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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宠冠六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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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背影看上去,仍是那么笔挺刚毅。

    呵,他果然还是曲卿臣,那个威震四宇,驰骋疆场,永远挺直背脊,不弯不折的曲卿臣。

    他似乎从来就不会把弱点暴漏在任何人面前,也从来这般倨傲。

    就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宁芷整个人虚脱一般的瘫在地上,今夜对她来说,真是残酷的一夜。

    抹掉嘴角上的血,这功法真是强横,自己又尚不熟悉,徘徊在这功法边缘游走,这一次强行运用,也是受了内伤的。看来她必须要加快修习的速度,这样,才能终有一日得到完整的信息,还有她隐隐能感觉曲卿臣还是有事瞒着她的,他似乎还知道一些东西,那些正是她在寻找的,只是他不肯说,而他不想说的话,是没有任何人能逼问出来。对于这一点,相处了整整七年的宁芷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收敛了悲伤的情绪,也始终相信娘亲那样的女子是不会就这般轻易死去,刚刚是自己太过激了。况且,也不是没有一丝线索,而美人图的事她也终究要去探一下的。

    所以她现在没有悲伤的权利,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这一夜,窗外的皎月格外的亮,照在东庆这片大地上,窥视着人间的一切……

    翌日,宁芷睁开眼,这一夜她只小睡了半晌,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来练功,她要让自己迅速变强,而这功法每次习得之后心境都会格外的宁静,也。越发的冰凉。

    她推开门,向着尚京的街头走去,这里随着龙池大会的到来,愈发热闹起来。店铺云集的朱雀大街上,外国异族的身影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倍。无论是来自草原重环垂耳的皮货贩子,还是来自雨林浑身刺青的香料商人,全都给这个位于中原腹地的帝都加上了不少新奇的色彩。

    只是不知道这表面的歌舞升平还能维持多久,又或者说,这表面的热闹安逸之下是怎样的血腥和污秽。

    宁芷徜徉在街头,心里默默地想着。

    好在目前尚京里虽然人员混杂,治安到还是不错,来京的外国人还都颇为遵纪守法。

    除了这一群人。

    两匹高头大马沿着人流涌动的朱雀大街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身穿皮袍,帽子上插着雉鸡翎,是北方大国燕国的服饰。他们一边呵斥着,一边用手里的马鞭驱赶着惊慌失措的人群。

    宁芷赶忙闪在一边小吃摊的后面。两匹马箭一样掠过,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摊主烧水的炉子。

    “狗日的燕国使节,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吗,仗着几张破合约连日里在尚京横行霸道。”摊主忿忿不平地骂着。

    “燕国使节?”宁芷顺着两匹马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行人横行直撞地闯了过来,路人四散闪避不迭。当先是一辆乌木马车,装饰十分华丽。车辕轮毂全部用纯金饰物包裹,这还不算出奇。马车的幔帐用的是云锦,里面是象牙的席子,这也不算出奇。车辕前是四匹纯白色的骏马,一根杂毛都没有,这仍然不算出奇。

    出奇的是,四匹白马前面总驾辕的,不是马,不是骡子,不是牛,不是任何牲口,而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

    那是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身躯,上半身精赤着,在阳光下闪耀着小麦色的光泽,隐隐能看到遍体的伤疤。后背腰间都缠着手指粗细的铁链,用宽牛皮带子牢牢捆绑在车辕上。双足也是精赤着,带着沉重的脚镣,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飞奔的速度竟然完全不输于后面的骏马。一头银色的波浪状头发显示他并不是中原人。看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分明还是少年人的脸庞却透着无比沧桑的坚毅。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前方,红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感情,即使车夫不停用皮鞭狠狠抽打着他的后背,也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似乎那鞭子抽的不是他一样。

