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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完成了机甲的最后检查，时间也已经到了深夜。期间玄薇收到了数条来自科拉的报告，边境村庄的惨案震惊全国，举国上下义愤填膺，直到她放出了亲征的消息，星网个站的留言板上写满了来自国民的留言。
　　诺亚则递来了最新的军事情报，帝国防御军队已经在邻近的城镇集结拉成了战线。小范围已经与巴哈帝国发生了几次不大的摩擦，但大部队仍在等候着她明早的抵达。
　　玄薇一边浏览着诸多消息，一边准备踏着月光走回自己的寝室。然而才走出基斯的工作室，她就看见了等在门廊下的苏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看到她出来，他站直了身体，“一起走走？”
　　玄薇莞尔，收起了便捷式光脑，大步来到他的身侧。四周无人，唯有月光。苏洛侧头看了她一会，伸手牵住了她的手，玄薇眼神微动，并没有挣脱。
　　这样说起来，他们虽然亲过抱过还一起同床睡过，这样牵着手走在外面却是第一次。
　　微凉的夜风，温暖的掌心，有那么一瞬间，玄薇似乎回忆起了遥远的过去，当她的性别还是个普通女性的时候。她曾经也和心爱的人牵着手，在林荫道上并肩缓缓地漫步，谈着轻松的话题。
　　不过那一次，她的身上好像也背负着沉重的责任。
　　“这次，我不会陪你去。”
　　苏洛开口，打断她对往昔的回忆。玄薇歪着头注视着他的侧脸一会，坦然微笑，“我知道。”
　　皇帝亲征前往战场是振奋士气，但宰相要是跟着去，反而会起反作用。皇帝不在的皇城，只有另一名领袖守着，国民们才不会感到心虚。
　　“但你要是撒个娇，或许我会去。”　苏洛又道
　　玄薇轻笑出声，“那你可真是问倒我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反正也不喜欢艾萨克。”
　　苏洛攥紧了她的手，“我是不喜欢你和他合作。”
　　“怎么，因为他长得很帅？”玄薇狡黠地一挑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苏洛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像基斯一样被她带跑偏，而是反手一拉将她带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道，“别忘了，你的命是属于我的。”
　　但时至今日，这句话早就失去了最初的威胁。
　　玄薇笑着伸出空的手，与他小指相勾，“我记得，你也要记得，我只愿死在你的手里。”
　　她会与所有人都作下生的约定，但只会与他一人定下死的契约。身为斯瓦纳的皇帝，她无法给予他爱情的承诺，能与他等价交换的，也只有此。
　　苏洛怔怔地看着她，仿佛能从她的眼神里将她的所有想法都读懂，然后低头落下深深的一吻。
　　玄薇闭上眼睛，咽下那一瞬间泛起的苦涩。
　　一吻过后，苏洛果断地松开她转身离开，月光下的背影如夜风一般潇洒，却也寂寥。
　　玄薇轻点尚留有余温的嘴唇，露出释然的浅笑。既不至于生离死别，这样的告别也就够了。
　　第二天，斯瓦纳皇帝皇帝奥利维娅亲征。
　　没有盛大的出征仪式，只有全星网直播的视频。
　　一身战斗服的玄薇端坐在自动驾驶模式下的机甲舱内，向全帝国的国民威严宣誓，“巴哈帝国昨日让帝国流的鲜血，朕今日便要他们加倍偿还，只要朕还在一日，就绝不会让斯瓦纳的土地落入别国的手里！”
　　每一个大区城镇，街头巷尾都挤满了游行的人群，白黑渐变色的领头机甲带着整整一支机甲战队在城市高空飞过，人群便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和欢呼。
　　那是他们的陛下，为守卫国土而亲征战场的陛下！
　　两年前，玄薇在决斗场上击败德里普的那一幕尚在眼前，他们相信他们的英雄将再次凯旋。
　　“哇欧，太久没有这样活动过身体了，真是太酷了——”
　　而只有玄薇一人的驾驶舱里，虽然听不见国民的欢呼声，但也回荡着机甲AI安格斯战意高昂的呼喊。因为“晓光”的长期维修，只有调试的时候玄薇才会唤醒他，这两年可真是憋坏了它。
　　玄薇勾起嘴角，浅紫的眼眸里沉睡的好战终于也被唤醒，浴血奋战的经历，只要有一次便永远不会忘记。
　　她起身高喝起斯瓦纳帝国代代相传的战魂：
　　“Alpha战士无所畏惧——”
　　整片雄鹰状的国土，所有帝国人几乎都在同一时刻高声喊出了后半句：
　　“为了守护帝国的荣耀！”
