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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厚的黑云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黑布笼罩着大地，钟非瑜视线中心位置，有一道巨大的漩涡雏形，阴森恐怖。
　　　　钟非瑜像是被诱惑了一般，目光锁定在那道漩涡上，久久不能移动，突然，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猛地站起身，紧张地指着窗外某一处，声音颤抖，大叫：“心空，那道白色缝隙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大人？”冥蓝一直和心空保持着精神连接，钟非瑜突然发声，它下意识地看过去。
　　　　倒是心空还算淡定，它看了一眼，很快对钟非瑜手指的方向进行了定位。
　　　　“大人，那是暗夜森林。”
　　　　“暗夜森林。”听见心空的回答，提到暗夜森林，钟非瑜立刻便想到奥格纳，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耳边若隐若现传出一阵阵呼救，钟非瑜低头，一道血红的痕迹划过，心脏跳动骤然加快，她立刻抬起头，再次望向那道漩涡。
　　　　好像，见过。
　　　　血流成河的那一晚，有道一模一样的漩涡在她的头顶上，任由她和那些被捆。绑住的omega们怎么哭泣求饶，都没有在意。
　　　　她们一个接着一个死亡。
　　　　“奥格纳。”钟非瑜不断呢喃着奥格纳的名字，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沉重，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大人，您没事吧？”心空和冥蓝齐声问道。
　　　　钟非瑜似乎没有听见，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依旧是奥格纳的名字，只是不断加快的语速告诉着别人，她不是僵硬地在循环。
　　　　“不！”钟非瑜惊叫，一滴冷汗沿着鬓角滑下，口中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她顾不上嘴角的伤口，找出通讯器，匆匆地翻到奥格纳的名字，请求通话。
　　　　“接啊！”
　　　　钟非瑜恳求。

　　☆、Chapter　022

r022：ao制衡，奥格纳，我想和你合作。
　　　　alpha与omega既为对立，又为互补关系，omega服从alpha却也能反过来控制alpha。
　　　　因为omega与alpha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alpha信息素干扰omega，同理，omega信息素也会干扰到alpha，自古便没有alpha比omega更为高贵的说法，只是随着历史长河的发展，有人从中作梗，以假象掩盖了事实，时间一长，真相就被遗忘。
　　　　帝国分裂后，帝国第一位君主为赢取战斗的胜利，时隔数百年后再次提出“ao制衡”的概念，并且在某次作战会议中明确提出“ao改造计划”。
　　　　利用信息素改造剂，中和ao信息素或者创造本身不具有的信息素，刺激ao信息素同时存在。不但可以规避ao间存在的弱点，同时可提高ao作战能力。
　　　　帝国轮君主提出“ao改造计划”，会议上争论四起。最终，这项议案没有通过，但“ao改造计划”，却被某些人记在了心里。
　　　　————————
　　　　通话请求被接受的瞬间，窗外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她心底的烦躁感紧随着消逝不见，她的世界，只有奥格纳。
　　　　钟非瑜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不停地通过深呼吸调整情绪，直到感觉自己能说话了，她才以一种诡异的“平静”打断奥格纳的询问，轻声回道：“我没事，只是想问问——”
　　　　“嗯？什么？”奥格纳半天没等到后面的话，便主动问道。
　　　　此时，钟非瑜已经自动屏蔽了周围的杂音，相对之下，她连奥格纳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她不想让奥格纳察觉到异样，于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变了调：“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着，钟非瑜向心空打了个手势，什么都没说，心空却看懂了，对钟非瑜点点头，智能预测系统和定位系统迅速运作起来。
　　　　这边，为了给心空争取充足的时间，钟非瑜开始尽量拖延通话时间。
　　　　“我，有点想你。”话音落下，两边几乎同时呼吸加重。
　　　　奥格纳被钟非瑜惊到了，钟非瑜也被自己惊到了，前段时间她还将奥格纳当做自己最大的仇人，恨不得啖其骨饮其血，这两厢不情愿的婚礼才过没多久，她竟然可以对着奥格纳说出这种话舌头还不打结。
