脸色原来越难看，几人就已经起了疑虑。可在庄柯的制止下没有把翡莱纳叫醒，而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问出。
　　“没事，等她醒了你还能看到眼睛都红了呢。她是变成丧尸了，不过还会有理智，异能说不定也会因祸得福而强大，你们放心好了。”翡莱纳摆了摆手。
　　知道这样的丹梦终于放下心，她看着镜子，端详着。
　　伸出手，心意一动，手中飞快地凝聚了一把水箭矢，不管是凝聚力还是精致程度都比以前更上一层楼。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咬了咬嘴唇。
　　一路安稳，车子飞驰，一天就越过两个市，距离北洋省的首都y市已经很近了。
　　天空从蓝白色变成橙黄又逐渐变深，太阳从东滑向西边，一天又过去了
　　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打着车灯，在黑夜中开辟出一条光柱，仿佛大海中的两块浮木，颠簸起伏。
　　“前面就是y市了，现在已经成了徐柯清的地盘。我们明天再去，今天在这个村民家住，大家轮流守夜，一定要十二分的谨慎。敌人狠辣狡猾，不要放松警惕。”
　　“是！”
　　颇具北方风格的平房，是农田边的一户人家。卧室里躺着两位老人，都面黄肌瘦，好像是饿死的，可姿势却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
　　几人都没有动两位死者，汇聚在厅堂，围成一个圈，将陨石箱子放在中间，打算凑活过一宿。
　　明天就是出发的第四天，也是见徐柯清的日子，容不得差错。
　　“我们几个人，对付得了他吗？”丹梦有些迟疑。
　　“我们来不是战斗的，如果军方想要开战绝不会只派我们几个过来。这么少的人也是为了让徐柯清看到我们的诚意。一切都是为了平民。”男哥语重心长。
　　“那如果我们出事了呢？”
　　“出事了就直接派大批军队过来。徐柯清代表的是丧尸一方，我们出事就代表他的宣战。他不会这么做的。”男哥吹了个泡泡，噗地一下破了。
　　“但愿吧……我有点不太好的感觉……”丹梦垂眼抱膝，戳着箱子，眼睛不愿意往对面撇。
　　对面，翡莱纳正靠在庄柯的肩膀上，睡着，轻浅而悠长的呼吸声就在耳边，翡莱纳的黑发挠的耳朵痒。使得庄柯也无心讨论，心噗通乱跳。
　　突然，翡莱纳伸手，速度极快地从庄柯怀中穿过，正正好好制住了庄柯另一侧小凯的手腕。
　　她的眼睛没有睁开，可呼吸却恢复了正常频率。
　　众人的眼睛都瞬间汇聚在小凯的手上。
　　他的手中是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细细的针管，里面有一些透明的液体，好像有些粘稠，在黑夜中甚至散发出淡淡地光圈。
　　“小凯？！你要干什么？”丹梦震惊。
　　“小凯，这是什么，你哪里来的？”队长直接找到了重点。
　　小凯见一击未中，直接反手想扎在翡莱纳的手上。
　　翡莱纳手腕灵巧的旋转，避过攻击缩了回去。她的眼睛缓缓睁开，里面一片冰冷，慢慢坐直，离开庄柯的肩膀。
　　庄柯这才一跃而起，直击小凯。
　　小凯一个翻滚站起来，一脚踢向庄柯的面门。庄柯左手握住他的脚踝，胳膊转动。小凯空中扭腰旋转，缠绕在庄柯身上，将他扑倒在地，胳膊环住庄柯的脖颈，用力勒紧。
　　庄柯脸色不变，左手往后直直一拳，打中小凯的鼻梁。
　　小凯闷哼一声，松开手迅速往旁边闪避，翻过木桌子站定，单手擦了一下流出的鼻血，一脸阴郁，恶狠狠地盯着庄柯。
　　“小凯你发什么疯！把东西放下！”队长怒吼，举着枪，枪口对准小凯，手指悬在扳机上。他也未想到有一天这把枪会对准小凯。


第31章　小凯
　　小凯神情很不对劲，没有往日的有些腼腆，带着一些疯狂。眼睛中有着水光，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
　　“小凯，你怎么了？”丹梦有些着急。
　　“丹梦，过来，跟我走。”小凯看着丹梦，深深地凝视。
　　“你在发什么疯？什么叫我跟你走？去哪里？”丹梦有些不能理解。
　　“跟我走！”小凯嘶声裂肺的吼，眼圈红了。
　　众人被震了一下，不知道小凯到底怎么了。
　　“我受够了！庄柯！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一个腿瘸的废物为什么还要回来？！”小凯转头盯着庄柯，神情对庄柯来说也十分的陌生。
　　以往的小凯都是一副少年样子，腼腆内向，话不是很多，可是做事十分利索，大家也都把它当作弟弟看待。
　　“他精神不太对劲，好像受过诱导刺激……”翡莱纳附在庄柯耳边小声地说。
