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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秀是来找活人的，她偏头严肃地叮嘱：“记得我的话？”
　　
　　乐乐昂首挺胸：“你是阿萍，我是阿强。”话说乐乐对别人不买账的，谁让卢某做了桑秀三年班长，卧底一号农庄时又表现得十分有派头，乐乐同学各种羡慕嫉妒恨，干脆拿人家的化名当自己的化名。
　　桑秀权当没察觉乐乐的小心思，淡笑点头，携犬人走进小城。
　　
　　长街冷冷清清，不见行人，路边小店却都开着门。
　　桑秀略加感应，小店基本没有站柜台的服务员，只有打头的轮胎店里有个人，像是店主，四十出头的样子，坐在门边打瞌睡。
　　
　　桑秀唤了声，店主睁开眼，面露欣喜：“换轮胎？呃，车坏了？要不要帮拖车？”
　　乐乐憨声道：“我们走来的。老板，这里有酒店么？”
　　店主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堆出欢容起身指向前方：“你们直走十来分钟，有一家宾朋旅馆。地方小没啥客人，就宾朋还开业。”
　　
　　桑秀谢过店主，拉了乐乐快步前行。
　　乐乐嘀咕：“他不想我们进来，怎么还笑的见牙不见眼？口是心非。”
　　桑秀低声道：“口是心非是人类共性，这地头怪异，看我眼色行事。”
　　
　　很快宾朋旅馆到了，楼下的一侧是家大排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客正闲坐喝茶。
　　老板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立即大声招呼：“后生崽后生女，想吃点啥啊？”
　　两人没理睬，大模大样走进旅馆。
　　
　　老板殷殷跟着：“住店么？单间五十块，双人间八十块，豪华房一百块。”
　　丧尸时代钱还有用？桑秀庆幸自己长了心眼，走隧道时从翻倾的车中搜了些现金。
　　她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钞票：“一间豪华房，我们没身份证，请行个方便。”
　　
　　老板眉开眼笑，拿了钥匙领他们上楼，喋喋介绍豪华房有电视可以看录相，有热水可以洗澡，又问他们有没有吃过饭，要不要送点什么上来。
　　桑秀面现疲色：“两个炒粉，随便炒两个素菜，有啤酒来两瓶。”
　　老板一叠声应了，帮他们开了房门后便下楼去。
　　
　　小旅馆的豪华房不过是一个带浴室的单间，倒是干干净净，双人席梦思上铺着洁白的被单，两只白枕头两床薄被。光看这房间，好似从来没有过丧尸潮。
　　乐乐是勤快犬，抢着拉开窗帘再开窗，随之“咦”了声。
　　桑秀忙跑到窗边，好家伙，下面是一个小作坊，六只丧尸被铁链分拴在两根大石桩上，院里一群鸡在啄食，丧尸扑跳够不着，因为各朝一方奋斗，动弹不了石桩。闻到人味，丧尸们拼命蹦跳，嘴大张却发不出声，看样子喉管气管都割断了。
　　
　　腥腐臭味阵阵，换别的客人会立即关窗，这两位闻惯了照开不误。桑秀瞟了眼房间里的饮水机，拿茶杯接了搁鼻子边闻，好像跟一般的矿泉水没啥区别。
　　乐乐抢下她的杯：“坏水，不要喝。”
　　
　　犷东省是造假之最省，矿泉水很多是自来水，跟山泉没法比。桑秀无法据此判断水里加了料，但动物的直觉比人灵，她想还是相信乐乐。
　　估计店主有阵才会上来，两人入浴室关上门，进灵池空间快速泡了个澡。出来后，又用自来水洗衣、刷鞋，再用热能烘。
　　正烘着有人敲门了，桑秀使了个眼色，携乐乐出浴室往大床上一倒。
　　
　　钥匙开门声响，老板和先前坐在大排档的“客人”之一进来了。
　　“客人”呀了声：“这条女洗干净蛮靓嘛，玩玩再送走。”
　　老板迟疑：“阿亮等在楼下。”
　　“客人”不以为然：“把他喊上来一块玩，包他不会乱说。”
　　老板仍迟疑：“他们打街口来……”
　　
　　“客人”道：“那你去把老荣也叫来！成天没个人影，谁晓得我们耽搁了一阵？”
　　老板道：“老荣哪会听我的？你去啦。”
　　“客人”一把将他推出门：“快去快去！带阿亮一块去！”
　　老板发出猥亵的笑声，赖门口不走：“过会没事。”
