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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她能赢……
　　主持人歪了歪头，除非她笃定自己能赢。　
　　………………
　　半分钟后，游慕锦鞠躬下台，主持人又站上那个让她心塞的舞台。
　　只是这次她心中不再惶惶，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好的，游先生的一曲《离别》不知唱出多少人心中的惆怅……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说在场的观众请打分的，相信已经有不少朋友手都已经碰到打分器了吧？哈哈，先等一下，先不要急。现在我要说的是……好，好，好的……看起来大家都很思念寒水啊。”
　　主持人看着台下声嘶力竭的粉丝，头上掉下了斗大的汗珠，很久以后，后来的人回忆讲古的时候会说，当今明星的第一批脑残粉就诞生在这场比赛上，这也许不值一提，但却是一种文化象征繁荣的开始，值得纪念。　
　　现在在比赛现场的人也有不少自终端看到《星级歌手大赛》官博发布的消息，‘奇迹的重生，最特别的那个人会出现在你们的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跟她们想的一样吗？
　　很多漂亮的小姑娘攥紧了衣袖，男生一个个板着脸，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台上，主持人俏皮一笑，提高声音道，“现在，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奇迹，欢迎她再次回到我们的舞台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主持人话落，比赛现场一下子暗了下去，灯光一丝不剩，台下观众已经准备好的尖叫顿时扼在喉咙中，有些人惊慌的问，“出了什么事？怎么黑了？”
　　有几个人想到了什么，道，“大家记不记得《星级歌手大赛》第一场比赛，女神上台的时候也是灯光全灭了，不要紧张。”
　　大概正印证了他的话，漆黑的现场，舞台中央悠悠起了柔和的光晕。
　　透过大屏幕，众人发现寒水穿着一身病号服，舞台上的场景似乎也变成病房了。
　　这时主持人适时的开口解释，道，“由于寒水小姐遭遇意外，现在距离她被救出来还不足四个小时，正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家医院进行休养，很遗憾她无法赶到现场，也很感谢她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仍旧想着大家，分明已经非常疲累，但是还是带着满满的爱意，透过最先进的虚拟现实系统回到大家的视线，让大家安心。谢谢寒水！”
　　主持人说完，台下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观众被感动的嗷嗷直叫。
　　寒水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在心中道，“这主持人牛逼，感染力杠杠的，有机会挖到鸿天。”
　　艾伯特这次没躲起来，靠在镜头照不到的墙边，抱臂笑眯眯的点头。
　　她站起来，脸色还很白，但是涂了唇彩的嘴唇却很艳丽，眼神又清又魅，气场脆弱又嚣张，点了点头，道，“大家好。”
　　等观众叫了一波又一波，稍微安静下去，又道，“我回来了。”
　　然后……叫声又停不下来了。
　　这时柳丹入镜，将一个便携型耳机递给寒水，留了句准备好了。
　　寒水点头，决定先不寒暄，虽然她准备了一肚子话，但观众这么激动，可不是说温情的话的时候，而是……让他们更激动才对。
　　气场再次一变，寒水举手道，“现在我在这里为大家带来最后一首参赛作品，这是一首新歌，献给你们。”
　　说完，想了想，俏皮的补充道，“放心我是很有公德心的人，已经有人帮我做好隔音设施了，不会打扰到其他病人。”
　　粉丝被这充满调侃意味的眨眼苏的满地翻滚，纷纷吼道她怎么能这么好看，怎么能这么可爱！！！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但见病房的背景一变，只能看见遍地怪石嶙峋，荒凉的广袤无垠，天空的空气是凝滞不动的，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最最重要的是，不止寒水所处的地方变了，观众左顾右盼，竟然连他们所处的地方都变了！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从赛亚星系的比赛现场穿越到了哪个极其荒凉的荒星！
