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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梗他可能真的一辈子都逃不过去了哈哈哈！”
　　“不知道他在屏幕上看见自己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但请相信你自己，你已经是一个传奇了！”
　　镜头致敬完毕，准备倒退着离开，艺术性地给这一场凶残献祭画个句号。刚刚退到一半，画面突然卡住。
　　那轻微的一个颤抖，让众人感受到了直播管理员震惊的内心。
　　紧跟着画面开始放大，就见雷铠定发黑的手指突然弹了一下。
　　观众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随后画面又缩小了一点，可以清楚看见雷铠定的肩膀不停耸动，正在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没被系统判定强制弹出，说明他受的不是致命伤。但生命告危的提示已经出现，他现在存在的意义只有“3点积分”，已经不能继续作战。
　　全场哗然。
　　“他动了！特么的比看见我的股票动还要感动是怎么回事！”
　　“？？？”
　　“卧槽这都没死？”
　　“我就说联盟的防护系统不会直接无差别攻击的，这不留下了一条活口吗？”
　　“这人怕不是个盾士吧？”
　　“血怎么那么厚？他是不是开挂了？为什么跟小强一样有N条命？”
　　“站起来！雷雷！你要坚强啊！”
　　“他们这个队伍绝了！一个死的莫名其妙，一个怎么死都死不掉，还有一个直接干掉了几十个人。神组合啊！”
　　直播管理员没法加字幕，于是晃动了下自己的镜头应景。
　　雷铠定差点被弹出系统，系统还数了倒计时等待判定，缓了一会儿，最后才给他放出来。虽然全真模拟感受不到太大的疼痛，可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他受到的心灵伤害简直不可治愈。
　　他艰难地在地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开……云……！！”
　　观众振奋。
　　“要黑化了！”
　　“雷雷一定要谴责她！”
　　“雷雷你涅槃重生了！诈尸吓死她！”
　　雷铠定对着通讯器，用自己沙哑的喉咙，大声地喊出：“你妹啊！”
　　大楼外，开云听见声音，停下了自己离去的脚步。
　　她回过头，看向窗户口。
　　这孩子生命力怎么会那么强？
　　开云：“喂？”
　　“喂你妹啊！”雷铠定嘴瓢道，“你怎么可以这个亚子！”
　　“我问你了嘛。”开云说，“你说不惜一切弄死他们啊。”
　　雷铠定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颤颤巍巍道：“可是我没让你坑我来的啊！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礼尚往来啊。”开云踢着脚下的石头说，“大家都是为了分数嘛。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我组队的吗？又不是要跟我交朋友。”
　　雷铠定一时语塞。果然自己偷偷摸摸的小举动，她心里其实是门儿清的。
　　他现在就无比后悔，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开云的时候，要鬼迷心窍地想着过去坑她？
　　……都是他队友的错！是队友怂恿的他，他只是受了挑唆，被该死的友情所蒙蔽！
　　果然做人还是要善良。
　　联赛这个地方太锤炼人了。
　　雷铠定委屈巴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记仇啊，你太狠了！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后来不是也没成功吗？就这样你居然把我给炸了，你当我是地雷啊？那地雷引爆前，也得给个提醒啊！”
　　开云说：“那你以后别再想着坑我，我就不坑你。”
　　雷铠定弱弱道：“……行。”他真不敢了。生命的代价太大。
　　二人冰释前嫌。
　　开云友善叫道：“雷雷！”
　　“开……”雷铠定过不去心中的坎儿，接受不了这个称呼：“我呸！”
　　开云对待小伙伴，还是很大方的，热情邀约道：“你活着的话就快点出来啊，我带你出去刷分！”
　　雷铠定：“我现在不能动，是重伤状态。”
　　开云：“那你就登出休息一下，本场晋级已经没有问题了。我要再去晃荡几圈。”
　　“不行！”雷铠定坚决道。
　　爆雷也不能白爆啊，他要上C位！他要雪耻！
　　雷铠定没忘了开云的吃播是多么出名，问道：“你今天带了什么吃的？”
　　开云声音清亮起来：“麻婆豆腐！”