　　“客人”笑骂：“这会胆子倒大了！”言罢转身至床边，抬脚想把乐乐踹下去。
　　
　　桑秀鬼魅般跃起，闪至门口卡住老板的脖子拖进来。再一看，乐乐力道掌握得不大好，“客人”已经脖断喷血。
　　别看桑秀纵横丧尸堆，瞅见大好活人死翘翘，整一个傻那儿。
　　
　　乐乐比她强点，嗒啦着脑瓜报告：“操作失误。”
　　“死的好！”桑秀强自镇定，抓起枕巾往吚乌挣扎的老板口中塞，一边吩咐乐乐：“捆住他手脚，别再弄死。”
　　
　　凶女至楼下，阿亮仍在自斟自饮。
　　她一掠而至拍了下他的肩：“阿亮哥，那两位在楼上受审，你估你大叫一声，是有人来救，还是你先送命？”
　　阿亮脸色煞白，很识相地没有反抗。
　　
　　桑秀笑眯眯：“拿着茶具到店里去，面朝店门，靓妹陪你饮茶。”
　　阿亮乖乖起身，声抖抖：“被、被人看到，我们都会没命。”
　　桑秀一脸无所谓：“那就在这块说，长话短说。说什么，不用我问了吧？”
　　汗珠从阿亮额头滚滚下，那么多事怎么“短说”？说了也活不了命啊！
　　
　　桑秀闲闲斟茶：“阿亮哥，死有一百种死法。你不说，那两位在楼上说。至于你，我保证送你喂丧尸。旅馆后头就有丧尸，被铁链拴着，让它们先扯断你的一只脚啃，我会替你止血，让你看着它们一口口啃光你的脚，再扯另一只啃，再是手，让你变成人豚。再做太监，那玩意丧尸很喜欢，吃啥补啥嘛。肚子破了不会马上死，掏出肠来……”
　　阿亮脸如死灰捂嘴吭哧：“我说……我说！荣大哥带我们到荣家堡来的，一路死了很多兄弟，荣家堡怪物少……不少，怪物多……”
　　
　　此人不大会组织语言，桑秀被迫询问，用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搞清荣大哥荣根是囚犯，五月二号那天午饭时丧尸潮爆发，荣根带着帮囚犯夺枪杀出监狱，逃到他的老家荣家堡。这里怪物也多，他们想去犷西省，但路阻了，荣根便带人上了山。山上日子难挨，荣根率人下山抢劫，有天他回来说荣家堡的怪物少了，他们便下了山。
　　那会不时有逃难的幸存者经过荣家堡，荣根派了些面善的同伙在街口装成做生意，引人进来。抓住这些人后，有的留下有的杀了。再后来渐渐没人来，这条街便只留了他们四个，店门天天敞开，装成开业。至于旅馆后的丧尸是养来吃的，崔平（即老板）说荣根喜欢吃，他们就没吃过。
　　
　　阿亮叙述的时间比较长，乐乐等得不耐烦，拎着崔平下来，将他扔在旅馆柜台后，跑桑秀跟前报告：“我已经问清楚，他们的领导是丧尸，吃了很多人。”
　　
　　桑秀没想到乐乐会主动审问俘虏，大为欣慰。她也怀疑荣根是智慧丧尸，不然荣家堡的丧尸怎么突然少了？这地方没城墙有活人，丧尸应该源源不断地涌来。
　　丧尸领导着一帮人，这只丧尸智慧低不了！她想得小心行事，于是把阿亮押入旅馆，亲自细审懂得养丧尸的崔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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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章、荣家堡探秘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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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平听桑秀说“荣大哥”是丧尸，脸刹那煞白：“有可能！我们下山时还有百来兄弟，常来我这儿喝茶聊天，后来越来越少，荣大哥说他们自己走了。记得在山上时，有天荣大哥带着十多个兄弟出去找粮，过了好几天，只剩荣大哥一个人回来，像受了重伤，头脸裹的严严实实，话都说不清，让老荣代他说。老荣是荣大哥的小叔，他说有人反水，害荣大哥受了伤。弟兄们怀疑荣大哥被怪物抓伤，那也会变成怪物，就想杀了他，老荣毙了几个兄弟。当时我们的枪没子弹了，只有老荣还有，弟兄们只好认命。”
　　
