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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闻言，伏波只得让出位置，由得冯钦格带米粒离开。
　　这边，他退到大长老身后，沉着脸问：“大长老，之前似乎不是这么安排的。”
　　大长老不答，转而说：“这次能把米粒小姐请回来，你居功至伟，长老会会记得你的功劳。放心吧，下一届长老会你将直接担任三长老。”
　　伏波一惊：长老会虽然有换届选举，但通常换的都是四长老至小长老。除非身体不测，否则三大长老的位置不可动摇。当然即便有不测，三长老这样重要的位置也轻易不会交给新加入长老会的晚辈成员。
　　大长老这一手玩得相当漂亮，够大手笔。按照一般的利益交换原则，伏波之前的问题就可以略过不提了。
　　然而，伏波迟疑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大长老面带笑意，用旁人难以听闻的声音说：“既然要做三长老了，就不能只局限于个人得失。从今天开始，你要从整个家族的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
　　伏波咬了咬唇：“我不明白。”
　　大长老只答了四个字：“利益均衡。”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卡特那家族人口众多，自然各分派系。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可以说各代表一个派系。三大长老彼此制约，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三角关系，这才能保证整个卡特那家族大部分人的利益。
　　米粒的价值有多大，三大长老没人不清楚。既然清楚，又有谁不希望由自己的派系获益。
　　伏波是大长老的人，又占得先机。二长老和三长老自然希望后来者居上，于是将自己派系所属的年轻人推出来，希望他们也能够获得米粒的青睐。当然，兹事体大，三位长老并没有透露米粒的真正身份，只是郑重叮嘱年轻人们务必要好好待米粒小姐，并且暗示最好能够使出浑身解数，赢得她的芳心。
　　如果大长老想反对的话，那么二长老和三长老必将合力将大长老扳倒。大长老考虑到整个卡特那家族的团结和稳定，就不能一味只护着伏波。
　　除了像伏波一样清教徒以外，并没有什么人反感长老们的指示。相反，他们还跃跃欲试：想想，连伏波这样的清教徒都动了心，那该是何等的尤物啊！是以几乎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精心打扮来见米粒。
　　虽然明白大长老话里的意思，但是看到所有人众星捧月地将米粒团团围住，并且使出各种花招的时候，伏波还是没能忍住说：“米粒喜欢我。”
　　“我们并没有反对她喜欢你，你一样有机会。”
　　“是说我需要与其他人一同竞争？”
　　“不！”大长老笑道：“你应该知道，米粒小姐如果孕育出我卡特那家的孩子，那意味着什么吧。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多地为她制造这样的机会。”
　　伏波有些不敢相信：“您说的机会是指？”
　　“她可以喜欢你，也可以喜欢别人。喜欢多少个都无所谓，只要能诞育孩子就可以了！毕竟女人孕育孩子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里的每个男人都有令她怀孕的能力，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伏波几乎失声叫出来：“你是鼓励她做水性杨花的女人？”
　　“根据古老的历史记载，以前的帝王也是有无数妃嫔的。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比帝王高了不知多少，多几个男人又有何妨？”
　　伏波看着那个纤秀的身影，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怒涛汹涌，却又无法发泄。他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抠在掌心中，直至抠出血痕。
　　大长老说得如此坚定，那就是说他根本不能阻止别人接近米粒。
　　她是他的，也是整个卡特那家的。
　　懵懂无知的米粒正高高兴兴地与各色帅哥交流谈论，浑然不知这完全是为她一个人办的选妃舞会。


第四十九章　帅哥们的媚眼