　　　　可怕。
　　　　钟非瑜瞪大眼睛，有些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半晌，奥格纳才吐出一个字。
　　　　“咳咳。”这时候，钟非瑜也不想听奥格纳说什么，她摸了摸沾染上血渍的唇角，假借咳嗽掩盖了一下尴尬地气氛，岔开话题问：“你现在在哪里？你之前不肯告诉我，伯顿也不说，可是你们对我隐瞒的越多，我就想的越多。我知道身为一名军人——的家属，很多事情必须学着接受。”
　　　　钟非瑜一边注意着心空的回应，一边对奥格纳语无伦次胡说八道：“可是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真的很难。奥格纳，至少，你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如何，是否安全。奥格纳，我是你的omega，你对我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昨晚不在，我忍不住想了很多，我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我想在你身边，知道你是否平安。”都已经这样了，钟非瑜干脆开始破罐子破摔，反正，她觉得说出来还蛮顺口的。
　　　　“非非。”这是奥格纳第三次这么叫她。
　　　　第一次——
　　　　“非非。”奥格纳手掌灵活地游走在她的身上，顺着腰部线条，慢慢向下，他亲昵的喊她非非，引诱他张。开。腿。
　　　　第二次——
　　　　发。情。期后，两人同时醒来的早晨，他们有过一次短暂的交谈，不过那时候她刚从激。情的余韵中清醒过来，奥格纳跟她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听见奥格纳叫她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凶了一句。
　　　　再听见奥格纳这样叫她，钟非瑜有些不知所措。
　　　　“非非。”钟非瑜没有反对，奥格纳像蜗牛从壳中钻出脑袋一般，小心翼翼地又试探了一遍。
　　　　“嗯。”这一次，钟非瑜没有假装听不见，也没有呵斥回去，还应答了一声。
　　　　她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奥格纳血迹斑斑的手握紧了通讯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见了。
　　　　“你在哪里？”那边突然安静下来，钟非瑜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顾不上隐藏，她陡然慌张起来。
　　　　“我在——”奥格纳张嘴，又吸进一口白烟，他定了定神，忍住刺鼻的味道，平静地道：“我在执行任务。”
　　　　“哪里？”钟非瑜瞧瞧心空，它依旧只是摇头，钟非瑜迫不及待地继续发问：“奥格纳，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事实上，我正在总统府做客，和柯文总统交谈后，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小时候的事情，奥格纳，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钟非瑜强调：“很重要的事情。”
　　　　“嗯？”奥格纳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一般，干涩地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很多。”钟非瑜干脆地回道：“ao改造计划，冰窖，崆峒，我都想起来了”。钟非瑜半真半假地说着，等奥格纳回应的过程中，呼吸越来越沉重。
　　　　她确实想起了很多，但并不是全部，她想起的部分甚至无法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许奥格纳知道的远比她自己还要多。
　　　　“是吗。”通讯器另一端，奥格纳的声音越来越轻，听在心里，温柔得要将人融化，一声轻笑，撩拨人心，“非非，你等我回去好吗？等我回去，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好。”钟非瑜想也不想的拒绝，“你现在就告诉我，奥格纳，我们早就见过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一直按着你准备好的路在走，对吗？”
　　　　“非非。”奥格纳的声音逐渐有些乏力，他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
　　　　钟非瑜听见了，胸口一抽，“告诉你，你现在在哪里？”她说话听起来十分恼火，真实到奥格纳没有丝毫防范。
　　　　“非非，我很快就回去。”暗夜森林，高级定制的皮靴踩枯叶上，引起一阵头皮发麻的声响，奥格纳弯腰，将破碎的巡航服向下拽了一些，起身的瞬间，一道暗影划过，他疾步后退，稳住身形。