　　“怎么会……他接触了什么？”庄柯回想一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出发时他自己去了个厕所！”在旁边也听到一些的强子回想起来。现在一想，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可就算知道什么时候也没有什么用。小凯的情绪明显十分不稳定，只听他见庄柯没有理他，有些阴森地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温柔，此刻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庄柯，当年那次任务把你腿炸瘸的炸弹，你真以为是敌方投过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头皮发麻，感觉如坠冰窟，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凯。
　　“小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丹梦大声叫道，不在乎是否会将丧尸吸引过来。
　　庄柯的手瞬间攥紧，尽管翡莱纳做的假肢完善如初，他午夜梦回却还总能回忆起当时的火光与热量。
　　“你在说什么呢……”庄柯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我说，当初那一颗炸弹，是我扔的。”小凯耸肩，好像蛮不在乎。
　　听到肯定的回答，庄柯反倒平静下来。他深色的眸子中仿佛蕴含着风暴，问：“为什么？”
　　“为什么？呵，我倒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当初在部队中时最努力，格斗大赛却每次都是你第一？你知道我被你打败时有多不甘心吗？”他质问庄柯，显然已经有些疯狂了。
　　“就这个？”庄柯扯嘴角冷笑。
　　“还有各种评级，各种比赛，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压我一头？”小凯神情扭曲，这些话在他心中已经憋了足够久了。
　　“那次出任务之前，我听到领导和队长商量要给你提升军衔，凭什么？你的战功比我高还是你比我强？凭什么我就不行？”小凯红着眼睛，“就连丹梦都喜欢你，我哪里比你差？你一个没爹没妈的，你——”
　　“小凯！”眼见他越说越过分，队长厉声打断了他。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丹梦喃喃的说，往后退了一步，神情震惊。
　　“丹梦……你跟我走，我真的喜欢你，我保护你……丹梦……”丹梦轻轻撤的一步好像才真正刺痛了小凯的心，他急促的说。
　　“庄柯那里比你强？庄柯所有都比你强！至少他不会没有本事还怨天尤人，把所有失败都归结于他人！”丹梦很少说这样严厉的话，要不是实在不会骂人，她早已破口大骂。
　　强子与男哥神情复杂，时至今日他们仿佛才第一次看清这个一直相依为命的队友，可他俩对视一眼，显然又想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当初菜苗被抛下，也是你故意的？”男哥声音很轻，好像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小凯沉默片刻，可以就理直气壮，好像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一样：“当然了，一个残疾的废物，带着也是累赘，我们都自身难保，还得保护他？”
　　“可他是我们的队友啊小凯！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怎么狠得下心？！”
　　一个个事实，砸的众人抬不起背，尽管浴血奋战过，受过多重的伤也没有此刻来的绝望，同时也有无尽的后怕，这样一个……一个恶魔……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不分前后，却见丹梦一声闷哼，肩膀被击中。而小凯胸口中了一枪，热血涓涓涌出。
　　“我没有错……你们……凭什么。”手一软，他手中的枪滑下，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汇聚起一滩血水，失去了生机。
　　原来是小凯趁众人愣神，心知自己绝对难逃一劫，心下一狠，想要带着丹梦一起死。极快地从怀中掏出配枪，没来得及瞄准就开枪。
