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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石子正好击中了丧尸的脑门，在石子击中的刹那，只听“噗”的一声，丧尸的脑袋齐整整地给削下了一半，半边脑壳滑落到地上，就像头部被任川晴掷出的石头打爆了一样，显得触目惊心。
但是这一回任川晴看清楚了，在石子击中丧尸头部的时候，一条细细的银光也同时闪过，划破了夜空。
那正是蔡水深手中的那条细细的银丝软鞭。
就在丧尸爆头倒地的瞬间，任川晴的意识中也忽然传递来了一条信息——
能量获取，＋100！
也就是说，这个丧尸的击杀，算在了她的头上吗？
难道说，蔡水深给她这一把石子，是为了让她拿经验的？可是这并不是她所要求的，她只是想要靠他保命而已。
蔡水深却丝毫不以为意，见她愣在原地，便微抬下颌，指了指涌动的丧尸群的方向，示意她继续打。任川晴便略微犹豫地，又投出了一枚小石子。
银丝软鞭像生了眼睛一般，她的石头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速度几乎是同样的快。石头刚刚击中了丧尸的肚子，软鞭就已跟到，一个横扫，将丧尸劈为两截。
任川晴感觉这实在是神奇，不由得加快了掷出石子的速度，想看看蔡水深的鞭子到底有多快。但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地加速，软鞭仍是石子指哪儿便打哪儿，一个都没有落下过。
能量获取，＋100，＋100，＋100……
数字不停地跳着，令任川晴意识纷乱。蔡水深似乎也玩得兴起，唇角噙上了微微的笑意，不停地示意她快打。任川晴一咬牙，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天女散花般地朝丧尸大潮洒了过去。
蔡水深“噗”地一下笑了出来，但手中软鞭却毫不含糊。任川晴那一把小石子足有二十几颗，蔡水深长鞭出手，挥鞭的动作几乎看不清楚，只见夜色中忽然织起一条亮银色的网，闪烁之下，面前的一片丧尸已经肢离破碎地倒地。
软鞭的攻击距离很长，所以丧尸无法靠得太近。战斗持续了一阵子，蔡水深始终把丧尸控制在离他们五米以外的地方，所以他们的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血污都没有溅上。
而当二十几只丧尸倒下的时候，任川晴忽然收到了一个她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想到的提示：
“能量获取15000点，已升至Lv1！”
“初始任务——”末日之城“完成！”
“接引人获得授权——脱离末日之城的传送门。”
这是……
完成任务了？！
简直不可思议！任川晴完完全全地傻在了原地。她意图保命的举动竟然带来了这种结果，这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
蔡水深见她愣住了，手中石子不再投掷，便也停了手，回头望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不但救了自己，帮自己完成了任务，还要继续帮自己提升能量值吗？
无意中遇到的这个好看的男子，居然还有这样好的心肠，简直是……天使一般的人物啊！
任川晴不由得十分兴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抓起地上的石子，开始使劲地投掷起来。
能量值不停地跳着，仿佛欢快的节奏。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地谢谢这个神秘的蔡水深，在他的帮助下，一定可以为快些升到Lv2攒下不少的资本吧！
任川晴忍不住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能量槽。这一看，又把她吓了一跳。从一阶升到二阶需要的能量，不是一万五千点，也不是一万五千点的两倍或者三倍这样计算的。升到二阶需要的能量是十五万，比升一阶足足长了十倍！
这样看起来，杀丧尸这种每只100点的能量，那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了。
不过蔡水深的行为还是让任川晴深为感激。虽然不明白这样子的他为什么还是Lv0，但很显然，眼前的丧尸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照这样下去，就算是满城的丧尸都涌过来，对他来说，应该也什么威胁都没有。
他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自己，救自己的命，更没有必要把这些能量值全都让给自己。
所以，获得了这么多，就应该感激。
没过多长时间，两个人所在的一圈就只能用“尸”横遍地来形容了。杀了那么多的丧尸，蔡水深面不红，气不喘，依旧是十足悠闲的模样。他的软鞭宛若灵蛇一般，指东打西，姿态十分潇洒，动作幅度却不大，看上去根本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忽然，身后传来连续的爆炸声，五次，紧接着又是五次。这样的声音任川晴是听过的，所以她忍不住心里一喜。
明彦，这是明彦的爆裂弩！是他们杀回来了，他们来救自己了！
任川晴猛回头，却看到明彦、白鹿和凯斯特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站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三个人见到前头轻灵地挥着软鞭的男子，以及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全都愣在了原地。
静默了数秒，凯斯特忽然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吼叫。
“艾丽斯，快逃！离开那个人的身边，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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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危险系数No2
任川晴吓得呆住了。对于凯斯特，她自然是完全信赖的，看凯斯特的神情，那可以称得上是极度的惊恐。可是蔡水深，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危险的人啊！
为什么要如此惊慌失措地要自己快些逃离呢？蔡水深非但没有伤害过她，而且，还帮助了她啊！
蔡水深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凯斯特。那种冰冷的神情忽然让他的气场变得无限的大，整个世界的气温似乎都降低了几度。
“接引人，你也算是胆大包天了。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挺拼命的啊！”