　　　　奥格纳抬手，摸了摸右边脸颊处，入手碰到的是被划裂开的巡航服，也幸而有它的保护，他才没有受伤。只是刚才后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参天大树，后背撞了上去，伤口再度裂开、流血。
　　　　奥格纳双唇紧抿，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
　　　　“非非，相信我，我很快就回去了。”说完，奥格纳强忍住不舍和愧意挂断了通讯器，他背靠大树，一幅悠闲的模样望着烟雾缭绕的林深处，冷笑：“出来吧！”
　　　　——————shuxmd
　　　　“大人，找到了。”奥格纳挂断通讯器的同时，心空也出声了，有了心空的答案，钟非瑜也不再对奥格纳死缠烂打。
　　　　她将通讯器装好，接过心空所给的地形图，仔细端详。
　　　　“这是帝国范围？”钟非瑜一眼便看出了图中红点所在位置的怪异之处。
　　　　后背一阵凉意袭来，钟非瑜捂着涨疼的脑袋倒在沙发上，她一合上眼，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立即浮现出来。
　　　　三十年前，帝国君主欧拉再次提出实行“ao改造计划”，同时，欧拉陛下以拯救帝国劣势为由挑选出500名omega志愿者参与“暗血计划”，他们被集体豢。养在帝国某废弃大楼的地下实验室中，并在没有被告知的情况下注入改造剂。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omega因为信息素紊乱而亡，长期的违禁药品注射和压抑恐怖的环境，omega们生理和心理上遭受双重打击，最终，地下实验室里的omega们爆发了。
　　　　部分注射药物时间较短或者omega信息素浓度较高的omega，利用自身残留的omega信息素影响了几名alpha实验员。
　　　　……
　　　　寒冬腊月，地下室中热气沸腾，所有人都想服用了兴。奋。药。剂一般疯狂，冰凉的地板上到处散布着赤。裸。的人，alpha与omega交织在一起，肉。欲。四。溢，任谁看了都要为之疯狂。
　　　　第一批阻拦的人无果，被强行带入其中，第二批阻拦的人进来之后便开始动摇，第三批、第四批，已经没有人再有异样的想法。
　　　　钟非瑜的母亲，便是那个时候有了她。

　　☆、Chapter　023

　　　　023章：这是暗血计划曾经在这里进行的最好证明
　　　　“这是帝国范围。”钟非瑜低喃，突然，她像打了鸡血，一激灵站起来，揉碎地图，沉思几秒，对心空道：“心空，想办法瞒住别人，我们去暗夜森林。”
　　　　“是。”心空隐约感到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只是钟非瑜已经开口，它便不会拒绝，它现在只能提醒冥蓝，毕竟自己的各项战斗系数都降低了不少，一部分压力将要由冥蓝共同承担。
　　　　钟非瑜走出会议室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人，整座庄园空旷的不像是一国总统居住的地方。她知道，这是柯文总统特意安排的，为了给她一个方便，让她能彻底搜查，确认非安是不是在这里。
　　　　事到如今，钟非瑜也不怀疑柯文总统的话，何况，她大概已经知晓了柠果的身份，是她知道的那个人，那么柠果不会欺骗她。
　　　　一路走到来时的飞行器降落的地方，钟非瑜总算看见了守在门前的侍卫官，旁边，还有蹲在墙角画圈圈的伯顿。
　　　　看见钟非瑜过来，伯顿头顶上那把五颜六色的伞冒出彩带，它还顺带跳起了华尔兹。
　　　　比起转圈圈，倒是跳舞要美多了。
　　　　钟非瑜收起伞，心想。
　　　　“哦，夫人，您已经谈完了吗？”钟非瑜走进后，伯顿乖乖地停了下来，看似无比稳重地站到她的身边，抑扬顿挫：“哦，我真的很担心您，将军不止一次说过，总统性格奇差，哦，真是不敢想象，您竟然一个人进去和总统谈话，如果将军知道——”
　　　　“嗯，他已经知道了。”钟非瑜一脚迈上阶梯，正要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却退了回来，她转身，按住伯顿，不以为意道。
　　　　伯顿卡机了，下意识问道：“哦，谁？”
　　　　“奥格纳。”钟非瑜答。
　　　　“哦，将军？”伯顿尖叫，随即立刻捂住了嘴自动消音。
　　　　钟非瑜斜视了它一眼，望向伯顿眼角刻意流出的水渍，心下了然。
　　　　不愧是奥格纳的杰作，委屈起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奥格纳对你的行为很不满意。”
　　　　“哦。”伯顿快要死机了。
　　　　“我也不满意。”钟非瑜一边和心空建立着精神连接，一边对伯顿道：“我刚刚被柯文总统狠狠地耍了一番，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伯顿，我觉得你应该受到惩罚，就现在吧，你自带飞行设备对吗？”
　　　　“哦，夫人，不要这样！”头顶上那把伞的颜色仿佛也黯淡了几分，配合伯顿娇小的身躯，真有几分星偶像剧女主的可怜样。