　　现下，正是米粒惬意享受的时候。冯钦格领着她与卡特那家的青年才俊一一见面认识，这些青年才俊个个俊逸非常，且各有特色。比如有着一双蓝眼的沙卡身材强壮，肌肉结实有力，有彪悍之气，是个很有野性之美的男人；而奎本木则是花样美男的类型，缀满**花边和缎带的华丽衬衫，精心修饰的眉形，嘴角挂着花花公子似的迷人笑容；还有莫奇，表情冷酷，几近面瘫，绝对的冷血杀手型男，对十五六岁女孩子肯定有致命的吸引力。还有其他许多人，米粒走马观花，连名字也没记住。
　　总之，没有你想不到的美男，如果说这是一场男子选美比赛，在地球上绝对可以叫各种类型的女人眼花缭乱、惊叫连连了。
　　奎本木像变戏法似的凭空拈出一枝玫瑰花，送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送到米粒面前：“鲜花赠美人，芬芳永相伴。美丽迷人的米粒小姐，您是光芒四射的太阳，温暖着奎本木的心啊。希望您能喜欢我小小的敬意。”手中再一晃，玫瑰花蕊中已多了一枚精巧的红宝石挂坠。
　　米粒算是大开眼界，同时又很没品地问：“这是真正的红宝石吗？”
　　奎本木漾满笑意：“如假包换。顶级红宝石，可以在四大帝国鉴别所鉴别，不过小了点儿，价值最多三万金币。”
　　米粒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那已经很贵了！”
　　“哪里，以米粒小姐的美丽，这颗红宝石不过只配你玩上一玩。我想顶级金刚宝石应该更衬您的冰肌玉肤。”
　　米粒几乎要晕过去：宝石啊，传说中的宝石啊！对小白领而言遥不可及的宝石啊，就这么搁在面前，想想当初姐姐大婚，姐夫不过买了颗五十分的钻石，许多朋友已经羡慕得不行。现在这颗手指头大小的红宝石起码有好几克拉，比之钻石也不遑多让啊！居然被说只配自己玩上一玩。这是什么世界啊！
　　她很小家子气地一把将红宝石抓在手里，一边笑着应付奎本木，一边打定主意绝不撒手放掉宝石，对了，还有那颗没有到手的金刚宝石。这些可都是钱钱呀，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乱世将至，多些钱护身绝不是坏事。
　　她浑然没有刚刚成为一座庄园之主的自觉。
　　“听说米粒小姐之前在慕钦申奇家族领地内遭遇强盗攻击，可惜沙卡当时不曾护佑左右，否则定叫那些强盗死不葬身之地。”沙卡激昂陈词，颇有大将之风。
　　“哦，那我就先谢过了！”米粒一副小生意人的模样，“以后有依仗之处，还请沙卡老兄莫要推辞。”
　　“米粒小姐为什么会身穿军装？是喜欢这样的打扮吗？”冷酷的莫奇突然插嘴，声音一如冷玉，微凉却带润色。
　　“这样穿着方便而已。”
　　“喜欢枪吗？”
　　“啊？”
　　莫奇将一把小巧的短枪递到米粒手中：“我的珍藏，短枪中的名品，名为袖中珍，是暗杀护身的绝佳武器。”
　　米粒咽咽唾沫，舔舔唇。这玩意儿当然吓人，但是绝对有用啊！简直就是及时雨。如果身上有这么一家伙，不说走遍天下，至少也敢到外边儿稍微走动走动了。
　　莫奇这男人果真是做杀手的么？居然把枪做礼物送给女孩子。不过米粒我正喜欢啊！
　　她欣喜却又无奈：“我不会用耶。”
　　“我教你，如果米粒小姐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米粒厚着脸皮，绝无推辞。
　　“米粒小姐润润口再说话吧。”冯钦格体贴地送上一杯深蓝色透明的饮料，气息香甜，炫目且诱人，“冰层封冻十年的雪焰，口味清新，与米粒小姐很合。”
　　米粒正好口渴，也不推辞，一口牛饮。一股浸润心肺的清凉霎时顺着血管遍及全身，并从每一个毛孔中透出，浑身舒爽啊！
　　不仅如此，以奎本木为首的一干帅哥又立刻递上可口的甜品、水果和其他美食。还有替米粒煽风驱热的——虽然这很没必要，因为室内有空调耶。
　　被如此众多的帅哥众星捧月地围住，米粒连受宠若惊的时间都没有。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整了容腰身变成绝色妖姬，否则帅哥们何以对她如此热情。好几次，米粒都暗暗掐自己的大腿，以明确自己是否在做梦。
　　站在不远处的伏波面色晦暗难明，口中苦涩不堪。
　　他的模样看在大长老的眼里，大长老微微叹气：“你已经捷足先登，与她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和感情，又何必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阻扰任何人接近她，否则必成众矢之的。”
　　大长老说罢，就走开了，只留下内心痛苦的伏波在原地自己烦恼。
　　他知道大长老是在提点他，也是在保护他。因他是大长老派系的骨干，以后在长老会必然要与大长老互为犄角，为自己派系争取利益。
　　可是米粒，那可是他发现的米粒！