　　“没关系，不要怕。”那道又冷又暖的声音引他们抬起头，寒水穿的已经不再是那套令人心疼又心慌的病号服，而是变了一个模样，长长的裙子一直蔓延了很长。
　　寒水张开手臂，好像阔别了舞台的阻隔，站到了他们对面一样。
　　她笑了笑，对着满脸讶异的柳丹道，“感谢这套最新虚拟全景赞助人，为了避免有打广告的嫌疑，赞助方我就不说了。”
　　被拒绝打广告的‘赞助人’艾伯特无所谓的摊手，打了个响指道，“开始。”
　　说是虚拟现实界面，可是分明连周围的风的气味都变了，血腥而沉重。
　　第一句歌词开始。
　　【我从蒙昧中醒来，那时天空没有一丝光。】
　　早都打算好的表演，在艾伯特的配合下客观性更提高好几个层次，就连参与过舞台设计的柳丹都一脸懵逼。
　　场景随着歌词慢慢产生转变，跟着转变的还有寒水的服装和妆容。
　　当唱到：【黑暗再次降临，也许我将臣服于黑暗】的时候，她整个人显得颓败，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是血红的，嘴唇是漆黑的，如同地狱的恶魔，就像不该现于人间修罗。
　　柳丹心中一跳，他想到了校园大赛之后那段时间的寒水，除了没有故意凸显角色的妆容，那时候寒水的气质跟现在这个一样，乍看没什么分别，但是让人一点都不敢惹。
　　如临其境的感觉让人心悬紧绷，根本走不出去，跟着一点点被牵引到了曲子的最里边。
　　寒水唱：【你说的话我都记得，问候我都留着，呼吸还在继续，脚步不曾停下。】
　　【你还在我身边，你还在我眼前，你还在我脑海，陪我征途陪我冒险。】
　　【前方是春暖花开，前方是百花齐绽，回头沉默观看，我们在世界的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当高潮的唱段停下，场景跟着改变。
　　柳丹觉得自己一定是老了，才会承受不了仅仅一场表演。
　　说实话，这歌词并不高明，可直戳内心，一学就会。
　　曲子也不高调，但是朗朗上口，一学……就会。　
　　她微微笑着，终于安静下来，【为何会觉得快乐，为何会觉得温暖。】
　　这场比赛大概是没有悬念了，主持人感慨，策划人探头探脑的往台上看，担心的碎碎念，“她脸这么白，是擦粉还是真难受，不会当台晕倒吧？”
　　主持人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到，“爸，你真烦人，我要上网黑你了。”　
　　他俩在后台嘀嘀咕咕，转眼歌曲到了最后。
　　寒水咬字清晰，声音充满憧憬的婉婉唱出：　
　　【张开手拥抱以后和未来，灵魂……从不独守空城。】
　　优美的星际通用语完全诠释了这首歌的精髓，寒水额头见汗，心想幸亏刚刚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非得当场饿晕不可，太丢人了。
　　繁华褪去，医院凉凉的白墙露了出来，寒水素净的双手拿着麦克，道，“这首歌叫《征途》，送给大家。”　
　　……………………
　　比赛的结果如何，寒水可以不知道，艾伯特却想不知道也不行。
　　他一边第五次给寒水扫描身体状况，一边盯着她吃下配合得当的宵夜，一边主脑嗡嗡响的道，“第176封短信，啊……前半段写恭喜你获得冠军，后半段关心你现在的状况。”
　　后知后觉的想到，脑子中主板不停叫的感觉就叫做头痛吗？　
　　寒水没让他继续往下念，眼睛一闭倒在床上，在艾伯特软软的身体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睡下了。
　　艾伯特有些忧桑，嘀嘀咕咕的道，“男人就是该有肌肉啊，刚才的八块腹肌不好吗？我就觉得很好看，为什么要让我化掉？真的很硌吗？那我把胸肌模拟的更大您看成吗？”
　　隔了一会儿又道，“主人你睡着了吗？主人你跟我说说话呗？主人你不说话我亲你了？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
　　又过了一会儿，艾伯特盯着寒水漂亮的睫毛，轻笑道，“主人，你的脸好红。”
　　寒水忍无可忍，一巴掌将他拍到一边，怒道，“闭嘴。”
　　………………
　　一夜过去，有艾伯特陪着，寒水觉得自己恢复的速度已经太快了。