　　　　“没得商量。”钟非瑜翻了个白眼，语速加快了几分，和以前惩罚下属一般，严肃道：“飞行器留给我，你在这里面壁半个小时，等会自己想办法回去，听着，不允许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好了，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只对你的将军有。性。趣，你就算了。”
　　　　“……”
　　　　“就那里。”钟非瑜指着站得笔挺的侍卫官身边的墙壁，对它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悠悠地道：“那里淋不到雨，我对你好吗？”
　　　　丢下一句话，钟非瑜便独自搭乘飞行器离开，透过舱门，她向伯顿挥了挥手。
　　　　短暂的飞行后，待到伯顿的身影消失后，她收回视线，将飞行器设定自动驾驶，规划好前进路线后，她召出心空，在一幢大厦的转角位置，迅速脱离从紧急出口离开。
　　　　由下而望，大部分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有几人看到一个黑点从飞行器上脱离，迅速消失不见。
　　　　“柯文，真的不去追吗？”柠果望着中。央。监。控的画面，对钟非瑜冒险离开有些不满、有些忧虑。
　　　　知道柠果在担心钟非瑜，柯文有些吃味地抚摸着柠果的发际，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拉着柠果，走出监。控。室。
　　　　“没关系，那边是帝国的范围，你忘了之前跟你说过的吗？那边自然有人保护她，何况，事情已经解决了。”两人走到室外，柯文仰头望向天空，雨水早已停止，黑压压的云朵也差不多全都散去，亮眼的阳光渐渐扩散，斑驳的光影扑散在大地上，晶莹剔透。
　　　　“她不会有危险。”柯文道：“相反，这一趟回来，她会有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开始。”
　　　　“她会轻易接受吗？”柠果问道。
　　　　柯文挑眉，握住柠果有些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笑容满面：“会的，奥格纳会说服她，何况，她那么坚强懂事，和你一样，都会变得更好的。”
　　　　“嗯。”柯文说的那么坚定，柠果不得不相信，她重重地点头，靠向柯文宽厚的胸膛，抓着他的手指，一根根把玩，“大人有上将陪着，一切都会好的。”
　　　　半晌，就在柯文已经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又听柠果道：“就像我有你一样。”
　　　　柯文微笑，胳膊紧了紧，两人就像是黏在了一起，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度，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对上，相视而笑。
　　　　随后，两人又同时看向钟非瑜离开的方向，远处，一道七色彩虹慢慢拨开云朵，美的惊心动魄。
　　　　“柠果。”柯文叫了一声，待柠果转头，他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
　　　　“我也庆幸有你。”
　　　　温情告白，至死方休。
　　　　————————
　　　　脱离飞行器许久，钟非瑜再三确认完没有追踪信号后，终于在离开联邦中央城区范围时松了一口气。
　　　　“大人，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到达。”机甲飞行速度比起庞大的军舰要快不少，一个小时，钟非瑜也不觉得着急。
　　　　和奥格纳通完话至现在，她焦躁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从心空的报告中，她又得知暗夜森林内并没有异常现象，她知道，奥格纳已经将问题解决了。
　　　　等心空顺利步入航行轨道后，她暂时断开与心空的精神连接，歪着脑袋开始陷入沉思。
　　　　她想了很多，有她的生母，她的养母，她小时候发生的一切，还有曾经趴在奥格纳背上哭泣流泪。
　　　　许许多多的片段越来越清晰，她的记忆一点点充实。
　　　　等到心空唤她时，她已经将自己记住的事全部回忆了一遍。
　　　　“大人。”心空降落，开启自动防御系统后，对钟非瑜道：“我们到了。”
　　　　确实到了，钟非瑜透过心空向外看，面前一架巨大火红的机甲静静地站立在她面前。
　　　　她操纵心空，惯例对周围进行了扫查，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结果，她咧起嘴，暗笑自己多此一举。谨慎如奥格纳，既然他已经走出了炎火的驾驶舱，又怎么可能没有事先排查过。
　　　　她解开安全带，走出驾驶舱，一步一步走向奥格纳。
　　　　“唉。”奥格纳等不及主动向前了两步，他迈出的距离自然要比钟非瑜长，不过两步，两人便贴在了一起。奥格纳将她搂进怀中，在她的头顶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沙哑地感叹：“你还是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