　　他不甘，他后悔：也许当初就不该将她带回卡特那。但是离开卡特那，他又怎么能保护她呢？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舞会中的嘻哈打笑之声像刺耳的电锯一样切割着他的心。
　　权力！一切都是权力！如果他能够权倾天下，又何愁不能将米粒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不教别人有机会染指半分。
　　我需要权力！绝对的权力！无声处，伏波暗下决心。
　　“叮叮叮”三声，大长老敲响了舞会的小钟：“各位，乐队已经就位，现在，舞会正式开始！请米粒小姐首先挑选舞伴吧！”
　　“我？”米粒指着自己鼻尖，一脸傻样，“我不会耶！”
　　大长老轻笑：“没关系，我们卡特那家的年轻人非常愿意教米粒小姐跳舞的。”
　　青年才俊们齐声应是，并在米粒身边散成一圈，等待她的青睐。米粒环顾四周，顿时闪过一个念头：燕肥环瘦，各有千秋。皇帝选妃也不过如此吧！哇塞，女人有此一刻，多大的虚荣都可以满足了。
　　当然，她还没有花痴到患上选择困难症的地步。她在人群中迅速扫过，看到一个站在角落里显得特别孤寂的身影，然后招手高喊：“伏波，伏波！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荣幸之至！”伏波带着浅浅的、耀眼的笑容走进舞池。
　　乐队音乐奏起，两人缓缓地舞起。米粒虽然没有学过交际舞，不过得益于从小学习民族舞，身体柔软，协调性好，很快适应了南星的交际舞。
　　米粒与伏波跳得一半后，其余人才纷纷选取此刻进入舞场的舞伎，严格按照礼节各自起舞。
　　冯钦格等四人却在舞池边站着，并为下场跳舞。
　　奎本木端着一杯殷红的酒，低声笑问：“你们怎么看？”
　　沙卡答：“举止粗俗，姿容也不出众，绝非哪个有权势的豢养者的宠物。”
　　奎本木笑：“长老们的眼光可不会出错。你听听那声音，绝对的一流。”
　　沙卡冷哼：“我是不了解长老们的用意。但是我自信看人还是有一套。你送上红宝石的时候，那女人有毫不掩饰的贪婪，应是贫苦出身，见识也不多。跟我答话的时候，充满了市侩之意。而喝酒的时候全无品味，邀请伏波跳舞的时候，隔空大喊，全无礼节。这样的人，根据我的判断，既不可能有高贵的出身，也不可能掌握有什么优异的资源。”
　　“可是长老们看重他，他就必然有不容人忽视之处。”这次开口的是冷冷的莫奇。
　　“也许他的床上功夫很有一套，”奎本木伸出舌头舔舔唇，“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先试试看啰。”
　　莫奇一哼：“他不像其他女人，可以由得你乱来。”
　　奎本木转向冯钦格：“这个女人不是由你策划救回的吗？你怎么不说话？”
　　冯钦格浅浅品尝杯中的金液，缓缓道：“长老们也没有对我多说，真正了解详情的是伏波。我们可都清楚得很，伏波是多么坚决的清教徒。”
　　沙卡嘿嘿一笑：“看来其中必有猫腻。我是不能放过她的了。”
　　冯钦格微露讽刺之色。新一届长老会的名单还没有宣布，但他很清楚，伏波能进入长老会多半都是借力于这位米粒小姐。米粒的身份绝不简单。唯一让人想不通的是长老们的暗示，似乎长老们很希望在场诸人能够与这个女人建立尽可能亲密的关系。
　　结合伏波当初透露的只言片语，他心中猛地一动：莫非……
　　而在千里之遥的斯塔瓦族长房中，老族报，面带忧色地叹口气：“汉明威，卡特那、慕钦申奇两家这次的冲突你怎么看？”
　　汉明威沉声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往年我们三家相互顾忌，绝不轻易开战。哪怕是廿年战争，三大家族往往也是最后出手的。这次他们两家率先开战，想必所图不小。”
　　“说得对。那你认为他们争的是什么呢？”
　　汉明威垂下头：“对不起，我还不知道。”
　　老族长笑起来：“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停了停，他向汉明威招招手，握住他的双肩，用充满信任的口气问：“这件事能交给你吗？”
　　汉明威胸口一挺：“能！”
　　“那你打算从哪里着手？”
　　汉明威踌躇半晌，答：“从嚯嚯嚯身上着手。他轻易不出面主持事务，既然他已出面，关键点也许就在他身上。”
　　“不！”老族长用手在地图上一点，眼神睿智而充满自信，“你要从这开始！”
　　汉明威有些吃惊：“赫兹明市？它不过是这次战争导火索而已。”
　　“战争通常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攻城略地，占据资源；第二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赫兹明深入慕钦申奇领地腹地，不是攻城略地的最好选择；那里也没有慕钦申奇家族具有战略意义的军事力量。而卡特那家在那里投入了一支亲卫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意义重大，很可能就是此次两家相争的要点所在。你明白吗？”