　　特别郁闷的仰着脸道，“本来我以为这次死定了，就算救回来也是半残，不是身体残疾就是心理残疾。比如不相信任何人，厌食孤僻什么的，说不定还会黑化。”
　　艾伯特神情餍足的蹲在地上给寒水穿鞋，闻言哼了一声，手指绕着寒水白玉似的脚腕轻轻摩挲，寒水抖了抖，两只脚丫晃啊晃，恼道，“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
　　艾伯特笑了笑，道，“寒天和主人的朋友都已经在外边等了，三天后是寒广川受审的日子，半个月之后是苏红受审的日子。之后还有一个发布会等着您，新歌还要刻录成碟……这段时间你会很忙。”
　　寒水长叹一声，倒在床上说，“就让我安静的做一条咸鱼吧。”
　　……　
　　见过了公司的人，又跟韩启光敲定了发布会的时间，跟柳丹商量好歌要怎么录，几个小的——寇紫她们泪汪汪的就差哭了，寒水苦笑着道，“你们总不会等着我这个病人来劝你吧？”
　　杜妙萍机灵，把师雪往前面一推，寒水连忙安慰，特乖的道，“不会有下次了。”
　　师雪眼睛不断往艾伯特身上瞄，一进来她就明白了，这个一定就是被白少姻骂了一晚上的人。
　　凑近寒水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道，“英雄救美？”
　　寒水脸一红，对艾伯特招了招手，勾着他的手臂扬了扬下巴，给大家介绍道，“我的人。”
　　不管他们是惊讶，是惊吓，开心，还是沉默，反正寒水觉得自己爽了。
　　之后她捧着柳丹带来的新鲜出炉的星级大赛奖杯，以病人需要休养这个理由让别的人离开，寒天终于从人群后方站在了她面前。
　　寒水看着他，忍不住叹气，又看了看他，倒在床上说，“哎呀，我晕。”
　　寒天吓了一跳，“医院检查不是说挺好的没事吗？这玩意还带延迟的？你觉得晕是怎么个晕法？我给你叫大夫去。”
　　“不用去。”寒水直挺挺的看着棚顶，道，“我就是虚了点，躺一会儿就好了。”
　　既然开了口，寒天就找不回刚才憋着的那股劲儿了，拉了个凳子坐在寒水床头给她削果子吃，道，“我打算接手寒氏。”
　　寒水恩了一声，“但是天水不能扔。”
　　寒天眨眼，他还以为寒水会反对，没了这层顾虑，顿时笑的豪气万丈，道，“当然，天水以后会是足以媲美寒氏的大型公司。”
　　这个承诺，足以证明他以后会把重心放到哪里。
　　寒广川这次肯定不会善了，寒氏只怕也要伤了元气，不过寒氏几十年的老牌子，余威犹存，拆吧拆吧也胜过刚打出名声的天水好几番。
　　而且寒氏到了寒天的手中，也算是他得偿所愿吧。
　　寒天接着说了一些天水的近况，让寒水安心养病，离开之前道，“伊云很担心你，但他不肯来见你。”
　　寒水闭上眼睛，半晌，道，“你替我谢谢他。”

☆、尾声

　　一个星期之后，寒水整个人都被艾伯特养红润了，她出院回到公司，在医院休养这几天，让她心中有了个计划，但还需要跟穆淮间商量。
　　穆淮间因为这次意外忙得焦头烂额，寒水难得看到他不刮胡子的样子，站在门口哈哈笑了半天才进去，道，“老板，帮我办场演唱会吧。”
　　…………
　　两个小时之后，寒水从穆淮间办公室出来，她在来公司之前已经回家把艾伯特的主板取过来了，现在她敲了敲胸口的吊坠，问，“在哪里？”
　　艾伯特道，“一楼大厅。”
　　当寒水赶过去之后，看到的却是艾伯特被众人围住的景象。她黑了脸，依次拍开他们道，“干什么，干什么？都在干什么？”
　　艾伯特无辜的摊手，道，“孔姐想签我。”
　　寒水还不等说话，上官烈鬼鬼祟祟的将她拉开了几步，小声问，“寒水，你这男朋友是不是算命的啊？他怎么……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看着上官烈一脸纳闷，寒水嘿嘿笑了，他当然什么都知道了。
　　…………
　　之后寒水又去了一趟学校，她决定要休学一段时间，但这件事必须通过伊云的手才能办理。
　　她去见了伊云，两人就如同普通朋友那样寒暄，艾伯特精神紧张的跟在她身边，死死防着伊云。
　　寒水无奈，戳了他一下，道，“喂。”
　　艾伯特不甘示弱，低头吻上寒水的头发。
　　伊云，“……”
　　他低头在桌子里翻了翻，翻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抽屉里的精神专家的名片，他觉得自己需要治疗了。
　　艾伯特亲完了抬头看着伊云，道，“她是我的。”
　　伊云道，“辣眼睛。”
　　…………
　　出去之后，艾伯特将寒水推到墙边，自己抱住她道，“因为上次我擅自停止愿望机任务，愿望机系统错乱，可能要永久关闭了。”
　　寒水不在意，抱回去说，“那又怎么样。”
　　…………　
　　既然到了学校，就没理由不去戏剧社转转，现在戏剧社如火如荼，一派蒸蒸日上。