    路人不停的惊呼,很多人脸上都显出愤怒的神情,却没有人敢上前。

    “太不像话了,哪有把人当牲口用的!”宁芷一纵身,从小吃摊后面闪出,挡在在“马车”前进的方向。

 15 再遇花离笙

    曾经有段日子,也有人这般对过她,那些日子,简直是她一生不可磨灭的记忆,若不她最终从那火坑里逃了出来,恐怕这个时候那被人如同畜生一般对待的人也有她一个。曾经那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切飞速在脑海中涌起,她浑身发凉,随即内心有一股火在燃烧。不停地燃烧,越来越旺,越来越炙热……

    内心百转千回,最终,她冷笑,轻声道:“就让这尚京的水再浑一些吧。”

    语罢,她立在车前,一身素色衣服,未施任何胭粉,却别有一股风华。

    少年飞奔的脚步在距离宁芷不到三尺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相比之下,后面四匹白马就没有这么敏捷,狼狈地减慢步伐,巨大的惯性使马车强烈震动,车轮有一瞬间都离开了地面。车夫破口大骂,使劲抽着银发少年的后背。少年像石头一样,一动都不动。

    “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拦本大爷的车驾?!”车前的帐幔一翻,现出一个华服的身影。三十岁左右年纪,高颧骨尖下巴,一脸刻薄相,看来他就是燕国使节了。后面还能隐约看到诸多浓妆艳抹的女子。

    “他是一个人,不是骡马,岂容你们这般对待?”宁芷昂首说道。

    “笑话,这个鬼方奴是本大爷战场上抢来的战利品,要杀要剐随本大爷高兴。”燕国使节指着宁芷高声道,“再说,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本大爷的闲事,活腻歪了吧?!”

    说着,不等宁芷答话,他抢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毒蛇出洞一样抽向宁芷的脖子。

    好快!

    宁芷赶忙运真气游遍全身经脉,正面迎向鞭梢。

    只听啪的一声,横鞭抽出,但却没伤到宁芷分毫,反而被她空手抓住,随即那使节便整个人横飞了出去,越过街边的小吃摊,直落到旁边巷子里的杂物袋子上。

    原本还一脸高贵的样儿,此时摔得东倒西歪的,整张脸也变了形。

    “你放还是不放?”宁芷冷声道。

    “放你个头。”

    燕国使节龇牙咧嘴地撑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你们那帮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还有你,你,上去给我拿下她。哎呀,我的屁股啊——”话还没说完,宁芷又是一个鞭子过去,当场圈住他的双腿,狠狠一拉,男子再次摔倒在地上,这次刚好头朝地,磕了一个大头。

    “好,就让你的头开花。”宁芷嘴角浮现一抹冷意道。

    “大人——”

    几个奴仆吓坏了,赶忙走上前帮忙,另外则三五成群地围着宁芷,但显然因为她刚刚那几招被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

    “你们莫不如一起上了。”

    高手她或许不行,但这几个人就是全都加起来,她也有信心一次性解决。

    而另一边,简朴异常的马车中却端坐着两个华服男子。

    一个儒雅,一个粗犷。却都同样的俊逸非凡,只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儒雅的男子一袭紫色华服,头上束着紫玉冠,贵气逼人。

    而那粗犷的黑衣男子,五官如斧凿一般深刻,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紧紧抿着的嘴角。给人一种草原孤鹰的感觉。

    “真是有趣,赫连苍隼,你看看你家的狗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男子面色沉冷,似那打的人跟他无关一般。

    “听说这次水令牌要问世了,你们北燕这次竟也把你派来了。看来六国,三大势力这次可都是要见真招了。”

    “连你都来了,我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不知这次南楚来得会是谁?只希望不是那个变态就好。”

    “是啊,那家伙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说着紫衣男子按了按太阳穴,想到上一次腾云山,他可是被他耍坏了。

    “疑,你们两个都在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在这看热闹呢。”说话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娃,声音清脆异常。

    两个正在说话的男子忽听到这一声,目光一对,都有些头皮发麻地转过身去,但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清灵妹妹,怎么你也来了。”

    “是啊,巫古那老太婆怎么舍得把你放这龙潭虎穴中来,呵呵。呵呵。我看,还是早些回去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怕再被我放出小白跟你亲嘴嘴啊。”