　　桑秀问他有没有见过荣根吃丧尸，崔平摇头：“没见过。那些丧尸是老荣让我养的，每天喂它们各吃一只鸡。丧尸不是我抓的，可能是荣大哥自己抓的，每到丧尸只剩一两个，隔天又多起来。听明崽说别处也养了丧尸，他说荣大哥喜欢吃。”
　　桑秀不抱希望地问他知不知道荣根住哪儿，果然他道：“明崽和老荣才知道。明崽以前在牢里卖P股，我们下山后他才成了荣大哥的亲信。自从下山我就没见过荣大哥，都是明崽和老荣传话。”
　　
　　明崽住在哪儿崔平倒是知道，说：“我药翻了人，就送到明崽那儿去。没事跑去他肯定怀疑，明崽手下有三十多人，怎么打？”
　　桑秀没勉强他带路，城里哪儿有活人她感应得清清楚楚，便把阿亮也捆起来，和崔平一块扔在旅馆里。
　　
　　带着乐乐出了店，她没急着去逮明崽，最大威胁是荣根F，但她没感应到荣家堡有F级丧尸，估计那家伙出去找食了，F级丧尸似乎不害怕太阳，十月下旬的太阳也不猛烈。
　　不如去抓老荣，既然他是荣根的小叔，应该比明崽有用。
　　
　　老荣手上有枪，桑秀不准备给他发挥的机会，携乐乐蓦地升空，旋风般杀到轮胎店。老荣还没搞明白，便被乐乐折断手（犬人聪明了，不朝脖子使劲）。
　　老荣失声惨叫，桑秀闲闲将灵池水遍布全身，等着荣根F驾到。
　　
　　等了半天，荣根F不见影，明崽也没率打手出现。如果说荣根隔太远没察觉，明崽分明不算远，她想或许明崽把老荣的叫声误认成丧尸吼叫，不敢出来。
　　先审老荣吧，她一脸温柔地吩咐乐乐替老荣裹伤。
　　
　　犬人裹伤手法似模似样，就是劲大了点，老荣闷哼连连。
　　桑秀悲悯地叹息：“对不起，我兄弟下手重了。唉，丧尸，就是你们口中的怪物闻到人味就发疯，闻到血味不知会怎样。你很清楚，你那侄子是丧尸……”
　　老荣脱口叫道：“他不是！阿根不是！”
　　
　　桑秀冷哼：“你叫一百遍荣根就不是了？吃人又吃丧尸，你侄子不是丧尸谁是？”
　　老荣急的坐直身：“真的不是！他们胡说！阿根真不是怪物，他只是吃坏东西！”
　　桑秀挑眉：“它吃了什么？”
　　乐乐抢答：“丧尸晶核。”
　　
　　老荣面现惊容。桑秀微笑：“别害怕，我们如果想杀你侄子，直接杀过去。难得荣根还有神智，起码自己的亲戚不吃，我不想杀它。找你，是想问点事。崔平他们说，当初在山上荣根只会吼吼，你是怎么听懂他说话的？”
　　老荣唇角抿出横纹：“他不是怪物，他会说话。”
　　
　　桑秀点点头：“现在可能会说了，你侄子刚刚变成丧尸时，你怎么听懂它说话的？”
　　老荣面现恨色：“都说了他不是怪物！他是吃了怪物脑子里的东西，吃坏了。他说那叫晶核，吃了会有什么异能！我说吃不得，他不听！”
　　老荣说着话落下泪。桑秀皱眉：“他第一次吃了多少？怎么吃的？直接吞？”
　　
　　老荣黯然：“一颗，就这么吞下去的。那天他带着一伙反骨崽出去找粮，叫我跟后头，说他如果变成怪物就杀了他。我看到怪物来了，反骨崽推他出去，我开枪打死几只怪物，阿根逃回来了，那些反骨崽被追在后头的怪物吃了。后来阿根打死了一个落单的怪物，挖了晶核吃，我叫他别吃的……”
　　说到这儿他呜呜大哭起来，桑秀不耐烦地喝问：“荣根吞晶核后怎样了？”
　　
　　老荣哽了下，悲声道：“没一会他就发高烧，熬了一天一夜才活回来，变得黑漆麻乌。我怕那些反骨崽欺负他，叫他先别回去。过了几天他好了，可嗓子坏了，他写字告诉我荣家堡的怪物被他杀光了，让那些他当成兄弟的家伙回堡里住。我们回山洞后，那些人竟想杀他！他们的话能信么？阿根不过变丑了些，绝对不是怪物！忘恩负义的畜~牲，靠阿根他们才没被怪物吃了……”
　　
　　老荣骂不绝口，桑秀眼前浮现阿联F的模样，也是黑呼呼，或许都是参照末世文中的情节吞晶核造成的。但网文能全当真吗？什么激发异能，如果晶核真那么好使，蓝星不会用晶核烧尸，改成批发给大家吃，“新人类”轻松诞生！
　　仿佛验正她所想，乐乐撇嘴道：“没百年以上功力的吃晶核，肯定丧尸化。”
　　
　　桑秀讶然，她看过乐乐吞晶核，这就是说他至少活了百年以上？还以为他是犬娃，呃，妖妖活千年，是只犬娃。
　　老荣坚持不承认侄子是怪物，滔滔荣F多么善良，众囚犯多么可恶，说姓崔的是诈骗犯，姓何的（被乐乐失手干掉的男人）是抢劫强~奸犯……
　　
　　桑秀打断道：“我知道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你呀，我都说了不会杀你侄儿，但你也不要替他涂脂抹粉，荣家堡捉了那么多逃难的人，不是你侄子吃了谁吃了？”