　　“明白。汉明威必不负族长所托。”小小的身影笔挺而且坚毅。
　　老族长轻轻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好。只是一点，尽少动用斯塔瓦的资源，不能教人看出你的来处。去吧，从来英雄出少年，乱世给予了时机，只看你能否抓得住了！”
　　“是！”


第五十章　隔墙有耳
　　舞会散尽已三更。
　　整个晚上，米粒始终不得空闲，不是被这个帅哥邀舞，就是被那个帅哥带走。帅哥们暗中争风吃醋，米粒每支舞的舞伴都会承受各种羡慕嫉妒恨，好像她选择了谁，谁就高人一等似的。
　　倒不是米粒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而是因为这些帅哥不仅长得帅，而且还很大方！
　　每名帅哥被米粒选为舞伴以后，还会再加送礼物。迄今为止，除了戒指之外，项链、手镯、脚链、腰链、发簪等等各种女性配饰，她都收了个遍。重要的是，这些礼物全是很值钱的宝石！
　　米粒毫不手软，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高兴得不行：有了这些钱，本姑娘我哪里去不得啊！就算以后卡特那家出了什么意外，我换个地方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为了这些礼物，她咬牙坚持着在舞池里面打转，直把脑袋转得晕乎乎的。
　　曲终人散，她笑眯眯地将每一个帅哥送出自己的庄园，诚意十足，最后只留下伏波送她回屋。
　　“发财了，发财了！”她掏出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乐呵呵地问伏波：“这些东西在哪里能换成金币？”
　　“拍卖所。”
　　“我把这些东西卖了，你的兄弟们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可是，你要这么多金币做什么？”伏波问。
　　“有金币不好么？有金币能使鬼推磨，有了金币，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道不好也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用成天发愁没吃没喝。哗，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米粒微眯着眼，还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兴奋之中。
　　伏波苦笑：“在卡特那家，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米粒振振有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可看过历史了，每次廿年战争中消亡的贵族家族不知凡几，而且还从来没有哪一家贵族家族历经五次廿年战争而不倒的。多准备一手总是没错的啦！”
　　这在伏波看来是米粒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一般人如果抱住了卡特那家族的大腿，定会欣喜若狂，哪会像米粒一样随时想着出个什么万一跑路啥的。但在米粒来看很正常，作为自立自强的新女性，认为求人不如求己，从不会将关系自身的重要筹码全压在别人的身上。
　　不过依照卡特那家族内目前暗潮涌动的形势，伏波也不准备反对米粒的做法。两人一时无语。
　　庄园里的景色很好，尤其是双月共明的时候，沿途的丘陵河流无不披着明月的光辉。夜空没有什么璀璨的星河，却有无数的点点萤火，大概是萤火虫一样的小生物在飞舞。而此时，身旁有人与自己比肩其中，默默无语，此人不仅是美男子，而且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美男子（此时已经完全忘记最初在森林里被无视的情况了），米粒突然心里敲起小鼓，不期然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的样子，脸上无法控制地红了。
　　伏波突然问：“今天的舞会上，你感觉怎么样？”
　　米粒扬起头，慌张地敷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