这是任川晴第一次听到蔡水深开口，只觉得他的声音虽然悦耳动听，却不知怎的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令她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个寒战。
凯斯特的程序内置生存本能系统，所以他可以像正常人类一样感受到恐惧。这一刻他面如土色，看上去像是吓坏了。
半晌，凯斯特才讷讷地吐出一句：“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哦，对了，他们死了，你也是要毁灭的。难怪了！”蔡水深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将手中长鞭扬起，划出一道带着亮银色光辉的弧线。
随着光弧的划出，天空骤然绽开一片银色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光芒以蔡水深的身体为中心，倏地一下向外扩张开去，四周继续涌动上来的成百上千的丧尸，就在这光辉掠过的瞬间，忽然化为细不可见的齑米分。
周围忽然死一般的寂静，不再有丧尸，也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剩下任川晴他们几个人，在巨大的圆月之下木雕泥塑般地伫立。
任川晴并没有动，她依然站在蔡水深的旁边。但是这一次，当她从光波的刺激中恢复了视觉，却忽然发现身边的蔡水深已经完全换了一付模样。
立在眼前的男子，不再是黑色短发，素麻衣衫的外形，他的一头长发忽地披散开来，荡漾在夜空，而那丝缎般的长发竟是银灰色的，在明亮的月华之下泛着奇异的冷光。他的衣装变成了深黑色金绣欧式长袍，颈上垂着一只银色十字架，一张如琢如磨的面孔是难以描摩的高贵冷艳。
那张脸，仍然可以看出些许“蔡水深”容貌的影子，但是，比那更精致，更妖异，更冷傲。当他缓缓地抬起眼睑，纤长的睫毛下面，是一双如深海之谜的冰蓝色瞳子。
更令他异于常人的，是他的背后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羽翼。那一对大而强劲的翼翅是深黑的，仿佛水墨溶化于夜色。
“你……你……”任川晴惊讶至极，忍不住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
这不是蔡水深吧？这不是人类吧？！这个形态，怎么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她在本能之间对眼前这个美丽、却又令人莫名惧怕的存在使用了技能【检视】。
【大天使路西法，Lv？？？，Enigma】。
不是蔡水深，不是Lv0的主，而是……Enigma的大天使吗？
她之前见过Enigma的大天使米达伦，见过他是用怎样令人震撼的自然之力瞬间杀死两人，也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凯斯特提醒，见到大天使一定要立刻避开。可是，蔡水深居然也是一个“大天使”吗？这令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蔡水深明明是一个那么和善，那么温柔的人，无私地帮助了她……
凯斯特程序中的恐惧感已经提升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也会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一位“大天使”，而且点数偏偏极背，遇到的还是大天使路西法。
凯斯特所了解的信息，是自他“诞生”之日起就储存在他的“脑海”中的，关于在这个世界上哪些人“绝对不能惹”，他的内在程序全部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在夜之国，除了主神，最具权力的就是主神麾下的七位大天使了。应该说，在他们的手上，掌握着世界的本源。
而凯斯特的意识中对于“大天使”的定义，是至高无上，必须无条件服从，以及残酷、冷血、喜怒无常等一系列的负面形容词。
总之一句话，最好不要跟大天使中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所以，七位大天使的特征，也自始就储存在了“接引人”的资料库中，这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保护自己所依附的主和魅，尽可能地避开大天使们很可能出于一时兴起而带来的杀戮。
为了起到警戒作用，凯斯特的资料库里还存有一个关于大天使的排名。这个排名，不是神力排名，也不是战斗力排名，而是一个“危险系数排名”。大天使路西法的危险系数排名列在第二位，仅次于天使长米迦勒。
“路西法”，本来就是堕天使，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依旧称之为“大天使”，实在是美化了他。
而凯斯特的资料同时也显示，每一个大天使在降临的时候都有好几种姿态，除了天使姿态和战斗姿态之外，还有一种看上去状似凡人的模拟姿态。在模拟姿态下，他们可以以任何容貌、姓名、阶别和属性示人，也可以根本不让他人检视到自己的信息。
但是在资料中，他们都有一个仿佛模板样的基本摸拟姿态信息存储着，大天使路西法的基本模拟姿态，姓名就记载为“蔡水深”。
所以当凯斯特看到一个Lv0的主居然是这样的战斗状态，又看到他的名字是“蔡水深”，就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真实身份。
这一惊绝对是非同小可，但凯斯特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出声提醒任川晴，让她快一点逃跑，因为任川晴的死亡同样也意味着凯斯特自己的毁灭。
现在，大天使路西法恢复了原本的姿态，带着神的光辉，屹立在面前，冰蓝色的眼瞳与凯斯特直直地对视。
凯斯特在战栗中接受了大天使的目光，也在讶异和局促不安中接收了那目光中传递来的信息。这只有Enigma成员之间才能互相直接传递的信息极大地出了他的意料，但是，令他原本提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忽然跌回了肚子里。
任川晴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大天使冰蓝色的眸子从凯斯特的脸上移开，又移到了任川晴的身上。
大天使路西法缓缓地迈开脚步，走过任川晴的身边，径自走到隐蔽处的矮墙那里，从矮墙上拿起了那个曾被他咬了一口的苹果。
☆、第二十七章　传送门的彼端
“你……真的是天使吗？是那种……不，不对，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路西法吗？”
任川晴一句话说得不知断成了几截，完全表达不了自己的意思。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着大天使，她的脑子一时也有一些混乱。
这个有着一双黑色羽翼的大天使，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天使吗？