　　哦，她还在这里碰到了伊茗，那二货见到她有些傻眼，挺激动的道，“寒水，你……”
　　寒水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很熟了，歪头道，“啊？”
　　伊茗看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心酸。
　　想到大半夜不睡觉盯着寒水照片看的堂哥，心伤。
　　他后退一步，忍辱负重的咽下一口唾液，鞠躬大声道，“嫂子好。”
　　寒水，“……”
　　她，“啊？”
　　艾伯特笑眯眯的看了看寒水，嘴角一歪，凉凉的道，“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小弟了？”
　　…………
　　之后一个月都是供她休整的时间，在这个期间，她去了两次法院，一次是为了寒广川，一次是因为苏红。
　　然后她就郁闷发现她好像把两次好好的审判都快搞成记者发布会了。
　　寒广川夫妇二人的案件审理的很及时，一点都不存在拖沓的影子，因为寒水在请假之前，讨了穆淮间一句话，他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法院里寒广川看见寒水和寒天就发疯了，一切怨毒的诅咒寒水都不入耳，她静静的等着，当法官判决死刑的那一刻，寒水只觉得心中一松，好像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愤怒一下子少了一半。
　　她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还在等，等下一半小时，就在苏红被判决的时候。
　　苏红的案件审理的很不顺利，因为苏红是绑架寒水的元凶，在几个绑匪因内部矛盾互殴而死，两个绑匪‘遭天谴’被雷劈死之后，唯一健在的凶手苏红就承受了粉丝和群众绝大部分怒火，那帮人怒的就差拦警车了。
　　然而寒水为什么会说这个案件审理的不顺利呢，因为苏红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了，可说她是疯了，她又很清醒，至少能得着寒水骂。
　　寒水纳闷的看着她，道，“你还记得寒瑾吗？”
　　其实她疯了这件事早就有了苗头，若非如此，在寒广川被抓之后她会做的是带着寒瑾离开赛亚星系躲起来，而不是丧心病狂的破罐子破摔，连她最疼爱的儿子都不顾了。
　　苏红听见这个名字一愣，喃喃自语道，“寒……寒瑾？寒瑾？”她又咯咯的笑了，道，“那个贱种，你们都是寒广川的贱种。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又怎么样？一样的没心肝。没有人对我好，没人疼我。”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喃喃道，“姐姐。”
　　寒水有些没听清，问道，“什么？”
　　苏红把自己缩成一团，道，“左姐姐……”
　　寒水愣愣看着她，后退一步。
　　一日后，苏红的判决下来了，终身□□，不得保释。
　　寒水又去看了苏红一次，终于她心中剩下一半的沉郁也消失了，大概是‘寒水’也觉得苏红现在已经得到了报应。
　　家财散尽，众叛亲离，孤身一人。
　　并且永远，永永远远，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
　　……………………
　　艾伯特揽着寒水的肩膀，抬头看着远方的云层，忽然道，“她走了。”
　　怕寒水没听清，又说了一遍，“少主人走了。”
　　寒水闭了闭眼睛，饶有兴味的说，“能用科学的方式给我解释一下吗？”
　　艾伯特点头，“因为灵魂就是能源，情绪也具有力量，执念所产生的力量通过……”
　　寒水怕了，捂着耳朵求饶，“磨磨唧唧，我不要听了。”
　　艾伯特笑着看她，温柔的道，“主人，小主人走了，当初我跟你签的合约就失效了。”
　　“恩？”寒水困惑，“什么合约？”
　　艾伯特沉默一下，当初的宿主合约是建立在‘寒水’要报仇的执念之上，他果断不解释这个，得意洋洋的道，“反正这个合约早晚是结束，我这么聪明睿智，已经在之前进行了新的宿主绑定。”
　　“什么？”寒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啥。
　　艾伯特也不说明，只是看着寒水微笑。
　　他是人工智能，是一堆数据，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