　　两个小时后，玄薇驾驶的庞然大物降落在边境的守备战线上。她从驾驶舱跳下之时，整座斯瓦纳的军营沸腾了，而领军前来迎接她的正是今早已提早出发凯撒、斯泰茜……还有博纳。
　　“你还真慢啊。”
　　凯撒依旧是那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但早已和斯泰茜按捺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神情，“对面可一早就已经摆开阵仗，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去揍他们了！”
　　玄薇挑了挑眉，绕过他们，径直走到博纳的面前，他这次出征的名义是代替伦纳尔而来。
　　“陛下，全军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您的一声令下。”他行礼的姿势似乎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玄薇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安格斯控制机甲单膝跪下，伸手将她托举至膝盖的高度。俯瞰着底下乌压压的将士，玄薇眉宇间战火燃起，“全军听令——”
　　她转身面向敌营的方向，勾起嘴角，“随朕出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全军出击！


第140章　埋伏、奇袭
　　玄薇的亲自出征不仅鼓舞了斯瓦纳的国民，也成功让敌对阵营的巴哈帝国军炸开了锅。最激动的莫过于立功心切的格瑞塔，杜鲁虽然表面淡定，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和传闻中的天才皇帝交手，内心的雀跃难以自抑。
　　真正泰然的只有作壁上观的艾萨克，迄今为止，他和玄薇的计划进展顺利，但之后的交手玄薇没再向他提任何要求。也就是说，她有信心仅凭自己的力量击溃杜鲁。
　　这样也好，他也没见过玄薇的真正实力，就让那两个笨蛋先去试试吧。
　　不起眼的角落，艾萨克低头如鬼魅般一笑，转身飒然离去——蜘蛛结网，撞入陷阱的又是谁呢？
　　而杜鲁苦思冥想了一夜，终于盘出一套自认万全的计策。
　　五千先锋军，艾萨克自带的亲信一千被他勒令守营，艾萨克求之不得，佯装愤怒后服从。
　　而他和格瑞塔领着旗下的四千精锐进攻斯瓦纳帝国的临时防线，但真正出现在战场上的只有两千人，另一半伏军被他依照队形拆分为若干小队，伺机待命。
　　他要故意营造这一战他们只是试探的假象，放松玄薇的警惕。而一旦玄薇放心进入交战，便是落入他陷阱之时。
　　今天，他要击败斯瓦纳的皇帝，一战成名！
　　“阿嚏”，端坐在机甲王座上的玄薇揉了揉鼻子，接着翻看着屏幕上连接而来的各项数据。
　　侦查眼布满了四周的空间，伴随着她手指的滑动就能快速将队伍各方位的情形传送至她眼前。锁定正前方的侦查影像，巴哈帝国的军队整整齐齐地列在一块空地上，人数在两千左右，近远程交错，相当复古的一套布局。
　　“宽阔的地形适合列战，而不适合深入交手，看来敌军今天只是想试探我们。”
　　语音通讯器里，将领们在分析情势。
　　玄薇没有作声，而是伸展手指放大影像，启用了面部搜索功能寻找敌方将领。
　　中心一座亮橙色的机甲，是二皇女格瑞塔的专属座驾，但保护罩并没有盖上，敞在那里亦如她明亮的个性。杜鲁不是战士，搜索也没有找到他，以他的个性应该是躲在了队伍最后的战车里，遥控着场上的一切。
　　博纳的声音响了起来，“属下申请出战，陛下。”
　　玄薇回到了切屏的状态，但这一次，她只切了一圈便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传朕命令，所有战士在敌方火力射击范围外停止前进，原地列队。”
　　“陛下？”疑问的声音纷纷响起，却也只停留在这一声称谓。
　　玄薇勾起嘴角，“等等吧，朕觉得，应该能看上一出好戏。”
　　如果巴哈帝国的将领真是格瑞塔，她会相信敌军的坦荡试探，可她只是个表面将领。杜鲁的狡诈令艾萨克都心有余悸，她可不会全无准备就踏上战场。而既然对他的做法一无所知，那么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当下的最佳决策。