还是说，“大天使路西法”就像“艾丽斯”这个笔名一样，只是他的一个代号？
这个叫作“夜之国”的世界，是一个大天使统治之下的世界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天使路西法凝视着她，脸上没有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拿着那个青色的苹果，墨色翼翅忽地扇动，卷起一阵风。
当任川晴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天使的身形已经到了半空。他傲然地俯瞰着大地，然后，忽地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惊呆了，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明彦第一个回过神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任川晴一番，确定她身上没少什么零件，这才开口询问。
任川晴稳了稳心神，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关明彦听得手心出了一层汗，他一向责备任川晴为人冒失，而现在，他是头一回觉得，幸好她为人冒失，这冒失，居然误打误撞地救了她的小命。
只是这个“大天使路西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天使不是一群危险的家伙吗，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兴致这样地帮了他们呢？
关明彦把问询的眼神投向了凯斯特，却发现凯斯特神色凝重，似乎陷入了沉思。
“整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我们要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了。”凯斯特忽然说道。
“去哪儿？”任川晴问。
凯斯特的体内并没有响起那个讨厌的“超越权限，信息获取被拒绝”的女声，但是，对于她的问题，凯斯却并没有回答。
关明彦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初始任务完成了，所以可以脱离这座末日的城市了。系统都已经作出了提示，“接引人获得授权——脱离末日之城的传送门”。
也就是说，离开这座令人厌恶的充满丧尸的城市的钥匙，现在在凯斯特的手上。
但是自从与大天使路西法打了个照面，凯斯特就开始变得异样。他一开始为了救任川晴的命，似乎是一付豁出去的样子，后来，他就忽然显得十分震惊，再往后，他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可是大天使路西法在那整个过程中，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他们两个无论身份如何，职能如何，却都是属于“Enigma”的。就算凯斯特看上去对大天使十分畏惧，他们之间，也必然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他们之间有特殊的交流方式也说不定。
但是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关明彦也开始了解凯斯特。这个接引人虽然是人工智能，甚至不是实体化，但他显然区别于任何已知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他有着十分接近于人类的思想和情绪。
而他体内的生存本能系统让他对于危险和死亡具有应激性，会产生恐惧感，会努力地去避免。要避免死亡，只有尽心尽力地保护与他绑定的“主”——任川晴的安全。
从这个意义上讲，凯斯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中最靠得住的人。所以，他不想讲的东西，并没有刨根究底的必要。
“收拾东西。”凯斯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任川晴他们几个听从了凯斯特的命令，开始为离开做准备。这段时间内，任川晴的苹果已经积攒了十几个，装了满满的一小兜。有了这个，原来蓄水点积下的一点净水也没有必要回去取了，所以他们就只各自带了已经用得趁手的那根铁管，作为防身的武器。
一座充满丧尸的死亡之城，最初踏进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恐惧，何等的手足无措，可是现在，在完成一阶任务，怀揣几项异能，站在另一个高度审视这座城市的时候，心里竟没由来地生出了一丝感慨。
这是一个末日的世界！
这就是“夜之国”在他们的心中烙下的最初的印记。可是现在要离开这座城市，心中却忽然又增了一丝惶恐和不安。因为凯斯特没有提及的下一个目的地，完全是一个未知的谜。
凯斯特改变了身体透明的状态，又恢复了包裹着淡淡金光的类实体。他伸出双手，掌心相对，在双掌的中心，忽地出现了一个耀眼的金色光球。
光球在他的掌心迅速扩大，瞬间就在面前立起了一扇金色的大门。大门的边缘是金光构造，而门的中心，则是一团幽深的黑暗，仿佛是传说中的星际之门，一旦踏入，就会被传送到另外一个星系。
“进吧。”凯斯特示意。而他自己的影子却闪烁了一下，忽然消失了。
任川晴有所感应，她知道凯斯特是回归了他本来的位置，也就是任川晴体内的数据面板里。估计下一次凯斯特肯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到达传送门的彼端了。作为“接引人”，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自动出现，或者被任川晴用技能栏中的【接引人】技能叫出来。
大门的那一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除了走下去，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任川晴咬了咬牙，向身边的关明彦伸出了一只手。
关明彦愣了一下，眉毛一挑，便伸出手来，把任川晴的手握住了。白鹿也走上前来，握住了明彦的另一只手。
既然这是一段不得不前行的路，既然有着这样天然的羁绊，似乎也不得不努力地携手走下去。
握在一起的掌心将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给他们带来了前行的勇气。三个人一起向前，迈步踏入了那扇不知通向何方的大门。
踏进那扇神秘之门的瞬间，三个人齐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任川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轮巨大的幽蓝色月亮。
她缓缓地爬了起来，发现关明彦和李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