　　雷铠定说：“我也要吃！”
　　“那你等着！”开云挽起袖子道，“等我打完这一场，你先在里面躺着吧。”
　　雷铠定欢快应了。
　　二人都满意地关掉通讯器。
　　吃瓜群众齐齐瞠目结舌。用来打问号的那两个按键快被他们敲碎。
　　这友谊的小船到底翻没翻？怎么跟他们预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都那么难跟的吗？
　　开云转过身，准备继续自己的征程。在大街上走了没一段路，迎面遇上还在满地图搜索她的卢阙。
　　卢阙浑身上下，都写着“我要弄死你”几个大字，周身的怒气已经熊熊燃烧。紧紧咬着牙关，桀桀怪笑着对开云道：“你接着跑啊。”
　　开云乖巧点头：“诶！”
　　背着刀就走。
　　卢阙震天一吼：“你给我站住！！”
　　开云想想让跑了那么久，也是可怜，还是对他认真解释了一下：“我刚刚答应了我的朋友，要请他吃麻婆豆腐。”
　　卢阙狰狞的表情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吃饭肯定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因为他现在身体不好，不方便受打扰。”开云晓之以情，“可是这个地图又小，人又多，不合适，你说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卢阙不留情面的一个暴击。
　　所幸开云早有准备，脚下发力，快速后撤躲开。
　　她的闪避似乎给了卢阙新的刺激，从没有哪个人溜了他一圈又一圈，还敢继续放他鸽子的……因为他就没遇到过轻功如此变态的家伙。
　　回去他就补，这该死的短板！
　　“你不讲道理，我先走了哈。”开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等我清完场，再来跟你打！”
　　卢阙两手握拳，似自言自语道：“清场是吧？行！”
　　然后继续朝着开云离开的方向飞去。
　　如此熟悉的一幕，评论区有人吐槽道：
　　“今天这个赛场是怎么回事？全都是走‘你追我，如果你追得到我，我就跟你嘿嘿嘿~’的剧本的吗？！”
　　“总结到位……”


第20章　二更
　　训练大楼外不远处的高墙背后，两队人达成合作共识，互相握住代表友谊的双手，商量着要如何刷分。
　　因为初期的疯狂围剿，以及卢阙的大名威慑，地图中救援军阵营的人数大幅缩减，现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全是“星际海盗”。
　　几支有实力的队伍，已经开始盘算着推动副本进程。按照历史惯例，就是转变阵营，分散作战，用埋伏设陷的方式，在场景内狙击“星际海盗”趁机刷分。
　　——他们就是其中之二。
　　为了表示诚意，两队队长约定在各自队伍中选派出三人，转变阵营，组成新的队伍。然后用“星际海盗”的身份前去诱敌，再让“救援军”在幕后偷袭。这样就可以先保送一部分人安全晋级。
　　完美。
　　张叁，虽然他有一个路人的名字，但是他有大大的梦想。
　　历史的经验教训证明，能成功苟到最后的，不一定是最强者，而是识时务者！
　　他抬头眺望着远方，认真观察敌情，随机看见训练大楼里似乎飘出来屡屡黑烟，朦朦胧胧的，不解问道：“训练大楼着火了？里面没什么人了吧？怎么还放火烧楼啊？”
　　前方的观察队员回报说：“好像是爆炸了。刚刚跑过去的一大群人冲进了训练大楼，地面有点震动，然后就没然后了。”
　　张叁：“那么多人进去，一个都没出来？！”
　　“大楼已经全线戒备，现在星际海盗都进不去。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啧啧啧。”张叁摇头兴叹。
　　前方那人喊道：“靠！卢阙来了！”
　　那人又紧急报道：“速度好快，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众人快速躲到矮墙之后，隐藏身形。小声议论。
　　“不会就是他炸的吧？”
　　“很有可能啊！卢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说他自爆我都信！”
　　“好像是追着一个女生过来的，他只有一个人，队友都不在！”
　　“我们现在有十二个人，要不要趁机偷袭？”
　　最后一个问题问得众人都沉默下来。
　　显然这是一个良机，谁不想在比赛中杀掉大神？从古至今以下克上都是一条成名致富的捷径路。有志气的人，都扛不住这个诱惑。
　　张叁抿着唇角细细思忖，计算着风险跟收益之间的价值。
　　然而没给他太多考量的时间，目标很快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卢阙满身杀气地跑出，脸上染着一片已经干掉的血渍，周身气场将空气都搅合得粘稠起来。那暗色的制服上，更是不知道凝固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女生，还在尽可能地进行阻拦破坏。