　　虽然不知道玄薇具体是怎么考虑的，但在军营里，命令就是命令，斯瓦纳帝国军集体在射击范围外停下，而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巴哈帝国侦察兵不断报告，正等着玄薇咬饵的杜鲁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前一个小时他还可以理解为谨慎，和她互磨耐心，但后一个小时……是他露出了马脚，还是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布局？
　　不，不可能！他们从未交过手，她应该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才对！
　　杜鲁开始坐不住了。
　　而格瑞塔的反应就更加激烈了，气得像是自己被下了这样的命令，“什么，都到战场了还不敢应战？堂堂斯瓦纳帝国的皇帝居然是个懦夫！亏我还期待了这么久！”
　　“哼，算了，还是我们直接打过去吧！”
　　“等等！”杜鲁拦住了她的鲁莽举动，皱眉思索一阵，迟疑道，“你把刚刚那些话对着对面再喊一次，侮辱性越强越好……你不是想和那个皇帝打一场吗？那就看你能不能撩拨得动她了。”
　　格瑞塔咧嘴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她要是被我说下场了，你想干什么都得等我和她较量过这一场！”
　　“好好，我答应你。”杜鲁敷衍地回答。
　　格瑞塔兴高采烈地打开了机甲的功能开骂，她虽然贵为皇女，但巴哈帝国的教育比斯瓦纳还要彪悍一些，她从小就被送进了军营磨炼，才养成这一身糙汉性格，骂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
　　没人看得见的机甲座舱里，玄薇倒是笑得更灿烂了一些，可她坐得住，她手下的将领和战士们却是气得摩拳擦掌，纷纷向她请缨出战。
　　“陛下！”
　　“没事，朕想想怎么回她。”玄薇眨了眨眼睛，揣摩着杜鲁的想法：他还是想逼她动手……但如果她都被骂成这样了还没有一点反应，恐怕他也会起疑心。
　　她动了动手指，连接着的侦查眼迅速将最新的情报画面传递到她眼前。
　　“博纳。”玄薇又开了口，“你去应战——告诉她，朕以为她的水平还不配与朕交手，但如果她能打败你，朕就亲自会会她。”
　　“是！”终于轮到他出战，博纳的声音却突然沉稳了下来，驾驶着机甲来到队伍最前端。
　　听了他转述的回答，格瑞塔连考虑都没考虑便仰天大笑，“这可是你说的！”
　　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拦得住她，亮橙色的机甲从阵营中一跃而出，与博纳相对。宽阔的战场是他们交战的舞台，斯瓦纳帝国与巴哈帝国的全体战士，都是他们的观众。
　　玄薇遥遥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仍在。
　　而与她相对的另一端，杜鲁看到博纳出战的回应，稍稍放下心来，但心中不安的预感却更加强烈。他总感觉是自己漏算了什么——斯瓦纳帝国举世闻名的天才皇帝，军神的后代，平定内乱，荣耀加身，堪称传奇……
　　他回忆起玄薇资料页里一项一项的记录，还有当初他隔着屏幕看的那场决斗。眼前格瑞塔和博纳机甲相战的身影，突然与那天决斗场上的玄薇和德里普相重合。
　　——那场决战！
　　他突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那场决斗虽然看得人热血沸腾，但真正令他诧异的是决斗的背后，德里普与玄薇的双向进攻。在决斗的同时，德里普派兵袭击了皇宫，而玄薇也派人袭击了德里普的大本营，那场内乱才会在决斗落幕不久便立刻结束。
　　而根据他收到的情报，两年前她派去奇袭德里普大本营的将领，同样一战成名的少年这次也跟着她来到了战场。
　　但……他也分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伏军将领的回禀。杜鲁压下心头的不安，再次打开联络装置，“所有人，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回复。”
　　语音通讯的另一端，一片寂静。
　　杜鲁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重复，突然响了一声回答，“一切正常。”
　　杜鲁猛地松了一口气。
　　“噗哈哈……”通讯系统里的声音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们这群家伙根本连彼此的声音都没有记住，到底是怎么敢一起作战的啊？”
　　“什么，你是谁！”