　　而一旁的队长一直用□□对着他，见他有动作，直接一击毙命。
　　丹梦捂着肩膀，神情并没有怎么变化，甚至伸手抠了抠破洞处。
　　“丹梦！怎么样！”男哥赶忙上前检查。
　　“好像……没什么事……也不怎么疼，没有流血……”丹梦神情有些奇怪。
　　“她已经是半丧尸了，丧尸是没有痛觉的，当然也没有血液流动。”翡莱纳走近小凯的尸体，将他翻过身来，扒开眼皮，左右检查。
　　“精神力有残留痕迹，有点像……赵航？”翡莱纳也有些迟疑。
　　“赵航他不是洗去异能了吗？”庄柯迷惑。
　　“嗯，并且根据之前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在前几天就已经死了。”翡莱纳摸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
　　撩开小凯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在右胳膊上发现一个很小的针眼。
　　“……这什么进化树，他应该改名叫针管教。”翡莱纳吐槽道。
　　“这应该就是徐柯清的杰作了。他应该是采集了赵航的一些□□，以达到短暂催眠的效果。虽然效果不如赵航那样变态，也算是强力了。”翡莱纳挤了挤针口，什么也没有。
　　“那这个呢？”庄柯捡起小凯遗失在身侧的之前用来袭击他的针管，里面的液体依旧散发着盈盈的光芒，乍一看十分的圣洁无暇。
　　翡莱纳接过，左右端详，挤出一些在手指上，伸出舌头还没来得及别人制止就轻轻一舔，那抹水珠就被带入口中。
　　“快吐出来！别什么都吃啊美女！”强子大叫。
　　翡莱纳摇摇头，闭上眼睛砸吧砸吧。
　　“这是徐柯清的半成品。”翡莱纳睁开眼睛，下定结论。
　　“丧尸的病毒掺入了赵航的基因，妄想达到将对方变成丧尸并控制的目的。可是并不完善，如果真的注射，唯有爆体而亡这一条路。”翡莱纳思考着，说出的话让所有人胆寒，小凯是真的想致庄柯于死地。
　　余光瞥到丹梦，翡莱纳走近，伸出手指直接将她肩膀中嵌进去的子弹徒手捏了出来，检查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就是不能愈合，以后你肩膀上都要多个洞了。”
　　“什么？不能愈合？那我怎么办？”丹梦一听此话，瞬间什么小凯什么徐柯清都忘了。
　　“怎么了？”翡莱纳耸耸肩，有些无辜的看向她。
　　“没，算了……没事……”丹梦想到，自己能活下来还是托了眼前这个人的福，别的话也不敢说。
　　将小凯的尸体拖到外边，用农家的铁锹挖了个洞简单的埋葬，大家又坐到了厅堂，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永久的又失去了一个队友，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了一个这样的队友，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强子平日里与小凯关系算是最好的，也从来没有看清过小凯真正的想法与矛盾，他难免也有些自责与懊悔。
　　可木已成舟，没有一个人要为别人的事情买单，更遑论他致使庄柯瘸了一条腿被迫退伍，菜苗葬身丧尸群尸骨无存。
　　而庄柯也深深地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当作弟弟来看待的孩子，一直以来是如此的看待自己。
　　翡莱纳托腮，看了一圈，更加不能理解。夸尔星的所有比赛都保证绝对的公正公开，而所有公民都遵守比赛规则，也因此，大家对结果全都愿赌服输。
　　更重要的是，夸尔星没有伙伴的概念，没有战友的概念，大家都是为自己而努力，为自己而战，相互组队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正因如此，翡莱纳一直不理解电视里那种生死离别的战友情，或者勾心斗角的戏码。
　　夸尔人就是直来直去的，一切都以达成目的为第一要务。
　　虽然看似冷漠，可这样的行事准则无疑少了不少麻烦，大幅度提升效率，才使得夸尔如此迅速的发展，拥有今天的成就。
　　正在此时，翡莱纳手腕上的光脑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垂眼看了一眼，掏出兜里的手机，连接了光脑的屏幕上显示传来的正是飞船的消息。
　　【飞船能量存储30％，足够开启以下权限。】
　　【第一条：……】
　　……
　　【第四条：通讯权限。】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