　　“太狠了追一个女生追成这样，一点风度都没有。考场上那么多人不够他杀？”
　　“队长？怎么样啊！”
　　张叁看着卢阙越靠越近，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直到看着卢阙踏进他们的攻击圈，又是一副不设防的模样，终于忍耐不住，下定决心道：
　　“大猴过去偷袭，偷袭不成功就改诱敌，二队留在这里，准备二次围击，我们争取一举将他拿下！”
　　“行！”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蓄势一跳，急不可耐地从墙后跃出，一手撑在墙头借势下落，一手抽出短刀，在手心旋了一圈变化方向，准备好攻击姿势。
　　他压低上身，在落地的同时，脚尖一蹬飞速蹿出，短刀的尖端直直对准路过的卢阙。
　　“卢阙！纳命来！”
　　·
　　开云听见声音回过头。
　　被卢阙追得太紧，都没发现附近有漏网之鱼。
　　前方卢阙脚步稍顿，转了下眼珠，确认好对方的方位，身体微微倾斜，精准地躲过刺来的刀尖。他顺势抓住对方手臂，用力反向一拧，轻易废了那人的惯用手。
　　开云听到刺客一声闷哼，再下一秒，已经被铁爪夺去了性命。从攻击没有奏效开始，就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也足以见得卢阙的临危反应力，那种应变的速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本能。
　　开云本来还想喊他手下留分，没想到发生的太快，阻止不能。眼看卢阙又要开始穷追不舍，转过身准备继续流浪，结果不等她行动，附近的墙头又跳出来三两个人。
　　卢阙理都没理他们，径直朝着开云的方向奔去。
　　“喂喂喂！”
　　张叁没想到卢阙那么绝，急于留住他，引他入套，脱口而出一句：“卢阙！神经病！”
　　卢阙突然停下脚步。
　　开云察觉身后气氛不对，跟着停下脚步。
　　张叁身边的队友登时紧张起来，上前抓住张叁的衣角，急道：“哇靠完了，你叫他什么？”
　　卢阙扭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生意，似乎在给他最后一个跪下求饶的机会。
　　张叁被他看得有些渗人，但话已出口，没有转圜的余地，干脆继续叫嚣道：“骂你怎么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军校里哪个人不知道你是个疯子？说你一句就特么神神叨叨的跟躁郁症发作一样，不是疯子是什么？哪里来的天才？就是个不稳定暴力因素！”
　　开云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卢阙的脸上。
　　虽然卢阙从开场起就显得有些阴鸷，也一路被开云溜得大发火气，但开云真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模样。
　　随着那人的声音，气血上涌，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而出，眼白渐渐充血。
　　看得出他很在意被人骂那三个字，也看得出他正在极力忍耐。
　　卢阙按住脖子扭动了一圈，骨骼间传出“咔咔”的脆响。
　　他的声音极低，却很清楚。一字一句，从喉咙里压抑着滚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明明是事实！谁不知道你爸妈是谁？看看联赛里哪个知名选手跟你一样讳莫如深，提都不敢提。训练大楼是你炸的吧？你就是一个被严格监管的犯罪分子。遗传，那都是……”
　　没人出声，连张叁身边的队友都默默远离了一步，已经默认他终将会逝去这条生命。
　　墙后还传出来一道弱弱的提醒：“喂，别说了。”
　　大概是察觉气氛有点干，张叁也说不下去了。他扭头看着开云，想她能被卢阙追杀，应该是有几分实力的，趁机招揽道：“喂，你过来！不要怕！”
　　开云朝他走去。
　　卢阙喉结用力一滚，抬起头，整条手臂的肌肉都膨胀起来，可是还没动手，一把熟悉的铁刀，先从张叁的腹腔里穿了出来。
　　张叁眼中带着震惊，缓缓转过头，尚未看清开云的脸，直接被系统弹出。
　　他身边的队友匆忙跳开，与开云拉开距离。
　　开云将刀收回来。
　　她此时表情阴沉，没有了平常的随意，比亲眼看着江途被杀时还多了一分怒气，多了三分认真。
　　“第一，训练大楼是我炸的。”
　　“第二，没人知道我爸妈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们遗传给我的是生命，不是人格。”