　　“我是谁？”凯撒转动着手上的联络器，转向背后正在指挥清扫战场的斯泰茜，“小爷我，就是把你揍回家的那个人！”
　　凯撒还准备再说几句狠话，但脸色惨白的杜鲁已经切断了通讯，搭上了和格瑞塔的内线，“快快下令全军撤退！撤退！快！”
　　战得正高兴的格瑞塔不悦地皱紧眉头，用力一挥逼开博纳，“什么？”
　　“我说快撤退，要来不及了！”杜鲁焦急地回答，“她猜到了，居然还派人提前把伏击的点占了，是我们被算计了！先退出这里，还有联系艾萨克，让他派人来接应我们！”
　　没有一个将领回答，最坏的情况就是伏击点全被击溃……他当初为了隐蔽而故意分散战力，却成了被斯瓦纳军逐个击破的突破点。
　　“哼，那又怎么样，看她差不多也就带了两千左右的人，就这样和她打呗！”
　　“你傻啊，他们清了伏兵不就来包我们了吗？等他们援兵来了，我们还是势均力敌吗？”
　　杜鲁急得简直怒吼出来，格瑞塔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脑袋里的弯，就是实在舍不得这场打了一半的架，还是杜鲁又再三呵斥，她才狠下心撤离战场。
　　但此刻想走，也得看玄薇给不给他们走的机会。
　　“出击！把刚才积攒的怒气在全都还给他们！”
　　玄薇厉声下令，列阵的斯瓦纳军集体出击，气势如虹。杜鲁因为害怕夹击只顾撤退，巴哈帝国气势已败，反被围追的斯瓦纳军俘获大半。最后只剩格瑞塔、杜鲁，带着七百余兵，被赶来的艾萨克和守军接走。
　　战后，斯瓦纳军满载而归，凯撒和斯泰茜率领的侧翼军也已经归来，两个人等在主帐。
　　“所以，你一早就猜到那个谁准备伏击我们？”
　　面对凯撒好像佩服又有点不服气的提问，玄薇弹了下他额头，“你以为朕是神么，什么都算得到？”
　　凯撒捂着额头，“那你提早让我们单独带人在周围策应……”


第141章　正面、猎物
　　玄薇接过斯泰茜递来的湿毛巾，“那顶多算是利用了一下对手的弱点。”她顿了顿，擦了把脸，“巴哈的皇族似乎都天生傲慢，眼里容不下他人。”
　　艾萨克是，格瑞塔和杜鲁也是。
　　“他们勉强把朕当成了对手，却还是忽略了朕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玄薇朝他们莞尔一笑，“所以，对付这种睁着眼的瞎子就非常简单，只要朕不动，改由你们动，就可以了。”
　　掌权是一种策略，放权就是另一种策略。
　　凯撒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但玄薇这办法虽然简单有效，有两点关键必须达到要求——侧翼军领袖的个人能力，以及他们之间信任彼此的程度。
　　确切来说，也就是玄薇信任他，也相信他的能力。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玄薇和斯泰茜说笑了几句，转头看到凯撒还在发呆，挑了下眉问他。凯撒的目光与她对上，闪烁了两下，颇为傲娇地一转头，不作声响。
　　但连斯泰茜也早就能看穿他的表情，故意逗他道，“哎呀，这个人又在偷偷高兴个什么了？”
　　“高兴对手和你一样，都是个没脑子的。”但凯撒回起嘴依旧毫不留情，“照这个速度，别说三天，我们明天就能把巴哈那群傻瓜揍回国。”
　　斯泰茜点点头，撸起了袖子，“说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想先打你一顿。”
　　玄薇看着他们两人又打闹起来，全力反抗的凯撒也好像暂时把伊莱亚的事情抛在了身后，嘴角忍不住微弯。
　　当然，如果对手不来增援的话。
　　虽然一日破敌两千，但按照艾萨克给她的计划书来看，明天，巴哈帝国又会抵达五千援军。他们对手的数量，其实是不减反增。
　　玄薇的指尖轻点着桌面，但愿艾萨克能快点行动。
　　与此同时，巴哈帝国军营。
　　“嘶，混账！”杜鲁一脚踢翻了正在给他上药的军医，手臂上消毒到一半的伤口还在渗血，疼得他龇牙咧嘴，骂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艾萨克倒是上前搀了那军医一把，“发脾气有什么用？皇兄还是乖乖上药吧，要是把他踢伤了，可就真没人替你处理伤口了。”
　　军医忙不迭地向他感激敬礼。
　　艾萨克点点头，又向杜鲁“诚恳”地建议道，“再说，这可是战场，受伤本来就是常事，你要是怕疼，不如还是早日回宫，那里可没人敢欺负你。”
　　“就是。”格瑞塔还在对那场打到一半的比试耿耿于怀，又实在看不起杜鲁那副娘娘腔的样子。
　　虽然都是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