　　老荣傻了下，强辩：“阿根只吃晶核，我也没吃过人。可能是那些反骨崽吃了……不一定，逃难的人进来又走了的我见过。我劝你们赶紧走，阿根看到我受了伤会发火，他力气很大BLaBLa……”
　　
　　桑秀懒得跟他罗嗦了，四下搜索，找出子弹若干、手枪一把。
　　枪跟吕圣慧那把一样，显然是越狱那会从警察手中抢的。警察并不是都用这种枪，此枪发射时响声很大，主要起威慑作用。杀丧尸适得其反，会把丧尸引来，估计是这个原因最后只剩这把枪还有子弹。
　　
　　她没骗老荣，虽然荣F很可能罪大恶极，她也不想杀。杀了那家伙，荣家堡会重新布满丧尸，这里离犷西省不远，布满丧尸对蓝星有啥好处？但她又怕荣F哪天跑去蓝星旅游，该死的荣F一路进化，没准哪天进化到腾云驾雾，给蓝星带来威胁。
　　她想如果能活捉就好了，怎么才能活捉荣F呢？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天色还早，荣F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决定先带乐乐去见识一下明崽们的德性：在老荣的嘴里荣F别提多善良，崔平他们嘛，表现出恶棍嘴脸的何某已经被乐乐干掉了，另两位一付良民样，犬人需要受再教育。
　　
　　荣家堡没枪了，玩冷兵器凶犬煞女才不怕，两人大摇大摆步行。
　　他们走的再慢也比普通人快，不到五分钟，经过宾朋旅馆门前。
　　崔平和阿亮都不见了，地下散乱着绳子。桑秀不由叹服不愧是越狱犯，捆成木乃伊居然还能挣脱。罢了，杀人她下不了手，留两个恶棍在身边，自找麻烦。
　　
　　堡里的活人不是呆在一处，桑秀朝着肯定有事的一栋楼走去。
　　接近该楼时她一举明白为什么老荣惨叫那些人没反应——从紧闭的窗户中隐隐透出摇滚乐声和难闻的酒味。
　　经过隧道中她顺摸了螺丝刀和起子，开这种门不在话下。
　　
　　门一开她有些呆怔：一个年轻女人已被轮的晕过去，一伙男人东倒西歪，谁都没发现门开了，其中一个还有点清醒的在女人下~体乱扣，污血顺着女人的腿流下。
　　她回头看了眼乐乐，乐乐一脸茫然。MD犬人太单纯，不能理解眼前事。
　　身为同性的她忍不住了，拎起一只啤酒瓶把某男砸了个满头血，然后进洗手间提了一桶冷水，浇了些在女人脸上。
　　
　　女人醒转，无力地抹了下脸。
　　桑秀沉声问：“你是被骗进来的吧？几时来的？”
　　女人眼珠麻木地转了两转，看到满头血的男人，立即合上眼，咕哝道：“你新来的？少管闲事。”
　　
　　桑秀再次呆怔，其实她能够理解这女人，这样的生活稍长些便会让人麻木，变成行尸走肉，重活十多年竟然忘了！这女人死了，救了也没用！
　　掉头跑到阳光下，她大口喘气。乐乐担心道：“即不开心，咱们走吧。”
　　桑秀顺了下胸口闷气，涩涩道：“再去个地方，去完就走。”
　　
　　两人去的地方离醉生梦死楼隔了一条街，也是栋漂亮的小洋楼。
　　桑秀没费事开锁，纵上二楼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的人反应极快，“轰”一声！
　　乐乐闪电般挡在桑秀前面，利爪一下撕碎开枪的人，自己斜斜欲倒。
　　
　　桑秀目齿欲裂，光刃瞬间绞杀另外两人，托起乐乐钻入灵池空间：犬人被开花子弹打成了筛子！她快疯了，以为把老荣的枪收了荣家堡就被缴械，却没想想有荣F在，他们弄多少武器也是一句话！
　　她双膝虚跪在灵池中，惨嘶：“护泉灵！求你……”
　　
　　“内丹未碎，死不了，浸入池。”
　　桑秀心一定，将乐乐整个浸入池水。
　　但听护泉灵吩咐：“用你的光能引出弹片，走灵窍……”
　　
　　在护泉灵的引导下，桑秀十指光线游走，少说上百大小弹片从乐乐的身体中落出来。
　　和光包裹着化成犬形的乐乐，他像睡着一般。桑秀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感应他的心跳，感应不到！当下惊呼：“护泉灵，他……”
　　“沉眠。”护泉灵语气和缓：“不用担心，别再感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