　　“第三，”开云说，“明知道对方要不高兴，还故意戳着别人的痛处进行伤害，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喜欢。”
　　开云小国王，不能跟他们为伍！
　　“第四！”开云举刀指向他们，阴恻恻地笑道：“就没发现我们是敌对吗？”
　　她朝卢阙打了个招呼：“你站着，先让我刷个分。”


第21章　三更
　　开云虽然那么说，还是做好了承受卢阙攻击的准备，毕竟卢阙追了她一整路，没道理现在就安静地在这里等她刷分。
　　但是她防备了一会儿，卢阙竟然毫无反应。再看他表情浑浑噩噩，瞳孔不住颤动，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
　　墙后的几人齐齐跃出，没有口号，默契地避开开云，攻向卢阙。
　　卢阙依旧是一副失神状态，完全不知反抗，开云茫然地转了下头，有点不知所措，最后直觉促使她上前替卢阙挡了回去。
　　她横过刀身，拦在众人面前，说道：“多大仇恨？都看不见我吗？”
　　“喂！”一男生指着卢阙说，“你仔细看看，不妙吧这是？”
　　另外一人紧跟着道：“他真的是要发病了！靠啊张叁真的死了，干了这么大事！”
　　开云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发病两个字似乎有刺激到卢阙，她瞥见后者的眼皮在轻微地跳动，但是面前说话的这群人还毫无察觉。
　　开云皱眉道：“我真的好讨厌听你们说话，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讨厌？”
　　“是真的！”一男生急于争辩，“他的内力很不稳定，容易紊乱冲撞。他妈不就是……可能被他那个的吗？”
　　可能是提到了他母亲，卢阙周身的内力直接被刺激得暴涨了一倍。
　　哇靠！
　　一个资质上佳的天才，在武学上有着比别人更加畅通的道路，但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并不是每一个年轻的身体都可以承受得了暴涨的内力，内力一旦失去控制，就会随着气血膨胀，在每一个细胞里呼啸着想要杀戮想要释放，直到占据人的理智——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这开云当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真的没见过会因为几个关键词就理智失控的人，卢阙的状态未免太不稳定了。
　　她现在才明白雷铠定和江途说起卢阙时的那种表情，提示都给的这么隐晦的吗？
　　另外一人快速接嘴：“现在不杀了他，之后就麻烦了！赶紧给他弹出系统，送还给联盟大学啊！”
　　“他刚刚不是在追杀你吗？你还帮他你有病啊？”
　　“你们还说！”
　　开云听得心中火起，厉声打断几人，举刀攻向他们。
　　“别跑！”
　　那边有十多个人，见卢阙情况不对，都不恋战，直接朝着不同的方向逃了。开云追了一段路，只留下了两个家伙。因为担心卢阙，又赶紧折了回来。
　　卢阙此时已经是疯狂的前兆，周身内力四放，在毫无方向地流动，皮肤泛红，眼睛也不正常地瞪大。
　　开云对着他叫道：“我已经给你报仇了！卢阙你清醒一点啊！”
　　卢阙用力抱住头，身体僵直地抽搐，他沉沉地呼吸，胸膛上下起伏，还在自我暗示：“冷静……我要冷静……”
　　开云迟疑地提主意：“要不你跑……跑两圈试试？”
　　卢阙转动着眼珠，开云的脸不断在他视线中晃动，可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已经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那张张合合的嘴唇，在他脑海中转换成一道埋藏许久的声音：
　　“卢阙……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你跟你爸爸一样……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你跟你爸爸一样……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
　　机舱内壁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沙哑的嘶吼，薛成武整个人抖了下，赶紧挤开众人，跑到卢阙的舱门前。
　　从他被开云炸出来，就知道可能不妙。他不在的话，没人会愿意去安抚卢阙的情绪。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疯子。
　　卢阙的精神不稳定。
　　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