    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张粉雕玉砌的小脸蛋煞是好看。一身雪白的衣服,长得眉清目秀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如葡萄粒一般大小,可爱得想让人咬上去一口。但被她那蛊虫咬过的人可从不会这么觉得。看到这天真无邪的脸,想到的却是那密密麻麻的虫子……“这个姐姐好有性格哦,清灵喜欢。告诉你们,谁都不许欺负她哦。”

    说话的时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看向那紫衣男子。此人正是西乾的沐成风。

    然一向冷着张脸,此时见这女孩手中拿着她那宠物小白,那恶了吧心的大虫子。赫连苍隼忙僵硬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那燕国使节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废物,这群废物,还有东庆就这么对待他国使节的吗?等我见了你们皇帝,非要好好讨个公道不可。”

    “我庆国一向以民为本,你们既然是来我庆国这片土地,就应当尊重我们庆国的礼节,你知道这朱雀大道上有多少人在围观你的恶行吗,亏你还一副安然自在的嘴脸,他虽然是你在战场上抢来的,却也是有手有脚的人,若是在你们北燕,你如何对待我不管,但在我东庆,这片土地上,尤其是在这代表了和谐、安详的朱雀大道上就是不行,我想我国的皇帝陛下也定然是爱惜人民,珍重生命,更尊重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

    宁芷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周围百姓纷纷鼓掌,甚至还有叫好的。而那个被如同畜牲一般对待的人,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中也第一次闪烁一种别人看不懂的光亮。

    啪啪啪——

    三声掌声传来。

    “多日不见,小娘子越发美丽动人了。”花离笙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旁。今日这男子竟然骚包地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

    宁芷清丽的脸上有瞬间的呆愣。

    而马车中那两位华服男子一见到他,那表情也颇为精彩。

    小女娃则双眼冒金光一般地盯着他。

    !

 16 联手揍人(已修)

    花离笙的面容在阳光下看起来越发俊美不凡,只是那大红色的衣服不乏有些太过刺眼了。

    “怎么又是你?”宁芷每次看到花离笙就有冲他翻白眼的冲动。

    “怎么就不能是我?”花离笙对着她绽放出绝世妖孽的笑容,“小娘子刚才一番慷慨陈词,高屋建瓴,字字珠玑,深得花某人之心啊。原想继续藏于人群里欣赏佳人玉容,结果实在忍不住就出来叫声好。”

    “为何每次被你恭维我都不怎么舒服呢?”宁芷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到底是没忍住,“话说回来,花大公子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如此扎眼?莫不成公子你突然转了性,开始喜好分桃断袖这类癖好?”

    “非也非也,花某人对小娘子一片痴心,日月可鉴。”花离笙对宁芷的讥讽从来都是报以更灿烂的微笑,“至于龙阳之好,吾辈虽不涉足,亦不鄙夷。世间男子阳污,女子阴秽,像观世音大士那般集男女之大成,也是难得。”

    “行了,再拽小心被抽。”

    “花某不敢。”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闲聊,完全把旁边气歪了鼻子的燕国使节当成了空气一样的存在。

    那燕国使者,不过是刚提拔上来的,又没真正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次燕国据他所知没派什么其他人来,他在这次出访东庆中就是一等一的尊贵。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指得大概就是他吧。难得有这么次机会在别的国家耀武扬威,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本来美得都要上了天。

    可没想到,这才入东庆就被一个女人打得屁股都要开了花不成,这又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异常绝美的男子,从露面开始就没有用正眼看过他堂堂大燕使节一次。这刚被奴仆们扶起来没多久,龇牙咧嘴的燕国使节指着花离笙的鼻子就大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看你这小白脸,不是娈童就是相公堂的优伶,本大爷平生最看不上你们这种靠屁股吃饭的下流坯子。”

    四下听完都静止无声了,所有围观的视线全落在了花离笙的身上,这男子当真长得太……怎么说呢,三分狂野中透着三分谪仙一般的气质,但一撇嘴又活生生多了三分魅惑,想来想去,众人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个妖孽二字。

    是啊,妖孽这词就该是为了这样的男子而生出来的。

    这样的男子确实有资格当男宠,还得是一等一的,于是那目光里多了几分诧异,更多了几分唾弃和蔑视。

    “我看这女的也不像是个什么好人,竟敢这般殴打使节不说,看来跟这不男不女的人也指不定有着什么关系。”

    这使节刚是被打得不行了,此时这怨念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了。

    可另一辆马车中两个男子,表情却是不一样的精彩。

    沐成风的眼睛却发着亮光,刚刚那儒雅,那高贵气质全都不见了,一双眼睛一会看看花离笙,一会又看看车子中的赫连苍隼。

    而赫连苍隼则沉着脸,死气气沉沉,一言不发。只有那双手出卖了他,本就是草原男儿,肌肉发达,这一用力握可谓青筋暴跳。

    “谁跟他有关系,我看你嘴似乎长在脸上很多余。”宁芷说着又是一鞭子过去,鞭梢直奔使臣面门,疾风之下那使臣完全来不及躲闪,只有哇哇乱叫的份。

    啪——,一只簸箕一般的大手接住了鞭梢,这次也不知从哪里飞身而来一彪悍男子,另一手握着铜锤。

    “哎呀,沮渠乌狐你可算来了,你若是来不来,我这条命就不保了。”使臣连呼救命。

    “你命保不保跟我有何关系,我是怕你损了我这大燕国的威名。”大汉一眼都不看他,只盯着宁芷花离笙二人。

    这沮渠乌狐乃是草原阿什玛部落的一名猛将,平日里也都是在草原里生活,在跟其他部落的对战中立了不少功劳,威名显赫,这次也是来访人员之一,到时候要代表燕国参加比试的,虽然官职不如这使节大,但却是极看不上这种靠马屁上位的人,因此刚刚这使节被揍的时候并未上前帮忙。

    但他看了眼花离笙,身为草原武士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子很危险。甚至就连刚刚那个女的也不似他看着这般简单。

    为了不再让这没用的草包损了他们北燕的名声,他不得不替这个家伙出头。

    “两位请了,不知二位是在哪条道路上走动的,今日既然敢当街拦阻我大燕国的使节,二位想必也知晓其中干系。废话少说,我大燕乃尚武之国,素来极重强者。今日之事,只要二位任何一人胜了我,这人……”他指着那使节,“任凭二位处置,我绝不干涉。倘若是我赢了,二位就要给我跪下来向昆仑神谢罪。”

    “昆仑神?哦……那是你们草原的神明吧,尔等化外蛮夷,又知道什么正道了。子不语怪力乱神,道不在三尺之上,而在于此。”说着他比了比心。

    说完一个纵身就要跃起,却被女子纤纤玉手一拦,“这是我的事,你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怎么的,掺和进来干什么。”宁芷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兴起罢了。这人——”他指了指,“跟他主子赫连苍隼那装模作样的废物一样,不痛打一番委实令人不快。”

    马车中的男子个个都是武功绝顶,耳力更是极佳,而花离笙说这话时又谁都没避讳,那声音一丝不漏地传进了车中人的耳中。

    “你说那人我不认识,但看这使节这般模样,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娘子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花离笙刚还严肃的脸这时跟吃了糖块一般开心。

    “但我还是希望今日你还是作壁上观得好,个中深意暂时不方便言明。”宁芷压低声音一脸冷意地对他道。

    “不就是搅浑尚京这里的水吗,算我一个又如何?”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沮渠乌狐早已沉腰马摆开了架势,但前面这对男女却在他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这简直大大地有损了他的颜面。

    于是他虎啸一声就冲了上去。

    正在说话的二人脸都没转,一个红色袖袍一甩,一个横鞭一抽。

    庞然大物一般冲来的男子,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竟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苍隼哥哥怎么你还不出手吗?再不出手,你家的那只大狗以及那块大木头就要被人打飞出去,燕国这次可是还未入场就颜面扫地了哦。”

    小女孩手里拿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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